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殤殘留餘香 誰家好人
誰家好人
一個人影三兩下翻上牆頂猛跳進院子裡，身上沾了灰也不管。
江泠取下弓把箭搭上，閉上一隻眼拉弓。
箭離弦飛出射穿射鵠——偏了一點。
江泠勝負心被激起來，不甘心地又搭上一支箭。
這時門被人推開，江泠對上了一個美女子的眼睛。
淩秋兒穿了身黃紗群，跟她很襯。
她看到江泠在這用早就料到的語氣說：“又翻著進來習武的姑娘都跟你一樣嗎”
江泠撓撓頭。
“我跟帝顏皇說了，他答應讓你進人這屆考試，已經把你的名字添上了，今日就能去。”淩秋兒走過來把這一好事相告。
“謝謝淩小姐，我，我能為你做點什麼嗎”
“不用，我們不是說好了，你讓我看你的射箭本領，我讓陛下把你加進這屆考試嗎你我兩不相欠。”淩秋兒擺手。
“那，謝謝您，小姐。”江泠鞠了個躬。
“起來吧，以後你也彆您啊您的叫我了，也不用叫小姐，叫我秋兒吧。”少女笑起米眼晴彎彎的，眼角下垂。
江泠感受到她其實挺溫柔，不像其他貴族小姐一樣看不起彆人。
“那秋兒，你能跟我一起去宮裡嗎”
“好。”
帝顏國還是老樣子，沒變，街巷照舊熱鬨，城裡外風景照舊漂亮。
也就是在江離和白悅顏眼裡纔是老樣子。
白悅顏昨晚喝得少，睡得淺，比江離先一步醒過來。
不醒還好，一醒昨晚的事全映他腦子裡了。
不過他很快就緩過來了。
他手撐在江離枕邊，盯著他看。
江離的睡相和十四歲時不太一樣——變安靜了：手緊緊抓著被子邊緣，塞了個滿懷。
白悅顏記得他三年前睡覺時還喜歡擺大字，橫躺、豎躺、斜著躺，把腳蹬牆上躺，愛做夢，愛說夢話，還傻樂，第二天起來被子跑得沒影沒影的。
他摸了摸江離的臉，心疼地看著他。
“我又想起來一點，江離。”
江離儲物袋裡突然有東西動了一下，像要蹦出來似的。
白悅顏把袋子口拉開，裡麵跳出來一個東西——圓的，是顆眼球，還活蹦亂跳的。
他忙把它握在手裡讓它安靜下來，然後仔細端詳了一番。
江泠跟著淩秋兒到了皇宮外。
人潮擁擠，溢位來的熱鬨。
江泠跟她並肩走才發現，她居然比自己高一點點。
“聽說淩家是書香門第，家裡的孩子頭腦都很精明，看著也像是這麼回事。”江泠手扶下巴點頭，“一文氣書生，長這麼好看，個子還高，性格還好，家庭勢力也不錯，這樣的人很難不被看上。我現在有點能懂帝顏皇看上秋兒的心思了。”
“小心。”江泠沒留神差點摔人身上，還好被拉住了。
“發什麼呆啊”淩秋兒鬆開手，朝宮裡望去。
“我們到了。”
雖然不是第一次來，但江泠還是對宮裡的建設看了很久。
淩小姐倒沒有在意這富麗堂皇，徑直往正殿裡走。
門口士衛攔了江泠一下。
“她是我帶來的，讓她進去吧。”淩秋兒跟他們說通後上手把江泠拉了進去。
正殿裡，一位公子哥正倚躺在寶座上閉目養神。他穿著貴氣，左手拇指上戴著個玉扳指，樣子不像正經帝君，透著點不馴。
側了個身，人目便是淩秋兒的容顏，他猛地驚醒。
“秋秋秋秋兒，你怎麼來了”帝顏羽驚得話都說不利索。
“我前兩天不是說讓你加江泠進這屆考試名冊裡了嗎今天開考，我就把她帶過來了。
“陛下你好，我是江泠。”一直在淩秋兒身後的江泠探出腦袋，衝帝顏羽打了個招呼。
“你就是江泠啊能讓秋兒親口跟我介紹人考試名冊的人定不簡單，幸會。”帝顏羽上前跟她握手。
淩秋兒：“考試快開始了，快去吧，祝你摘得榜首。”她衝江泠一笑，是認可。
江泠應了一聲，直向考場奔去。
帝顏羽在旁尷尬數秒。
“秋兒竟然笑得這麼開心，這個江泠，到底是什麼人啊”
考試地盤很大，每個人之間有四五米的距離。
第一考，武功測驗。
江泠不僅是會射箭，功夫也是認真學了的，天天早起晚睡的努力就等在這一刻起作用。
她活動了下拳頭衝上前。
手掌一撐翻過木樁，翻東西這事對她來說小意思。前兩關輕鬆過，難的是最後一關。
“怎麼這麼多人”冥柳十三買了菜正要回去，看到選舉考試忍不住擠進去看一眼。因為他看到他侄女了。
目前到第三關的隻有江泠一個，但有對手不斷向她靠近。淩秋兒選了個最佳視角看她過考，眼神直盯著她。
“秋兒，喝點茶吧，有你喜歡的菊花茶。”帝顏羽也盯她好久了，說著拿起茶壺給她滿上。
“謝謝。”半響她終於有了反應，把手貼在杯壁上取暖。
雖然寒冬已去，但溫度還是有些涼。
身邊是能活動的石頭，稍一放鬆就有可能被砸。
江泠臉上已經破了相。
又有石頭飛過來，直擊她要害。
江泠定睛踩在石塊上往上躥，又極迅速地握拳把麵前的石頭砸碎，然後在空隙的一瞬間完美落地。
“這丫頭不賴啊，我這叔當得真值。”冥柳十三樂得不行，還模仿了一下江泠剛才的那一套動作，結果手剛揮出去就砸了人。
他的手被人握住。
那人輕笑一聲：“十三，你乾什麼呢”
冥柳十三對著麵前兩人愣神兩秒反應過來，雙手抱胸轉過身，道：“小爺在練功呢。”
他感覺不太對，又轉回來盯著兩個人，問了句：“你倆想起來了”結果就被白悅顏手裡的眼珠嚇老實了，手舞足蹈的。
“你你你你你你乾什麼拿拿拿拿遠點兒，誰家好人帶眼球出來閒逛。”冥柳十三用拳頭砸了砸胸口，呼了口氣。
白悅顏江離撲哧一笑。
“記起來一點，但不多。我懷疑這個眼球有問題，十三，你有什麼辦法查查這個東西嗎”白悅顏說完自己的猜想把眼球往冥柳十三手裡遞。
人群裡爆發出了一聲尖叫。
“啊————！！！”
正準備往弦上搭箭的江泠都被這一聲嚇得疑惑地回頭看了一眼。
冥柳十三發誓，他這輩子都沒這麼丟臉過。
他全身發抖，口齒打顫，手指著那個眼球說著胡話：“你快給我拿走它，我不想再看見它，小爺就小命一條，不是給你豁豁的。”
“那你記得幫我查。”白悅顏把眼球放在一個袋子裡塞給冥柳十三——他被嚇的甚至還本能地彈跳了一下。
白悅顏和江離見到了有些發癲的冥柳十三，覺得還蠻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