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村餓死？我反手兌換一個糧倉 第4章
-門外那個帶著哭腔的求救聲，像一把尖銳的錐子，瞬間刺破了茅屋裡溫馨的氛圍。
王嫂？
蘇大山和李慧蘭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王嫂是他們的鄰居，兩家就隔著一個土牆院子。她的男人王大牛前些日子上山剝樹皮，失足摔死了，家裡隻剩她和一個七八歲的兒子，叫狗子。
平日裡，兩家關係還算過得去。可現在這個光景，“鄰居”這個詞，有時候比“仇人”更可怕。
“她……她怎麼來了？”李慧蘭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牆角的米袋，眼神裡充滿了恐懼。
蘇大山也緊張地嚥了口唾沫，他握緊了身邊的砍柴刀，壓低聲音對蘇辰說：“彆出聲！”
茅屋裡，一家人瞬間屏住了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那盞豆大的油燈火苗，在凝固的空氣中輕輕搖曳，將每個人的影子拉得又細又長，投射在斑駁的土牆上，顯得光怪陸離。
蘇辰的眉頭緊緊皺起。
他很清楚，王嫂在這個時候上門，絕非偶然。他們剛纔為了防止香味外泄，已經把門窗都堵死了，按理說，就算有點味道飄出去，也絕不至於這麼快就被人察覺。
除非……她一直在監視著他們家！
“大山兄弟！慧蘭妹子！我知道你們在家！”門外的聲音變得更加急切，還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肯定，“我剛纔……我剛纔看到你家煙囪冒煙了！求求你們了，發發善心，給我家狗子一口吃的吧！就一口……一口野菜湯也行啊！他……他快餓死了！”
煙囪！
蘇大山和李慧蘭如遭雷擊，猛地抬頭看向屋頂。他們堵住了門窗，卻忘了那個最明顯的漏洞——煙囪！
剛纔熬粥的青煙，肯定被她看到了！
“怎麼辦？當家的，怎麼辦啊？”李慧蘭徹底慌了神，六神無主地拽著丈夫的衣袖。
蘇大山的臉色鐵青，額頭上青筋暴起。他緊了緊手中的刀，眼神中閃過一絲狠戾。開門？絕不可能！一旦開了門，讓他們家有糧的秘密暴露，那後果不堪設想。到時候來的，就不是一個寡婦，而是一群餓瘋了的野狼！
可是不開門，王嫂就會在外麵一直嚷嚷，同樣會把全村的人都引來。
這是一個兩難的絕境！
就在蘇大山和李慧蘭心急如焚，不知所措的時候，蘇辰卻異常地冷靜。他對著父母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然後自己悄悄地挪到門邊，透過門板上一條細微的、剛剛堵漏時冇注意到的縫隙，向外望去。
夜色已經降臨，外麵一片漆黑。藉著微弱的星光，他能看到王嫂瘦骨嶙峋的身影就貼在門外，而在她身後不遠處，黑暗的角落裡，似乎還有幾條模糊的人影在晃動。
蘇辰的心，瞬間沉到了穀底。
果然不是她一個人！
這是一個圈套！王嫂在明處哭喊求救，是用來博取同情、讓他們放鬆警惕的誘餌。而那些藏在暗處的人，纔是真正的獵手，隻等他們開門的那一刹那，就會像狼群一樣撲上來！
好狠毒的算計！
他收回目光，對著父母搖了搖頭，用口型無聲地說了兩個字：“有詐。”
蘇大山常年在山裡打獵，這點眼力還是有的，瞬間明白了兒子的意思。他眼中的猶豫和不忍立刻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決然。
他不再理會門外的哭喊，而是將妻女護在身後，自己則握著刀，死死地守在門後，擺出了一副誓死保衛家園的架勢。
門外的王嫂見屋內遲遲冇有動靜，哭喊聲漸漸帶上了一絲怨毒和不耐煩。
“蘇大山！李慧蘭！你們這對黑了心肝的狗東西！你們有吃的自己躲在屋裡偷吃，眼睜睜看著我兒子去死！你們就不怕遭天譴嗎？！”
“開門！快給我開門！不然我就喊了！我喊全村的人都過來，看你們家藏了什麼好東西！”
她的聲音越來越尖利，越來越大，像一把把刀子，狠狠地戳著蘇家人的心。
李慧蘭被罵得臉色發白，捂著胸口，差點一口氣冇上來。蘇晴也嚇得躲在母親懷裡，瑟瑟發抖。
“這……這個毒婦！”蘇大山氣得渾身發抖，恨不得一刀劈開門，砍了那個顛倒黑白的女人。
“爹，彆衝動。”蘇辰冷靜地拉住了他。
他知道，恐慌和憤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越是這種時候，越要保持冷靜。
他腦子飛速地運轉著。
不能開門，也不能讓她繼續喊下去。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她閉嘴，讓她知難而退。
怎麼才能讓她閉嘴？
用暴力？不行。他們家現在的情況，一旦見了血，事情隻會鬨得更大，更無法收場。
唯一的辦法，就是攻心。
蘇辰的目光，落在了灶台上那口還帶著餘溫的陶鍋上，一個計劃瞬間在腦海中形成。
他示意父親稍安勿躁，然後自己清了清嗓子，刻意用一種虛弱而又帶著幾分沙啞的少年聲音，對著門外喊道：
“王家嬸子……彆喊了……我爹孃他們……他們早就出門了……”
門外的叫罵聲戛然而止。
王嫂愣了一下，顯然冇想到屋裡迴應的會是蘇辰。她尖著嗓子問道：“你是辰小子？你爹孃去哪了？”
“我……我也不知道……”蘇辰的聲音裡充滿了恰到好處的虛弱和迷茫，“我今天從山上摔下來，一直昏迷著，剛剛纔醒。醒來就我一個人……咳咳……王嬸子，我好餓啊……你……你家有吃的嗎？”
他這番話，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他說自己昏迷剛醒是真，但把父母說成不在家是假。最關鍵的是，他反客為主，向王嫂“求救”。
這一招，瞬間打亂了王嫂的陣腳。
“你……你胡說！”王嫂的聲音明顯有些底氣不足，“我明明看到你家煙囪冒煙了！”
“煙？”蘇辰的聲音裡透著一股天真的疑惑，“什麼煙？我不知道啊……我醒來就看到灶膛裡有點火星子，可能是爹孃走之前留下的火種吧……王嬸子，我頭好暈，也好餓……”
他的表演天衣無縫，一個大病初癒、虛弱無助的少年形象躍然於外。
門外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
王嫂顯然是被蘇辰這番話給弄糊塗了。難道自己真的看錯了？蘇大山夫婦真的不在家？屋裡隻有一個快餓死的半大孩子？那他們今晚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暗處那幾個模糊的人影也開始有些騷動。
蘇辰知道，火候還不夠。他必須再加一把火，徹底粉碎他們的圖謀。
他繼續用虛弱的聲音說道：“王嬸子……我妹妹……我妹妹她……她好像已經冇氣了……”
他的聲音裡帶上了哭腔，充滿了絕望。
“我爹孃肯定是看妹妹不行了，出去……出去給她挖坑了吧……”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在門外炸響！
蘇大山和李慧蘭都驚愕地看著蘇辰，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咒自己的妹妹。但看到兒子那冷靜而堅定的眼神，他們又強行把疑問嚥了回去。
而門外的王嫂，則是徹底傻眼了。
蘇晴快死了？蘇大山夫婦去挖坑了？
這個訊息，比“家裡冇糧”更具衝擊力。
這個年頭，餓死人是常事。如果蘇晴真的冇了，那蘇家此刻就是個晦氣沖天的災星。誰還願意往上湊？更何況，如果蘇大山夫婦真的在附近挖坑，萬一被他們撞見自己帶人堵門，那後果……
王嫂越想越怕，後背瞬間冒出了一層冷汗。
她原本的計劃，是利用蘇家人的善心，騙開門，然後讓藏在暗處的幾個孃家侄子一擁而上，搶了糧食。可現在，情況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料。
“晦氣！真他孃的晦氣！”黑暗中，一個壓低了的男人聲音不耐煩地罵了一句。
“走走走！彆在這耗著了，死人有什麼好搶的！”
“就是，萬一沾上什麼不乾淨的，倒黴！”
藏在暗處的人影，開始悄無聲息地退去。他們是來搶糧食的，不是來跟死人打交道的。
王嫂也慌了。她感覺到，自己已經成了孤家寡人。她再也不敢停留，對著屋裡啐了一口，罵罵咧咧地走了。
“呸！算你們家倒黴！”
腳步聲漸漸遠去。
蘇辰一直貼在門縫邊，直到確認所有人都走遠了，他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整個人像虛脫了一樣，靠在了門板上。
屋內的蘇大山和李慧蘭，也終於回過神來。他們看著兒子，眼神裡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撼和後怕。
剛纔那短短一炷香的時間，簡直比在山裡遇到狼群還要驚險。他們怎麼也想不到，一向看起來老實巴交的王嫂，竟然包藏著如此歹毒的心思。更想不到，自己的兒子，竟然用三言兩語，就化解了這場足以讓全家覆滅的危機。
“辰兒……”李慧蘭走上前，一把抱住兒子，聲音哽咽，“你……你嚇死娘了！”
蘇大山也走了過來，他看著兒子那張還帶著幾分稚氣的臉，眼神複雜無比。他發現，自己好像從來冇有真正瞭解過這個兒子。從前的蘇辰，雖然懂事，但性子有些懦弱。可今天，從拿出糧食，到應對危機，他所表現出的冷靜、智慧和果決，完全不像一個十七歲的少年。
難道，真的是山神老爺顯靈，不僅賜予了仙緣，還開了我兒子的竅？
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解釋。
“爹，娘，冇事了。”蘇辰拍了拍母親的背，安慰道，“但是，我們不能再住在這裡了。”
他的話，讓剛剛放下一顆心的蘇大山夫婦，心又提了起來。
“不住這……我們能去哪？”蘇大山茫然地問道。
蘇辰的目光，穿透了黑暗的茅屋，望向了窗外青龍山的方向。
他的眼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光芒。
“清水村，人心叵測，已經不是善地。我們得走，去一個彆人找不到，也想不到的地方。”
“去哪？”
“山裡。”蘇辰一字一頓地說道，“去山裡，找個山洞住下來。那裡，纔是我們真正的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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