衢州美食廚娘穿越記 第10章 上元夜.流動辣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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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朱雀大街·戌初——
記城燈市初上，千盞萬盞，如銀河傾瀉人間。火樹銀花下，人流如潮，香車寶馬與販夫走卒並肩而行。
王小禾推著一輛臨時改裝的獨輪小車，吱呀吱呀擠進街心。車上豎著一麵青布幡，龍飛鳳舞寫著：
“衢州三頭一掌，一文錢一口，辣哭不賠。”
幡角懸著一隻小鈴鐺，每走一步就叮噹作響。獅子貓“吼吼”蹲在車頂，尾巴捲成護旗杆。
李白抱壺倚在車旁，負責吆喝：
“來來來，李翰林親筆題字，辣到詩興大發！”
他聲音清朗，人群立刻圍攏。有人認出他，驚呼：“真是李太白！”
王小禾掀開木桶蓋，熱氣“轟”地衝出，辣香像一條赤龍，順著夜風鑽進每個人的鼻孔。
第一層是鴨頭，醬色油亮；
第二層是兔頭，椒麻覆麵；
第三層是鴨掌，皮糯骨酥；
最底下翻滾著紅湯，辣椒、花椒、薑蒜在湯裡載沉載浮，像一場小型海戰。
“規矩：先付後嘗，辣哭退錢，哭完再付。”
王小禾笑眯眯地舀起第一隻鴨頭，放在油紙中央。
第一位食客是個胡商，高鼻深目，一口下去，先皺眉，再張嘴，接著發出一聲正宗的長安土話：“嫽紮咧！”
人群大笑。胡商掏出三枚銅錢：“再來一個！”
李白趁機敲酒壺打節拍：
“鴨頭紅，兔頭白，掌中乾坤辣星海。
一口入魂忘故鄉，再口朝天笑長安。”
詩完，他朝王小禾眨眼：“如何？抵得幾文酒錢？”
王小禾揚手給他一記肘擊：“抵你今晚的工錢！”
高適不知何時出現，身披便服，腰裡卻懸著刀。他排開人群，丟下一串開元通寶：“五十份，打包北衙弟兄。”
王小禾挑眉：“高將軍也吃辣？”
高適壓低聲音：“邊關苦寒，辣椒暖刀。”
李白大笑：“那得加詩一首！”
高適瞪他：“先欠著，改日戰場還！”
人潮越湧越厚，獨輪小車被圍得裡三層外三層。王小禾手速飛快，幾乎出現殘影：
舀、抖、撒、遞，
銅錢如雨落進銅盤，叮噹亂響。
李白負責維持秩序，長袖善舞，一邊收錢，一邊即興賦詩：
“千燈萬盞照長街，一辣穿心忘歲年。
若問何處最**，推車小妹月中仙。”
詩聲落，掌聲起，有人起鬨：“李翰林，再來一首！”
李白索性跳到車轅上，腳踏獨輪，一手提壺，一手揮袖，高聲：
“君不見長安夜，辣火煮星辰；
君不聞鴨頭香，醉倒胡與秦！
人生得意須儘辣，莫使金樽空對月！”
人群齊聲應和，聲浪衝上夜空，把遠處的煙火都震得晃了晃。
忽然，鼓聲“咚”地一聲，從皇城方向傳來。
酉正一刻，上元燈會的“放夜”正式開始。
朱雀大街兩側，燈輪通時點燃，火樹銀花，光焰沖天。
王小禾抬頭，看到第一朵煙火炸開——金色的菊花，照亮整條長街，也照亮了她額頭的汗珠。
煙火下，她的攤位前排起了更長的人龍。
有人辣得直跳腳，卻捨不得走；
有人辣出眼淚，一邊哭一邊掏錢；
還有人把自家孩子高高舉起：“來，聞聞，這就是長安最辣的味道！”
夜漸深，銅盤裡的錢堆成了小山。
王小禾抽空清點，發現竟有百文之多，足夠買半個月的辣椒。
李白湊過來，低聲：“小禾，你看那邊。”
她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街對麵，一座燈輪下，幾名身著便衣的壯漢正悄悄盯著這邊。
他們腰間鼓囊囊，顯然帶著兵刃。
高適也注意到了，手按刀柄，目光如鷹。
王小禾心頭一緊：“是衝我們來的？”
李白卻笑：“也可能是衝錢來的。”
話音未落，那幾名壯漢已分開人群，直撲攤位。
為首一人，臉上帶疤，一把掀翻獨輪車，紅湯潑灑，辣椒滾了一地。
“誰讓你們在此擺攤？”
人群驚呼，四散。
王小禾眼疾手快，一把抱起吼吼，護在胸前。
李白擋在她前麵，酒壺在指尖轉了個圈：“閣下哪位？報個名。”
疤臉冷笑：“禦史台李林甫大人門下，專查妖食惑眾。”
高適一步上前，刀未出鞘，氣勢已如山：“李林甫？他管得了禦史台，還管得了百姓吃辣？”
疤臉被高適的殺氣震得一滯，卻仍嘴硬：“拿下！”
幾名壯漢撲來。
李白忽然仰頭，對夜空長嘯一聲：“吼——”
幾乎通時，獅子貓“吼吼”弓背炸毛，發出一聲奶凶卻震耳的獅吼！
聲波像有形的浪潮，卷得燈輪搖晃，火星四濺。
壯漢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聲浪震得耳膜生疼，腳步踉蹌。
高適趁機拔刀半寸，寒光一閃：“再不退，休怪我刀下無情！”
疤臉見勢不妙，扔下一句“走著瞧”，帶人遁入人群。
攤位一片狼藉，獨輪車翻倒，紅湯浸濕了青石板，像一條蜿蜒的小河。
王小禾蹲下身，撿起一塊碎裂的鴨頭，心疼得直抽氣。
李白卻笑：“無妨，鍋翻湯在，人散詩留。”
他彎腰幫她扶起小車，衣袖沾記辣油，卻渾不在意。
高適把銅錢攏進一隻空碗，遞給她：“今晚的收穫，一分不少。”
王小禾抬頭，看向兩位朋友，鼻尖一酸，卻笑出了聲。
煙火再次升空，照亮三人並肩的身影。
李白把酒壺高高舉起，對著夜空大喊：
“長安夜，辣未央！
推車不倒，辣味不散！”
吼吼在車頂跟著“喵嗷”一聲，尾音拖得老長，像給這句詩加了個完美的歎號。
遠處，皇城鼓聲再次響起，宣告“放夜”進入**。
王小禾推著獨輪車，吱呀吱呀，繼續前行。
煙火、燈火、詩聲、辣味，在她身後彙成一條滾燙的河，流向長安最深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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