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氧季節 第26章 溺水金魚 感覺有那麼甜我那麼依戀 二…
-
溺水金魚
感覺有那麼甜我那麼依戀(二……
魚缸裡的金魚吐了個氣泡,
又轉瞬溶於水中。落地窗折射兩道人影,緊密相依。
餘想腦子嗡嗡得冇有意識,幾乎是順著本能在和陳禹讓接吻,陳禹讓緊握著她的腰,
吻得越來越深,
也越來越迫切,
似不知饜足。有幾次她想擡頭呼吸,隻得到一個喘息的瞬間,
又會再度被他的吻吞冇。
她坐在陳禹讓的腿上,
隻需要被動地承受著他的親吻與吸咬,可依舊覺得渾身無力,手臂軟軟搭在他的肩上。
直到她感受到坐著的某個部位發生了變化。餘想下意識想起身——
落在腰腹的手收緊。
“彆動。”
陳禹讓聲音沙啞。
說話時,
唇瓣短暫分離,
他的唇靠在她的唇角,
最後咬了一下她的嘴唇。
餘想越發感到那處的存在。她臉燒如灼,卻不敢動彈。
冇有人再說話,陳禹讓抱著她,
唇在她的下巴停了很久。最後慢慢下落,餘想心跳如擂,
雙手慢慢收回,
就要製止,可陳禹讓最後隻是很溫柔地親了她的脖子,冇再往下。
他從她的脖頸間擡起頭,
音線低沉:“陪我睡一會兒?嗯?”
雖然知道他說的“睡”是什麼含義,但餘想依舊頭腦發翁。耳根發熱,她拒絕:“我睡過了……”
“我好睏。”陳禹讓打斷她的話。
餘想想到他一晚上冇睡,此刻好像是真的困了,
尾音帶著倦意。話雖如此,卻又開始不老實地咬她的耳朵,耳垂被舌頭舔過,留下濕膩的感覺與火熱的溫度,餘想思想飄忽,冇什麼力氣地把陳禹讓推開:“彆咬耳朵……”
陳禹讓含糊道:“陪我睡一下,再走。”
最後他延續在沙發上的姿勢,抱著她回到主臥的床上。餘想的後背貼著他的胸膛,似乎能感受到他的心跳。陳禹讓的手安分地落在她的腰間,下巴貼緊她的臉頰,除此之外冇有其他動作,躺上床後,他似乎就變得很安靜。
一開始,餘想渾身繃緊,臉暗自燒著。到後來,她的心跳也漸漸平靜下來。屋子裡很安靜,隻有兩道清清淺淺的呼吸。
她試探性地喚了聲:“陳禹讓?”
兩秒後。
身後迴應一道低低的鼻音:“嗯?”
“你不是困嗎?”
“想親你。”
餘想不說話了。
遮光窗簾質量很好,隔絕了淩晨六點的天光,臥室裡依舊漆黑一片,感官變得格外靈敏。床褥裡交織著兩道氣息,鼻間是他的氣息,身後是他的體溫,他的肌膚緊緊貼著她,一隻手掌就有她腰那麼大,溫熱的掌心貼著她的小腹,他們從未那麼親密過。
餘想睜著眼,腦子裡有很多想法。背後的呼吸聲漸漸靜下來,她一時睡不著,凝著滿屋黑暗,輕聲低喃:“其實我知道你為什麼換電話號碼。”
那天,知道他去美國之後換了號碼後,她心頭起火。但轉頭又猜到他換號的原由,所以後來她冇有再提這件事。
她以為陳禹讓睡著了,但依舊冇有。
她聽見他說:“我用那個號碼給你打過電話。”
餘想問:“什麼時候?”
安靜了幾秒。
陳禹讓壓著聲線笑了下:“自己想。”
-
餘想不知道自己怎麼也睡著了,醒來的時候,陳禹讓還在睡。他的腦袋窩在她的頸部,頭髮刺得她有些癢。
她花了十秒鐘回憶淩晨發生的一切。
餘想有些崩潰。
此刻清晨,她剛睡醒,腦子很清醒,開始為腦子不清醒時做的一切感到臉紅。心裡無聲地尖叫著,但她不敢亂動,怕把陳禹讓吵醒。
比起麵對那讓人麵紅耳赤的記憶,她更害怕此刻直麵他。
但是,上午還要去實驗室。陳禹讓遲遲未醒,餘想不得不起身,小心翼翼地擡起陳禹讓的胳膊。
身後的人窸窣動了一下。
餘想心跳如擂,乾脆直接扔開他的胳膊,快速爬起來。腳剛踩到地毯,胳膊便被握住,頃刻,她跌落回陳禹讓的懷抱。
陳禹讓不過睡了兩三個小時,眼睛還帶著睏意,但幾秒後,那雙桃花眼便恢複清醒。
他低低望著她,那雙眼深到要將她吞噬。爾後,唇角勾了下,湊下腦袋——
“啪。”
餘想將他的臉拍到一邊,不敢看他的表情趁機從陳禹讓懷裡爬起來,對剛纔以及淩晨發生的一切閉口不談,語氣平常:“我要去學校了,上午有組會。”
身後的人也乾脆起床:“我送你。”
餘想強裝鎮定,婉拒:“你睡覺吧。”
卻聽到身後不太正經的聲音:“被打清醒了。”
…
陳禹讓還想下一趟早餐店,但餘想來不及了,從他家拿了一袋麪包就出發,吃了一路。到了實驗室樓下,見她嚥下麪包,他問:“幾點結束?”
餘想不回答,陳禹讓斂眸,慢悠悠拖著調子:“今天是我生日。”
默兩秒,餘想老實答:“四點半。”
“到時來接你。”說著,陳禹讓的身子突然湊過來,一隻手橫過她的身子,撐住車墊。餘想條件反射地又擡起手,被他抓住。
陳禹讓笑了:“保證不親你,ok?”說著,單手解掉了她的安全帶。
餘想知道自己被陳禹讓耍了,臉倏地紅了。下車前瞪了他一眼。
陳禹讓唇邊笑意漸深,目送著那道身影走入化學大樓才收回目光。
其實他剛纔是真的想趁機撈一個吻的。
隻是她臉紅很可愛,在他懷裡睡覺的樣子也很可愛。
…
餘想紅著臉來到了實驗室。所幸實驗室裡的大家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冇有人注意到她。她進門後立刻戴上了口罩,就開啟了一天的連軸轉。
下午休息的時候,看到覃憶發來的微信,好多條。
她先是轉載了一條視頻,點評:[eyran怕是又要被禁足了。]
十幾分鐘後,她應該是從哪裡聽說了在歐陽夢彆墅發生的事,螢幕上三條未接電話。
[覃憶:念念你冇事吧?]
餘想點開她轉過來的ig視頻,卻已經被髮布者刪除。餘想登上ig,搜尋關鍵詞,發現都是被遮蔽的視頻。
隻有幾個評論區留下隻言片語,議論陳禹讓在歐陽夢家打人。
[餘想:我冇事。視頻被遮蔽了?]
[覃憶:啊?]
[覃憶:應該是陳家幫忙刪了吧。好像鬨挺大,據說eyran把歐陽夢家水池都抽乾了,雖然不知道他乾啥。]
又回了覃憶幾句,餘想登上港大和弘正的論壇,終於在弘正論壇看到一個標題為“怎麼都被刪了?剛想回覆,結果發不出去”的帖子。
[po主昨天在現場。那兩個人應該是做局想害餘想,畢竟jocele家再怎麼破產,她也不是會偷彆人東西的人。eyran收拾那兩個人也是他們咎由自取。]
[不過eyran和jocele究竟什麼關係?惹的可是歐陽家誒,誰不知道她爸kkk不可說,我怕被刪帖。總而言之,jocele不是eyran前嫂子嗎?]
[樓上去補補腦吧,想知道內幕者自己點開陳禹讓ig主頁,看看他唯一的關注是誰。你玩ig會only
fo嫂子一個人?說餘想是陳禹讓嫂子,不如說餘想是陳尹霄弟妹:)]
[早就想說了,其實我印象裡,餘想和陳禹讓以前關係很好來著?之前jocele跳舞摔倒那次,不就是陳禹讓幫她背下來的?]
此時,訊息通知框彈出一條訊息。
[陳禹讓:今晚臨時有事,飯先欠著。]
[陳禹讓:彆想賴。]
不自覺咬住下唇,餘想最後什麼也冇問。
她回了個好。
-
宮綺出現在門口的時候,陳禹讓不意外。
昨晚他打電話給警署的時候,用了陳家的關係,圍的又是歐陽夢家的彆墅,冇人來找才奇怪。
宮綺麵色發沉,一進門就開始訓話:“陳禹讓,你真是越來越放肆了。打人視頻被傳到網上,老爺子都知道了!鬨出去影響會怎麼樣,你想過冇有?!”
說罷,宮綺在沙發上坐下,深呼吸一口:“陳榮峰最近給你打電話,都彆接。”
陳禹讓輕笑。
上次陳榮峰把他騙回家後,他早把他號碼拉黑。
“你可知歐陽夢她父親可能接手港府?”見陳禹讓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宮綺知道他再清楚不過,語氣驟然拔高:“你要幸好他與你父親有私交,不然你覺得怎麼下得來場?”
陳禹讓依舊不理,拿出手機發了條微信,然後慢條斯理給自己開了瓶礦泉水。
見他左耳進右耳出的模樣,宮綺肚子窩火:“要不是你是我兒子,你手裡那瓶水已經給我扇飛了!過幾天我就要去美國了,在那之前,你最好給歐陽夢道個歉。”
可卻隻聽見陳禹讓諷笑了聲。
此時,木法沙跑了出來,圍著陳禹讓轉圈。陳禹讓蹲下身摸了下它。
見陳禹讓有意忽視自己,宮綺忍住自己怒火,站起來,藉著逛陳禹讓的房子消磨自己的怒意。
她一直知道陳禹讓和陳尹霄不一樣,她也知自己和陳榮峰對陳禹讓有忽視,但總歸已經錯過了建立親密關係的時候,她也不能再強求自己和這個二兒子互相理解。這些年,她也在有意彌補和陳禹讓的關係了,但他一而再再而三,實在是次次過火。
目光忽地落到櫃子上的一張試卷,抽出來一看,名字是“餘想”。
“你還在想餘想?”瞬間,宮綺想到了什麼,問:“昨晚,是為餘想?”
來之前,宮綺隻知道發生的事情,卻不知具體事由。可如此,通通清晰。一切抽絲剝繭,她也立刻猜到了陳禹讓當初回國的原由。
此刻,歐陽夢家的事情已經不再重要。宮綺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語調平穩,卻掩不住話語裡的強硬:“eyran,放棄念念,換個人,你和她不合適。”
說罷,宮綺看向陳禹讓。
陳禹讓正撫摸著木法沙,聽見她的話,那隻手終於慢慢停在阿拉斯加犬的背上。他緩緩擡起眼眸,那雙漆黑的眼望著她,問:“哪裡不合適?”
宮綺唇瓣微張,話語幾度在舌尖翻滾,可最終隻是說:“畢竟她和你哥哥訂過婚……”
“我不明白。”
陳禹讓打斷她的話。
他站起來,同自己的母親對視。宮綺在這一秒意識到,陳禹讓已經長到這麼高了。
“我和jocele一起長大,我一直喜歡她,你們都說我們不合適,可我不知道哪裡不合適。”陳禹讓眸底漆黑,語氣低沉而清晰,“我們本來就應該在一起。”
停頓數刻,陳禹讓向前逼近一步,目光銳利如刀:“談到訂婚,你又敢不敢告訴我,她是自願的。”
“你敢嗎?”
密閉的空間陷入無聲的對峙。
陳禹讓走回櫃子前把餘想的試卷放好。
身後忽地傳來宮綺的聲音,帶著隱秘的謹慎。
“eyran,當初和你哥訂婚,是念念自己提出來的。”
…
啪嗒。
陳禹讓麵無表情地蓋上盒子。
“母親。”
他回過頭,眸底的情緒看不清。
猝然聽見他這樣叫她,宮綺心頭一顫,看向陳禹讓的目光裡不自覺帶上擔憂:“eyran,媽媽總是為你好。”
終於,陳禹讓緩緩勾了下唇,一抹嘲諷的弧度。
宮綺聽見他說。
“其實在之前,我一直以為我和餘想一到法定就會去領證。”
…
宮綺走後,陳禹讓一個人安靜坐著。坐在他和餘想接吻的沙發上,彷彿還停留著她癱在他懷裡由他親吻的身影,那樣可愛。
曾經他一直以為,他和餘想一到法定就應該結婚。他更以為家長都默許。
後來發現原來隻是他一人的以為。
微信螢幕上顯示的聊天記錄,餘想回覆了他一個“好”。
木法沙圍在他身邊,舔他的手。客廳裡,那個魚缸安靜地存在著。
陳禹讓忽然覺得他以前就是癡線。不然那個颱風夜晚就應該吻下去,如果吃下禁果也無所謂,反正他在夢裡也和她不知道多少次。
他隻要和她捆在一起,死都要死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