請在我的喪禮上吃藍莓酥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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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要回來了。
帶著他的疲憊,他的歉意。
和他永遠也處理不完的、關於林薇的“緊急情況”。
而我,還要繼續站在這片冰冷的潮水裡。
等待他下一次“晚點”的聯絡嗎?
我看向廚房裡那個忙碌的背影,忽然開口。
聲音平靜得自己都驚訝:
“顧策劃。”
“嗯?”他回過頭。
手裡還拿著擦得鋥亮的攪拌碗。
“明天,”我說,“你有空嗎?”
他挑挑眉,示意我說下去。
“加個班。”我清晰地吐出每一個字。
“有個場合,需要你在場。”
“可能需要你說一些話、麵對一些事。一杯咖啡的時間就好。”
顧桉挑著的眉頭放鬆下來。
“可以,大客戶總要有增值服務。”
顧桉同意後。
我隨即編輯了一條訊息給周嶼安發過去:
“回來後來我這一趟,有點事跟你說。”
第二天。
周嶼安帶著林薇和一身冰島的寒氣如期而至。
林薇跟在他身後半步。
臉色似乎蒼白,眼神裡卻有種不易察覺的、宣示主權般的滿足。
一進門,周嶼安自然的帶著林薇做到沙發上。
林薇細聲細氣地講述冰島的驚魂經曆。
如何與死神擦肩而過,如何恐懼無助,如何多虧了周嶼安及時趕到。
周嶼安配合地低聲安慰。
眼神裡的心疼貨真價實。
我聽著,像是在看一場編排好的苦情戲。
在林薇總算講完最後一出回來的飛機上週嶼安如何挺身而出為她力戰“流氓”的戲後。
場麵總算安靜了下來。
甚至有些尷尬。
見狀,周嶼安開口打破沉默:
“檸檸。對不起,那天……”
“周嶼安,”我打斷他,聲音不大,但說的格外清晰,“我們分手吧。”
空氣瞬間凝固。
周嶼安臉上的些許愧疚瞬間被驚愕取代
“……你說什麼?”
“我說,我們結束了。”我重複了一遍,語氣冇有一絲波瀾。
“婚約作廢。從此以後,你要去哪裡,想陪誰,是你的自由。”
“當然,更不用跟我道歉。”
他的驚愕迅速轉變為一種被冒犯的、難以置信的怒氣。
或許在他預設的劇本裡,我可能會哭鬨、質問、或者冷漠。
但絕不應該是如此平靜地、主動地將他推開。
“阮檸!”他的聲音陡然拔高。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就因為我臨時去了趟冰島?就因為薇她遇到了危險?”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可理喻、這麼冷血了?!”
他上前一步,試圖抓住我的肩膀,彷彿要把我剛纔的話摁回去。
“我知道你生氣,但你能不能彆耍小孩子脾氣?”
就在這時,林薇恰到好處地抽泣了一聲。
她輕輕拉住周嶼安的衣袖,聲音哽咽,充滿了自責和惶恐:
“嶼安哥……你彆這樣,彆為了我和阮檸姐吵架……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來的……”
她說著,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
身體微微搖晃,彷彿下一秒就要暈厥過去。
周嶼安立刻反手扶住她,看向我的眼神裡失望和怒氣更盛:
“檸檸!你非要這樣嗎?非要把場麵弄得這麼難堪?薇她已經這麼難受了!”
聽著周嶼安憤怒的指責。
我心中那片荒蕪的地方,再一次吹過冰冷的風,帶走了最後一絲猶豫和不甘。
我甚至輕輕笑了一下。
“看,”我說,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卻又清晰地傳到他們耳中。
“周嶼安,我們之間,永遠都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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