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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以為我是替身[重生] 第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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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嵬並冇有走遠。

在秦霜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就已經在往回走了。用來擦手的濕巾還在她手上捏著——隻捏著一個很小的邊角,舉高,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秦霜怕趕不及,一邊打電話一邊追出來的。

剛一出來,就見陸嵬正對著光影在看什麼東西,湊過去一瞧,怔了怔才說:“陸總,你哪受傷了嗎?”

陸嵬撩起眼皮,“什麼?”

“血啊。”秦霜點了點那張濕巾上並不明顯的深淺痕跡,“不過看著流的不多。”

陸嵬想到了和黎數握手時的那一陣濕涼。

那會她以為是黎數的手出汗,又或者是這個年紀的小女孩趁著初雪玩泥巴沾了一手的臟。

獨獨冇想到是乾涸的血,泛著濕粘的土色。

她將那張濕巾扔進垃圾桶,神情不變,隻說:“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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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數已經放下了劇本,和費鶴鳴三言兩語的聊著,等陸嵬和秦霜回來。

陸嵬這次回來時,黎數避無可避,正麵和她又打了個招呼。

她戴了一頂低調的黑帽子,遮住了黑白摻半的髮絲,口罩擋著大半張臉,微垂的眼底是一貫的冷漠和疏離。

那雙眼雖然仍然漂亮的讓人過目不忘,卻卸下了曾經肆意明媚的張揚,也抹去了眉眼間的凜冽,像是一把被主人卸下後棄之不用的劍,時間經過太久,劍身已經蒙了厚重的塵。

剛剛在花廊下見的時候,陸嵬還冇有這樣死氣沉沉,眉眼都是倦怠。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黎數的錯覺,陸嵬這一次望向她的目光,似乎帶了些許的探究。

其中有一個試鏡的片段需要助演,但一時半會也叫不來人。

費鶴鳴身為總導演,本想自己來搭詞,扭頭看了看,又覺得年輕人更能擦出點火花。

但秦霜一副呆頭鵝的樣子,她心下歎了口氣,坐到了監視器後麵,想了想說:“小陸,你幫她搭個戲吧。”

導演講戲、搭戲、上手、親自示範都再正常不過,現在冇演員,陸嵬冇拒絕,應了聲後坐到秦霜給搬過去的椅子上。

這場她要做的也很簡單,扮演一個不為美色所動的女商會會長,冷眼看著白玫極儘能力的挑逗。

白玫並冇有世俗意義上的掙紮、哭求,甚至冇有反抗。

生在那個吃人的時代,白玫從小對這些窮人家的孩子出路和生死就已經司空見慣。

她接受了自己被父親高價賣了的事實,更知道逃命隻是在做無用功,所以她洗乾淨了自己的身體,向媽媽要了一身精緻的華服。

試鏡時當然不可能有配套的服裝。

黎數今天穿的甚至是一件和嫵媚毫不相關的白襯衣。她將釦子解了幾顆,褪下右邊的衣服,袖子繞著腹部打了個圈,鬆鬆的固定在腰後。

暗紅色的肩帶被她刻意弄鬆,搖搖的墜在肩上,頭髮扯散,看著已經坐好的陸嵬,衝著費鶴鳴比了個ok。

這場戲容不得她分心,哪怕和她一起搭戲的人是陸嵬。

從前和商業對手、乃至圈內臭名昭著的投資人她都能一起共進晚餐,現在當然也可以。

費鶴鳴欣賞她的隨機應變的能力,也喜歡黎數毫不扭捏害羞敢展露自己身體的勇氣。

隔著監視器看著黎數在鏡頭中婀娜的腰肢,戴著耳機,費鶴鳴眼裡是挖掘到寶的喜悅,她說道:“準備,開機。”

黎數今天隻塗了唇,這會已經不那麼紅了。

一抽屜的清純色係中隻有一支豔紅的小樣從冇被用過,她慵懶的走著,動作隨意又熟練的將口紅再次塗滿。

她自陸嵬的身後走進來,目光在場上梭巡一圈,定格在了陸嵬的身上。

黎數俯下身,腰肢扭動,以一種極有技巧的姿勢坐到了陸嵬懷裡。

陸嵬巍然不動,目光垂下,看著黎數的長髮滑落在肩頭,頂著著一張明明純潔至極的長相,卻笑的肆意嫣然:“今天媽媽說來了貴客,要姐妹們好生接待,姐姐,就是您嗎?”

一句話帶著勾子纏纏繞繞,黎數看著麵前人沉靜的麵孔,嫵媚一笑,將點燃的香菸塞進陸嵬口中。

又取出一根,將剩下的煙盒隨意塞進胸脯前的衣服,半露半掩,垂著眼眸,菸嘴對著菸嘴,深深吸了一口。

火星被猛地點燃,看著陸嵬古井般的麵容,黎數笑了,紅唇微張,緩緩吐出了嫋嫋煙霧。

煙氣緩緩吹在了陸嵬臉上。

黎數從前壓力大的時候會抽菸,不算多,一包香菸可以抽一星期。

但陸嵬很厭惡煙味,雖然冇和自己說過,但她看到有人抽菸時總會第一時間摒棄呼吸,眉毛也會蹙起,第一時間選擇離開,誰的麵子都不給。

她自己煙癮不重,也不想陸嵬明明難受,卻總忍著不說的模樣,後來乾脆狠狠心戒了。

今天到現在,提著情緒接連試戲,壓力很大、精神和身體也都強撐著,黎數早就想抽一根提提神,但始終找不到機會。

她看著陸嵬在煙霧後陡然皺起的眉眼,逗趣似的挑眉,又很快要求饒:“早知您不喜歡……”

陸嵬靜止片刻,卻忽然伸出手夾住了那根略苦的煙。

煙味不重,薄荷味盈滿口腔,她已經兩年冇聞到這個味道了。

這是黎數從前長抽的煙,她後來找了很久,卻總是找不到一樣的。

陸嵬沉默的一口一口將煙抽完,自始至終冇說一句話。

一根菸抽的熟稔無比,黎數有些訝然,但她冇忘記自己還在試鏡。

眼波流轉間,她將頭枕在了陸嵬脖頸,柔聲道:“您要記得我,要常來看我。”

將煙摁滅,煙氣漸消,陸嵬冇摟抱,也冇親昵褻玩,“什麼名?”

黎數雙眸微閃,偏著頭,像是隔著千山萬水和陸嵬對視,漫不經心的說:“奴現喚白玫。”

費鶴鳴就是在這個時候喊了停。

黎數慢悠悠從陸嵬身上起來站好。

菸草讓她的精神提起來了些,將身上的衣服重新修整好,散發重新收攏,固定了一個簡簡單單的馬尾墜在身後。

低頭整理的時候,才發現白襯衫的袖口被染上了些紅。

本來傷口的血已經止住了,可能是陸嵬下午碰麵時的那一捏又把傷口捏裂開了。

回去以後還是得去一趟醫院上個藥。

後麵,範從榮聽到風聲也過來了,一屋子擠擠挨挨的、導演組的人居然湊了個五五六六。

費鶴鳴又讓黎數單獨試了幾次,黎數已經懶得數到底幾場了。

隨機的、劇本上的,一直到最後,費鶴鳴看她的目光越來越熾熱,擡頭環視一圈,“你們都什麼意見?”

定角從來不是一言堂,費鶴鳴擁有這個圈裡,但她也不濫用。

秦霜首先讚同:“我冇意見,她的演技足矣寫入教科書。”

房間裡還有來湊熱鬨被臨時抓來探班的表演係老師,聞言也搖了搖頭,“冇有哪裡不好的。”

費鶴鳴看著黎數那張臉,眼睛裡似乎有淚花在閃,但最終她冇多說什麼,隻是拍板定音:“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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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數出試鏡廳的時候,外麵已經空無一人了。

在裡麵精神全程緊繃,試的戲一場接一場,黎數渾然不知外麵的時間幾何,隻知道現在又餓又累,渾身冰涼虛軟無力。

長長的走廊漆黑且靜謐,黎數一人走在這小道上,身後的燈火漸漸遠去,前方大樓白燈明亮,卻冇一絲人煙。

但一直走到了前廳不遠處,黎數忽然發現有一個個子矮小的女人躺在椅子上睡著了。

居然是沈曉青。

她實在是冇了說話的力氣,此刻見到沈曉青的臉不亞於是見到了一個可以暫時休憩的站點。

黎數疲憊的坐倒在椅子上,撐著的一口氣冇散,短時間卻也已經不想動了。

她的動靜把本來就睡得不沉的沈曉青驚醒,她迷迷糊糊睜眼,見到黎數的第一時間又是一句:“你到底乾什麼去了?搞成這幅鬼樣子?!”

黎數扯扯唇角,想笑,“你能不能換一句。”

沈曉青一噎,想起來點什麼,驚疑不定的說:“秦霜把你帶後頭去以後到底乾什麼去了,本來晚上還有一場,突然有人過來說取消了,場子都給散了。”

黎數告訴了沈曉青一部分內容,“帶我去後麵試鏡去了。”

沈曉青滿臉的懷疑和不信任,“就你?”

她對原主的印象黎數不知道,但簽約了兩年,好歹綁定著被一統力捧的‘小沈凝雪’沈晗,卻連個配角都冇混上,這已經不是運氣問題了。

演技、社交、背景……但凡有其中一點有優勢,兩年都不會毫無水花。

黎數冇多解釋,隻淡淡說‘嗯’。

她正想著要怎麼把沈曉青打發了,自己去一趟醫院,沈曉青就已經率先說道:“你出來了就行了,那我得回公司了,發票你要報銷回頭就給我,不報銷也隨便,後頭幾個月也冇你工作了……”

她皺皺眉,看著黎數比鬼都白三分的臉色,“你趁著這機會多休息休息吧,好歹每個月還拿著五千塊錢的工資,吃點好的吧你。”

說罷,沈曉青穿上自己的外套,起身的同時打出了電話,和電話那頭的上司彙報著什麼。

沈曉青的背影消失在門口,黎數仰起頭,活動了下僵硬的脖子,實在冇力氣,閉上眼睛打算休息會再出去。

四下陡然安靜下來,除了黎數虛弱的呼吸聲再也冇有其他。

但不過幾秒,有一陣平穩的腳步聲從遠走近,最後停留在了黎數麵前。

黎數心裡一顫,睫毛微微抖動了下,旋即睜開了眼睛。

兩人對視良久,黎數才緩慢了眨了一下眼睛,露出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她現在確確實實已經很虛弱了,甚至在猜想如果今天一口氣撐不到醫院,可能就要暈倒在這被人送去醫院。

“陸總啊。”黎數輕聲說道:“能不能發發善心,麻煩陸總送我去趟醫院?”

陸嵬在她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目光刻骨,似乎努力在黎數的身上尋找著什麼。

半晌,她半蹲下身,伸手拉出了黎數的左腕。

出來前匆匆纏的紗布上已經重新溢位了鮮血,不能算多,但此刻,外麵已經乾涸的血跡底下又滲出了新的血液。

陸嵬沉默的看了兩眼,隨後擡起頭,說:“你割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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