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攘夏匪mRLj市味 219
騙子的王國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咻——！”
破空聲驟然響起，瞬間跨越了數十米的距離！
“鐺！”
一聲沉悶地碰撞聲響起！
袁文兵隻覺得虎口一麻，一股巨力從火把上傳來，震得他手臂發麻！
他手中的火把被這股力量硬生生地擊飛了出去，在空中翻滾了幾圈，最終噗的一聲落在遠處一灘積水中，徹底熄滅！
山穀內的喧囂和禱告聲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目瞪口呆，他們愕然地看著還在冒著青煙的火把，又看了看同樣一臉錯愕的袁文兵，一時間竟不知發生了什麼。
是誰？是誰敢打斷神使大人的淨化儀式？！
山坡之上，楚昭玥緩緩收回了屈指輕彈的右手。
“終於肯出手了麼……”
陸淵倚靠在樹乾上，饒有興致地看著下方。
他的聲音讓所有信徒都為之一凜。
他們齊刷刷地轉過頭，循聲望向山坡。
隻見在朦朧樹蔭下，兩道身影靜靜地矗立在山坡的陰影之中。
走在前方的是一名身著黑色勁裝的女子，身形高挑，一頭烏黑長發如瀑般垂至腰際。
她的臉龐在明暗交錯的光影下顯得有些模糊，唯有一雙眼眸亮得驚人。
而在她身後半步之遙，一個身著黑色休閒裝的年輕男子，雙手環抱胸前，倚靠著樹乾。
看起來比那女子還要年輕幾分，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眼神平靜如同深淵，彷彿下方這場鬨劇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這兩個人的出現，瞬間打破了山穀內那狂熱的氛圍。
他們倆的氣質與在場所有人都格格不入。
因為在營地裡的信徒們，無論男女老少，臉上都帶著營養不良的蠟黃色，眼神空洞，身上的衣物更是破舊不堪，沾滿了泥土草屑。
“你們是什麼人？！”一個離得最近的信徒，壯著膽子厲聲喝問。
袁文兵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眯起眼睛，仔細地打量著山坡上的兩人。
好強的氣場！
他心中暗凜。尤其是那個持刀的女子，僅僅是站在那裡，就給他帶來了一股巨大的壓力。
但他並未動怒，反而臉上露出了更加溫和的笑容。他對著山坡的方向，張開了雙臂。
“遠道而來的朋友，歡迎你們來到黑山之靈庇護的淨土。”
他的聲音充滿了磁性
“你們是不是也和我們一樣，在神的試煉中迷失了方向？是不是也經曆了舊世界的苦難，找不到可以停靠的港灣？”
袁文兵的語氣愈發溫和，
“來到這裡，你們就安全了。黑山之靈的光輝，會照耀每一個迷途的靈魂，加入我們吧。在這裡沒有饑餓，沒有痛苦，隻有兄弟姐妹之間的關愛與互助。”
說著他示意身旁的信徒，從那為數不多的食物中，取出幾塊食物。
“來，孩子。接受黑山之靈的恩賜吧。”
他對著山坡上的兩人說道，“先填飽肚子，溫暖你們的身體。讚美黑山，它從不吝嗇對每一個子民的愛。”
他身後的信徒們聞言，也立刻反應過來，紛紛對著陸淵兩人露出了友善的笑容，口中再次發出了禱告聲：
“讚美黑山之靈！祂的仁慈光輝，將照耀每一位受苦受難的靈魂！”
“兩位朋友，快下來吧！這裡是安全的！有神使大人在，我們什麼都不怕！”
他們揮舞著手臂，彷彿在迎接遠道而來的親人。
楚昭玥看著下方這副場麵，眼眸中閃過一絲厭惡。
她緩步從山坡上走了下來，陸淵則依舊站在原地，並未阻止。
楚昭玥走到祭壇前，她的氣場讓周圍的信徒們都下意識地讓開了一條道路。
她的目光落在了袁文兵紅光滿麵的臉頰上。
她抬起手用手中的刀鞘，指向了祭壇前石盤上作為祭品的魚湯和山藥，聲音冰冷地說道：
“我倒是很好奇，你口中的黑山之靈，胃口究竟有多大？”
這話一出全場皆寂。
袁文兵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楚昭玥聲音陡然轉厲：
“你自己吃得腦滿腸肥，紅光滿麵，卻讓你的這些信徒一個個餓得麵黃肌瘦，連站都快站不穩！這就是你口中的人人為我，我為人人？”
她手中的刀鞘重重地往地上一頓：
“黑山之靈？我看不過是你用來中飽私囊，滿足自己私慾的藉口罷了！這裡根本就沒有什麼神靈，隻有一個自私自利的騙子！”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袁文兵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而那些信徒們，在最初的錯愕之後，卻瞬間炸開了鍋！
“放肆！你是什麼人？竟敢對神使大人不敬！”
“妖言惑眾！神使大人將我們從絕望中拯救出來，給了我們新生，豈容你這外人在此汙衊？！”
“她肯定是被舊世界的汙穢矇蔽了心智！才會說出這等大逆不道的話！”
之前還對楚昭玥的容貌感到驚豔的王哥和阿力，此刻也站了出來，對著楚昭玥怒目而視：
“快向神使大人道歉！否則彆怪我們不客氣！”
幾十名信徒，此刻竟是將所有的敵意都對準了楚昭玥，他們眼神中的憤怒是如此的真實，讓楚昭玥感覺侮辱的不是一個騙子，而是他們心中最神聖的信仰。
楚昭玥看著眼前這些被徹底洗腦的信徒，心中充滿了不解：
“你們都瘋了嗎？！”
她忍不住厲聲喝道：
“你們冷靜下來，用你們的腦子好好想一想！如果他真的是什麼神使，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為什麼不在災難發生前警告大家？為什麼不阻止海嘯的發生？！”
一個信徒立刻反駁道：“這是黑山之靈對舊世界的試煉！凡人的智慧，又怎能揣度神靈的旨意？！”
“試煉？！”
楚昭玥被這番言論氣笑了，
“讓無辜的孩子失去父母是試煉？讓善良的老人流離失所是試煉？眼睜睜地看著無數人葬身大海，這也是試煉？！告訴我這是什麼樣的神？！”
但立刻又有人用更狂熱的聲音反駁道：
“神的智慧，超越我們的理解！我們隻需要足夠，便能得到救贖！”
“你這個冷血的怪物！你根本不懂什麼叫信仰！什麼叫希望！”
一個女人指著楚昭玥，歇斯底裡地尖叫起來，“你沒有經曆過我們的絕望，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對我們指手畫腳！滾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滾出去！滾出去！”
更多的聲音彙聚在一起，形成了聲浪，一波又一波地衝擊著楚昭玥。
他們看著楚昭玥的眼神充滿了敵意與排斥，彷彿她纔是那個應該被淨化的汙穢。
袁文兵站在祭壇前，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他隻是冷眼旁觀著楚昭玥被眾人圍攻，看著她的臉上露出茫然與無措，心中湧起一股快意。
這就是語言的力量！這就是藝術！
他根本不需要親自動手，隻需要稍加引導，這些被他馴養的羔羊，便會主動為他撕碎任何敢於挑戰他權威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