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紅樓,以武服人 第1章 賈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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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嚓!”
一道閃電劃破天空,瞬間照亮了大地——地上密密麻麻全是屍體,綿延數裡。
戰死的士卒仍保持著搏殺的姿態,到處是折斷的刀槍、崩裂的盾牌,一麵燒焦的旗幟斜插在屍堆中,隱約還能看出上麵繡著個“梁”字。
一群烏鴉從不遠處的樹林裡鑽出來,“呱呱”叫著落在最近的屍體上,貪婪地啄食著
“轟隆——”
雷下地了,正在啄食的烏鴉被嚇得魂飛魄散,“呱呱”叫著鑽進了林子。
就在這時,一隻染血的胳膊從屍體下掙出來,摸索著攥住了斜插在地上的長槍,那具壓在最下層的“屍體”頂開身上的屍體,“咳——咳咳!”他猛地坐起身,大口喘著氣,血沫子順著嘴角往下淌。
閃電將戰場照得一片慘白,他眼神發直地愣了片刻,跟著突然像瘋了一樣在屍堆裡亂扒,“小五!小五”
一具、兩具、三具一張熟悉的臉露出來,他愣愣地坐在那裡,忽然“嗬嗬”地笑了,接著又哭了,哭聲比笑聲更恕Ⅻbr/>他死死抱住小五的屍身,眼淚混著血砸在冰冷的屍體上。
小五是他在這方世界唯一的親人,打醒過來就在身邊的小廝。
冇錯,他是穿越者,魂穿。
上輩子他是個十足的軍事迷,滿腦子都是金戈鐵馬的沙場夢。書房裡堆滿了各種軍事書籍,都翻爛了。
一次酒喝多了,醒來就到了這方世界。
原身名叫賈瑾,一個即將守孝期滿的倒黴蛋。
賈瑾一邊替原身守孝,一邊鍛鍊身體,順便瞭解這方世界的情況。
直到半年後,他在秦淮河畔遇見了“呆霸王”薛蟠,並揍了對方一頓,這才確定這裡是紅樓夢世界。
賈家一共有二十房,京城的八房是寧國公和榮國公的嫡脈子孫,留在金陵的則是堂族。
賈瑾就是賈家金陵十二房的旁支子孫,算起來,還是跟賈寶玉同輩,但血緣關係較遠,早已經出了五服。
他冇有經商的頭腦,更不是讀書的料,再加上他又爆揍了薛蟠找來的幫手——狼舅王仁,經常被倆人帶著一群豪奴堵門。
再能打,他也是雙拳難敵四手,吃了不少虧,又不願意認慫,於是心一橫,變賣了家產,從江南甄家手裡買了個不入流的官職——旗總。
賈瑾帶著不願意離開他的小五來到了遼西,成為了前線戍堡的一名旗總,經過大半年的廝殺,終於在戰前晉升為把總,正七品。
他所在的王朝為大梁,皇室姓陳,敵人則是滿清韃子。
至於明朝,意外的覆滅在了土木堡之變中。
與前世崇禎上吊後一樣,南方明朝宗室各自為政、相互攻伐,消耗了南方的軍事、經濟資源,也喪失了民心,最終在農民起義的浪潮中徹底覆滅。
好在瓦剌人冇有打過長江的意思,加上黃金家族主導的蒙古本部趁機崛起,使得瓦剌後院失火,纔沒讓南方再次被異族的鐵蹄踐踏。
明朝宗室內鬥了五六十年,起義軍內部又廝殺了十幾年,後唐皇帝最終結束了南方的分裂割據局麵,但這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皇室。
大軍北伐前夕,皇帝突然暴斃,那些掌握兵權的宗室王爺們為爭權相互殘殺,叔叔殺侄子、兄弟相攻、堂兄弟火併,完全不顧血緣倫理,把皇城變成戰場,金陵城內屍橫遍野,百姓跟著遭殃。
這場內亂耗儘了後唐的國力,短短十幾年就讓南方再次陷入割據局麵,混亂又持續了六七十年,最終梁太祖擊敗了所有對手,在金陵稱帝,國號“大梁”,十年休養生息,然後趁著女真人攻打蒙古人王庭,這才收複了整個北方,遼西地區則是太上皇在位前期打下來的。
這位有點像唐玄宗,老了就整幺蛾子,最終鬨出了大梁版“玄武門之變”,太子奉旨前往天地壇祭天,被當今趁機射殺。
當今是個狠人,不僅殺了太子滿門,連帶著太子的同胞兄妹均被滅了滿門,太子的鐵桿支援者也全部被株連。
另外,雖冇了李成梁的養寇自重,但老奴又攀上了割據遼東的漢人世家集團,表麵上一口一個“乾爹”,背地裡勾結蒙古人、朝鮮人和敵對勢力,幾方勢力一起覆滅了遼東漢人世家集團,老奴一步步發展壯大,建立“後金”政權。
老奴死後,黃台吉在盛京稱帝,改國號為“大清”,並對八旗進行改革,實現了從部落兵向正規軍的轉型,戰力快速上升,先吞併朝鮮,後擊敗漠南蒙古諸部,實力進一步壯大後,開始突破長城關隘,劫掠蒙古人統治下的北京地區。
兩方矛盾激化,在關內關外大打出手,讓梁太祖抓住了機會,一舉北伐成功。
現在應該是前世的雍正時期。
至於土木堡之變,冇有過多的記載,他翻閱了大量書籍,隻找到“京師陷,國滅”五個字。
他猜測與當時的文官集團有關,大梁的東林黨起源於後唐,其影響力主要輻射江南地區,並通過科舉和官場聯絡延伸至全國,尤其在內閣、六部九卿衙門和江南各省的官僚體係中勢力顯著。
大梁遷都京城後,東林黨負責編修《明史》,老朱於公元1368年稱帝,1449年發生土木堡之變,滿打滿算不過百餘年,他們竟然修了五十幾年。
那個所謂的《明史》裡麵的內容,和他前世掌握的知識完全對不上,老朱等人被黑得體無完膚。
最扯的是“奉天靖難”,完全不提朱允炆的削藩政策——總結起來就是:朱允炆是聖君,朱棣是十惡不赦的暴君,他的子孫後代也不是好玩意。
他咬著牙將小五的屍體拖進林子,用斷矛刨了個坑,將小五葬在了這裡。起身時,手不自覺摸向胸口,甲冑破了個窟窿,若非小五撲過來替他擋下那記穿胸的長槍
想到這裡,他又紅了眼睛。
“轟隆”
一聲炸雷在頭頂炸開,他打了個激靈,猛地回過神來,甩了甩髮沉的腦袋,開始在屍堆裡摸索,摸到散落的箭矢就往箭囊裡塞,又將找到的半塊餅塞進嘴裡。
走到那杆大旗前,他看到了一具無頭屍體,看身上的甲冑,正是他們西路軍的主將!
賈瑾掃了眼屍體旁的馬屍,拽下水囊,坐下就著水吃餅。
雨點落下來了,砸在頭盔上劈啪響。他咬著餅,眉頭越皺越緊:這一戰太詭異了,滿清韃子像是早就看穿了他們的作戰計劃,集中兵力把他們追個擊破。
提起這一戰,就不得不提皇帝。
他得位不正,又因當年大肆株連勳貴武將,多年來始終難以獲得勳貴集團的真正支援。恰好潛伏在盛京的北鎮撫司密探傳回滿情韃子即將揮師南侵,他跟內閣、兵部一合計,主動出擊,以一場勝仗穩固人心、震懾內外。
他還力排眾議定下計策:多路分進,從不同方向包抄,讓滿清韃子難以兼顧,試圖利用兵力優勢形成合圍之勢,速戰速決。
另外,為了彰顯皇室威嚴,他還特意命大皇子親領南路軍主力,意圖借皇子親征之舉,既鼓舞士氣,也可藉機收攏軍心。
他們西路軍剛出發冇多久,就倉促改了行軍路線。趕到地方一看,大皇子親領的南路軍主力早已陷入滿清韃子的陷阱,正苦苦支撐。
他們也被以逸待勞的八旗兵打了個措手不及,拚死衝殺,付出了傷亡過半的慘重代價,才撕開一道缺口。
為了讓大皇子的人撤出去,他們跟趕到的東路軍殘部一起反攻滿清韃子中軍,最後陷入了敵軍層層包圍之中
這一眼望不到頭的屍體,還有主將的無頭屍體,他們西路軍和東路軍怕是已經全軍覆冇了。
大皇子部落入了陷阱,他們兩路援軍又都被滿清韃子精準伏擊,這絕不可能是巧合!
又是一聲炸雷,他猛地從地上站起,將手中的牛皮水囊狠狠地摜在地上——他們被人出賣了!!!
血混著雨水順著臉頰淌下,他喉嚨裡隻擠出兩個字:“是誰”
雨越下越大,他砍斷了旗杆,把殘破的將旗包裹起來,心中暗暗起誓: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剝下一具還算完好的甲冑換上,又蒐集了一些箭矢和食物,他提著刀鑽進了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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