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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族扶我青雲誌,我贈族人朱紫袍 第276章 陰差陽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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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奇誌趴在馬車上,搖搖晃晃到了按察使司,旋即被人架著去副使大人的衙房。

因身上傷得重,他隻能趴在地上。

“若非大人相救,小人怕是要被陳硯給折磨至死,救命之恩,小人銘記於心!”

黃奇誌感激涕零。

瞧見他如此淒慘,就連副使大人都對他多了幾分寬容。

“黃老爺受苦了,短短幾日,那陳硯竟將黃老爺折磨至此,可見他年歲雖小,卻是個心狠手辣之輩。”

想到在大牢裡所受折磨,黃奇誌雙眼紅透,按下心底的委屈,他道:“待小的歸家,必送三萬兩來報答大人。”

副使聞言,臉色一沉,怒道:“你將本官當成什麼人了?”

黃奇誌一頓,便趕忙扯了個討好的笑:“是小的失言,怎可用銀子侮了大人的清廉。大人乃是文雅之人,必是喜那文雅之物,小的家中有幾幅畫,聽聞是元代王蒙的《稚川移居圖》……”

說到此處,他眼角餘光往副使臉上瞥,見副使呼吸一窒,便知這位是滿意的,當即鬆了口氣,隻覺自己這條命是保住了。

“小的滿身銅臭,對這些是一竅不通,贈給大人纔不辱沒了此畫。”

副使蔡吉耀一聽是王蒙的畫險些失態,又見黃奇誌識相,心中便對黃奇誌頗滿意:“黃老爺有心了。”

黃奇誌就知自己這條命是保住了,心中欣喜,與蔡吉耀又是好一番推心置腹,仿若相見恨晚。

到了此時,蔡吉耀道:“本官倒是不在意那黃白之物,隻是下麵的人辛苦跑一趟,總得給他們買杯茶喝。”

黃奇誌一聽便明白,蔡大人還是嫌一幅畫少了。

“是是是,這一趟大家都辛苦了,待小的回家,必贈三萬兩給各位官爺們買些茶葉。”

蔡吉耀對黃奇誌頗為滿意,當即就讓人去拿黃老爺的卷宗。

何為私鹽?

就是沒有鹽引。

黃老爺使些銀子,將鹽引補上不就變成官鹽了?

縱使陳硯抓了個人贓俱獲,他們使些銀子也能將此事給平了。

“到時還可反告那陳硯索要賄賂不成,便濫用職權,將黃老爺抓走折磨,到時朝中再參他一參……”

蔡吉耀的話說到一半便頓住了,黃奇誌雙眼發亮,立刻接了下一句:“那陳硯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兩人相視而笑,仿若已經看到陳硯鋃鐺下獄的情形。

正在二人高興之時,被派出去的人已回來了。

副使大人笑得從容:“將卷宗拿出來,看看這位陳大人究竟繳獲了多少鹽。”

那人神情慌亂,整個人往地上一撲:“大人,卷宗已送往京城了!”

黃奇誌仿若被晴天霹靂劈中,一時僵住了。

副使驚得瞪大雙眼:“卷宗不是四天前才送往按察使司嗎?”

按察使司往常複核的案子,少說都要積壓一兩個月,多的更是大半年不止,黃奇誌的卷宗怎麼會這般快就送往京城?

那人此時已是瑟瑟發抖:“按察使大人親自下令,儘快將鬆奉的私鹽案辦好,下麵的人不敢耽擱,當日就辦好送往京城了。”

副使蔡吉耀瞬間了悟,當日寧王派人將那疊卷宗送給按察使大人,大人十分重視,親自下令要嚴辦、快辦,不可放過任何一個私鹽販子。

下麵的人匆匆忙忙就過完流程,派人送往京城了。

他未料到這一層,按察使大人讓他走一趟鬆奉救人,他領著人就去了,此時纔想通其中的關竅。

蔡吉耀怒道:“還愣著乾什麼,快派人去攔!”

跪在地上的人慌張地應了聲是,起身急忙往外跑。

地上的黃奇誌滿臉的絕望:“完了,完了!”

這哪裡是送卷宗,分明是送他的命!

他還不想死啊,好好的日子他還想活啊!

蔡吉耀一個頭兩個大,隻能安撫:“三四天罷了,人應該還沒走遠,派人日夜兼程去追,還可攔住。”

黃奇誌又生出些希望:“那就勞煩蔡大人了!”

“無妨無妨……”

蔡吉耀擺擺手,便讓人安排黃奇誌住下。

一天、兩天、三天,一直到第四天,派出去的人陸續回來了,都說沒追到。

往常送卷宗的人在路上是極慢的,三四天必然沒走遠,可蔡吉耀沒想到的是,此次乃是按察使大人親自下令,下麵的人便騎上快馬,拚儘全力往京城趕,派出去的人拚了命追也沒瞧見個人影。

聽聞如此噩耗,黃奇誌隻覺頭暈目眩。

收了黃奇誌如此多東西,蔡吉耀頗有良心地為黃奇誌指了一條生路:“如今想攔住卷宗是難了,黃老爺不可再耽擱,趕緊往京城使力,隻要讓刑部將卷宗退回按察使司,黃老爺還可保命。”

到了這等危急時刻,命可比銀錢貴重。

黃奇誌安排長子黃葵和管家,將能動用的金銀全部裝箱,急匆匆往京城趕。

等黃奎他們找到京城,大筆大筆送銀子,始終無法找到刑部的高官。

不得已,他們隻得找到刑部郎中張潤傑,銀子送了,字畫等也送了,吃飯時張潤傑表示必會竭力辦成此事。

黃葵和黃管家以為此事辦成了,紛紛鬆了口氣。

誰知兩日後,張潤傑派人將銀子等都退了回來,還告知他們一個驚天噩耗:黃奇誌已上了死刑名單,被送到宮裡了。

兩人都傻了。

按察使司因寧王而動作快也就罷了,刑部怎也會如此迅速將案子定下來了?

莫不是那張潤傑辦不成此事,特意蒙騙他們吧?

兩人便又去找了刑部其他人,這銀子送得多了,也就沒有打聽不到的訊息。

批下此案的乃是刑部主事李景明,再一打聽,竟與鬆奉同知陳硯是同窗。

繞了一大圈,竟還是那陳硯在背後搞鬼!

黃葵和黃管家恨不得吃陳硯的肉,喝陳硯的血!

不過此次他們是真冤枉陳硯了,此事與陳硯毫無關係。

自陳硯去了鬆奉,李景明就對鬆奉乃至寧淮的案件很留意,聽聞鬆奉緊急送來私鹽案,他便去翻看,這一看竟瞧見是陳硯辦的此案。

兄弟的案子落到自己手裡,便是不睡覺也得給儘快辦完送到宮裡。

大梁朝的規定,死刑犯需集中在一塊兒送給天子打了勾後方可行刑。

當然,若能買通司禮監的人,或還有一線生機。

黃葵等人將手上帶來的銀子快撒完了,莫說司禮監掌印,就連秉筆都找不到。

他們不得已,上門拜訪徐首輔,卻被告知徐首輔在宮裡,連著好幾日,始終是這麼個托詞,黃葵和黃太監就知道徐首輔不願幫忙。

這一切不過托詞。

黃奇誌隻等明年秋後問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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