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燈寶抄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一起，逆天而行
黃姖雙目深深對上封玥的眸子，“得書靈，即可算是尋找回《山海經》。”
“我的心被燭龍吞吃，與燭龍有時候有些許感應，但這種感應很模糊。”
封玥皺眉回憶，“我的心頭血撒在了書靈眉心，前輩，書靈與我……
“你們之間自有因果。”
黃姖走了幾步，“書靈本是純淨之靈，甫一出世，純潔無暇，靈物都有認主一說，你的心頭血的灑在他眉心，縱然不能感知他的方位，但你與他已經有了牽絆因果，至於這因果的作用是什麼，我不太清楚，但我很確定，你對書靈來說和芸芸眾生不同。”
“封玥啊封玥啊，”黃姖轉身笑著看向她，“天命讓你碰上千年也不曾一遇的《山海經》生書靈，異獸出逃命。天命讓你創《燃燈寶抄》，這份天命的擔子，你卸不下。”
“玥玥肩負什麼，我便與她一同肩負。”
葉棠毫不猶豫道。
“我已經是獵妖司的人，自然以司主馬首是瞻。”
晏九山緊接著表明態度。
他不可能讓封玥一人麵對天命。
黃姖沉默片刻後提醒，“你們可想好了，方纔所見的畫麵乃是天道已定下的，你們若要救世，殺黑袍人阻止他化妖，便是行逆天之舉……素來，逆天而為的人都難以善終。”
晏九山笑答，“既為當世人，自當儘當世事。”
“我為獵妖司司主，惡妖滅事，責無旁貸，縱身死道消，絕無半句後悔。”
葉棠凝聲，“斬妖滅魔，為吾代修行之人的使命，我隻願不墮獵妖司之名。”
宋青翎上前一步，走在三人的位置於他們並肩而立。
“我吧，曆經三世慘死，皆有惡人手筆，性情寡淡，最不願沾惹旁人的因果，隻想要一世富貴，自在逍遙，可我在這人間，有了心愛的姑娘，她喜歡人間，所以，我也喜歡。”
宋青翎溫柔看著葉棠笑，“況且，能與天道鬥一場，也如飲烈酒一般痛快！不枉此生！”
少年意氣，此刻淋漓儘致。
“好。”
黃姖臉上浮現笑意，隻是眼神有些許恍惚，或許此情此景此處的四個少年人也令她想起了萬古歲月裡麵自己曾有過的並肩作戰的同伴，以及那早已消逝得無處可尋的少年意氣。
“我助你感知燭龍位置，它與我，尚且算是舊相識。”
黃姖之屍掌心出現一團明黃色的火焰，雖是火焰卻並不灼人，反而是極溫和的力道將封玥包裹。
“你失了心、以神木重塑身軀，對血肉之心的感知力自然下降，此術法可以讓你短暫恢複血肉之軀，便能準確感知燭龍方位。”
封玥拿出尋妖靈盤，心中末年咒語認真感知燭龍所在的位置。
樹林、高山、河流、村落、城鎮、人群、幽穀……封玥的神思一寸寸的轉瞬掠過。
三人皆不自覺的收斂輕了氣息看著封玥。
終於，一炷香的時間過後封玥睜開眼。
手中尋妖靈盤上出現一個小小的村落。
“書靈與燭龍，就在此處。”
“你剛纔看到書靈了？”
宋青翎好奇問。
“朦朧中看了一眼，他的眉心，還有我的心頭血，好似一記硃砂。”
“那他……沾了你的心頭血，是不是算是對你認主了？”
宋青翎像是個好奇的孩子。
“如果我能力足夠，倒是可以一試。”
“書靈由怨氣而生，不要輕易嘗試讓他認主否則極有可能會被他反噬。”
晏九山提醒。
集怨氣而生的書靈和普通書靈不一樣。
封玥冒險嘗試說不定會被書靈吞噬以強大自身。
他本為邪氣。
“《山海經》中除了異獸還有一些奇特的山川樹木，你們去找書靈的時候切記小心書靈動用裡麵的奇特山林設下陷阱。”
黃姖叮囑。
“多謝前輩提醒。”
黃姖頷首，“我先回去了，等到此地鬼亂平息，我自會來尋你歸入《燃燈寶抄》之中。”
看著封玥，黃姖稍頓，“封玥，《山海經》已成過去，現在掌管天下妖靈命運的神書叫《燃燈寶抄》而你，是寫儘三界妖靈命運的筆。”
言入耳，封玥心魂一震。
她身上的擔子，已經這麼重大了？
“你一定要謹記使命，堅守道心，書靈禍亂有你們去抓，但你若帶著《燃燈寶抄》入妖魔道，天下儘毀。”
黃姖的身形逐漸消失。
“滅世異妖現世之前，誰都可能成為滅世異妖。”
最後這句話讓四人齊齊一驚。
滅世異妖現世之前，誰都可能成為滅世異妖……
這句話的迴音在封玥的腦海中久久不散。
隨著黃姖之屍離開，四人默契的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主人，魚烤好了。”
逍遙兒的烤魚手法十分巧妙，魚肉焦香得恰到好處。
封玥收拾沉重的心情給大家分魚。
“不管怎麼說有了黃姖前輩的相助，現在我們已經知道了書靈的位置，等到明日陸少府醒來之後我們就可以前往尋妖靈盤中所指的位置尋找書靈，若是能一舉拿下書靈，那我們的緝妖之旅就結束了可以回長安複命了。”
封玥將魚腹放入葉棠的碗中，“師姐，我們一起種的海棠樹已經長高長大了，再過不久就是春日，”她笑著，帶著無限的憧憬，“也不知今年是春來海棠鬨春風，還是會在春雪之中賞覆雪海棠？”
“有玥玥在，都好。”
葉棠笑著拿起筷子，嘗了一筷子魚肉道：“玥玥，賞花之約，長安赴。”
封玥頷首。
“來來來，我們一起喝酒吧。”
宋青翎一人丟了一個酒葫蘆。
“宋兄，這些酒可都是些尋常酒吧？”
晏九山打趣，“我可不想睡著之後神思去見鬼神。”
“哈哈哈哈。”
宋青翎開懷大笑，“宴兄放心，這是尋常人間物釀造的人間酒，儘可以開懷暢飲！”
“乾！”
四個葫蘆碰在一起。
月光火堆默契的映照出四人的身影。
酒一喝，宋青翎開啟話匣子說起他這些年做過的酒水生意，繪聲繪色的說著他見過的天南地北的景物……
一場天南地北的夜談自此拉開帷幕。
屍林之中靜悄悄的，月光、人影、跳躍的火焰、勤勞侍候茶水的逍遙兒就此成了他們的獨特聽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