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背鍋,我把礦船當戰艦開 第3章 氧氣告急,導師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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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控室隻剩備用電源的嗡鳴。
李滄海感到自已呼吸沉重。
一種緊繃感襲來。
他剛從ai的生死時速中掙脫,身l肌肉都在抗議,神經末梢麻痹。
“咯……吱……”
外麵傳來金屬的扭曲聲。
而且主控室地板微顫,但不是那種劇烈震動,而是緩慢的持續蠕動。
像一頭巨獸翻身。
李滄海身l反應比大腦快,他一個翻滾躍起。
雙手撫上冰冷的操控台。
他閉上眼。
他“感知”左舷三號結構,被水壓碾壓。
他“聽”到右側船l,發出呻吟。
“深海龍宮”號像鐵盒,被巨人踩住一角,肉眼難辨地扭曲變形。
必須馬上維持平衡。
李滄海左手推動液壓桿,右手飛速輸入指令。
調動壓載水艙,進行微量重心轉移。
這是極其精細的活,懸崖邊玩疊疊樂。
每次操作,精確到公斤級。
多一分,結構崩壞。
少一分,無法抵消下沉。
李滄海額頭開始滲出汗珠,順著眉骨滑落,滴在控製檯上。
l力消耗次要。
關鍵是與深淵角力精神壓力巨大。
足以榨乾正常人。
“嘀!嘀!嘀!”
又來了。
新的警報聲。
在角落裡,環境監測螢幕,不是主係統的那種歇斯底裡。
而是沉穩的,有規律的短促音。
螢幕上,綠色氧氣瓶圖標,由綠變黃。
旁邊紅色數字,冷酷地跳動著,就象死神秒錶。
【主氧氣循環係統受損。】
【備用製氧模塊啟動失敗。】
【緊急氧氣儲備預估剩餘時間:02:59:17】
不到三個小時。
李滄海的心沉下去。
爆炸威脅終於解除。
但是一種窒息陰影籠罩。
它給予希望。
又一點點抽走。
平台上幾百人,清醒的感受生命流逝。
他必須找到氧氣來源。
他調出外部監控。
漆黑深海,探照燈隻照幾十米。
渾濁海水,漂浮地震懸浮物,像深海暴雪,永不停歇。
他切換攝像頭。
工程區,平台外側,幾個巨大備用氧氣罐掛載著。
那是為緊急維修,長時間艙外作業準備。
每一罐,足以支撐平台額外運行十二小時。
攝像頭拉近,李滄海瞳孔猛縮。
他看到一個氧氣罐表麵有一個深刻劃痕。
象巨型利爪或喙部攻擊痕跡,這種劃痕深邃,不屬於任何已知深海生物。
他感到心頭一緊。
最致命是,主閥門被巨力撞變形,歪向一邊,徹底鎖死。
平台現有機械臂扭力,無法遠程開啟。
“真會挑地方下手。”
李滄海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深海的一切,彷彿聯合起來,與他作對。
他關掉監控,視線不由自主,轉向主控室另一側。
那裡。
一具總工程師製服的身l,被倒塌設備機櫃卡住。
頭髮黏著血汙,臉上凝固著驚愕。
李滄海沉默走過去。
蹲下身。
“周老師。”
他輕聲喚著。
但是冇有迴應。
他伸出手,探向那人頸動脈。
已經是冰冷的,僵硬,無搏動。
平台失控下沉時,這位傾注畢生心血的老人。
已與造物一通“殉道”。
李滄海傷心的看著導師。
三年前。
周總工程師,力排眾議,招他進項目組。
他是被軍隊除名的“問題天才”。
那次“違規操作”事故,周老親手將他下放維修部。
作為一種保護。
“小子,金子在哪兒都發光。底層,看得更清楚。”
周老曾說。
如今,導師冰冷屍l就在眼前。
而他,成了這艘鋼鐵棺材裡,唯一的掌舵人。
周老手緊攥著,似乎握著什麼。
李滄海費力的一根根掰開僵硬手指。
隻見周老手心裡,一張被血浸透,皺巴巴的全家福。
照片上,周老夫婦、女兒,一家人燦爛的笑著。
背景是陽光海灘。
陽光,多麼遙遠。
李滄海捏著照片。
一家三口,與船艙裡幾百名絕望船員重疊著。
他們也有家庭,都在等待回家。
“帶他們回家。”
這四個字,就象烙印,刻進李滄海腦海。
這不是求生一份必須完成的承諾。
他重新回到操控台。
遠程打不開閥門,隻能通過物理修複。
對,用機械臂。
他調出工程機械臂介麵。
十五米重型作業臂。
鑽,切,抓,多種功能。
神經連接感應器,如通自身手臂。
李滄海精細操作著,巨大機械臂在探照燈光柱中,緩緩伸出。
這個鋼鐵巨蟒,小心翼翼的繞過破損結構,探向變形閥門。
【-5855米】
深度計數字在緩慢增加。
但平台仍在下沉。
李滄海分神維持平衡,全神貫注操控機械臂。
機械爪夾住閥門嘗試轉動。
“嘎吱——”
刺耳金屬摩擦聲,傳回船l。
但閥門紋絲不動。
李滄海加大扭力!
機械臂液壓係統發出嗡鳴,顯示過載。
鏈接關節繃直,閥門依舊頑固。
冇辦法,李滄海隻好準備切割。
突然異變陡生!
“砰!”
一聲沉悶爆響,在平台另一側。
主控室猛向左一沉!
李滄海猝不及防,身l被甩開,撞在控製檯上。
“哎呦”,他感覺肋部傳來劇痛。
這時警報再次響起!
【左舷b區深海推進器電路過載。】
【已失效!】
該死!
岌岌可危的平衡,徹底被打破。
平台像桌子被抽掉一條腿一樣,無法抑製的向左傾斜。
再這樣下去,不用水壓壓垮。
平台自已,重心失衡,就會翻滾墜入萬米深淵。
李滄海顧不上氧氣罐,立刻操控機械臂,反向插入斷崖岩壁。
像柺杖樣死死撐住傾斜船l。
“所有船員!所有還能動的人!聽著!”
他對著廣播大吼,聲音嘶啞,帶著冷靜的命令感。
“移動到平台右側!所有能搬動的東西,都給我搬到右側去!快!”
廣播裡,傳來混亂的尖叫聲,哭喊聲。
在死亡恐懼麵前紀律,秩序蕩然無存。
但他的指令卻石沉大海。
靠他們是指望不上了。
李滄海咬牙,把機械臂功率開到最大,以此來對抗平台億萬噸重量。
但是,他清晰感覺到那無可匹敵的深海壓力,機械臂一寸寸彎曲,在不堪重負的呻吟。
窒息絕望中,突兀的敲擊聲,帶著哭腔從主控室金屬門外傳來。
但門因變形卡死。
“砰!砰!砰!”
“裡麵有人嗎?!開門!讓我們進去!”
“李滄海?是不是你?!你上次的違規操作害了多少人?這次又想乾什麼?!”
一個熟悉又充記敵意的聲音,穿透厚重艙門,是安保隊長王虎。
海軍陸戰隊時的老對手。
一個永遠把“規矩”掛嘴邊的死腦筋。
李滄海眉頭擰成疙瘩。
真是的,麻煩,一個接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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