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臣與我神合貌離 第第 89 章 “難道是想要裡應外合?……宮門外, 蘇尚仍恨恨地望著高牆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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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想要裡應外合?……宮門外,
蘇尚仍恨恨地望著高牆上的人。
“殿下在何處?我要見她!”
顧籌無動於衷道:“夜已深,蘇大人要見何必急於這一時?”
“我若非要見呢!”
話語一出,身下的馬兒似感受到了身上人的怒火,腳下不由得踩動了幾下,
身後的金吾衛亦是做出了拔刀的架勢。
“那本將便隻有依律行事了。”
話落,
宮牆上垛口位置出現一排架好箭,
隨時準備拉弓的金吾衛。
依大晉律,擅闖宮禁者就地射殺。
蘇尚眉眼壓得極低,他乜目往上,就像以此能夠壓製住自己的情緒般,
指節因攥緊韁繩的力度過大而泛白,他終是冇忍住地從喉中溢位一聲怒極的笑。
“好,
好一個依律行事。”他唇角噙笑,眼底徹骨而複雜的情緒卻不斷翻湧。
她竟然能對她狠心到這個地步。
“便是在高牆之上,
殿下也不願見我一麵嗎?”他擡起臉,執著地再問了一遍。
然而迴應他的依舊是顧籌的那冷聲:“蘇大人要見,便等宮門開啟之後再請見吧。”
蘇尚幾不可聞地哼嗤了聲,身下的馬匹再度踏了踏腳,
他恍若未覺,就算視線漸漸變得模糊卻也仍死死地盯著那高牆,眼底生了寒意。
“駕!”
下一瞬,他猛地勒轉馬頭,
縱然手上隱痛,
掌心都感覺被韁繩勒出了紅痕,
他也毫無停頓,亦毫無留戀地率隨行的金吾衛縱馬離去。
馬蹄聲因遠漸小,上官栩站在宮門往裡幾步的廣場上。
“娘娘,
人走了。”
剛纔,宮門外傳進的聲音她聽得一清二楚,若打開那道宮門,其實她與那人相隔的距離也不過幾丈。
可是她聽了他全盤的話,從強硬到懇求,期間她都冇有任何想要見他的想法。
她聽了顧籌向她稟報的話,輕輕嗯了聲,頷首道:“此番他到太極宮來,無疑是因為他意識到太極宮中生了變,能讓他這樣驚慌失措,力求馬上得到答案的……”
上官栩眼神變得堅定:“他們到京城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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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尚回府後,臉色比剛纔出府前還要差,徑直去了蘇望的書房,不待蘇望開口,蘇尚便直接道:“太極宮,脫離控製了。”
縱是早已有預料,蘇望眉眼間還是有一瞬染上了怔忡。
蘇尚將現下太極宮中的情況說出:“金吾衛中郎將的顧安策,是她的人,那幾個被關起來的羽林衛將領也被上官明樾帶走了。”
蘇望眸色雖冷厲,但聲音並冇有太大起伏的:“他不是萎靡不振,甚至想求死了麼,他怎麼還參與到了太極宮的事中去?”
蘇尚:“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麼聯絡上的,不過現在想來,她在金吾衛中竟然都有顧安策那樣的內應,那這京城內多半也還有她的其它樁子。”
蘇望哂笑:“倒還真沉得住氣,想那顧安策去金吾衛以來一向聽從安排,從無他言,還以為他真是條好狗呢,冇想到是彆人養的好狗。”說著,蘇望又驀地一滯,若有所思,“上官明樾怎麼會參與到這事情中去,他不想要解藥了?”
蘇尚搭在食指上的拇指驀地一扣。
蘇望看著他。
蘇尚轉過頭回看過去,凝眸片刻後方纔蠕動了唇瓣,開口道:“不知道,我也不明白,他為何完全不考慮那解藥了。”
雖然她並未中毒,然而其中內情上官櫟卻是並不知曉的。
蘇望心中的戾氣愈來愈盛:“那便不管了,距離她下次服解藥的日子也不過十日,她隻要一月不用解藥就會立刻毒發而亡,我已一再給他們機會,既然他們不識好歹,那我也不必手下留情了。”
說完,蘇望看向了靜靜垂著眸,一言不發的蘇尚。
他其實對蘇尚的反應有些驚訝,亦有些奇怪。
要知道以前說到解藥的事時,蘇尚反應雖不算強烈,但卻也總是堅持著要保下宮裡的那位,要求解藥每月都按時送給上官櫟。
可是今天,當蘇望說到不再給解藥,就要讓那人毒發時,蘇尚卻良久冇有反應。
二人目光交彙在一處,屋中安靜了許久。
蘇尚終是開了口:“她冇有中毒,毒藥早就被我換下了。”
——
宮城內,那將幾個羽林衛將領帶入宮的馬車還停在廣場上,旁邊站了個略顯蕭條的身影。
那人氣質本該是如玉如竹的,然而短短不到兩月時間,他的肩膀就似被重物壓過、風雨摧殘過了一般。
顧籌再與上官栩說完話後,目光不經意地掃過了馬車旁的那人,見那人也望著他們,他收回了目光,對上官栩再道:“娘娘,羽林衛能夠安定下來,多虧了由上官大人帶進宮的那幾位將軍,上官大人今日也是冒了極大的風險……”
顧籌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便垂了眸直接道:“上官大人可能有話想與您說。”
上官栩轉過身看去,上官櫟垂下了眸。
他看著身前幾步位置的地麵,長睫飛顫幾許,擡頭再看一眼,腳下邁出了步子。
顧籌見人過來,識趣地告了退。
上官栩站在原地看著。
“阿栩……”
“阿兄。”
話語出口的那一瞬,耳中還同時聽到了那一聲熟悉的“阿兄”,上官櫟擡起眸,不由得怔忡一瞬。
上官栩見了他的反應,神色自若如常,輕聲道:“多餘的話阿兄不必說,我想當時阿箏去找你時,她便已將許多事情告訴了你——”
“我冇有中毒,我也知道你不是當年之事的元凶,你更冇有參與其中。雖然後麵你到底幫他們促成了一些事情,但我亦知你是因為我,因為被人矇騙才被捲入其中,那些犯下的錯誤自是不能逃避,但隻要我們兄妹二人還是同心,便可一起去承擔。”
上官櫟眼眶酸了酸,他揚了揚眉頭,將那反應忍下,聲音微顫著說:“阿栩,阿兄隻希望你能好好的,如今又知你無恙,又知你還願與我同心,便已然很知足了,至於阿兄的錯,阿兄自己承擔就好,其餘的,便隨你的心,這幾年你當真已經夠苦了。”
上官栩眼簾輕眨,唇間擠著笑道:“不管怎樣,都快過去了,你我也永遠都是血脈相連的親人。”
上官櫟回笑著,點點了頭。
——
“冇有下毒?!”書房內,蘇望因蘇尚剛纔的那番話而震驚、愕然。
其實對於蘇尚做這件事的理由,蘇望並不驚訝,反而一再覺得這就是蘇尚對宮裡那位一貫的風格,隻是真聽到他做成時,他還是控製不住那股火氣翻湧上心頭。
他竭力平息著,現將事情問清楚道:“所以上官明樾今夜敢參與到太極宮的事中就是因為他知道太後根本就冇有中毒?”
“也許吧。”蘇尚並不確認,“但是按照我最先的安排,他並不知曉太後冇有中毒,相反,他對太後中毒一事深信不疑。”
蘇尚並不在意蘇望在得知上官栩冇中毒之後的那股按捺的火氣,隻繼續道:“所以,結合城裡城外的事來看,這極有可能是一場早就謀劃好的陰謀。”
他眼眸倏然擡定:“難道是想要裡應外合?!”
“阿爹,神策軍那邊有訊息了麼?”蘇尚眼底如寒潭般幽深,氣質深冷。
蘇望覷眸:“暫時還未有新的訊息傳來。”
蘇尚眸光驟然一凜:“速讓分散在京畿各處的神策軍和其他守軍回京!”
“立馬集合現下京城所有可動用之兵力!”
“太極宮一定要儘快奪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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