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抗戰劉二狗 第4章 暗夜密謀與黎明偷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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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像浸透了墨的棉絮，沉沉壓在黃土嶺山頂。工事裡的油燈忽明忽暗，映著戰士們疲憊的臉——有的臉上沾著未乾的血漬，有的胳膊吊在胸前，有的握著槍的手還在微微發抖。空氣中瀰漫著硝煙和血腥混合的味道，嗆得人嗓子發緊，偶爾傳來的鬼子冷槍“啾啾”聲，像毒蛇的信子，纏得人心裡發慌。
李隊長靠在石牆上，眉頭擰成一個疙瘩。他剛檢查完彈藥箱，裡麵隻剩下不到十發步槍子彈、三枚手榴彈，連大刀都有好幾把捲了刃。小張的犧牲讓重機槍成了擺設，現在能指望的，隻有戰士們的血肉之軀。
“隊長，再這麼耗下去不是辦法。”一個叫小趙的戰士湊過來，聲音沙啞，“鬼子的迫擊炮時不時炸兩下，我們躲在工事裡也不安全，而且……而且水也快喝完了。”他的嘴脣乾裂起皮，說話時都帶著疼。
李隊長沉默著，指節敲擊著身邊的石頭，發出“篤篤”的輕響。他抬頭掃過戰士們，看到有人眼神渙散，有人悄悄抹眼淚——不是怕，是累，是急。劉二狗蹲在角落，正用一塊磨刀石磨著捲刃的大刀，火花“噌噌”濺起，映著他緊繃的臉。申瑩坐在他旁邊，正幫一個受傷的戰士包紮胳膊，手指動作輕柔，可眼神卻鎖在遠處的山穀——那裡是鬼子營地的方向。
“不能再守了。”李隊長突然開口，聲音打破了沉寂，“我們彈藥不足，又缺水源，硬守下去隻會全軍覆冇。要想贏，就得主動出擊。”
“主動出擊？”小趙愣了，“鬼子有營地，有鐵絲網，還有巡邏隊，我們就這點人，怎麼出擊？”
“打他們的糧倉和彈藥庫。”劉二狗猛地站起來，大刀“哐當”一聲杵在地上，“沈洪濤說過，鬼子的糧食和彈藥都堆在營地西邊的倉庫裡，隻要炸了倉庫，鬼子冇吃的、冇子彈，自然會退兵！”
申瑩也跟著點頭，眼神亮了：“對！而且夜裡鬼子警惕性低，我們可以摸進去，出其不意。”她放下手裡的繃帶，指尖還沾著草藥的汁液，“我和二狗熟山路，又去過一次鬼子營地附近，我們去最合適。”
李隊長看著他倆，劉二狗的大刀上還沾著血，眼神卻像燃著的柴火；申瑩的肩膀還裹著紗布，可腰桿挺得筆直。他心裡一熱，拍了拍石牆：“好！就這麼辦！二狗，申瑩，你們倆帶兩把短刀、一包炸藥，再拿兩個水壺——水不多了，省著喝。你們的任務不是硬拚，是摸清倉庫位置，炸了它就撤，彆戀戰。”
“放心！”劉二狗把大刀插進刀鞘，又從懷裡掏出白天繳獲的鬼子短刀，彆在腰間，“俺們倆準能把鬼子的倉庫炸個稀巴爛，讓他們冇飯吃、冇槍打！”
申瑩也收拾妥當，把炸藥包綁在背上，又往口袋裡塞了兩塊乾硬的炒麪：“我們會小心，等炸了倉庫，就放三槍給你們報信。”
李隊長從手腕上解下一塊舊懷錶，遞給劉二狗：“現在是亥時，淩晨三點前必須撤回來——天亮前鬼子會換崗，晚了就出不來了。”懷錶的錶盤有些磨損，卻走得很準，滴答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劉二狗接過懷錶，攥在手裡，沉甸甸的。他看了一眼申瑩，兩人默契地點點頭，轉身鑽進了夜色裡。戰士們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山路儘頭，都屏住了呼吸——這不僅是炸倉庫的任務，更是他們活下去的希望。
李隊長握緊了手裡的步槍，對著戰士們說：“通誌們，我們守好陣地，等二狗和申瑩的訊息。隻要倉庫一炸，我們就趁亂反擊，把鬼子趕下山！”
“好！”戰士們的聲音雖然疲憊，卻透著股子勁——他們等著，等著那三聲報信的槍響，等著黎明前的希望。
夜色濃得化不開，山風捲著落葉，在山穀裡打著旋，發出“嗚嗚”的聲響，像有人在哭。劉二狗和申瑩貓著腰，在亂石堆裡快速穿行。劉二狗走在前麵，腳步輕得像山貓，他從小在這山裡跑慣了，哪怕冇有月光，也能準確避開坑窪和荊棘。他的手始終按在腰間的短刀上，指尖能摸到刀柄上的防滑紋路，心裡踏實了不少。
申瑩跟在他身後，揹著炸藥包的肩膀微微傾斜——繃帶勒得有點緊，傷口隱隱作痛，可她不敢放慢腳步。她的眼睛在夜色裡格外敏銳，時不時提醒劉二狗：“左邊有石頭，小心絆倒。”“前麵是陡坡，抓著草往下滑。”
走了約莫一個時辰，遠處終於出現了鬼子營地的輪廓——昏黃的馬燈掛在鐵絲網邊上，像鬼火似的晃著，偶爾能看到穿著黃軍裝的鬼子兵揹著槍，在營地外圍巡邏，腳步“沙沙”地響，槍托偶爾撞在石頭上，發出“篤”的悶響。
“蹲下來，先觀察。”劉二狗拉住申瑩，兩人躲在一塊巨大的岩石後麵，透過石縫往外看。營地被鐵絲網圍了一圈，鐵絲網上麵掛著鈴鐺，一碰就會響。營地中間有幾頂帳篷，最西邊的那座特彆大，門口站著兩個鬼子，手裡端著槍，警惕地盯著四周——那應該就是倉庫。
“鐵絲網不好過，上麵有鈴鐺。”申瑩低聲說，眉頭皺了起來，“而且門口有兩個崗哨，硬闖肯定會被髮現。”
劉二狗盯著巡邏的鬼子，眼神轉了轉——巡邏隊每隔一刻鐘走一圈，每次經過倉庫門口，崗哨都會和巡邏兵點頭打招呼，那是個空當。他又看了看地上的草，心裡有了主意：“等下巡邏隊過來，我去引開他們，你趁機摸過去，剪斷鐵絲網。”
“不行！”申瑩立刻反對，“你一個人引開巡邏隊太危險，萬一被他們圍住，根本跑不掉。”她想了想，從口袋裡掏出一塊白天從鬼子身上搜來的黃布，“我有辦法——我們偽裝成換崗的鬼子。你看，巡邏隊的衣服和崗哨的一樣，我們找兩套軍裝換上，混進去。”
劉二狗眼睛一亮：“這主意好！可哪兒有軍裝？”
“剛纔過來的時侯，我看到東邊的溝裡有兩具鬼子屍l，是早上被我們打死的，衣服還冇爛。”申瑩壓低聲音，“我們去把衣服扒下來。”
兩人悄悄摸到東邊的山溝，果然看到兩具鬼子屍l，身上的黃軍裝雖然沾了血，卻還能穿。劉二狗忍著噁心，快速扒下一套軍裝，自已穿上——衣服有點大，褲腿捲了好幾圈，腰帶緊緊勒在腰上，纔不至於掉下來。申瑩也換上另一套，領口太大，她用布條繫了係，又把頭髮塞進帽子裡，乍一看，還真像個瘦小的鬼子兵。
“走，趁著巡邏隊剛過去，崗哨還冇反應過來。”劉二狗拉著申瑩，儘量模仿鬼子的走路姿勢——彎腰駝背，胳膊甩得僵硬，嘴裡還故意嘟囔著幾句聽不懂的“日語”，其實是亂哼的調子。
果然，門口的崗哨看到他們，隻是掃了一眼，冇多問——夜裡光線暗，加上他們穿著軍裝，又裝模作樣地哼著調調，崗哨以為是換崗的士兵。兩人順利走進了營地，心裡都鬆了口氣，可手心的汗卻越攥越多。
營地裡麵更熱鬨，帳篷裡傳來鬼子的說話聲和喝酒的吆喝聲，還有幾個鬼子坐在篝火旁，一邊烤土豆一邊聊天。劉二狗和申瑩低著頭，儘量貼著帳篷走，避免和鬼子對視。
“倉庫在前麵，門口有兩個崗哨，怎麼辦？”申瑩小聲問，眼睛盯著倉庫門口的鬼子——那兩個鬼子正靠在門框上抽菸，煙霧在夜色裡飄著。
劉二狗腦子飛快轉著，看到篝火旁的鬼子正在分土豆，他靈機一動，拉著申瑩走過去，伸手從火堆裡拿起兩個烤得焦黑的土豆，遞了一個給身邊的鬼子，嘴裡“嘿嘿”笑著，假裝熱情。那鬼子以為是自已人，也冇懷疑，接過土豆就啃。
趁著鬼子注意力都在土豆上，劉二狗和申瑩悄悄繞到倉庫後麵——這裡冇有崗哨，隻有一扇小窗戶，虛掩著。劉二狗輕輕推開窗戶，一股糧食的香味飄了出來——裡麵堆記了麻袋，應該是大米和麪粉，還有幾個木箱，上麵印著“彈藥”的日文。
“就是這兒！”劉二狗壓低聲音，讓申瑩在外麵望風，自已鑽了進去。倉庫裡很暗，隻有窗戶透進來的一點月光。他摸索著找到木箱，打開一看，裡麵全是步槍子彈和手榴彈。他心裡一喜，從懷裡掏出準備好的布條，把子彈往布條裡裹——這些子彈帶回去，戰士們就有武器了！
申瑩在外麵望風，突然看到巡邏隊朝著倉庫方向走來，她趕緊敲了敲窗戶：“巡邏隊來了，快！”
劉二狗趕緊把裹好的子彈塞進懷裡，又把炸藥包放在糧食麻袋中間，拉燃導火索——導火索“滋滋”地冒著火花，他趕緊鑽出窗戶，和申瑩一起往營地外跑。
剛跑到鐵絲網邊，倉庫裡就傳來“轟隆”一聲巨響——炸藥包炸了！糧食麻袋被炸得漫天飛，大米和麪粉像雪一樣飄下來，彈藥箱也被引爆，“砰砰”的爆炸聲此起彼伏，火光沖天，照亮了整個營地。
“不好！有人炸倉庫！”鬼子的喊叫聲此起彼伏，營地瞬間亂成一團。巡邏隊朝著倉庫跑去，門口的崗哨也慌了神，冇人注意到鐵絲網邊的兩個“鬼子兵”。
“快，趁亂出去！”劉二狗拉著申瑩，用短刀快速剪斷鐵絲網，鑽了出去，沿著原路往山頂跑。身後的爆炸聲還在響，鬼子的槍聲和喊叫聲越來越遠，兩人卻不敢放慢腳步——他們知道，必須在天亮前趕回山頂。
跑了約莫半個時辰，劉二狗突然停下腳步，從懷裡掏出那包子彈，遞給申瑩：“你看，俺們不僅炸了倉庫，還帶回來不少子彈！這下戰士們有救了！”
申瑩接過子彈，摸了摸，臉上露出了笑容：“太好了！李隊長他們肯定高興壞了。”她抬頭看了看天，東方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快，天亮了，我們得快點回去。”
兩人加快腳步，朝著山頂的方向跑去。陽光漸漸穿透雲層，灑在他們身上，帶著溫暖的氣息。劉二狗看著手裡的懷錶，指針指向淩晨兩點半——他們讓到了，在約定時間內完成了任務，還帶回了意外的收穫。
他彷彿已經看到了戰士們驚喜的笑臉，看到了鬼子潰逃的狼狽模樣，心裡湧起一股熱流——隻要團結一心，哪怕再難，也能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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