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遊神_見鬼起乩增損二將 第450章 陰行紮紙匠,死去多年的賒刀人?
在曾經較為迷信的年代裡。
陰行職業蓬勃發展了好一段時間,無論是何種日常職業,都能跟陰陽詭事扯上點關係。
換句話說,無論剃頭,還是紋身,亦或者唱戲,不扯上點神神鬼鬼的事情,那生意定然是好不了半點。
這些陰行職業在民間的評價,其實都不算特彆的高。
因為,有很大一批的陰行職業,完全就僅是用一些皮毛的陰陽手段,靠此來賺錢斂財,完全不顧何為反噬,何為因果。
這麼多年來,雖然幫民間的百姓,解決了很多詭事怪事,但其實也造了不少的孽,更行了不少的惡。
如今,隨著時代發展,越來越多的陰行職業,已是逐漸被替代掉了。
就像是賒刀人、趕屍人、陰陽繡師等等,在如今的環境中,明顯是越來越難生存,沒辦法再靠這些手藝餬口。
這種替代是大勢所趨。
但換成平日。
這些陰行職業關起門,不管是怎麼用自己手段賺錢,又是用特殊的法術,來解決陰陽之事。
道門中人,絕對是不會理會半點,更不會自討無趣。
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現在這些陰行中人,似乎為了苟延殘喘,已是牽連起那靈山大劫了。
做出這般的決定,那即便還未徹底的被時代淘汰,道門中人也絕不可能讓其繼續肆無忌憚的行事造孽下去。
既然已是和時代不符,那就該適時放手,另尋出路了。
就像如今的道門,有很多不再適合存在的法脈,其實都已經沒了後續傳人。
即便是法術厲害的北帝派,如今也僅剩下震乾道長一人,此生多半也難收徒,難以將法脈傳承下去。
而那些陰行職業,在這最後的末路時間裡,竟還不老實,反而是意圖惹出其他的大麻煩,自然是如何都容不得半點了。
就像一朵即將凋謝的花。
雖然曾經在春日暖陽下,開得萬般茂盛,嬌豔的萬物不可比。
但隨著季節過去,來到秋冬之季,無論如何的鮮豔美麗,註定是要在寒風中凋謝。
現在離寒風到來,還有幾天時間。
可這朵嬌豔的花,已經開始各種矇蔽迷惑普通人,更是將他們的血肉化為肥料和養分,來讓自己不那麼快的凋零。
如此情況下。
即便這朵花多麼的好看,如何的花香撲鼻,肯定是都半點不能留,趁早清除纔是最正確的選擇。
端午節後一天。
天氣還是一樣的好,初夏的太陽灑落,已經帶著幾分炎熱了。
榕城的古樓區裡。
林海恩、張道一和閻九幽三人,正在小巷子中快步走著,目標明顯是非常清晰。
古樓區。
屬於榕城的老城區,也是四坊九巷所在的區域,夾雜著各種小巷和民房,充斥著市井氣息。
走在小巷裡。
路的兩旁擺著各種小攤小販,有當前最流行的牛仔褲和衣服,各種盜版的光碟磁帶,以及各種各樣的海鮮、豬肉和農家蔬菜等。
尤其是各種的榕城特色小吃,魚丸、肉燕和糟鰻魚等東西,帶著香味已是撲鼻湧來。
有不少上了年紀的大爺大媽,蹲在路邊對小攤裡的東西挑挑揀揀,用著最正宗的榕城話,討價還價著。
很明顯。
這條小巷跟已經變成景點的四坊九巷不同,無論是路邊攤子,還是來買東西的顧客,依舊保持著最原汁原味的老榕城模樣。
看著周圍眾多的大爺大媽,張道一帶著幾分疑惑的詢問道。
「我們要找的人,就在這附近了嗎?」
「是不是有些不對?這都是小攤的巷子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能藏陰行中人的地方啊。」
「道一師兄,應該就是這裡了。」閻九幽仔細打量幾眼,指了指牆壁旁有些褪色的路牌,回答道。
「牌子上麵寫的是九轉彎巷。」
「昨天清元師叔和普寧師叔,專門打電話去問了欽天監一脈,算出的就是這個地方。」
「當前在欽天山主事的賢明師兄便說賒刀人也有窺探天機的辦法,雖然是比不過欽天監,但肯定也有自身的獨到之處。」
「要是貿然的直接算出其當前位置,多半會令其有些警覺,提前離開那處地方,讓我們白跑一趟。」
「所以,賢明師兄便通過那刀中的鬼祟,用紫微鬥數算出另一個跟那賒刀人有交集的陰行中人。」
「隻需我們尋到這陰行中人,再順藤摸瓜而去,無疑就能把那賒刀人挖出來了。」
在張道一和閻九幽交談之時。
林海恩則是在四處尋找起來,希望能尋出有關陰行中人的線索,既然賢明師兄說了這處地方有線索,那肯定不會出錯。
仔細的探頭看了幾眼。
發現這個巷子的儘頭位置,竟是還有一個極小的開口,是那九轉彎的最後一彎。
同時,還有兩位眼裡帶著哀痛的中年人,從這巷子裡走出,手中提著一個大黑袋子,似乎裝著什麼東西。
雖然看的不太清楚,但通過袋子外延伸的區域,卻是能隱約見到好似有什麼特殊的折紙狀東西,顯露在外。
那兩位中年人的手腕位置,都係著一塊粗麻白綾。
這在榕城的風俗中,是家中有人去世才會係的東西,意在讓陌生人和鄉親們,無論何事都儘可能的行個方便。
看到這種情況。
林海恩立刻就反應過來,拍了拍張道一和閻九幽兩人的肩膀,格外肯定的講述道。
「應該就是在這裡了。」
說完。
林海恩便快步朝著這巷子儘頭位置走去。
另外兩人雖然疑惑,但也是立刻跟上,沒讓林海恩一人獨自上前。
陰行中人雖然道行和法力都比不上道門中人,可有不少的陰邪手段,更是有些防不勝防。
因此,寧法師和普寧道長兩人,抱著讓三人好好曆練一番的想法,便沒有跟著出來尋這陰行中人。
但也是專門交代了三人要並肩同行,切莫獨自莽撞行事,若遇到無法處理或拿不定主意之事,就第一時間聯係他們。
所以,看到林海恩這樣大步朝前走去,兩人自是迅速跟上。
這條巷子會被稱為九轉彎巷。
就是因為這巷子的彎彎繞繞極多,就像一條河流般有眾多分支。
走到儘頭位置。
見到眼前又出現了一個開口,但與其說是小巷子,用堂屋來形容更加合適。
就是有人把房子修在了這巷子旁,所以正對的就是堂屋。
可看到這個堂屋的那一刻。
林海恩便知道總算是找到地方了,如果沒出意外的話,當前正在堂屋裡的人,多半就是陰行職業中的—紮紙匠。
因為,這個堂屋的兩側,擺著各種各樣用冥紙和白紙所紮的紙人,以及駿馬、牛羊、雞鴨等牲畜,甚至還有與時俱進的車子和房子等物。
紮紙匠。
能算是陰行中傳承極久的職業。
本就是跟死人打交道,靠著死人殯葬來養家餬口的行當,沾染上神神鬼鬼之事,自然也是極其正常了。
在很多的傳聞中。
那些厲害的紮紙匠,甚至能紮出神將,讓九天神明前來相助。
但現在的林海恩卻是清楚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就單單的紮個紙人,怎可能就把九天正神請下來。
如果沒猜錯的話,多半就是請來神明坐下的小童,或是某些偷雞摸狗意圖竊取香火的孤魂野鬼罷了。
似乎聽到有人走進堂屋。
一道帶著沙啞,充斥滄桑的老婦喊話聲,已是從那堂屋的門口響起。
「客人,看下要什麼樣的紙人啊。」
「你們隨便選,我這紮紙店可是在榕城開好些年了,價錢公道的很,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清明和出殯的時候,可都會拿上幾枚我這的紙人。」
隨著這聲音響起。
攔住堂屋和裡屋的簾子,也是被緩緩拉開,一位穿著輕薄灰布碎花長袖,紮著簪花,麵目慈善的老婦走出。
但她才剛從裡屋走出。
看到穿著道袍的林海恩、張道一和閻九幽三人那刻,便是霎時一愣,腳步更是稍稍頓了下。
下一秒。
神色表情便迅速恢複,更是指了指擺在堂屋兩側的眾多紙人,扯出笑容的出聲示意道。
「三位小道長,你們可是要買紙人?」
「隨便看,隨便選,要是這裡沒有合心意的紙人,也能把想要的樣式說出來,老婆子看下能不能幫你們紮一個。」
「老婆子的手藝可是好得很,這周圍的老本地人,每次家中有白事的時候,可都要來老婆子這拿幾個紙人嘞。」
閻九幽看著周圍的紙人,雙眼已是變成的閻王瞳,仔細檢查裡麵是否束縛封印著魂魄。
紮紙匠除了能用紙人喚來所謂的神明相助外。
那最為出名的本事,就是能把人的魂魄,暫時移在紙人之中,令其短暫的瞞過地府,不會被陰差鬼將拘走。
「沒有。」
確定這些紙人中,沒有藏著魂魄後,閻九幽便開口說了句。
而來到這地方,便確定眼前的這個老婆子,多半就是跟那賒刀人有關的陰行中人。
張道一不願在此磨蹭浪費時間,便挑了挑眉,昂頭帶著幾分淩厲的質問道。
「啥都能紮嗎?」
「老婆婆,如果我想要那種能短暫束縛護住魂魄的紙人,你是否能紮的出來?」
很明顯。
來到這個堂屋的那一刻。
三人都已經是無比確定眼前的這個老婆子,多半就是他們要尋的那個人,也是跟賒刀人有關的陰行中人。
與其磨磨蹭蹭,還不如直接開門見山。
聽到這句話。
這臉上帶著皺紋,估摸約七十歲左右的老婆子,臉上表情霎時間便凝重起來,更是仔細打量著三人。
雖然剛剛張道一和閻九幽都開口了。
但不知為何,這老婆子卻隱約覺得
那站在中間,長相最為俊秀,腰間好似彆著什麼東西,還沒有開口說話的小道長,給她帶來的壓力最大。
尤其是那一雙眼睛,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從原本的烏黑雙眸,逐漸變成異色雙瞳。
一眼好似天上烈日,另一眼卻又好似黃泉深潭。
看到這一幕。
這老婆子已是知曉就她眼前的這三位小道長,道行法力絕對是都不簡單,無論哪個都不是她能敵的。
「誒———」老婆子深深的歎了口氣,便對著林海恩三人招了招手,歎息蒼老道。
「三位小道長,你們都進來吧。」
「老婆子,知道你們想要問什麼,也知道你們是為何而來,當初那老頭子都已經算到,已經算到了啊。」
三人彼此間看了眼,便沒有半點猶豫的走進裡屋。
若是僅有一人的話,還會稍稍擔心貿然進這屋子,會掉進這老婆子的陷阱,出什麼意外。
但三人一起的話,那自是何種情況都不怕了。
走進裡屋。
入眼便是一個擺在裡麵正中間的遺照,下方還點著三炷香,正炷香才燒了一點點,明顯是剛剛才點燃。
可最吸引三人視線的是在那遺照的供盤上,擺的不是瓜果蜜餞,而是一把造型正統並不奇異的刀具。
偏偏僅看刀刃,便會覺得其鋒銳逼人,寒意淩冽。
除了遺照和長刀外,四周擺放的就是各種紮紙用的材料,有比正常大了數倍的冥幣,還有漿糊,彩紙之類的。
那老婆子拿起一個開水壺,看了眼走進裡屋的三人,出聲道。
「三位小道長,可要喝點茶水?」
林海恩立刻便搖了搖頭,看向正欲倒水的老婆子,皺眉道。
「老婆婆,無需倒水,更無需招待我們。」
「這次我們三人是為了正事而來,也沒有太多的時間浪費,也知您應當就是那陰行中的紮紙匠。」
「跟尋常的那些紮紙匠不同,你有幾分的法力,或者是有一些特殊的術法,所以你應當是認識賒刀人吧?」
老婆子似乎早就知道林海恩三人的來意。
自顧自的倒了三杯水,分彆放到三人的麵前,又重重的歎了口氣,搖頭沙啞道。
「賒刀人啊,自是認識,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認識了。」
緊接著。
老婆子指向那掛在牆壁的遺照,便繼續講述道。
「那已經掛在牆上的老頭子,就是你們口中的賒刀人啊。」
「好幾年前,他便跟我說了這千禧年的端午前後,會有道門中人來此尋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