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化在下次的風雪裡 008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

下意識將司繁從黑名單裡拉出來。

電話接通的那一瞬。

他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驚喜：

“清夏？你……”

“念念！”

我急聲打斷，聲音也在顫抖。

“被你老婆帶走了，現在不知道在哪裡！”

電話那頭靜默一瞬。

旋即傳來他急促的呼吸。

“施熙？她不是我老婆！我和她早就斷了！”

“清夏，你彆急，我馬上過來，我們一起找念念！”

司繁的聲音也在顫抖。

我報了位置，又顫抖著報了警。

司繁來得很快。

車沒停穩就衝了下來。

臉色比落下的雪還白。

“她剛給我打電話了。”

他上氣不接下氣。

“她帶著念念，去山頂那個荒廢的觀景台了。”

我的心陡然沉落。

是他們一起看流星雨的那個觀景台。

那座山，那麼高，那麼冷，那麼遠。

我的念念哪裡受得了？

我們和警察幾乎同時抵達山頂。

山上的風雪更大了。

呼嘯的聲氣讓我心慌。

施熙站在觀景台外，頭發淩亂。

念念被她用膠帶封住了嘴。

雙手也被繩子反綁著。

小小的身子在寒風裡瑟瑟發抖。

見我和司繁一同出現。

施熙的眼睛立時紅了。

“果然！你們還是一起來了，江清夏！你要不要臉！”

她嘶喊著。

手裡揮舞著一把寒光凜冽的水果刀。

“司繁！你說過要娶我的，還說過要和我有個孩子！”

刀尖倏地在念念身上來回比劃。

“司繁，娶我！我們再要一個孩子，否則……”

“我學護理的，知道捅哪裡不致死，但能讓你女兒痛不欲生！”

念念看著我。

大大的眼睛裡滿是驚恐的淚水。

卻努力對我眨了眨，還搖搖頭。

被封住的嘴裡發出嗚咽。

像是在說：

媽媽，彆怕。

我瞬時淚如雨下。

失控地對司繁喊：

“司繁！你非要惹出人命才甘心嗎？！”

司繁麵色慘白，薄唇哆嗦著：

“對不起，清夏，是我的錯……”

施熙見狀，瘋癲地大笑起來：

“司繁，我跟你兩三年了！早就不是什麼黃花大閨女！”

“你婚也離了，為什麼出爾反爾？今天不娶也得娶！”

司繁抬起頭。

像過去很多年一樣。

目光沉沉地看向我：

“因為，我後悔了。”

隻此一句，徹底激怒了施熙。

她的眼神變得狠厲。

就連乖巧的小臉也變得猙獰。

“後悔？那我呢，我的青春呢？！”

水果刀直直地往念念紮去。

司繁瞳孔驟然一縮。

他放軟了聲音，似是誘哄：

“住手！施熙！”

“你把念念放下，我跟你去領證，現在就去，好嗎？”

施熙手上一頓。

狐疑地看著他。

而後臉上浮現一抹癲狂又悲哀的笑。

“騙鬼呢！除非你……你像在學校維護我一樣，再扇她一次！”

水果刀刀尖指向我。

司繁身體僵直了。

鬢發上落滿了雪。

施熙見他猶豫，笑得比哭還難看：

“看吧！你就是在騙我！”

笑著笑著，熱燙的淚珠滾落。

“我算的好好的，從小地方考出來，跟個厲害的大哥。”

“以後就此能過上好日子！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你這個負心漢，還長出了良心！”

她絕望的眼裡閃過狠意。

刀尖一轉，朝念念刺去。

“我被毀了，你們也彆想好過！”

千鈞一發之際。

清脆的槍響貫穿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