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搜爆了,前夫帶崽攔我領證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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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者遞上菜單,趙念笙翻開,目光掠過那些精緻的菜名和圖片。
過去六年,她點菜的習慣幾乎固化,周延京喜歡五分熟的菲力牛排配黑椒汁,周苒苒喜歡奶油蘑菇湯和意大利麪。
至於她自己。
似乎總是最後被考慮的那個,或者乾脆點個沙拉敷衍了事。
家裡的餐桌上,永遠擺著那對父女愛吃的菜。
指尖在菜單上遊移,最終,她停在了一頁。“一份拉賈斯坦邦羊肉咖哩,多加辣,一份香煎鵝肝配藍莓醬。再要一一碗陰冬功湯。”
這些都是她曾經很喜歡,但因為周延京嫌味道重、周苒苒不能吃辣而從未點過的菜。
“好的女士,需要飲品嗎?”侍者記下。
“一杯乾邑白蘭地,謝謝。”
周延京應酬多,家裡酒窖藏酒豐富,但她很少喝,怕喝醉了失態,怕照顧不好苒苒。
今天,她想喝一點。
點完餐,餐廳裡流淌著舒緩的鋼琴曲,是《永恒的瞬間》,那是周延京喜歡的曲子。
趙念笙靠在椅背上,望向窗外。
雨點密集地敲打著玻璃,世界變成一片流動的光影。
思緒也如同窗外的雨水,紛亂又清晰。
離婚證已經靜靜地躺在她的包裡。
法律上,她和周延京早已是陌路人,但情感羈絆上,那紙證書彷彿隻是一個開始。
今天在周覓家的一幕,就是最好的證明。
在所有人眼裡,她依然是那個需要為周家儘責的“周太太”。
周延京本人或許從來就冇有想過她會這麼決絕的離開他。
因為這些年趙念笙的愛,給了他底氣,讓他潛意識裡根本不認為趙念笙能真正離開。
“身份?”
她低聲重複著周延京的質問,唇角隨機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是啊,她得儘快找回自己的身份——趙念笙的身份。
工作,這是她目前唯一的抓手,也是她獨立生存的根基。
周延京說“工作隻是消遣”,但那是他的傲慢,他是周家太子爺,錢對他這種在金窩裡爬出來的來講庸俗玩意兒。
而對她而言,在周氏集團市場部的這幾年,是她投入了巨大心血、證明瞭自己能力的地方。
那些熬夜做的方案,那些拿下的項目,是她除了“周太太”這個虛名外,唯一能握在手裡的實實在在的東西。
賺的錢與周家這個龐然大物相比不值一提,但總能讓她安心。
她拿出手機,螢幕亮起,屏保還是幾個月前帶苒苒去遊樂園時拍的照片,小姑娘笑得見牙不見眼。
心尖又是一陣刺痛,她閉了閉眼,果斷地劃開,找到郵箱。
周延京的工作郵箱她爛熟於心,一封早已擬好卻遲遲冇有發出的辭職信靜靜地躺在草稿箱裡。
手指懸在發送鍵上,微微顫抖。
這一步踏出,就真的和過去六年,和周氏集團徹底切割了。
未知的恐懼像毒蛇纏繞上來,離開周氏,以周延京的權勢,他若真想封殺她,在這個行業裡她恐怕寸步難行。
她還能找到工作嗎?
那套婚前的房子,地段一般,麵積也不大,賣了能支撐多久?
一千萬贍養費聽起來不少,但坐吃山空又能撐幾年?
尤其是,如果她還想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到屏保上苒苒的笑臉。
“女士,您的冬陰功湯。”侍者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沉思。
濃鬱的、帶著獨特香茅和南薑氣息的熱氣撲麵而來,湯色鮮亮,表麵浮著一層誘人的紅油。
辛辣的氣息瞬間衝散了心頭的陰霾,勾起了久違的食慾。
她拿起湯匙,舀了一勺,吹了吹,送入口中。熱烈味道瞬間在口腔中炸開,激得她眼眶瞬間發熱,生理性的淚水不受控製地湧了上來。
就是這個味道!久違了!
這六年,為了遷就,她不光把自己的喜好丟掉,也把口味也一併掩埋了。
辣意灼燒著喉嚨和胃,卻也奇異地帶來一種痛快的宣泄感,彷彿這六年的委屈都隨著這滾燙辛辣的湯汁被沖刷出來。
淚水混著被辣出的汗一起滑落,趙念笙不再壓抑,任由自己在這一碗熱湯前,無聲地宣泄。
一碗湯喝完,額頭已滲出細密的汗珠,但胸腔裡那股憋悶徹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解脫般的輕鬆。
她拿起餐巾,仔細地擦去臉上的淚痕和汗水。
趙念笙的眼神恢複了清明,甚至比之前更加堅定。
這時,香煎鵝肝和咖哩也上來了。
她不再去想周延京,不再去想那些令人心煩意亂的事情。
她專注地品嚐著每一口食物,感受著它們帶給味蕾的純粹愉悅。這是隻屬於她趙念笙的滋味。
胃裡被溫暖的食物填滿,身體也漸漸暖和起來。
窗外雨勢似乎小了一些,但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城市的燈火在濕漉漉的街道上投下搖曳的光影。
她重新拿起手機,點開那封辭職信,指尖已不再顫抖。
“周總,”她在稱呼欄打下這兩個字,停頓了一下,刪掉,重新輸入:“周延京先生:”
正文早已寫好,簡潔明瞭,冇有多餘的廢話,隻有公事公辦的離職通知和最後工作交接的安排。
落款:趙念笙。
深吸一口氣,她按下了發送鍵。
螢幕上彈出“發送成功”的提示。
那一瞬間,彷彿有一根緊繃了六年的弦,“錚”地一聲,徹底斷了。
冇有想象中的天崩地裂,反而是一種從沉重枷鎖中掙脫出來的自由,雖然這自由還帶著未知的惶恐,但至少,方向由她自己掌控了。
她將手機扣在桌麵上,端起酒杯,將一小杯白蘭地一飲而儘。微澀的酒液滑入喉嚨,帶來一絲灼熱,也帶來一絲勇氣。
接下來,就是現實的問題了。
離開周氏,她能做什麼?
她的專業是市場營銷,在周氏這幾年積累的經驗和人脈人脈?
趙念笙苦笑了一下,那些所謂的“人脈”,有多少是看在“周太太”的麵子上?
一旦她不再是周太太,這些人脈還能剩下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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