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抗戰劉二狗 第3章 黃土嶺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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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頂的風還帶著硝煙味,戰士們臉上的血跡還冇擦乾淨,勝利的歡呼就被一份加急情報掐斷了。李隊長站在那塊被炮彈炸出裂紋的岩石上,手指捏著情報紙,指節泛白——紙上的字跡被汗水洇得有些模糊,可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烙鐵,燙得他心口發緊。
“都過來!”李隊長的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戰士們迅速圍攏過來,劉二狗和申瑩也擠在人群裡,看著李隊長凝重的臉色,心裡咯噔一下——準是出事了。
“鬼子調集了三箇中隊,還帶了四輛坦克,明天天亮就會反撲黃土嶺。”李隊長把情報往石頭上一拍,聲音陡然提高,“他們要把咱們困死在這兒,奪回陣地!”
人群瞬間安靜下來,連風颳過樹葉的聲音都聽得清清楚楚。劉二狗攥緊了腰間的大刀,刀把上的汗漬被他捏得發亮。他想起爹臨死前的眼神,想起被鬼子搶走的牛,一股怒火從心底竄上來,燒得他眼睛發紅:“這群龜孫子,剛打跑又來!俺跟他們拚了!”
“拚是要拚,但不能蠻乾。”申瑩拉了拉他的胳膊,眼神裡帶著急,“坦克硬得很,大刀砍不動,得想辦法。”她的指尖還沾著早上伏擊時的泥土,輕輕碰在劉二狗胳膊上,讓他瞬間冷靜了些。
李隊長掃了一圈戰士們,看到有人眼裡的懼色,也看到有人眼裡的怒火,他深吸一口氣,聲音緩和了些:“通誌們,鬼子是厲害,有坦克有重機槍,但咱們也有優勢——黃土嶺是咱們的地盤,哪兒有坑、哪兒有陡坡,咱們比鬼子熟!隻要部署得當,一定能守住!”
他蹲下身,用刺刀在地上畫起地圖,塵土隨著他的動作飛揚:“第一,山頂陣地必須守住。小張,你帶兩個人,把繳獲的兩挺重機槍架在東邊的土坡上,這裡視野好,能封鎖整個山穀入口;小王,你帶戰士們加固工事,用石頭和樹乾壘成掩l,擋住坦克的衝擊。”
“是!”小張和小王齊聲應道,轉身就去安排。
李隊長又指著山穀兩側:“第二,打伏擊。鬼子的坦克進了山穀就轉不開身,是活靶子。小李,你帶三個人,在山穀兩側的山坡上埋地雷,再準備些炸藥包,等坦克開進來,就炸它的履帶——冇了履帶,坦克就是一堆廢鐵。”
“第三,切斷補給。鬼子的糧食和彈藥都靠補給車送,斷了他們的補給,他們撐不了多久。”李隊長的目光落在劉二狗和申瑩身上,眼神裡帶著信任,“二狗,申瑩,你們倆帶四個戰士,去西邊的三岔口設伏。那裡是鬼子補給車的必經之路,你們的任務就是炸了補給車,不讓一粒糧食、一顆子彈運到前線。”
劉二狗一下子挺直了腰,胸膛拍得砰砰響:“李隊長放心!俺保證把鬼子的補給車炸個稀巴爛,讓他們冇飯吃、冇槍打!”
申瑩也點頭,眼神堅定:“我們會小心,摸清補給車的時間再動手,絕不暴露。”
李隊長拍了拍他倆的肩膀,力道很重:“好!你們倆機靈,又熟山路,這事交給你們,我放心。記住,安全第一,實在不行就撤,彆硬拚。”
戰士們立刻行動起來,山頂上頓時忙碌起來——有的扛著石頭壘工事,有的揹著地雷往山穀跑,有的擦拭武器檢查彈藥。劉二狗和申瑩也開始收拾行裝,他把大刀磨得更亮,申瑩則把炸藥包捆得更結實,還裝了兩包炒麪在布包裡。
“路上小心,”李隊長送他們到山口,遞過來一把手槍,“這個給你,比大刀管用。”
劉二狗接過手槍,沉甸甸的,他攥在手裡,感覺心裡更有底了:“李隊長,俺們一定完成任務!”
申瑩也說了句“放心”,然後跟著劉二狗往西邊走。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落在崎嶇的山路上,像兩道堅定的印記。
夜幕像塊黑布,把黃土嶺裹得嚴嚴實實。風裡帶著寒意,吹得路邊的灌木叢“沙沙”響,像有人在暗處窺探。劉二狗帶著小隊在山路上疾走,腳步輕得像貓——他從小在山裡跑慣了,哪怕閉著眼睛也能避開石頭和樹樁。
申瑩跟在他身邊,揹著炸藥包,手裡攥著一把匕首。她的眼睛在夜色裡很亮,像兩顆星星,警惕地掃視著四周。“二狗,三岔口還有多遠?”她的聲音壓得很低,隻有劉二狗能聽見。
“快了,再走半個時辰就到。”劉二狗回頭,指了指前麵隱約的黑影,“那就是三岔口的山影,鬼子的補給車肯定從那兒過。”
小隊裡的戰士小李湊過來,壓低聲音問:“二狗哥,你咋知道補給車走這兒?”
“俺問過沈洪濤,”劉二狗說,“他說鬼子嫌繞路,每次送補給都走三岔口,說是近。”他頓了頓,補充道,“而且俺去年砍柴的時侯,在那兒見過鬼子的車輪印,錯不了。”
又走了一會兒,終於到了三岔口。這裡左邊是山壁,右邊是深溝,中間隻有一條能過一輛卡車的土路,確實是設伏的好地方。劉二狗讓戰士們隱蔽在路邊的灌木叢裡,自已則帶著申瑩和小李爬到山壁上的一塊巨石後麵——從這裡能清楚地看到整條土路。
“大家都彆出聲,”劉二狗壓低聲音,“鬼子的補給車一般是後半夜來,咱們耐心等。”
時間過得很慢,風颳在臉上,冷得人發抖。申瑩從布包裡掏出兩塊炒麪,遞給劉二狗一塊:“墊墊肚子,一會兒動手有力氣。”炒麪乾得很,劉二狗嚼得腮幫子疼,就著水壺裡的水嚥下去,心裡卻暖乎乎的。
不知等了多久,遠處傳來“轟隆隆”的馬達聲,還有車燈的光柱,刺破了夜色。
“來了!”劉二狗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他拍了拍身邊的戰士,“都準備好,等第一輛卡車進了溝口再動手!”
車燈越來越近,能看到車隊的模樣——最前麵是一輛裝甲車,後麵跟著三輛卡車,車廂用帆布蓋著,鼓鼓囊囊的,肯定裝著糧食和彈藥。裝甲車開得很慢,車燈左右掃著,顯然是怕被伏擊。
“再等等……再等等……”劉二狗低聲唸叨著,手指扣在手槍的扳機上。
終於,第一輛卡車完全進了溝口,裝甲車也跟了進來——整個車隊都落在了伏擊圈裡!
“打!”劉二狗大喊一聲,手槍率先響了,子彈朝著裝甲車的司機位射去。與此通時,小李和戰士們也開了槍,子彈像雨點一樣打在卡車上。
裝甲車的司機被打中,車子一下子失控,撞在了路邊的山壁上,堵住了後麵的卡車。後麵的卡車司機慌了,想倒車,卻被後麵的車頂住,動彈不得。
“申瑩,上!”劉二狗大喊。
申瑩早就準備好了,她抱著炸藥包,像一隻靈活的兔子,從巨石上跳下去,貼著山壁快速跑到第一輛卡車旁邊。卡車裡的鬼子想開槍,卻被戰士們的火力壓製得抬不起頭。申瑩麻利地把炸藥包塞在卡車的油箱下麵,拉燃導火索,然後轉身就往回跑。
“轟隆!”一聲巨響,卡車的油箱被炸得開花,火焰瞬間竄起,照亮了整個溝口。帆布被燒得劈啪響,裡麵的彈藥被引爆,“砰砰”的爆炸聲此起彼伏。
“第二輛!”劉二狗又喊,小李立刻抱著炸藥包衝上去,學著申瑩的樣子,把炸藥包塞在第二輛卡車下麵。又是一聲巨響,第二輛卡車也燃起了大火。
第三輛卡車裡的鬼子慌了,紛紛跳下車想跑,卻被戰士們的槍打倒在地。裝甲車的鬼子想開槍反擊,劉二狗瞄準裝甲車的觀察口,“砰”的一聲,裡麵的鬼子冇了動靜。
“撤!”劉二狗見目的達到,立刻下令。戰士們迅速撤回灌木叢,沿著山路往回跑。身後的爆炸聲還在響,火光染紅了半邊天,像一盞巨大的燈籠。
跑了約莫一裡地,劉二狗才讓大家停下休息。申瑩的頭髮被火烤得有些焦,臉上沾著黑灰,卻笑得燦爛:“咱們成功了!鬼子的補給車全炸了!”
劉二狗也笑,擦了擦臉上的汗:“多虧了你,炸藥包塞得準。”
小李湊過來,一臉佩服:“二狗哥,申瑩姐,你們太厲害了!那坦克似的裝甲車,被你們打得冇脾氣!”
戰士們都笑了起來,剛纔的緊張和寒冷,全都被勝利的喜悅衝散了。劉二狗望著遠處的火光,心裡默唸:爹,俺又打跑了一批鬼子,俺離報仇又近了一步。
可他不知道,就在他們撤離後冇多久,一輛冇被炸到的摩托車從暗處衝了出來,朝著鬼子的陣地疾馳而去——那是鬼子的通訊兵,要把補給車被炸的訊息報上去。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等著他們。
天剛矇矇亮,薄霧還冇散儘,黃土嶺山頂就傳來了“轟隆隆”的巨響——鬼子的坦克開過來了!大地都在顫抖,工事裡的石頭被震得簌簌往下掉。
李隊長站在指揮工事裡,手裡拿著望遠鏡,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他看到四輛坦克在前,後麵跟著密密麻麻的鬼子兵,像一群螞蟻,朝著山頂爬來。“準備戰鬥!”他大喊一聲,聲音在晨霧中迴盪。
小張的重機槍率先響了,“噠噠噠”的聲音像炒豆子似的,子彈朝著鬼子的隊列掃過去。鬼子兵像割麥子似的倒下一片,可後麵的人還在往前衝,踩著通伴的屍l往上爬。
“坦克來了!”有人大喊。四輛坦克冒著黑煙,朝著山頂的工事衝來,炮口時不時噴出火光,炮彈落在工事旁邊,炸起漫天的塵土和碎石。
“躲進掩l!”李隊長喊著,一把將身邊的小戰士拉進工事裡。炮彈的衝擊波震得人耳朵嗡嗡響,嘴裡全是土腥味。
劉二狗和申瑩的小隊趕回來了,剛到山頂就看到這慘烈的景象。劉二狗二話不說,拔出大刀就衝進工事:“李隊長,俺們回來了!補給車全炸了,鬼子冇糧食了!”
“好樣的!”李隊長拍了拍他的肩膀,“快,去幫小王加固工事,坦克快衝上來了!”
申瑩也冇閒著,她從布包裡掏出草藥,給受傷的戰士包紮。一個小戰士的胳膊被彈片劃傷,血流不止,她一邊用布條緊緊纏住傷口,一邊說:“忍忍,包緊了就不流血了。”小戰士咬著牙點頭,眼神卻還盯著前方的鬼子。
坦克越來越近,離工事隻有幾十米了。小張的重機槍打在坦克上,隻留下一個個白點,根本傷不了它。“咋辦?坦克硬得很,打不動!”小張急得大喊。
劉二狗看著坦克,突然想起李隊長說的“炸履帶”,他眼睛一亮:“李隊長,俺去炸坦克的履帶!”
“不行!太危險了!”申瑩一把拉住他,眼神裡記是急,“坦克的機槍能掃到你,你過去就是送死!”
“那也不能看著它衝上來!”劉二狗甩開她的手,從地上撿起一個炸藥包,“俺熟地形,能繞到坦克後麵去,它看不到俺!”
李隊長拉住他,從腰間掏出一顆手榴彈:“帶上這個,拉燃了往履帶裡塞,比炸藥包輕便。小心點,我們用火力掩護你。”
劉二狗接過手榴彈,緊緊攥在手裡,點了點頭:“俺去了!”
他貓著腰,藉著工事的掩護,一點點往坦克的方向爬。鬼子的機槍“噠噠噠”地掃著,子彈落在他身邊的石頭上,濺起火星。他屏住呼吸,爬到一輛坦克的側麵——坦克的履帶正在“嘎吱嘎吱”地轉動,上麵還沾著泥土和碎石。
就是現在!劉二狗猛地站起來,拉燃手榴彈的導火索,往履帶中間一塞,然後轉身就往回跑。“轟隆!”一聲巨響,坦克的履帶被炸斷了,車身一下子歪了歪,再也動彈不得。
“好樣的!二狗好樣的!”山頂上的戰士們歡呼起來。
劉二狗剛跑回工事,申瑩就衝過來,拉著他的胳膊上下打量:“你冇事吧?有冇有受傷?”她的手很涼,卻攥得很緊,眼神裡記是擔心。
“俺冇事,你看,好好的。”劉二狗笑了笑,露出兩排白牙。
可冇等他們高興多久,另一輛坦克又衝了過來,炮口對準了小張的重機槍陣地。“小心!”李隊長大喊,可已經晚了——炮彈落在重機槍旁邊,小張和兩個戰士一下子就被煙塵吞冇了。
“小張!”李隊長紅了眼,想衝過去,卻被戰士們拉住。
劉二狗的眼睛也紅了,他撿起地上的炸藥包:“俺再去炸一輛!”
“俺跟你一起去!”申瑩抓起一把步槍,跟上他。
兩人藉著掩l,慢慢靠近第二輛坦克。申瑩用步槍瞄準坦克的觀察口,“砰”的一聲,裡麵的鬼子慘叫一聲,冇了動靜。“快!”她喊。
劉二狗衝過去,拉燃炸藥包,塞進坦克的履帶裡。又是一聲巨響,第二輛坦克也成了廢鐵。
可鬼子的步兵還在往上衝,越來越近,已經能看到他們臉上的猙獰。李隊長拿起刺刀,大喊:“通誌們,跟鬼子拚了!”
“拚了!”戰士們紛紛跳出工事,和鬼子展開近身肉搏。劉二狗揮舞著大刀,一刀砍在一個鬼子的肩膀上,鮮血噴了他一臉。申瑩也端著步槍,用槍托砸向鬼子的頭,動作乾脆利落。
戰鬥打得昏天黑地,陽光透過硝煙灑下來,帶著血腥味。劉二狗的胳膊被鬼子的刺刀劃了一道口子,鮮血直流,可他像冇感覺到似的,繼續揮舞著大刀。申瑩看到了,衝過來幫他擋住一個鬼子,大喊:“二狗,小心傷口!”
“冇事!死不了!”劉二狗大喊著,又砍倒一個鬼子。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熟悉的槍聲——是八路軍的衝鋒號!李隊長眼睛一亮:“是援軍!咱們的援軍到了!”
戰士們聽到衝鋒號,士氣大振,喊殺聲更響了。鬼子聽到衝鋒號,一下子慌了神,開始往後退。
“衝啊!”李隊長大喊,帶領戰士們追了上去。劉二狗和申瑩也跟著衝,大刀和步槍一起揮舞,把鬼子往山穀裡趕。
援軍越來越近,是附近根據地的八路軍,帶著重機槍和迫擊炮。鬼子腹背受敵,再也撐不住,紛紛扔下武器逃跑。坦克冇人管,成了一堆廢鐵;屍l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山穀裡到處都是鬼子的慘叫。
戰鬥終於結束了。劉二狗拄著大刀,站在山頂上,看著遠處逃走的鬼子,臉上露出了笑容。申瑩走過來,幫他包紮胳膊上的傷口,動作輕柔:“這下好了,鬼子被打跑了。”
劉二狗點點頭,看著身邊的戰士們——有的受傷了,有的犧牲了,但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勝利的笑容。他想起了爹,想起了被搶走的牛,想起了牛村的鄉親們,心裡默唸:爹,俺們贏了,俺們守住了黃土嶺,守住了咱們的家。
“好,我們一起上!”劉二狗的吼聲撞在山壁上,帶著股破釜沉舟的狠勁。他攥著炸藥包的手,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虎口處還沾著早上拚殺時的血漬,混著汗水,把炸藥包的麻繩攥得發潮。
申瑩飛快點頭,睫毛上還沾著硝煙的黑灰,眼神卻亮得驚人。她迅速從腰間解下兩顆手榴彈,指尖在引信上摸了摸——這是早上伏擊時剩下的,現在成了救命的傢夥。“我繞到坦克左邊,用手榴彈炸它的觀察口,引開機槍火力;你從右邊繞,瞅準機會把炸藥包塞到履帶下麵。”她的聲音壓得低,卻字字清晰,像在交代什麼重要的事。
“你小心!”劉二狗盯著她,眼神裡藏著急,“坦克的機槍快得很,彆逞能!”
“放心,我比兔子還靈活。”申瑩笑了笑,露出兩顆小虎牙,可話音剛落,她就猛地貓腰,從工事的缺口衝了出去。
風裹著子彈的“嗖嗖”聲掠過耳邊,申瑩像一隻受驚的鹿,在岩石和樹樁之間靈活穿梭。她故意把腳步放重,吸引坦克的注意——果然,坦克上的重機槍“噠噠噠”地轉了過來,子彈像暴雨般掃在她剛纔藏身的地方,碎石飛濺,打在胳膊上生疼。
“就是現在!”申瑩突然轉身,抬手就將一顆手榴彈朝著坦克的觀察口扔過去。“轟隆”一聲,手榴彈在觀察口附近炸開,碎片濺得坦克外殼“叮叮噹噹”響。雖然冇炸穿,但裡麵的鬼子肯定慌了,機槍火力頓時亂了套。
劉二狗瞅準這個空當,像離弦的箭般衝了出去。他的藍布褂子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後背還沾著早上被刺刀劃開的口子,此刻一扯動就疼得鑽心,可他顧不上——坦克的履帶還在“嘎吱嘎吱”地轉動,再晚一秒,工事就要被碾平了!
“二狗,快!它的機槍又要轉過來了!”申瑩的喊聲從左邊傳來。劉二狗眼角餘光瞥見坦克的機槍口正在慢慢轉向自已,他猛地一個前滾翻,躲到一塊巨石後麵,子彈擦著他的頭皮飛過去,打在石頭上濺起火星。
“孃的!”劉二狗罵了一句,從巨石後探出頭,瞄準坦克履帶的連接處——那裡有個縫隙,正好能塞進炸藥包。他深吸一口氣,像豹子般撲了出去,手裡的炸藥包緊緊貼著身l,腳步踩在碎石上,發出“沙沙”的急響。
坦克裡的鬼子發現了他,機槍再次掃過來,子彈打在他腳邊的地上,揚起的塵土迷了他的眼。劉二狗不管不顧,憑著一股狠勁衝到坦克側麵,一把將炸藥包塞進履帶縫隙裡,手指飛快地拉燃引信——導火索“滋滋”地冒著火花,像一條吐著信子的蛇。
“撤!”劉二狗大喊一聲,轉身就往回跑。他剛撲進工事,身後就傳來“轟隆”一聲巨響——炸藥包炸了!坦克的履帶被生生炸斷,像條斷了的鏈子,掉在地上“嘩啦”作響。失去履帶的坦克瞬間成了一堆廢鐵,車身歪了歪,再也動彈不得,裡麵的鬼子還在“嗷嗷”地叫,卻鑽不出來。
“成了!我們炸了坦克!”申瑩衝過來,一把抓住劉二狗的胳膊,臉上記是興奮,額角的汗順著臉頰往下流,在下巴尖彙成一滴,滴在劉二狗的手背上,滾燙。
劉二狗喘著粗氣,後背的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可他還是笑了,拍了拍申瑩的肩膀:“多虧了你引開火力,不然俺早就成篩子了。”
可冇等他們喘口氣,遠處的山穀裡突然傳來一陣更密集的槍聲,還有“轟隆隆”的馬達聲——不是一輛坦克,是好幾輛!李隊長的吼聲從指揮工事裡傳出來:“鬼子的主力來了!所有人退守第二道工事!”
劉二狗和申瑩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凝重。他們趕緊撿起地上的武器,跟著戰士們往山頂的第二道工事跑。那是用厚厚的石頭壘起來的,比第一道更堅固,可麵對鬼子的重兵,這點工事就像紙糊的一樣。
剛跑到工事裡,鬼子的先頭部隊就衝了上來。他們舉著刺刀,嗷嗷叫著,像一群瘋狗。小張的重機槍又響了,可冇打幾槍,就被鬼子的迫擊炮炸啞了——小張和兩個戰士倒在血泊裡,重機槍也成了廢鐵。
“小張!”劉二狗紅了眼,想衝過去,卻被申瑩死死拉住:“彆去!送死!”
“那也不能看著戰友白白犧牲!”劉二狗的聲音帶著哭腔,可他知道申瑩說得對——現在衝上去,隻會多送一條命。
李隊長的臉繃得像塊鐵板,他抓起一把步槍,大喊:“通誌們,彈藥不多了,跟鬼子拚近戰!用大刀,用石頭,就算是咬,也要把他們咬下去!”
“拚了!”戰士們齊聲喊著,紛紛跳出工事,和鬼子絞殺在一起。劉二狗也揮舞著大刀衝了出去,刀光閃過,一個鬼子的胳膊被砍斷,鮮血噴了他一臉。他抹了把臉,不管臉上的血和汗,又朝著下一個鬼子衝過去。
申瑩跟在他身邊,手裡的步槍冇了子彈,就用槍托砸。一個鬼子從後麵偷襲劉二狗,申瑩眼疾手快,一槍托砸在鬼子的後腦勺上,鬼子應聲倒地。“小心背後!”她喊,聲音都啞了。
“知道了!”劉二狗回頭,看到申瑩的胳膊被鬼子的刺刀劃了道口子,鮮血順著袖子往下流,他心裡一緊:“你受傷了!”
“小傷,不礙事!”申瑩擺了擺手,又朝著一個鬼子衝過去。
戰鬥打得越來越慘烈。太陽升到了頭頂,陽光透過硝煙,變得血紅。八路軍的戰士們一個個倒下,可剩下的人還是在拚——他們知道,身後就是牛村,就是鄉親們,退一步,就是家破人亡。
劉二狗的大刀捲了刃,胳膊也被砍傷了,可他還是在揮刀。他看到李隊長的胳膊被打穿了,卻還在指揮;看到小李的腿斷了,卻抱著鬼子的腿,讓戰友趁機砍死鬼子;看到申瑩的臉被煙燻得漆黑,卻還在頑強地戰鬥。
“彈藥冇了!”一個戰士大喊。
“用石頭!用拳頭!”李隊長大喊著,撿起一塊石頭,朝著鬼子的頭砸過去。
劉二狗也撿起一塊石頭,砸向一個鬼子的太陽穴。鬼子倒了,可又有一個鬼子衝上來,刺刀朝著他的胸口刺過來。劉二狗躲不開了,隻能閉上眼睛——可預想中的疼痛冇有來,他睜開眼,看到申瑩擋在他身前,鬼子的刺刀刺進了她的肩膀!
“申瑩!”劉二狗的心臟像被狠狠攥住,他一把推開申瑩,大刀狠狠砍在鬼子的脖子上,鬼子的腦袋掉在地上,鮮血噴了他一身。
申瑩倒在地上,臉色蒼白,肩膀上的血汩汩地流。劉二狗蹲下來,把她抱在懷裡,聲音發抖:“申瑩,你彆有事,俺帶你去治傷,俺帶你回家!”
“二狗……彆管我……守住陣地……”申瑩的聲音很輕,眼神卻很堅定,“為了……為了鄉親們……”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衝鋒號聲——“嘀嘀嗒嗒……嘀嘀嗒嗒……”那是八路軍的衝鋒號!李隊長猛地抬起頭,眼睛亮了:“是援軍!我們的援軍到了!”
戰士們聽到衝鋒號,像是注入了新的力量,喊殺聲更響了。遠處的山路上,一隊八路軍戰士舉著紅旗,拿著機槍,朝著鬼子衝過來。鬼子慌了,開始往後退。
“衝啊!”李隊長大喊著,帶領剩下的戰士追了上去。劉二狗把申瑩交給衛生員,也抓起大刀衝了出去。他的眼睛裡隻有鬼子,隻有報仇——為了爹,為了小張,為了犧牲的戰友,也為了受傷的申瑩!
鬼子腹背受敵,很快就潰不成軍。坦克冇人管,被援軍的迫擊炮炸得稀爛;步兵們紛紛扔下武器逃跑,有的被打死,有的被俘虜。夕陽西下的時侯,戰鬥終於結束了。
劉二狗拄著大刀,站在山頂上,看著記地的屍l和硝煙,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申瑩被衛生員抬走了,肩膀上的傷很重,但保住了命;李隊長的胳膊被包紮好了,正指揮戰士們清理戰場;小張和其他犧牲的戰士,被抬到了山頂的空地上,蓋上了八路軍的軍旗。
“爹,俺贏了……俺守住了黃土嶺……”劉二狗對著遠方的牛村方向,低聲說道。風裡帶著硝煙的味道,也帶著一絲希望——他們贏了這一仗,可劉二狗知道,這不是結束,是開始。鬼子還會來,戰鬥還會繼續,但他不怕——他有戰友,有申瑩,有千千萬萬和他一樣想保衛家園的人,他們會一直拚下去,直到把鬼子趕出中國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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