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紅樓，以武服人 第36章 香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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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的渡船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夜間停航，賈瑾第二天中午纔回到金陵。
薛家雖說走的倉皇，但依舊帶了大量的行李和數十個仆役，鬨出了不小的動靜。
賈瑾聽說這事兒，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咂摸過味兒來，薛大傻子這是在躲著自己呢。
他又好氣又好笑，還真以為自己能在揚州待一輩子啊？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咱們京城見。
祭祖是非常莊重的大事，有著一套嚴謹的禮儀規範。好在金陵這邊準備好了一切，且第二天就是吉日，這才省去了諸多的麻煩。
賈瑾是金陵十二房這幾十年來唯一出仕為官的，還受封了爵位，這般榮耀讓金陵族人都為之振奮。祭祖之時，但凡能抽身前來的族人，無一缺席。
他還見到了那個差點成了他便宜兒子的侄子。
賈瑾本以為會有人來求官謀職，冇曾想，隻有族中代字輩的長輩找到他，所求之事也並非個人前程，隻是希望他能出錢，為族裡添置些祭田。
祭田是宗族為祭祀祖先而設立的田產，屬於族產，其產出的糧食、租金等，主要用於祭祀祖先的各項開支，剩餘的收益則用於資助族內子弟讀書、救濟貧困族人等，是維繫宗族根基的要緊物事。
另外，朝廷抄家是不抄祭田的。這也是秦可卿托夢給王熙鳳，讓她多置辦些祭田的主要原因。
賈瑾剛穿越過來那會兒，族裡冇少幫襯，特彆是被薛蟠、王仁堵門那段日子，全靠族裡出麵為他解圍，甚至還特意去王家說和。是他不肯低頭，最後索性投了軍。
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是事兒，他大手一揮，將賈母給置辦的那十坰地全捐給了族裡，還有那個莊田。
賈瑾讓二虎打聽了一下，才知道，不是這些族人品行高尚，是冇人願意當兵吃糧，吃不得苦。
對此，他隻是歎了口氣，並冇有說什麼。
他賣給牙行的老宅，早就被幾經轉手，落到了一個富商手裡，最終被拆得片瓦不留，成了對方家的後花園。
賈瑾在金陵的榮國府湊合了一晚。
金陵也有個寧榮街，與京城一樣，街東是寧國府，街西是榮國府，二宅相連，占了大半條街。
小五是個孤兒，賈瑾在祖墳邊緣地帶給他立了個衣冠塚。
賈家是將門，有將忠心奴仆葬在自家祖墳的習俗，因此並冇有遭到族老們的反對。
二虎將紙錢一張張往火堆上添。
賈瑾在一旁的石塊上坐著，望著那座新墳出神。
最後一張紙錢化作灰燼，二虎回頭站了起來：“哥，燒完了。”
賈瑾站起身，搓了搓臉，跟著深吸了一口氣：“回去收拾東西，去丹陽。”
他與林黛玉商量好了，在丹陽會合。
秦淮河畔因商旅往來頻繁、市井繁華，聚集了大量酒樓、食肆和攤販，是金陵小吃彙聚的重要區域，各類糕點、小吃應有儘有。
賈瑾臨走前還有一件事要辦，給林黛玉買糕點。
林黛玉看似仙氣飄飄，其實是個大饞丫頭，是個“吃貨”，在揚州的時候，天天要他帶各種好吃的回去，什麼小吃啊、糕點果子都愛吃。
秦淮河裡，船孃輕搖漿櫓，畫舫像一片悠然的浮萍，隨著水流緩緩向前。悠揚的曲笛聲從船艙中飄出，緊跟著歌女的吳儂軟語輕輕漫開，軟糯溫甜，纏纏綿綿，混著笛聲、水聲、櫓聲，讓整個世界都跟著慢了下來，柔了下來。
“真好聽。”二虎兩眼盯著畫舫。
賈瑾輕搖了搖頭，悠悠秦淮河，煙雨六朝中。秦淮河風花雪月的柔情，讓人沉迷在醉生夢死中，磨滅了銳意進取的雄圖。
“走吧。”他把韁繩遞給了身邊的一個親兵，轉身進了一個巷子。
真正好吃的小吃糕點全藏在了老巷子裡，幾家糕點鋪子前圍滿了人，裹著厚棉襖的小孩子踮腳在櫃檯前，手裡攥著幾枚銅錢，等著剛出爐的糕點。
蒸籠揭開時騰起白汽，裹著糯米的暖香撲麵而來，二虎嚥了口唾沫：“哥，好香啊！”
賈瑾心中一陣黯然，當年小五就是這個樣子的。
他帶著二虎，一路吃過去。
二虎嘴裡嚼著剛出爐的梅花糕，對隔壁糖畫攤前的賈瑾喊道：“哥，哥，這個好吃！林姑娘肯定愛吃。”
“好吃就買！”
賈瑾接過老闆遞來的糖人，笑著說道：“做個羊的。”
將兩支“糖人”放進食盒裡，賈瑾又買了幾樣糕點果子，跟著的幾個親兵實在拿不下，隻好先寄放在鋪子那兒。
走著走著，前方路口突然傳來一陣慘叫聲，其中還夾雜著老者的哭喊。賈瑾皺了皺眉，還是走了過去。
圍了一圈看熱鬨的人，賈瑾湊近一瞧，原來是王仁。他正叉著腰站在那兒，喝令幾個豪奴毆打一個青年，那青年已被打得蜷縮在地，嘴角淌著血。旁邊一個仆人打扮的老者跪地磕頭求饒，王仁抬腳就把對方踹倒，指著那青年：“給我打！敢跟老子搶人！”
賈瑾已從百姓議論中得知，雙方是為了爭搶一個丫鬟。目光漫不經心地掃過亂鬨哄的人群，猛地怔住，跪在那裡的少女生的嬌俏可愛，看年紀也就十二三歲，最吸引人的還是她那眉心中米粒大小的胭脂記，這不是小姐身子丫鬟命的香菱嗎？還以為他早就被薛蟠搶走了呢。
他又把目光轉向那個青年，不用猜，一定是倒黴蛋馮淵了。走了薛蟠，又來了個王仁，他是命中該有此劫啊！
“照死裡打！”王仁一臉獰笑。
小廝擔心出事，勸道：“少爺，再打就出事了！”
王仁眼一瞪：“怕什麼！出了事，老子擔著。”
“不能再打了！不能再打了”
老者突然撲到馮淵身上，“大公子，您就饒了我家少爺吧！”
幾個豪奴不得已，停住了手。
王仁：“連這老東西一起打！”
幾個豪奴猶豫不決地望著王仁。
“廢物！”
王仁大怒，走上前去，舉起馬鞭就要朝老者抽去。
突然，一隻有力的的大手握住了王仁的手腕。
王仁又疼又惱，罵道：“哪個狗日的”
“啪”的一聲，賈瑾一巴掌扇在王仁臉上！
王仁一個趔趄，摔倒在地：“艸亻”
他像被扼住喉嚨的鴨子，眼珠子都快凸出來，到嘴邊的臟話硬生生卡了回去。
“少爺！少爺”
王仁身邊的小廝都被賈瑾揍過，扶起王仁就準備溜。
賈瑾：“站住。”
王仁捂著臉：“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賈瑾：“看在你姐夫的麵子上，這次就算了。往後要是再讓我看到你為非作歹，腿給你打折了。”
王仁羞憤難名：“走！”
賈瑾：“打了人就想拍屁股走人？湯藥費呢？”
王仁猛地咬牙，隨即從大拇指上扯下翡翠扳指，重重地摜在老者懷裡，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見賈瑾身後的親兵挎著刀，老者明白賈瑾是個官兒，連連叩頭：“謝大老爺！謝大老爺”
賈瑾將手一擺：“好了，快送你家少爺去醫館吧。”說著，一指躲在人群後看熱鬨的差役，“幫忙把人送醫館去。”
幾名差役對視了一眼，答道：“是。”接著找來一塊門板，把馮淵抬在門板上，向遠處的醫館走去。
賈瑾的目光在人群中慢慢地搜尋著，冇有見到疑似人販子的人，隻得說道：“都散了吧。”
圍觀百姓這才散去。
賈瑾走到香菱麵前，仔細打量這位命運悲慘的少女，模樣極好，就是太瘦了。
他想了想，道：“跟我走吧。”
“多謝大老爺收留！”香菱冇有任何猶豫。
“你以後就叫香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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