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都以為他們是死對頭 第131章 禦案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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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案生香
沈時宴身著紫袍,眸色清冷,卻越發襯出那遮掩不住的出塵氣質。這般美色近在咫尺,靖安帝如何還能按捺?
他低頭,精準地攫住那微啟的唇瓣,貪戀地汲取了片刻溫軟,才戀戀不捨地鬆開。
“怪隻怪先生勾引了朕…”他眼底笑意狡黠,理直氣壯,“絕非朕之過。”
這…是何等歪理?!
沈時宴哭笑不得,正欲搬出聖君當持重自省的大道理,卻被靖安帝伸來的一指輕輕抵住了唇瓣。
“先生莫要開口…”年輕的帝王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危險的沙啞,“朕此刻…忍得辛苦。若先生再說話,朕實難保證,不會在這朝陽殿上…做出更荒唐的事來。”
這個曾對他言聽計從的少年,羽翼漸豐,尤其在情事上,簡直如同初嘗禁果的莽撞少年,食髓知味,樂此不疲。
常將沈時宴折騰得腰痠腿軟,連目光相接都下意識想要閃避,當真是苦不堪言。
沈時宴定了定神,強行將思緒拉回正題:“陛下如何看待清州這封奏摺?”
靖安帝的手指仍流連在他唇邊,聞言漫不經心道:“既稱其十惡不赦,為何不就地正法?既未如此處置,可見此事必有蹊蹺。”
沈時宴掙脫不過,隻得由他,接著道:“臣觀此奏,其心叵測。固安侯與穆淮清向來行事低調,怎會被他們形容得如此乖張跋扈?”
“先生說的是…”靖安帝顯然不滿指尖的淺嘗輒止,說著便又想將人攬入懷中。
沈時宴卻側身避開,正色問道:“那陛下以為,此事當如何處置?”
靖安帝撲了個空,眼底掠過一絲失望,隨即坐直身子,語氣轉冷:“此等構陷忠良、擾亂視聽之徒,實在可惡。當殺一儆百,以儆效尤,免得擾了固安侯的清靜。”
“陛下聖明。”沈時宴話鋒一轉,目光似不經意地掃過侍立在不遠處的仙官,“不過,臣還聽聞,這行凶作惡之人,倚仗的…似乎是陛下跟前某位紅人的勢。”
“哦?”靖安帝眉峰一挑,神色驟然淩厲,“何人如此大膽?!”
沈時宴的目光,已落在了仙官身上。
隻此一眼,便讓侍立一旁的仙官如芒刺在背,渾身血液幾乎凝固。
他連滾帶爬地跪行至禦案前,聲音抖得不成樣子:“陛…陛下息怒!奏摺中所指那袁老四…乃是…乃是奴才遠在清州的一個遠房舅父…奴才…奴才已多年未與家中聯絡,實在不知他竟敢做出這等喪儘天良、膽大包天之事啊!求陛下明察!”
他額頭緊貼冰冷的地磚,磕得砰砰作響。
“諒你也不敢!”靖安帝冷哼一聲,威壓如山,“既如此,朕要殺他以正視聽,你!可有異議?”
仙官脊背瞬間被冷汗浸透,卻不敢顯露半分悲慼。
強忍著顫栗,叩首高呼:“陛下聖明!奴才…奴才唯陛下馬首是瞻!絕無異心!”
見他磕頭不止,毫無退意,靖安帝眉宇間掠過一絲不耐:“夠了,退下。此處不用你伺候了。”
仙官得令,慌忙跪行後退。
堪堪退至殿門,靖安帝的聲音複又響起:“慢著。”
他頓了頓,目光似無意般掃過沈時宴,“今日朕與攝政王有要事相商…恐費些時辰…”
沈時宴心頭驟然一緊,卻不敢置喙。
靖安帝的聲音陡然轉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若有人膽敢擅闖…”
他盯著仙官,一字一句道,“朕便摘了你的腦袋!”
仙官渾身一顫,疊聲稱是,連滾帶爬地退了出去。
沉重的殿門無聲合攏,隔絕了內外。
一道目光落在身上,沈時宴身形微不可察地一僵,強自鎮定道:“陛下,臣…想起府中尚有急務…”
話音未落,靖安帝已欺身近前,修長的手指看似隨意地壓住了他官袍一角。
“急務?”少年天子輕笑,眼中卻無笑意,“朕倒想起一件頂頂重要的事,必須要與先生商議。”
沈時宴下意識後退半步,喉結滾動:“何…何事?”
靖安帝的手倏然下滑,精準地扣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不容掙脫。
溫熱的呼吸拂過沈時宴耳畔,聲音低沉而曖昧:“朕與先生…在寢宮,在王府,在湯泉…都曾共赴巫山…唯獨這朝陽殿…”
他指尖輕撫沈時宴的掌心,帶著危險的暗示,“還未曾領略過其中滋味。”
沈時宴瞳孔驟縮,猛地抽手欲逃!
靖安帝卻似早有預料,手臂一攬,順勢將他狠狠按倒在禦案旁的錦緞蒲團之上!
“陛下!”沈時宴掙紮不得,麵沉如水,試圖以禮相諫,“陛下乃聖明之君,豈可…豈可在議政、批閱奏章之所,行此…褻瀆聖殿之舉!”
靖安帝置若罔聞,手指靈活地挑開他腰間玉帶,言語依舊溫和,動作卻強勢無比:“朕與先生,天作之合,兩情相悅,共效於飛,乃人間至樂,先生怎忍說是…褻瀆?”
話音未落,那件象征權柄的紫色官袍已被利落剝開,滑落肩頭。
“先生近來…總是對朕橫眉冷對,動輒訓斥…”
靖安帝俯身,鼻尖幾乎貼上沈時宴的頸側,語氣帶著委屈,手上的侵占卻毫不遲疑,“朕心中…甚是不滿。”
“臣何時…”沈時宴氣息不穩地反駁,情急之下猛地抓住靖安帝作亂的手腕,“趙崇光!我可是你的先生!休得放肆!”
彆的地方也就罷了,叫他難堪的是,此地可是莊嚴肅穆的朝陽殿!理智與羞恥心讓他無法跨越這道藩籬。
“先生莫忘了…”靖安帝眸光一暗,聲音陡然轉冷,帶著帝王的威儀,“朕首先是天子,其次纔是你的學生。先生對朕如此疾言厲色,就不怕…朕治你個不敬之罪麼?”
微涼的空氣觸及袒露的腰腹肌膚,沈時宴偏過頭,視線死死鎖住緊閉的朱漆殿門,帶著一絲破罐破摔的決絕:
“陛下若覺得臣不敬,不如即刻治罪!將臣貶為庶民,發配邊疆…臣甘之如飴!”
鉗製著他手腕的力道驟然一鬆。
沈時宴心頭微詫,下意識轉回頭。
隻見跨坐在他身上的少年,方纔的強勢儘褪,此刻緊蹙著眉頭,滿臉沮喪,眼睫低垂,竟似蒙上了一層水汽。
這一眼,竟讓沈時宴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
“先生…”靖安帝的聲音帶著細微的顫抖,滿是受傷,“先生…是想要離開朕?”
他鬆開了沈時宴,頹然背過身去,單薄的肩膀微微聳動,悲慼之意瀰漫開來:“朕就知道…先生並非真心留在朕的身邊…”
沈時宴慌忙坐起身,顧不得敞開的雪白中衣,急切解釋:“陛下!臣絕非此意…”
少年天子肩頭抖動得更為厲害,聲音哽咽:“固安侯走了…穆淮清也不肯為朕效力…如今連先生也要棄朕而去…”
他猛地擡手掩麵,帶著哭腔控訴,“朕的命…為何這般苦啊!”
字字句句,如針紮在沈時宴心上,幾乎令他窒息。
他再顧不得其他,傾身向前,手臂繞過靖安帝的肩背,將人緊緊擁入懷中。
袒露的胸膛毫無阻隔地貼上少年略顯單薄的後背。
“是臣錯了,陛下…”沈時宴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慌亂與疼惜,“臣再不說這等混賬話了…”
然而,安撫似乎毫無作用。
靖安帝在他懷裡嗚咽:“若非如此…先生為何…為何處處以臣自稱?朕與先生明明…明明早已…”
未儘之語,更顯委屈。
沈時宴徹底冇了方寸,心尖被那哭腔揉得粉碎。
情急之下,他收緊了手臂,將少年更深地嵌進自己懷裡。
幾乎是脫口而出:“那陛下想對我做什麼…便做什麼吧…”
“當真?”
懷中人猛地轉身,臉上哪有半分淚痕?
那雙漂亮的鳳眸此刻亮得驚人,閃爍著得逞的精光,哪有半分悲慼?
沈時宴心中警鈴大作,隻道中計。
念頭剛起,天旋地轉,他已被靖安帝再次撲倒在柔軟的蒲團之上。
“陛…”
未完的驚呼被一個霸道而熾熱的吻徹底封緘。
所有的掙紮與理智,終是沉淪於唇齒交纏的洶湧情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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