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敲骨吸髓不後悔?重生主母刀刀刀滿門!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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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身穿明黃色四爪蟒袍,不急不緩地走進殿內。
他掃了一眼地上跪著的陸家人,隨即對著禦座上的皇帝長揖及地。
“兒臣參見父皇。”
皇帝抬手,示意他平身。
三皇子站直,視線在虞婉寧那身誥命服上頓了一下,才轉向皇帝:“父皇,兒臣聽聞陸家之事,特意趕來。陸家姑母行事確實不妥,可說到底,不過是婦道人家見識短,為一點銀錢昏了頭,罪不至死。還請父皇從輕發落。”
這話把逼出人命的國法,說得跟打碎花瓶一樣輕巧。
陸瑩和陸景瑞臉上有了血色。三皇子殿下與大哥交好,一定會為他們說話。
虞婉寧上前一步,“三殿下此言差矣!”
三皇子側頭,打量著這個腰背挺直的女人。
虞婉寧毫不退縮地對上他的審視:“印子錢盤剝鄉裡,利滾利,債滾債,多少人家因此家破人亡,賣兒鬻女!今日若隻因一句婦人短視便可輕饒,那明日京中權貴之家,豈不是人人都能效仿?到那時,民不聊生,怨聲載道,陛下的江山,又如何能穩?”
“這”
三皇子被堵得冇話說,他冇想到虞婉寧一個內宅婦人,竟敢當庭與他辯駁。
他很快換了說辭,不再糾結罪名,轉而針對虞婉寧。
“陸夫人言之有理。可你如此緊逼,非要置他們於死地,難道是想讓陸將軍絕後嗎?”
說完,他直接跪向皇帝。
“父皇!陸錚將軍為我大周血灑疆場,為國捐軀!未曾留下親子,國公府大小姐為他守節,教養他收留的幾個遺孤,已是美談。
如今若將他們儘數論罪,陸將軍在天有靈,如何能安!”
這番話,將虞婉寧的大義滅親,說成了刻薄寡恩。
皇帝果然猶豫了,他看重軍功,對為國捐軀的將領向來優待。
大殿內,氣氛再次凝滯。
陸景軒幾人本已灰敗的臉上,重新浮現幾分期盼。
就在這時,殿外太監的唱喏聲再次響起,聲音尖細。
“攝政王世子,顧九卿,求見!”
顧九卿?
三皇子的眉頭卻蹙了起來。顧九卿此人,深得攝政王真傳,行事莫測,從不摻和這些朝堂紛爭,今日怎會破例?
她重生以來,最大的變數便是顧九卿。
前世他遠在邊疆,直到她死後纔回京。
這一世,他不僅提前回來,還屢屢出現在她身邊。
他來做什麼?虞婉寧完全摸不準他的意圖,脫離掌控的警惕感油然而生。
未等皇帝宣召,顧九卿已邁步入內。
他依舊是一身玄色錦袍,身姿挺拔,俊美無儔的臉上冇有任何多餘的表情,目不斜視地走到殿中,先行禮。
“臣,顧九卿,參見陛下。”
“平身。”皇帝打量著他,“九卿不在府中,此時進宮,所為何事?”
顧九卿起身,墨玉般的眸子掃過地上跪著的一乾人等,最後定在虞婉寧身上,眼裡的情緒難辨,卻讓虞婉寧的心跳漏了一拍。
“為陸家印子錢一案而來。”他從袖中取出一卷卷宗,由內侍呈上,“臣聽聞陸家事發,便命人詳查。不查不知,陸文秀所為,比陸夫人呈上的狀紙更為惡劣。”
他頓了頓,清冷的嗓音在大殿中迴響。
“城東李屠戶,因還不上三兩銀子的本金,被逼著以十兩銀子的價錢賣掉了剛滿五歲的女兒。”
“城南張秀才,祖傳的宅子被強行霸占,隻因欠了五兩銀子的利錢。”
“更有甚者,為了追債,他們竟將人吊在井口,反覆浸水折磨,手段之酷烈,與地痞流氓無異!”
顧九卿抬起頭,直視三皇子。
“三殿下剛纔提及,要為陸將軍保全血脈,臣卻以為,陸將軍一生光明磊落,忠肝義膽,若泉下有知,怕是更不願看到自己用性命換來的清名,被這等不肖子孫玷汙!”
他話鋒一轉,更為銳利。
“何況,陸景軒品行不端,恃才傲物,早已被柳大儒當眾逐出師門,淪為士林之恥,陸家有這樣的後代,留之何用?是為朝廷棟梁,還是為社稷之蠹蟲?如此血脈,不要也罷!”
“你!”陸景軒氣血攻心,猛地噴出一口血,又昏死過去。
“大哥!”陸瑩尖叫起來。
顧九卿的話,句句誅心,不僅將三皇子剛剛建立的道德高地徹底摧毀,更是將陸家最後的遮羞布也撕得粉碎。
三皇子臉色鐵青,被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求情,是想賣陸家一個人情,收攏人心,可顧九卿把事情捅到了這個地步,樁樁件件都關乎國本民生,他若是再開口,便是在拿自己的前程開玩笑。
他隻能躬身,艱難地吐出幾個字:“父皇三思。”
皇帝的臉早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將手中的卷宗重重摔在禦案上,發出一聲巨響。
“好!好一個忠烈之後!”
他從禦座上站起,來回踱步,龍袍的下襬掃過冰冷的金磚。殿內死寂,隻聽得到他沉重的腳步聲。
最終,他停下腳步,俯視著地上抖如篩糠的陸家眾人。
“念在陸錚為國捐軀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主犯陸文秀,罔顧國法,心腸歹毒,即刻打入天牢!”
“不!陛下饒命!饒命啊!”陸文秀髮出淒厲的尖叫,當即癱軟在地。
“陸景明,助紂為虐,雖係從犯,亦不可恕!革去其所有功名賞賜,發往北境,修築城牆,終身不得返京!”
陸景明整個人都傻了,他呆呆地跪在那裡,嘴巴張著。
修城牆?那不是九死一生的地方嗎?姑母不是說最多罰點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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