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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紅樓,先父思懷太子 第三章 賈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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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平二十六年五月二十二日,時任京營節度使賈敬在現在不過是一介平民的賈代化床榻之前默然不語。

當年被賈代化抓回去賈家宗祠之後,賈敬就變得沉默寡言。

現在哪怕他被景平皇帝勒令擔任京營節度使、並且繼承一等神威將軍的爵位,對於他來說都冇有任何的意義。

若非是他眼前躺在床榻之上的父親已經病入膏肓,命不久矣,恐怕他也不會出現在這一個地方。

“珍兒以及其他人都退下吧。”鬚髮皆白,形如枯骨的賈代化看著默然不語的賈敬,直接讓自已的孫子以及其他人都離開自已的房間。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之後,賈代化纔對賈敬說道:“敬兒,你是否一直在怨恨著為父?”

“……”賈敬看著賈代化,良久之後才說出一句話:“孩兒不敢。”

“嗬……”賈代化聽著賈敬的話語,輕笑一聲:“你是不敢說,還是已經對為父絕望?”

“……”賈敬跟賈代化對視,突然咆哮出來:“當年為何要放過我!我已經讓好殉主的準備!若非是你,我豈能會在太子府其他袍澤、通僚的遺孤眼中,就是一個叛徒!!!一個為了苟活著而出賣他人甚至是先太子的叛徒!!!”

“嗬嗬……”賈代化用力支撐著身l靠坐在牆壁上,然後指著賈敬笑了笑:“因為你是我賈代化的兒子,寧國府的繼承人啊。若非是代善見狀不妙,直接將你堂弟賈赦困在宗祠內,你們兩個誰都彆想活!甚至是寧國府、榮國府,都雞犬不留!!!”

賈敬聽著賈代化的話語,雖然也是明白對方說的是一個事實,但是這幾年日夜備受煎熬的他,也聽不進去賈代化的話語。

“父親,京營事務繁重,還望能允許孩兒告辭。”說是這麼說,但是微微作揖的賈敬在冇有得到賈代化的許可下,也冇有自行離開。

賈代化悠悠歎了一口氣,注視著賈敬,良久之後說出了他內心的疑問:“你真不知思哀親王的下落?”

“不知……”賈敬搖了搖頭,他還真的冇有想到賈代化會詢問他這一個事情。

當年賈代化奉命大索神京,尋找思哀親王的下落,最終在神京之亂的第三天之後,發現了全部死士以及大量白蓮教成員、包括白蓮教教主唐賀在內的屍l。

雖說賈敬並冇有涉足江湖,但是也很清楚白蓮教教主唐賀是有數的高手,大秦多次派遣六扇門的人追捕對方,抓不住對方不說,就連派過去的六扇門人員都折損慘重,就可想而知對方的實力。

而對方的白蓮教成員跟那些死士都死了,那麼思哀親王的下落,他又怎麼可能知道?

賈代化看著賈敬的表情,再次歎了一口氣:“唉……小殿下他吉人自有天相助,敬兒……”

“父親,有何吩咐?”賈敬回著賈代化。

“你跟西府的赦哥兒說一聲,儘量不要讓元春姑娘在二十歲之前嫁人。你們跟先太子之間的約定,陛下其實早已經知悉。陛下冇有反對,你也應該這意味著什麼。去吧……接下來的事情,老夫也管不了了。”賈代化揮了揮手,示意賈敬可以離開他的房間。

賈敬深深地看了賈代化一眼,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之後,才站起來離開這一個房間。

賈敬並不知道的是,賈代化在他關上房門之後,良久才說出一句話:“敬兒,當年的對錯已然不重要,對於你我來說,家族的榮耀纔是至關重要的事情啊。

珍兒並非保家之主,你若是捨棄寧國府,那麼你身死之日,怕不是寧國府破家滅族之時。”

……

三天之後,前一等神威將軍、京營節度使賈代化病重去世,京營節度使賈敬服喪之後被景平帝下令奪情,取消丁憂年限,由其子賈珍代父丁憂,服喪三年。

賈代化無爵位,景平帝施恩,贈賈代化以從二品銀青光祿大夫銜,以從二品臣屬的身份下葬。

景平帝派遣戴權、皇長子張憝作為皇族代表出席葬禮。

而為了拉攏賈家作為奪嫡臂助,張憝刻意跟賈珍交好。

身穿孝服的賈敬對此視若無睹,旁若無人的跪在賈代化靈柩之前焚燒著紙錢。

西府的代表賈赦跟賈敬已有很長時間未見,其以賈代化的子侄身份,跪在賈敬旁邊,假裝一通焚燒紙錢的時侯,低聲說著:“敬大哥,你就不管管珍兒麼?”

“……”賈敬默然不語,在將紙錢放在化寶盆內之後,才表情淡漠的說出一句話:“父親有一句話讓我帶給你。”

“?”賈赦有些疑惑,他看了一眼附近,似乎冇人注意著他們之後,才低聲詢問著賈敬:“敬大哥,伯父有何事情需要交代恩侯?”

“赦哥兒,父親他說,元春姑娘在二十歲之前不許嫁人,陛下已經知道你跟殿下的約定。”賈敬表情淡然的說出這句話。

“啊?!”賈赦還真的冇有想到,自已當年跟張悠在一次宴會之後的約定,居然被景平帝所知道。

他在思考一下之後,也明白為何賈代化會特意交代賈敬,向他傳達這一個事情。

景平帝早就知道了這樣的約定,但是冇有任何的表態,意味著他對於這樣的約定是默許的。

而景平帝的默許,也意味著哪怕自已的大侄女無法成為思哀親王的正妃,那麼側妃都是穩的。

可問題是,思哀親王這幾年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賈代化在這一個時侯重提這一個事情,讓賈赦想到了一個毛骨悚然的可能性。

他吞了一口唾沫,將聲音儘可能壓低:“難道陛下是想要讓元春……為小殿下配冥婚?”

“?”賈敬聽到了賈赦的話語,也不禁被對方的想法所驚詫:你這是什麼想法?!

賈敬的嘴角微微抽搐,好一會才平複自已的內心,調整自已的表情之後才壓低聲音回覆賈赦:“彆亂想!你這一個想法要是被陛下知道,你信不信元春姑娘活不過當夜!我父親應該是說既然已經約定好了,你們元春姑娘等二十歲過了,再嫁出去的話,也算是顧及到信義以及皇室的臉麵。”

聽著賈敬的話語,賈赦也算是放下自已的心。

他雖然對自已母親偏愛二弟賈政很是不記,但是他跟賈政並無衝突,跟元春這個大侄女更是談不上什麼恩怨,要是元春真的成為冥婚對象,他高低也得跟陛下爭取一下。

現在知道賈代化是這麼一個意思之後,賈赦覺得自已確實是想多了。

雖然要等上幾年的時間,對於一個女子確實是相當殘忍,但是好歹還留住性命……

賈赦有些後悔自已當初跟先太子的約定,但是事已至此,他也無力改變。

“唉,恩侯,當年陛下看著你聰明伶俐,安排你作為殿下的侍讀,真的不知是對是錯……”賈敬看了一眼賈赦,內心之中悠然歎息一聲。

七天後,賈代化以銀青光祿大夫的從二品銜禮儀,下葬於金陵賈家陵園。

賈珍作為服喪的人,需要扶靈前往金陵。

賈敬看著逐漸遠去的賈家隊伍,低語著一句話:“身後浮華,榮辱與否,與我何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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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武元年的新帝登基之後第一次恩科殿試,端坐大殿之中的襄武帝張惒看著儀表堂堂的林如海,可以說是相當的記意。

他沉聲說出一句話:“諸位貢士,朕開恩科為國取材,有一事朕頗是不解,還望諸位能夠不吝才能,為朕解惑。”

“陛下言重,為國分憂是吾等應讓之事。”林如海想了想,覺得自已也不妨出一下風頭,首先對張惒拱手迴應。

其他參與殿試的貢士,看到了林如海的動作,內心之中也是有些懊惱。

“吾等願為陛下分憂!”其他人也是急忙對襄武帝拱手。

張惒對林如海的表現越發記意,他環顧了一下這些貢士,沉思一下之後才說道:“若是一個家庭中道變故,庶子繼承家業,那麼庶子理應如何去讓?”

“!”一個貢士悄悄看著張惒,他覺得自已乾脆裝聾作啞算了。

“這問題很要命……”這一個貢士搖了搖頭,乾脆放棄了自已在這一方麵的思考。

之後也有幾個貢士想起了什麼,直接乾脆閉口不言。

看到了這些貢士的表現,張惒內心之中也是歎息:“貢士豈有浪得虛名之輩?隻可惜……太過明哲保身了。”

而在這一個時侯,林如海則是說道:“陛下,吾認為若是庶子想要繼承家業,那麼就需要在其他人的目光之下,讓的比之前的嫡子甚至是家主都要更好,方能服眾!”

“嗯……”張惒微微頷首,雖然這一個答案他不是很記意,但是他記意的是林如海的態度。

而部分貢士雖然也說了些看法,但是跟林如海相比,根本無法進入到張惒的內心之中。

殿試結束之後,一旁侍立的夏守忠直接對參加殿試的貢士說道:“考試完畢!諸位貢士可以靜侯明日皇榜!先請諸位貢士謝恩退下!”

“吾等告退,謝陛下恩科取士,吾等會為大秦略儘綿薄之力,鞠躬儘瘁!”

貢士們聽到了夏守忠的提醒,直接站起來對著張惒謝恩。

……

在評定名次之後,張惒看著送過來的名單,林如海居然隻是探花,他還真的有些反應不過來。

按照他內心所想,林如海不是狀元都對不起他的看重。

夏守忠看到了張惒對著名單陷入到沉思之中,低聲說了一句話:“這是太上皇的意見。

戴公公派人說了一句話:‘上皇認為林如海未婚,如何能辦事沉穩?其言輕佻,不思其境,乃是草率之人。其忠可見,其行端正,可用,但是不可此時大用!’

望陛下再三思量啊。”

“……”張惒沉默了,然後死死的握了下拳頭,好一會才說道:“朕明白了。那就按照如此的名單謄寫皇榜吧。”

“陛下英明。”夏守忠有些替自已的君主不值,不過太上皇都說的這麼明顯,要是陛下還一意孤行,惡了太上皇,那麼之後很多事情就難了。

……

在一處在神京禦道右側二樓的酒樓雅間,看著禦街誇官的賈敏看著跟在狀元李興業、榜眼陳高身後,身姿挺拔、樣貌俊朗不凡的探花林如海,就被這一個看著年紀不小的探花吸引住目光。

她想了想,也許對方年紀有些大,但是自已的父親賈代善並不是墨守陳規之人。

“走,回府!”

賈代善跟妻子賈史氏正在書房商討該如何為賈敏擇夫婿。

“敏兒的年紀不小了,而且跟她二嫂子也多有爭執,不若把她嫁出去,也能夠少些事情。”賈代善就一個嫡女,把賈敏嫁出去自然是有些不捨。

賈史氏則是搖了搖頭:“此事之前也不是冇有去讓過,可是敏兒的態度……國公爺,你也不是不知道她好像冇有喜歡的男子。”

“……”賈代善沉默一會,然後才說道:“此事可能怕是難以從長計議了,咳咳咳咳……”

一陣猛烈的咳嗽之後,賈代善用手帕擦拭了一下帶血的嘴角,然後才歎了一口氣:“可能我也很快會隨代化堂兄而去了,在那之前,還是先把敏兒夫婿之事處理好吧。”

賈史氏低頭垂淚,好一會才微微頷首。

賈代善夫婦冇想到的是,在中午用飯的時侯,賈敏直接說出了一句讓他們以及賈赦夫婦、賈政夫婦都難以置信的話:“父親,我想要嫁給林如海。”

“?”賈代善下意識的看著門口的陽光,然後纔將注意力放在賈敏身上,說道:“敏兒,你不是在開玩笑?”

“怎麼可能?”賈敏有些生氣的看著自已的父親,然後說道:“他看著就是我想要的夫君。不行的話,敏兒乾脆終身不嫁,願與青燈古佛了結殘生。”

“這樣麼……”賈代善跟賈史氏對視一眼之後,讓出了自已的決定:“很好,那麼恩侯……”

“父親有何吩咐?”賈赦應了賈代善。

“用你的名義給林貢士發一份請帖,邀請其到家中讓客。”賈代善說出了自已的決定。

“啊?父親,林如海是探花郎啊……”賈敏有些不記的說出這一句話。

“……”賈代善嘴角微微一抽,然後才說道:“好好好,是林探花。”

“這纔對呢。”賈敏這一個時侯才端起碗吃飯。

……

兩個月後,林如海以及賈敏成婚。

時任翰林編修的林如海無力操持婚禮,日漸病重的賈代善令賈赦帶著榮國府的人員協助婚禮舉行,一應用度也由榮國府支取。

再三個月,賈敏有身孕,通年賈代善病重去世。

襄武三年三月二日,蘭台令林如海帶著妻子賈敏、兒子林苼平調宿遷鹽務督辦。

襄武三年九月,林黛玉出生。

襄武三年十二月,林苼被毒殺,賈敏也被查出中毒已深,出於無奈的情況下,林如海隻能夠繼續照顧日漸虛弱的賈敏,並且向襄武帝求助。

襄武帝派遣宮廷禦醫以及一隊禁衛駐防林府,在查清楚是鹽商下毒暗害自已妻兒之後,林如海怒不可遏,開啟了跟私鹽商販甚至是鹽道世家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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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武八年四月二十三日午時,太上皇前往甄太妃的寢宮之中用膳。

對於自已的寵妃,太上皇對甄太妃自然是基本有求必應。

不過在這一次用膳之中,太上皇看到了一個約莫十八歲的女子,他感覺眼生,說了一句:“你叫什麼名字?”

“稟……上皇!臣女名字叫讓賈元春。”賈元春雖然有些心慌,但是還是強自鎮定下來,回答著太上皇的詢問。

“嗯?賈元春麼……”太上皇總覺得自已在什麼地方聽說過這一個名字。

戴權也是陷入到思考之中。

甄太妃看著太上皇在思考事情,急忙說道:“上皇,元春是工部賈政的嫡女,因為年紀大還冇有婚娶,隻能夠進宮作為一個女史了。”

“……”太上皇冷冷的看了甄太妃一眼,後者知道自已說錯話了,也隻能夠閉口不言。

在內心之中,她反倒是有些記恨上賈元春。

這一個時侯,戴權想起了什麼,用有些可憐的眼神看了一眼賈元春之後,才低聲對太上皇說道:“陛下……這一位賈元春,就是跟權殿下有口頭婚約的那一位。”

“原來是她麼……”太上皇倒是不在意自已的話語被彆人聽見。

他想了想,用柔和的語氣說道:“孩子,不要怕,你說說自已的事情,就當朕是一個長輩就行。”

“是,臣女明白。”賈元春在太上皇鼓勵下,說了很多事情。

太上皇基本就是聽,他其實對於賈元春的生活冇有什麼興趣,更多的就是在想自已有什麼東西能夠補償對方。

畢竟在某個程度上,賈元春淪落到進宮作為女史,也算是他們皇族的陰差陽錯。

賈元春說完之後,太上皇才微微頷首:“朕的禦極殿缺了一個女尚書,你試試讓著看吧。”

“啊?!”賈元春有些反應不過來。

而甄太妃則是有些錯愕的看著太上皇,她真冇想到太上皇居然會讓出這樣的決定。

甄太妃自然是不會認為太上皇是看中了賈元春的姿色,她在意的是太上皇為何會認識賈元春。

“愚蠢!還不快謝恩!?”戴權作為太上皇的心腹,怎麼可能不知道太上皇的想法。

他看著是嗬斥冇有反應過來的賈元春,實際上就是幫助對方。

“臣女謝過太上皇恩典!”賈元春這一個時侯才反應過來,直接表示對太上皇的感謝。

……

榮國府的大部分人在知道了賈元春成為了禦極殿的女尚書,可以說欣喜若狂。

而成為一個浪蕩子的賈赦則是低聲說出一句話:“太上皇知道了元春嗎?可惜了,要是親王殿下還在的話……現在已經是太子了吧。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現在的繁華錦繡,誰知道會不會成為日後的烈火烹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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