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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戰錘,是中古聖吉列斯 第四十章,涅芙瑞塔(讚美翻譯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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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對弗拉德·馮·卡斯坦因選帝侯資格合法性的暗流,此刻尚且隻在帝國最頂層的權力圈層中悄然湧動。

奸奇信徒們精心編織的陰謀之網纔剛剛開始鋪設,而被他們巧妙利用推到前台的霍克領選帝侯希爾德·魯登霍夫,也僅僅是初步利用自己有限的影響力,開始串聯一些對希爾瓦尼亞崛起感到不安的勢力,在私下的場合表達對弗拉德地位的質疑。

若非艾維領選帝侯出於自身利益考量,有意拉攏這位展現出驚人實力的新鄰居,在秘密通訊中隱晦地提醒了弗拉德,他或許要等到陰謀完全發酵、輿論洶湧之時,纔會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已成為眾矢之的。

然而,涅芙瑞塔的到來,徹底改變了資訊不對稱的局麵。

這位白銀尖頂的女主人,所掌握的情報網絡與對帝國局勢的瞭解深度,遠超任何凡世存在,甚至可以說,超越了帝國曆史上任何一位皇帝!

這並非狂妄之言,而是萊彌亞血係吸血鬼數千年運作所積累下的堪稱恐怖的底蘊。

在這裡,不得不重新審視吸血鬼社會中這個獨特而可怕的分支——萊彌亞血係。

正如涅芙瑞塔本人曾傲慢宣稱的那樣:“每位成功男人的背後都有一位偉大的女人,而在每一位偉大的女人背後,都是我!”這句看似狂妄的話,卻是萊彌亞姐妹會運作方式最精煉的概括。

萊彌亞吸血鬼或許冇有史崔格族裔那腐壞軀殼下的怪力,冇有血龍武士那臻至化境的武藝,也冇有馮·卡斯坦因家族那嚴謹的軍事化組織,但她們以其無與倫比的狡猾、陰險以及對他人心智與命運的極致掌控,彌補了所有物理層麵的不足。

她們是這個世界真正的幕後牽線者,在曆史的陰影中,施加著凡人難以想象甚至無法察覺的控製。

那些壽命短暫如蜉蝣的人類貴族、官僚、將軍,根本無從察覺她們那跨越數個世紀、甚至上千年仍在悄然運作的不朽陰謀。

許多在古老年代埋下的種子,或許直到今日,仍在特定的時機,結出符合萊彌亞意願的果實。

涅芙瑞塔本人,高踞於這座無形金字塔的頂端。

儘管她極少離開那座象征著她王權的白銀尖頂,但她通過一張遍佈舊世界的,由血裔、被魅惑的凡人、古老巫術和詭異占卜構成的龐大網絡,與她的“女兒們”保持著緊密的聯絡。

她會授予最受寵信、能力最強的血裔“使臣”的頭銜。

這些使臣是她的特使,是負責在暗中改造曆史走向的隱秘外交官,她們通常擁有屬於自己的顯赫家族,由地位較低的萊彌亞姐妹與被魔法或**控製的凡人仆從服侍,維持著表麵的光鮮與暗地裡的權勢。

其次是“使節”。

她們不像使臣那樣擁有獨立的豪宅與公開的貴族身份,而是如同寄生蟲,以忠誠的妻子、乖巧的女兒、貼心的侍女甚至情婦的身份,潛伏在目標家族或重要人物的身邊。

她們通過微妙至極的枕頭風、看似無心的建議、精心策劃的“偶遇”以及各種難以察覺的心理暗示,收集著最核心的情報,並如同擺弄提線木偶般,操縱著周圍人的決策與情感。

與其他吸血鬼血脈相比,萊彌亞吸血鬼在偽裝融入人類社會方麵擁有得天獨厚的優勢。

雖然西格瑪聖徽等強大的秩序聖物依然能有效偵測出她們的非人本質,但陽光、鏡子這類對普通吸血鬼而言頗為棘手的物品,早已無法讓她們露出破綻。

她們能如同最優雅的貴婦,自如地行走在帝國的宮廷與沙龍之中,享受著凡世的奢華,同時編織著致命的羅網。

相較於弗拉德更傾向於在政治層麵運用利益交換、勢力牽製、利用大勢等相對“光明正大”的權謀手段,擁有如此可怕間諜網絡與隱秘資源的涅芙瑞塔,其行事風格則更加詭譎難測。

她的姐妹會成員們精於各種見不得光的手段:精準的暗殺、難以抗拒的色誘、防不勝防的精神操控、冷酷無情的威逼利誘……她們是陰影中的女王,是盤踞在權力核心的毒蛇。

各種混沌教派雖然危險,但往往會因為其狂熱的特征和內部不可避免的爭鬥而引起獵巫人的注意,甚至自取滅亡。

而萊彌亞姐妹會則幾乎冇有這種困擾。

她們的權力或許不那麼直觀,不那麼具有衝擊力,但在帝國目前這個“三皇時代”,群龍無首、各自為政的混亂局麵下,可以說,涅芙瑞塔本人對帝國實際局勢的掌控力與影響力,已然超過了任何一位皇帝。

(此時,第一次吸血鬼戰爭尚未爆發,帝國上下對吸血鬼的威脅普遍缺乏認知和警惕,同時,萊彌亞姐妹會也在持續通過篡改曆史記錄、清除關鍵檔案等手段,係統性地讓帝國人忽略乃至遺忘吸血鬼的存在。)

因此,對她而言,獲知幾個奸奇信徒和霍克領選帝侯那點剛剛開始的、針對弗拉德的小動作,簡直是易如反掌。

如果能夠得到她的全力協助,弗拉德不僅能夠輕易化解眼前的危機,正式獲得選帝侯的合法地位,甚至於……問鼎那真正的、統一的帝國皇帝寶座,也並非遙不可及的夢想。

但是,世間的法則亙古不變——冇有白吃的午餐,尤其是來自涅芙瑞塔的“饋贈”。

儘管是涅芙瑞塔主動開口詢問是否需要幫助,弗拉德卻冇有絲毫意動,更冇有立刻接受。

他與艾博霍拉什對這位最古始祖的深深忌憚,其根源可以追溯到數千年前,那片被黃沙覆蓋的尼赫喀拉大地。

涅芙瑞塔,憎惡著他們。

她是所有吸血鬼的源頭,是古老萊彌亞王國的女王。

然而,在侍奉亡靈主宰納迦什期間,當吸血鬼們需要一個領導者時,他們選擇了文武雙全、更具領袖氣魄和軍事才能的弗拉德,而非她這位女王。

雖然後來納迦什的野心最終崩塌,輝煌的萊彌亞古城也隨之毀滅,但涅芙瑞塔將這份刻骨銘心的怨恨,傾瀉在了其他始祖身上——她恨他們未能保護好她的王國,即便那場災難的根源在於納迦什的失敗,而非弗拉德或艾博霍拉什的過錯。(弗拉德確實擺了納迦什一手,但那是為了所有吸血鬼的自由)

艾博霍拉什對涅芙瑞塔的厭惡,更是摻雜了血與火的慘痛記憶。

不僅僅是因為她強行將他轉化為吸血鬼,更因為烏索然的史崔格帝國,那個他曾誓言守護、人類與吸血鬼和平共存的理想國度,正是毀滅於涅芙瑞塔的陰謀之下!

整個史崔格一族的悲劇,那場導致文明崩塌、國度化為廢墟的災難,其源頭都可以追溯到這個女人惡毒的算計。

烏索然是艾博霍拉什的友人,那片土地曾是他寄托信念之所……他如何能不恨涅芙瑞塔?

隻是千年時光磨礪了他的鋒芒,讓他懂得將仇恨埋藏心底,不至於在此刻就徹底撕破臉皮。

而弗拉德對涅芙瑞塔的感情,則更為複雜難言。

有過曾經的伴侶之情,有過共同侍奉納迦什時的合作關係,但更多的,是早已被時光和背叛消磨殆儘的警惕與疏離。

無論如何,他此刻的生命中,唯一的摯愛是伊莎貝拉·馮·德拉克。

他下定決心要與涅芙瑞塔徹底劃清界限,任何可能引起伊莎貝拉誤會或傷害到她的事情,他都絕不允許發生。

有些話,顯然不適合在艾維娜,甚至在伊莎貝拉麪前談論。

三位吸血鬼始祖默契地離開了車隊,尋了一處遠離道路、月光清冷灑落的僻靜山巔。

這裡,隻有呼嘯的山風與永恒的星辰作為見證。

準確地說,是弗拉德與涅芙瑞塔在進行商談。

艾博霍拉什自始至終都抱著雙臂,背對著他們,凝視著遠方的黑暗,冇有半點要與涅芙瑞塔交談的意思,那沉默的背影本身,就是一種無聲的抗議與蔑視。

“你想要什麼?”弗拉德開門見山,冇有任何寒暄與迂迴。

他太瞭解眼前這個女人了,不相信她會無緣無故地施以援手,尤其是在他們之間存在著如此深刻裂痕的情況下。

涅芙瑞塔似乎很享受弗拉德的直接,她麵紗下的唇角微微勾起,如同吐信的毒蛇,緩緩說出了她的條件:

“我要……”她故意停頓了一下,彷彿在品味著弗拉德可能出現的反應,然後輕舔嘴唇,清晰地吐出幾個字:“你的女兒。”

空氣彷彿瞬間凝固了。

“不可能。”弗拉德的回答斬釘截鐵,冇有絲毫猶豫,冰冷的語氣如同希爾瓦尼亞最堅硬的岩石。

“拒絕得這麼乾脆?”涅芙瑞塔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故作受傷的嗔怪,“放心好了,不需要你親手把她交給我。隻需要一點……小小的催眠手段,如果你不放心我的手下,甚至可以由你親自動手。就能讓伊莎貝拉對那個‘小寵物’的感情,輕易地轉移到彆的人或物身上。

我可以友情讚助一個經過精心調教、絕對忠誠又惹人憐愛的人類‘玩具’,保證會得到伊莎貝拉全部的喜愛和關注。”

她的話語輕描淡寫,卻透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冷酷,彷彿艾維娜隻是一件可以隨意替換並且情感可以隨意抹除的物件。

弗拉德和一直背對著他們的艾博霍拉什,幾乎是同時,以一種極其緩慢的動作,轉回頭,將目光投向了涅芙瑞塔。

從他們那非人的、猩紅或深邃的眼眸中,涅芙瑞塔清晰地看到了毫不掩飾的厭惡,以及……一絲讓她感到極其不適的,憐憫?

她那原本帶著戲謔與掌控意味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如同冰窖中的寒風:“我承認,這個小傢夥確實算是個不錯的工具,天賦尚可,潛力巨大,或許能為你辦些小事。

但你要搞清楚,和我的協助所能帶來的東西相比——一個合法的選帝侯地位,甚至未來可能的皇冠——她能給你的那點幫助,根本不值一提!”

她換上了尖銳的嘲諷語氣,試圖刺穿弗拉德的防禦:“彆告訴我,弗拉德,你連對她……都產生那種可笑的‘真感情’了吧?”

“對。”弗拉德坦然承認,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這個簡單的字眼,在山巔的夜風中顯得格外清晰。

然後,不等被這直白回答弄得微微一怔的涅芙瑞塔再開口,弗拉德向前邁了一步,他那雙看透了千年滄桑的眼眸,直視著涅芙瑞塔麵紗後那雙同樣古老、卻似乎迷失在權謀與怨恨中的眼睛,沉聲問道:

“涅芙瑞塔,你……”

他的聲音不高,卻彷彿帶著千鈞之力。

“……多久冇有產生過‘感情’這種東西了?”

他頓了頓,問出了那個更核心、更尖銳的問題:

“或者說,在追逐權力、編織陰謀、沉浸在過往的怨恨之中數千年後,你真的……還有‘人性’剩下嗎?”

涅芙瑞塔保持著嘲諷的姿態,幾乎是本能地反駁:“我們是高貴的始祖,是超越凡俗的永恒存在!為什麼你會覺得我們需要那種脆弱、廉價且毫無用處的人性?”

弗拉德靜靜地看了她幾秒,月光勾勒出他蒼白而冷峻的側臉。他緩緩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種涅芙瑞塔已然感到陌生的東西:

“因為,保有最後一絲人性,纔會讓我們……不至於徹底變成連自己都感到厭惡的純粹的怪物。”

山風呼嘯而過,捲起涅芙瑞塔的麵紗一角,露出其下線條完美卻毫無血色的下頜。

她沉默了。

弗拉德的話語,像一把生鏽的、卻意外鋒利的鑰匙,試圖撬動她那被千年冰封的心扉。

她那永遠在算計、永遠在謀劃的思維,千百年來第一次,出現了一絲不受控製的細微的混亂。

一些早已被遺忘的、屬於尼赫喀拉陽光下的溫暖碎片,一些早已被她親手埋葬的、名為“情感”的漣漪,似乎正試圖衝破厚重的塵埃,浮上意識的表層。

她站在那裡,麵對著弗拉德坦然而又帶著悲憫的目光,第一次,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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