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長恨，水亦長東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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撥開記者重圍的霍衡遠遠看見我的手語，忽然一陣慌亂，衝過來摁住了我的肩膀。

“你是我養大的，要換什麼活法？”

他壓低聲音，帶著自以為是的縱容。

“有必要這麼折騰？你就一定要和諾諾鬥嗎？”

鬥。

我自始至終這麼歇斯底裡的反抗，在他眼裡，居然像是寵物晃悠爪子。

我笑著搖頭。

“不鬥了。”

霍衡臉上閃過一絲錯愕。

我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笑淚交加。

“小叔，我鬥不過你，不鬥了。”

霍衡胸口劇烈起伏，望著我，還想說些什麼。

哥哥攔在我麵前，冷冷地回視。

霍衡難以置信的眼神在我們兩個之間徘徊。

“明月，就為了一雙耳朵，你居然”

徐諾輕巧地挽住了霍衡的手臂，憤世嫉俗般對我說：

“蕩婦！你果然骨子裡都流著粗俗的血！”

哥哥沉喝一聲：“徐小姐！說話可要當心後果！”

徐諾微不可察地縮了縮脖子，咬牙切齒：“秦先生，為了這麼一個聾女，你要跟我徐家和霍家作對嗎？”

秦家是海市龍頭，百年世家，哥哥身為秦家長子，哪怕是在同齡人裡出類拔萃的霍衡，也難以和他比擬。

徐諾說出這番話時，底氣明顯不足。

哥哥摟緊我，寒聲開口：

“那正好，藉著這個機會，我介紹一下。”

“身旁這位，就是我秦家自出生時便失蹤的唯一千金！”

徐諾瞳孔驟然放大，全場嘩然。

“秦家？是我想的那個秦家？”

“那她跟著霍衡摸爬滾打那麼多年算什麼？她本來就該有一個安穩幸福的人生！”

“這麼一說，人家估計也不屑於搶徐諾的位子吧？”

徐諾聽著，臉色逐漸青白交加，她氣惱地側頭。

霍衡卻難得冷落了她，他像是什麼都聽不見，一味執拗地盯著我。

“是這樣嗎？”

“明月，你說是，我就信。”

我無奈地笑了，扔下一份親子鑒定。

“小叔，你永遠都不會信，我值得更好的。”

我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

回到家，爸爸媽媽眼含熱淚，緊緊將我擁進懷裡。

哥哥也紅了眼眶。

“明月在徐家，委屈冇有少受。”

爸爸抹了抹眼角的殘淚，掩蓋不住怒氣。

“我定要向霍衡那小子討個說法。”

我輕輕握住了爸爸的手掌，笑著搖了搖頭。

也許是看出了我的難言之隱。

媽媽貼心地帶我去了新房間，熱情介紹她給我挑的一件件漂亮衣服。

彩色鮮豔的裙子，精緻的玩偶，還有暖黃色的牆紙。

一切，都與那個冷冰冰的充斥罪惡的房間不同。

我釋然地笑了。

我也值得最鮮豔的衣服，也不是誰口中的冒牌貨。

從徐家收拾回來的行李隻有簡單幾件。

我儘數將它們扔進垃圾桶裡，打開了電視直播。

徐諾如願以償對上了那個青澀的十一歲選手。

她緊張到渾身冒汗，卻依舊不敵，現場一片死寂。

不知是誰起了個頭。

“天才少女不該是這樣的！”

“明明當時對戰霍衡，你能夠一擊即勝，現在到底在玩什麼花樣？”

“我們可都是壓你贏，現在都賠的血本無歸了！”

徐諾臉上的血色全部褪去，下一秒，霍衡衝上賽場，為她將所有斥罵擋在身前。

他眼底的青色怎麼也掩蓋不住，氣色不佳，淡然抬眸。

“我說過，輸贏是兵家常事，爭執無用。”

徐諾雙腿發軟，幾欲倒地。

霍衡將她攔腰抱起，眾目睽睽之下，麵無表情地穩步走出賽場。

那一天的熱搜，不是“天才少女跌落神壇”。

而是“霍衡與徐諾情深義重，兩心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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