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宦心頭硃砂痣 客棧查秘賬,暗伏遇危機
客棧查秘賬,暗伏遇危機
次日卯時,天剛矇矇亮,墨塵就駕著馬車在翰林院門口等候。沈清辭換上一身青色官袍,將“護身玉佩”藏在腰間,手裡拿著“翰林院查覈鹽運舊檔”的手諭,鑽進了馬車。
“沈編修,大人吩咐了,到了福順客棧,若是遇到國舅府的人阻撓,不用跟他們糾纏,直接亮出手諭,他們不敢不給麵子。”墨塵一邊趕車,一邊叮囑道,“若是他們動手,您就往客棧二樓跑,我的人在二樓等著。”
“我知道了。”沈清辭點頭,心裡卻還是有些緊張——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捲入朝堂爭鬥,而且對手是權傾朝野的國舅爺。
馬車行駛了半個時辰,終於到了南城的福順客棧。客棧看起來普普通通,門口掛著褪色的“福”字燈籠,幾個夥計正忙著卸門板。沈清辭下車,剛走到門口,就被兩個穿著粗布衣服的漢子攔住。
“這位官爺,您找誰?”漢子的眼神警惕,手按在腰間的短刀上。
沈清辭亮出翰林院手諭:“本官是翰林院編修沈清辭,奉命來貴客棧後院查覈鹽運舊檔,還請讓開。”
漢子接過手諭,仔細看了半天,又遞給身邊的同伴。兩人對視一眼,顯然是國舅府的人,知道沈清辭的身份,卻不想讓他進去。
“沈編修,實在對不住,我們掌櫃說了,後院是私人區域,不允許外人進入。”左邊的漢子道,語氣帶著一絲強硬。
“本官是奉陛下旨意查覈舊檔,你們敢阻攔?”沈清辭提高聲音,眼神冷了下來,“若是耽誤了查案,你們擔待得起嗎?”
漢子臉色微變,卻還是沒讓開:“沈編修,不是我們不讓您進,是掌櫃有令,我們隻是奉命行事。您若是想進,還是請先跟我們掌櫃說一聲。”
沈清辭知道,他們口中的“掌櫃”就是國舅府派來的看守,若是去找他,隻會耽誤時間,甚至打草驚蛇。他正想再說些什麼,忽然聽到客棧二樓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是墨塵的訊號,說明東廠的人已經到位了。
“既然你們不讓開,就彆怪本官不客氣了。”沈清辭往後退了一步,對著客棧二樓喊道,“來人!國舅府的人阻攔本官查覈舊檔,還請東廠的同僚幫忙!”
話音剛落,二樓就跳下幾個東廠暗衛,手裡拿著繡春刀,瞬間圍住了那兩個漢子。漢子臉色煞白,剛想拔刀反抗,就被暗衛製服。
“沈編修,沒事吧?”墨塵從二樓下來,走到他身邊。
“沒事。”沈清辭鬆了口氣,“趕緊去後院賬房。”
眾人快步走進客棧後院。後院裡有一間低矮的瓦房,門上掛著一把大鎖。暗衛用匕首撬開鎖,推開門——屋裡堆滿了木箱,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黴味。
“這些就是張承業的鹽運賬本。”墨塵指著最裡麵的幾個木箱,“大人說,重點看標有‘密’字的木箱,裡麵有與國舅府的往來明細。”
沈清辭走上前,開啟一個標有“密”字的木箱。木箱裡是一疊厚厚的賬本,封麵寫著“江南鹽運三年明細”。他翻開第一頁,就看到一筆“鹽稅銀五十萬兩,轉至國舅府”的記錄,下麵還有國舅爺的親筆簽名。
“找到了!”沈清辭激動地說,“這些賬本就是國舅爺指使張承業貪腐的鐵證!”
他剛想把賬本收起來,就聽到客棧外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墨塵臉色一變:“不好,國舅府的人來了!沈編修,您趕緊帶著賬本從後門走,我來擋住他們!”
沈清辭看著外麵越來越近的火光,知道沒時間猶豫了。他抱起幾本關鍵賬本,跟著一個暗衛往後門跑。後門外麵是一條窄巷,暗衛指著巷口的馬車:“沈編修,快上車,馬車會送您回東廠!”
沈清辭鑽進馬車,剛坐穩,就聽到巷口傳來打鬥聲。他掀開窗簾,看到墨塵正帶著暗衛與國舅府的人廝殺,刀光劍影間,有人中刀倒地,鮮血染紅了青石板路。
“駕!”車夫猛地一甩馬鞭,馬車飛快地駛離小巷。沈清辭靠在車廂壁上,手裡緊緊抱著賬本,心跳得飛快——這是他第一次近距離接觸朝堂爭鬥的血腥,也是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蕭徹所處的世界,有多危險。
馬車駛回東廠時,蕭徹已經在正廳等著。沈清辭走進來,將賬本遞給他:“蕭大人,找到了!賬本裡有國舅爺指使張承業貪腐的記錄,還有他的親筆簽名!”
蕭徹接過賬本,翻開一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國舅爺倒是膽大,連親筆簽名都敢留。有了這些,就算太後想護著他,也護不住了。”
他擡頭看向沈清辭,發現他臉色蒼白,額頭上還沾著灰塵,顯然是受了驚嚇。蕭徹心裡一動,從袖中摸出一塊手帕,遞給他:“擦擦吧。今天辛苦你了。”
沈清辭接過手帕,是上好的絲綢,帶著淡淡的檀香,與蕭徹身上的味道一樣。他輕輕擦了擦額頭的灰塵,心裡泛起一絲暖意:“多謝蕭大人。墨塵他……沒事吧?”
“放心,他武功高強,不會有事的。”蕭徹道,“我已經派人去接應他了,很快就會回來。”
他讓人將賬本收好,然後對沈清辭道:“你今天受了驚嚇,先去偏院休息,我讓人給你準備些江南點心。查案的事,明天再議。”
沈清辭點了點頭,轉身走向偏院。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後,蕭徹看著他的背影,眼神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原本隻是想利用沈清辭查案,卻沒想到,看到他受驚嚇的樣子,心裡竟會有些不忍。
或許,這場“被迫合作”,會比他想象的更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