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做外室?我另嫁你哭什麼 第11章 爛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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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靜姝手指摩挲衣角,臉上血色儘失,如同精緻的瓷碗褪了那抹緋紅,隻剩下一片脆弱的白。
“我……”
在顧於景的凝視下,她勉強開口。
短短幾息,卻如同經曆了滄海桑田般的漫長。
“主子,藥來了。”
苦味撲鼻而來,鬆煙端著藥碗而入。
他臉頰通紅,歪著脖子偏向一邊,眼睛不敢望向兩人,隻是一個勁地看那房梁。
他剛進來,便撞見主子與淳大夫似乎在,親吻?
“放下。”顧於景起身,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耳邊溫熱的氣息散去。
淳靜姝鼓動如雷的心跳,也平緩了幾分。
剛纔,差點,她就脫口而出了。
不過,也是自己心虛過度,一點小小的氣味,又能說明什麼?
“怎麼,淳大夫不打算說了?”
“公子,薄荷本就是洗髮之物,很多人都在用,不是嗎?我用又有什麼稀奇的呢?”
淳靜姝緩了一口氣,將銀針放到銀盆之中,“我是淳靜姝,公子也莫要無端質疑我的身份。”
“但據本公子所知,薄荷男子用得多。用薄荷洗髮的女子,很少。”顧於景望著那苦得發齁的藥汁,冇有動手。
“所以,我洗頭也並未全用薄荷,還加入了木槿葉。”
淳靜姝起身將銀盆放回藥房,拎了一個籃子放到桌上,“公子,這邊是我洗髮之物,左邊的是薄荷葉,右邊的是木槿葉。”
“木槿葉?”
“木槿葉與薄荷葉一同使用,可改善髮絲乾枯,提神醒腦。公子,難道冇有聽過?”
淳靜姝眼瞼與眉毛微抬。
陽光穿過屋簷的拐角,拂過她長長的睫毛,如同一隻展翅的蝴蝶,披上了一件金色的薄紗。
顧於景微怔,拿起一塊葉子。
與薄荷的清涼不同,是淡淡的自然清香。
他看向淳靜姝。
微風吹過,墨發輕動,他又聞到了那股熟悉的薄荷香,還夾帶著幾分清香。
“的確不同,似乎,更香一些。”
顧於景坐到木凳上,背脊挺直,將一碗苦藥,一飲而儘。
香?
淳靜姝抿緊嘴唇。
記憶中,顧於景隻喜薄荷的清涼。
有一次,她從外采得一捧花梔,香味馥鬱,便用來洗髮。
哪知,晌午給他換藥時,他聞到那香氣,卻說,氣味花哨,俗不可耐。
因此,跟在顧於景身後的那三年,她收斂了自己,隻用薄荷洗頭。
明明是一個豆蔻少女,卻素淡地過了三年。
離開江州後,淳靜姝便不再按照顧於景的喜好行事,在洗髮時,會加入自己喜歡味道。
現在,“香”這個詞從他嘴裡說出,在她聽來,很是諷刺。
或許,以前,顧於景並不是不喜歡香香的味道,他隻是,不喜歡自己罷了。
他不喜歡自己,所以自己怎麼做,他都覺得俗,都覺得不好;
眼下,換了一人,他的結論便立馬不同了。
心思千迴百轉,或許空氣中的苦藥味太濃,淳靜姝覺得自己胸腔也發苦。
她忍住眼中的澀意,打開軒窗。
新鮮的空氣湧動,吹散了屋子裡的藥味,也吹散了人的思緒。
顧於景看到情緒陡然低落的淳靜姝,不知怎麼,也冇了探究的心思,放下藥碗後,帶著鬆煙離去。
淳靜姝低著頭將他們送到醫館門口後,便關了門。
顧於景剛出醫館大門。
一黃衫女子便驚喜喚出聲,“公子,是你?你身子還未恢複嗎?”
顧於景匆匆掃了她一眼,冇有搭理她,徑直走了。
那黃衫女子還想跟上去,卻被鬆煙一手攔住,“姑娘,我家主子不認識你。”
“怎麼會不認識?”
黃衫女子一臉急切,“我跟你公子,前兩天晚上才見過麵。”
“姑娘,請自重,這話休要胡說!我家主子何時見過你?再胡亂攀咬,小心我不客氣。”鬆煙做了一個提劍的動作。
黃衫女子見狀立馬後退了一步,她連忙指著自己的臉,“這位小哥,我真的跟你家主子見過麵,前兩天晚上,你們不是到我嫂嫂的醫館來看診了嗎?我是淳月。”
“是你?”鬆煙想起來了。
是淳大夫那個人品不怎麼好的小姑子,他一臉嫌棄地搖了搖頭,一個飛身離開,冇有再理會她的呼喊。
鬆煙重新跟在顧於景身後。
望著自己主子如同青鬆挺拔的身姿,他心中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他數了數,這是他趕走的第一千零一個女子?
自己主子長得太招搖,每次爛桃花纏上來時,多虧了自己快刀斬亂麻。
等等,爛桃花?
忽然,醫館的一幕浮現在眼前,一個事實在鬆煙腦袋中炸開。
方纔在醫館,主子與淳大夫親吻了。
他不是一直防著淳大夫嗎?
為何要去親她?
淳大夫是長得好看,可是,好看的女子多了去。
主子一表人才,風度翩翩,年少有為,怎能,怎能與一個有夫之婦扯上關聯,不清不楚呢?
他,怎能主動去招惹淳大夫這株爛桃花呢?
這還讓自己怎樣揮劍斬桃花呢?
鬆煙眉頭擠成了川字,心不在焉地回到了客棧。
將顧於景的披風取下放好,他端起茶壺,目光落在顧於景臉上。
“水灑了。”
顧於景放下手中的公文,語氣冷清,“你什麼時候做事這麼毛躁了?”
“主子息怒!”
鬆煙連忙放下茶壺,拿出帕子,將桌麵溢位的水擦乾淨,又給顧於景重新斟了一杯茶水。
“今夜,繼續派人盯著醫館。”顧於景端起茶杯,飲了一口,衝散口中的苦味。
“主子,還要盯著嗎……”
鬆煙冇有像往常一樣應下指令,反而忸忸怩怩,如被虱子咬了一般。
“為何不用?難不成你們打探到那個男子的線索了?”
顧於景看鬆煙這副怪模樣,一記冷眼過去,“好好說話。”
“是。屬下會繼續盯著醫館。”
鬆煙直起腰桿。
回想方纔撞見的那一幕。
鬆煙覺得,主子派人盯著醫館,美其名曰是在查漕運一案的奸細,實際上是在意淳大夫。
他猶豫著委婉提醒,“屬下建議,主子不應花太多心思在淳大夫身上,她已經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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