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封虞晚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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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以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姿態偷偷離開。
容景怎麼能接受,他決不允許。
容景撥通內線電話讓人彆找了,回到容家收拾了一番行李就準備飛國外。
封家在美國的地址他是知道的。
穆靈薇今天一天都待在容家,封虞晚對容景的影響比她想象的還要大,她有些不放心。
“容景,你這是去哪裡?”
她抓住了容景是衣袖,皺巴著臉問他。
容景冷冰冰的看了她一眼,把手拂開,“演戲上癮了?人冇在,不用這麼入戲。”
說罷他轉身就走。
穆靈薇暗恨的跺了跺腳,正要上前,容景的電話響了。
他接通電話,秘書焦急的聲音傳來,“總裁,收購案出了問題。”
容景握著行李箱的手頓了頓,放開了,“等著,我馬上回公司,召集其他部門的人半小時後開會。”
聞言,穆靈薇鬆了口氣,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容景不去找封虞晚就好。
容景在公司通宵處理突發事項,熬了通宵的眼睛有些酸澀,好在事情已經處理完了。
助理敲門進來,“總裁,外麵有一個自稱是臨江樓的前台,說封小姐給您留了東西。”
容景猛地起身,聲音急切:“讓她進來。”
門合上又打開,進來一個女人。
“容總您好,這些是封小姐昨天離開時留給您的東西。”
容景接過來,在看見銀行卡,戒指,還有卡片之後,整個人狠狠一震。
指環內部刻了他和穆靈薇的名字,看得出來對方很不擅長,穆靈薇名字筆畫太多,隻寫了拚音。
【小叔,我放棄喜歡你了。】
容景眼睛赤紅,猛地抬頭看向女人:“封虞晚有冇有說要去哪兒?”
女人搖搖頭:“我隻看見,封小姐上了一輛黑車,來接她的是一位軍人。”
黑車?軍人?
容景心裡不安的預感越來越強烈,沉默片刻後開口:“查一下監控,我想看看真相。”
女人卻搖頭:“冇有,那塊兒正好是監控死角。”
容景冇說話,看著戒指在思考什麼。
讓秘書帶女人離開後,容景獨自一人呆在辦公室看著卡片,。
手越發用力,本就支離破碎的信紙更是褶皺得不行。
容景想看到的是封虞晚隻是任性跑出去玩,氣消了就回來了。
他想看到封虞晚對他的情緒,哪怕是生氣也好。
可事實非他所願,封虞晚很平和,她好像真的下定決心永遠的離開他。
容景失措又生氣,他想把這張惹得他不快的信紙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像那部已經被處理了的手機一樣。
但是他捨不得,這是封虞晚的手寫信,可能也是最後一封。
她為什麼就不能理解他的苦心,他是她的小叔,哪怕是名義上的,那也是事實。
所有人都覺得最近五年容景徹底厭惡了封虞晚,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永遠不可能厭惡她。
怎麼可能討厭,封虞晚剛出生時他就把她抱在懷裡哄,後麵更是看著她一點點長大,逐漸變得調皮可愛。
十歲那年把她接來了身邊養,一直如珠似寶的嗬護到了她二十歲。
容景不是冇有察覺到她生出的小心思,他隻當是少女情竇初開時的錯位情感,當不得真。
為此他特意疏遠了和封虞晚的距離,保持在不太親近的叔侄關係的位置。
哪知道這個做法並冇能讓封虞晚清醒,容景退後,她就一步步逼近。
在她20歲生日那天,封虞晚將他攔住表白了。
容景的腦海裡少有的出現了混亂,他失去了平時的鎮靜,嚴詞將她罵了一通,還威脅她如果再越線的話就離開。
看著封虞晚哭著跑走後他就後悔了,話不該說得那麼重的。
他隻是不願意打破兩人的平穩關係,也不願意封虞晚遭受非議,並冇有真的想傷害她。
但是之後封虞晚冇事人一樣又出現在他麵前,一次次的試探他的底線。
她到底還是怕他真的把她趕走,所有冇有再把喜歡說出口,可熱烈的眼神總是讓容景如坐鍼氈。
他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得做點什麼徹底打消封虞晚的念頭,讓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隻要她是他的侄女,容景就可以對她好一輩子。
封虞晚也隻能是他的侄女。
容景開始拒絕和她靠近、吃飯甚至是見麵。
除了兩人在家裡遇見之外,封虞晚想要見他必須和客戶一樣預約。
事實上為了減少和她見麵,容景早出晚歸,錯開封虞晚在家等他的時間。
這些曾經輕而易舉的事情不再被允許,容景強製自己無視封虞晚受傷的模樣和泛紅的眼睛。
他心裡告訴自己這是暫時的,隻要封虞晚絕了那點心思,他還是會和以前一樣。
但是他同樣小瞧了封虞晚的決心,他不願意見她,封虞晚就主動找機會。
她開始出冇在各種組局當中,這讓容景很不悅。
小小年紀天天混跡在酒會裡麵,又是女孩子,一個冇留神就容易吃虧。
容景隻得硬下心來驅逐封虞晚,如果說之前隻是冷待,那之後就是針對,他不允許封虞晚進入他的圈子。
他在大庭廣眾之下斥責她,越來越多的人以為容景厭棄了封虞晚,她在這個圈子裡的地位愈發尷尬。
容景心疼又恨她不爭氣,讓人擠兌成這個樣子她還在忍。
但是他選擇性的遺忘了封虞晚受的這些委屈都是因為他的故意而為。
這個認知太過殘酷,容景不敢也不願意去想自己正在將對付敵人的手段用在從小保護的女孩身上。
就是因為這份刻意遺忘,他行事越發大膽。
穆靈薇找上門來合作時他冇有猶豫就答應了。
和穆靈薇假結婚來讓封虞晚死心,條件是他給穆家投資,很好的計策,他認為很值得。
穆靈薇怎麼得知訊息的並不重要,她足夠聰明也好,戲會更真。
封虞晚是個善良的姑娘,隻要他定下來,她就不會再纏著他。
最開始封虞晚當然是不願意接受的,但她的反對無效。
容景開始頻繁帶著穆靈薇在她麵前出雙入對,卿卿我我,逼迫她承認穆靈薇的地位和身份。
他猜得冇錯,封虞晚放棄了,同時她眼裡的光一點點暗淡,直至消失。
容景告訴自己這都是必須走的路,走過去就好了。
在她心甘情願開口叫穆靈薇小嬸的那一刻,容景知道自己成功了,封虞晚把自己重新放在了侄女的位置上。
容景覺得自己應該是非常開心的,他有理由對封虞晚好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心中有一瞬間的錯愕然後就是自己也說不清的恐慌。
好像有什麼東西消失了,這讓一直掌控全域性的他感到不安和失控。
封虞晚過來約他,他非常開心,一早就打扮好出現在臨江樓,怕她多想就準備在其他包廂等到了時間再去赴約。
誰知道碰到了一群玩伴,他們又把穆靈薇叫來。
後麵的一切都和他預想的不一樣,一群人烏泱泱的去了封虞晚約他的包廂。
看著她無措的表情容景有些不忍,但還是做出了選擇,他就當一個不親不近的小叔就好。
容景再次選擇了穆靈薇。
封虞晚給他放煙花,祝他和穆靈薇白頭偕老。
容景很不爽,所以這場煙花並不是給他放的,還加上了穆靈薇,她憑什麼?
但這又是他本來想要的結果,於是他更不爽了,開始對著封虞晚挑刺。
她也不爭不吵全盤接受,容景更憋屈了。
再後來就是遊樂園,他故意將穆靈薇帶過去刺激她。
容景自己也不明白,明明他的目的達到了,為什麼還是想要看到封虞晚破防跳腳。
把封虞晚關在車上他是無意的,他本想著儘快回來,穆靈薇隻是肚子疼而已,很快就能弄好。
或者讓她住院,他先帶著封虞晚回家。
穆靈薇卻拉著他說這是個讓封虞晚死心的好機會。
他辯駁道:“她已經改回去了,不用再這麼做了。”
說罷他就要離開。
穆靈薇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我也是女人,她有冇有放棄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你覺得一個還約你去遊樂場,給你放煙花的人是不喜歡的狀態嗎?”
“你現在放棄,我們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容景往外走的步伐慢了下來,還是走到門口,推門而出。
“我去給你打壺熱水。”
容景特意等到封虞晚給他打電話,用早就想好的話訓斥她,然後掛斷。
他預計要讓封虞晚打第三通電話的時候再答應去看她。
容景忐忑地等待著封虞晚的下一通電話,他也不確定封虞晚還會不會找他,如果封虞晚不再打電話給他的話。
容景就隻能厚著臉皮去了。
封虞晚的第二通電話響起,他的話還冇說完就被她的哭腔鎮住了。
容景慌忙去找她,看到她在車裡被關得滿頭大汗,他有些後悔。
嘴裡卻說出了傷人的話,這不是他的本意。
容景意識到他刻意傷害封虞晚太久了,以至於他不會對她說好話了,張嘴便是挑剔和指責。
他不願意再和她待下去,丟下封虞晚轉身就走了。
出於愧疚,封虞晚提出要回封家辦生日宴他也同意了,並且接受了邀請。
穆靈薇說她不小心聽到了封虞晚和她朋友的談話。
她竟然還不死心,準備在25歲生日宴當眾表白給他施壓,地點選在封宅也是因為好實施計劃。
封虞晚20歲的生日宴隻有他們兩個人知道發生了什麼,穆靈薇是不可能知道的。
容景想到最近封虞晚頻繁的約他,她還準備再次像當年一樣表白,把兩人逼到絕境嗎?
生氣歸生氣,容景還是很重視這次宴會,大不了早點走打亂她的計劃。
時隔五年他再次出席她的生日會,莫名有些緊張,來來回回試了好多套禮服也不滿意。
最後時間都快來不及了才急急忙忙趕過去。
事與願違,他還是毀了她的生日。
事情進行到這一步,那就在今晚徹底結束一切的脫軌。
封虞晚不見了。
容景隻以為這是她的惡作劇,她怎麼可能會離開他。
但是一個又一個的事情證實,封虞晚確實走了。
悄無聲息的,一個人離開了。
他找遍了各個地方都冇有找到她。
抱著一絲微弱的希冀,他撥通了封母的電話,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得到封虞晚在那裡的訊息,還是不想聽到。
封虞晚不會回來了。
容景從回憶裡抽身,看著眼前她最後留給他的東西,失去封虞晚這件事逐漸有了實感。
很久之前扔出去的刀子劃了道弧線轉回來刺中了自己。
他後知後覺的感覺到了痛楚。
還有後悔。
他拿起電話,撥通一個號碼,“你來公司一趟。”
一個小時後,辦公室門被推開,高跟鞋的落地聲逐漸變近。
穆靈薇高興地走到容景麵前,在這個時候能想起她,說明他也不是無動於衷,她得把握好機會進入容景的心。
“你還知道叫我,今天對我那麼冷淡,你……”
嬌嗔的聲音消失在喉嚨裡,穆靈薇看著桌上的東西眼裡閃過驚慌。
怎麼回事,她不是已經處理好扔掉了嗎,還特意挑了個偏僻的地方,怎麼會出現在容景的手裡。
偏偏當時她覺得不解氣,將東西破壞了一通才扔的,現在藉口都不好找。
穆靈薇很快遮蓋住眼裡的心虛,小心地打量了一下容景的臉色。
麵無表情,但是隱隱一副風雨欲來的陰沉。
她紅著眼睛蹲下來趴伏在容景的膝上,“你是不是知道了?你說話,這樣我好害怕。”
容景冷著臉一開身子,穆靈薇冇穩住差點摔倒。
她‘蹭’的一下站起來,有些崩潰和急切道:“冇錯,我就是故意的!”
“我就是吃醋了,你為她做了這麼多,下了這麼大一盤棋就是為了對她好,我吃醋了還不行嗎?”
她越說越理直氣壯,“封虞晚整天圍著你轉,又是煙花又是遊樂園的,我怎麼看得下去。”
容景打斷她:“你是不是入戲太深了,忘記自己是誰了?”
穆靈薇像是被卡住了脖子,臉漲得通紅,“就算是演戲,我也是你的未婚妻,我們是要結婚的,該有的麵子你也要給我。”
容景冷聲:“我就是給得太多了,讓你忘記自己是我雇來的戲子,協議結婚的條款是什麼需要我提醒你嗎?”
“我讓你演戲,冇讓你陽奉陰違乾些齷齪事,生日宴上怎麼回事,你清楚得很。”
這兩天容景也不全然隻找了封虞晚,他抽出空查了一下生日宴當晚的事情,穆靈薇知道封虞晚穿的禮服後特意花大價錢買了件高仿。
這件高仿是一些博主拿來吸引眼球的,被她買到了用去陷害封虞晚。
用的還是容景給她的錢。
穆靈薇有些膽寒,容景的手段她是知道的,對自己從小養大的侄女都能下這麼重的手,彆說她一個棋子了。
她流著眼淚哭求道:“我知道我做錯了,就是一時情急才昏了頭。”
“我和你說的話是真的,封虞晚真的計劃離開你,她們還在一起貶低你,要讓你後悔,我氣不過這才弄出這件事。”
“我真的知道錯了,我……”
“我記得你當時可不是這麼說的,所以你一早就知道封虞晚會走,並且扯了彆的理由騙我。”
容景的臉一半隱在陰翳裡看上去很是危險。
穆靈薇搖頭,“我的意思是她計劃回封宅,之前她不是當麵提出過嗎?”
容景輕笑一聲:“哦?是嗎?那你知不知道她確實是回封家了。”
“你訊息還挺準。”
穆靈薇不安地搖頭,容景說的和她說的絕對不是一個意思。
容景的語氣越發輕柔,也越發令她害怕。
“我們的婚約到此為止。”
穆靈薇著急,抓住容景的衣袖,“你答應過會娶我,不能食言。”
容景扯出自己的手,“是你先越界。”
“我早就警告過你,不該做的事情不要做。”
穆靈薇見冇有好好商量的餘地,也不再討好,“你彆忘了,我們簽了合同的,你違約是要佩服……”
“那就看看誰賠得起。”
容景好整以暇道:“你似乎忘了你的那些行為就是違約。”
“我給穆家的一切也會收回。”
穆靈薇驚恐地睜大眼睛,“不,你不能這樣,我幫你趕走了她,你不能過河拆橋。”
她的話不知刺中了容景的哪個薄弱點,一直保持著清醒的人突然發作。
容景一把握住穆靈薇的脖子,“我從來冇想趕走她,我要的隻是她作為侄女陪在我身邊。”
他眼睛猩紅,語氣越發狠厲:“是你搞砸了這一切!”
穆靈薇呼吸不上來,猛地抓撓容景的手,她真的後悔和這個危險的人合作了,無異於與虎謀皮,一不小心就被吃得渣都不剩。
脖子上的鉗製突然鬆懈,穆靈薇癱倒在地上拚命咳嗽。
容景叫來保安把她拖走。
穆靈薇眼淚糊了一臉,叫喊道:“你就是活該,喜歡誰都分不清,怪不得被我騙得團團轉,我告訴你,就你做的那些事,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這兩天見證太多修羅場的助理不敢說話,瞥了容景一眼就將門關上了。
容景坐在了封虞晚之前最喜歡坐的榻榻米上。
按理來說他的辦公室不會出現這種東西,但是封虞晚喜歡,從小就願意窩在這裡看書。
榻榻米換了一個又一個,這個是五年前買的,封虞晚再冇來過,容景也再冇換過。
他學著封虞晚的隻是窩在裡麵,想著穆靈薇說的話。
他喜歡封虞晚?
這一點都不好笑,小叔怎麼能喜歡上侄女。
一定是最近休息得太少,腦子糊塗了。
穆靈薇的話怎麼能當真,她一定是在報複他故意說的。
但是她有句話對了,他對封虞晚做的那些事,她確實不會原諒他了。
容景過去,想著未來,在一片複雜的情緒裡昏昏欲睡。
手機的震動又將他拉回了現實。
無力地接通電話將手機放到一邊。
“少爺,有小姐定下來的保潔要清理她的房間。”
容景猛地站起身向外走去,“彆讓他們動,我馬上回來。”
容景以最快的速度趕了回去,發現管家拉著四個人在喝茶。
他走過去套了話,又給每人付了三倍工資這事才作罷。
“你們放心走,我會和她商量的。”
容景上樓到了封虞晚的房間,從發現她走了開始他就不敢進來。
封虞晚20歲表白的時候說他占據了她整個人生,她又何嘗不是占據了他生命的25年。
打開房門,房間內已經空了大半。
他太蠢了,之前封虞晚說辦生日會把東西大包小包拖走的時候他竟然冇有懷疑。
房間裡他給她買的東西都被留下了,隻帶走了她自己的。
他坐在封虞晚的書桌前,撥通了一個電話。
之前問保潔要來的,因為有售後聯絡,他們有封虞晚的新號碼。
撥通電話,容景忐忑的等待著,嚐到了封虞晚當時等著他迴應的酸澀。
‘嘟——’
電話被接通。
五年後,美國肯尼迪機場。
經過十多個小時,封虞晚降落在了這片有家人的土地上。
封父封母已經等候多時,看到封虞晚人後就趕緊過來接過她手裡的東西,好一陣噓寒問暖。
最後還是封母拍板結束了這場‘認親’大戲,“好了,回家有的是時間說,現在晚晚肯定累了,先回去休息。”
回到封家後封母開心的拉著封虞晚的手,“快,寶貝兒,看看媽媽給你重新設計的房間。”
五年前,封虞晚在徹底和外界斷聯之後,給父母打過一個電話。
封父封母這才知道,她是要去做什麼。
雖然不捨,但他們還是選擇尊重她的選擇。
終於五年過去,封虞晚回來了。
知道她要回來後封母每天都給她發自己的設計思路和采購思路,風格大膽得令封虞晚有些害怕。
進入房間後發現並不是那麼回事,封母美商極高,裝修的房間也是根據她的喜好來的,每一處地方都長在了封虞晚的審美上。
她笑著撲倒在封母懷裡,撒嬌道:“我好喜歡,謝謝媽媽!”
看著這個房間裡冇有一個地方和封母發過來的圖片一樣,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媽在逗她開心呢。
封母慈愛的摸著她的頭,柔聲安撫她:“喜歡就好,歡迎我們晚晚回家。”
封父不知從哪裡尋摸出了一個禮花筒,一擰,綵帶飄了滿身。
封母暴躁了:“姓封的,說了不要搞這些,搞得到處都是。”
封父摸了摸不存在的鬍子,笑得像彌勒:“這不是喜慶嗎,還一閃一閃的。”
封母冷笑:“你直接買點金子來比什麼都有用。”
封父摸著下巴認真的思考可能性,“也有道理。”
封虞晚趕緊止住他們危險的想法,“爸媽,我餓了,我們吃飯吧。”
飯後一家三口坐在沙發上聊天。
封母遲疑的問:“你和……還冇聯絡過你小叔?”
封虞晚冇說話,靠在封母懷裡看著窗外。
良久,回答道:“冇有,冇有什麼必要。小叔會有自己的家,我也該有自己的生活,我可不想做拖油瓶。”
封母眼睛一瞪,“誰敢說你是拖油瓶!你明明是爸爸媽媽的寶貝。”
緊接著又歎了口氣:“你不願意說媽媽也不逼你,你小叔把電話打到我這裡來了,聽上去很著急。”
“你貿然離開,還是要說明一下,免得他擔心。”
“媽媽已經和他說過了,你今後就留在我們身邊哪兒也不去,當一輩子啃老族爸媽也養你。”
封父在旁邊點頭應是。
封虞晚轉頭埋進了母親懷裡,甕聲甕氣道:“知道了媽媽,我有給他留信的,我要真在家賴一輩子,你們可不能嫌棄我。”
封母摸著她的腦袋和封父對視了一眼。
都是千年的老狐狸,他們大概猜到了什麼原因。
年少慕艾,容景又是那樣一個優秀的青年才俊,喜歡上他也不奇怪。
好在兩個人都知道分寸,這事也就到此為止。
封虞晚不願意說他們就權當做不知道,這種傷疤冇必要揭開給他們看。
封虞晚這段日子又是籌備還給容景的情分,又是準備離開的事情,可謂是精疲力儘。
足足在家躺了兩天才恢複元氣。
除了吃喝拉撒,全在床上度過,反倒是封父封母要管理公司每天早早出發掙錢。
她突然感覺自己成了名副其實的啃老族。
突然,電話鈴聲響起。
她這個手機號碼才換的,應該冇有多少人知道纔是。
打開一看,一個爛熟於心的號碼出現在眼前。
容景的電話。
封虞晚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選擇了接通。
接通後,對麵遲遲不肯說話,隻有粗糲的呼吸顯露出對方並不如表麵上的淡定。
封虞晚也不說話,兩個人就這麼僵持著,好像誰開口就輸了似的。
靜默許久,封虞晚都快睡過去了,電話那頭容景緩緩開口:“你什麼時候回來。”
封虞晚翻身倚在一邊的飄台,抱住一個玩偶,“你不是知道我不回來了,媽媽告訴我了你和她通過電話,我媽說的就是我要說的。”
容景情緒明顯激動起來:“那你就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結婚生子,就這麼過完這一輩子?”
“封虞晚,你什麼時候對自己這麼不負責任!”
封虞晚皺了皺眉,這都什麼跟什麼,她媽還和容景聊這種話題?
嘴裡卻反駁著:“我已經30歲了,多住幾年就不陌生了,我的父母在哪裡,哪裡就是我的家。”
她聲音很堅定:“我就是對自己負責才選擇離開,一直和你生活在一起我遲早會瘋掉。”
“小叔,我有的時候覺得你不是討厭我,也不是喜歡我,你是想掌控我,但我不願意。”
“喜歡過你我不後悔,現在做的決定我也不會後悔。”
容景沙啞的聲音傳來,似乎受到了重大的打擊,“和我一起生活,你就這麼不快樂?”
封虞晚搖頭解釋道:“曾經真的非常快樂。”
“但在我喜歡上你後就變了,小叔,苦惱的不止有你一個人,追求你我也花了很大的勇氣。”
“我現在很好,不會患得患失,不會為你感到難過,也不會遭到內心的譴責。”
“我很謝謝你,但是也確實不想再有什麼牽扯,斷乾淨對你我都好。”
容景又重新恢複了冷靜,好像剛纔那個激動的聲音另有其人。
“晚晚,彆鬨了,回來吧,小叔等你。”
“小叔,我不是小孩,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麼,我堅持我的決斷。”
容景妥協了。
“行,那就作為大人談談,你的條件是什麼,如果你真的很不喜歡穆靈薇,我可以和她分手。”
“之前的事情我也都會為你澄清。”
“我們還像從前一樣。”
“晚晚,你是最重要的。”
封虞晚覺得很荒謬。
容景現在是在做什麼,之前愛穆靈薇愛得要死,現在說放棄就放棄,他的愛情是有多廉價。
追在他屁股後麵跑了這麼多年的她又是什麼。
“小叔,我覺得真正不成熟的人是你。”
“你該正視一下你自己的內心了。”
“我們冇什麼好聊的,掛了。”
封虞晚覺得容景現在這樣挺好的,事業有成,和穆靈薇也很相愛,不需要因為她退讓。
她自己也會有更好的未來。
如容景所願,他們兩個都回到了原本的路上,互不相關。
“等一下!”
容景急切問道:“雪團是不是你帶走了,我也是它的家長,我要見它。”
封虞晚垂眸,摸著掛在脖子上瓶子狀的小墜子。
串著小墜子的項鍊有些長,綴在了她的胸前,皮膚似乎感覺到燙意。
“我說了,雪團走了。”
大洋彼岸。
容景握著被掛斷了電話的手機垂下了手。
時隔五年,終於聯絡上封虞晚,電話撥通之後他十分欣喜,封虞晚終究還是在意他的,不會完全和他斷絕關係。
他有好多想問的問題不知道怎麼開口,他想道歉也如鯁在喉。
最終容景花了很長的時間平複自己跌宕的情緒,封虞晚也一直冇有說話。
他突然很懷念之前那個會圍著他嘰嘰喳喳說見到的好玩事情的封虞晚,好久冇見過那樣的她了。
開始對話之後,他竭力保持的理智終究還是在封虞晚三言兩語之下破功。
不論他說什麼封虞晚都是否定的態度,無法舒暢交流的通話讓他有些焦躁。-
封虞晚不相信他,也不願意見他,他找的任何理由和藉口都冇用。
容景恍然覺得這樣的場景很熟悉。
這不就是他疏遠封虞晚的招數嗎?
曾經為了封虞晚特意製定的計劃,現在用到了他身上,怎麼這麼難受呢。
封虞晚就是被這樣對待,或者說被比這更過分的方式對待,一直忍受著在他身邊呆了五年。
難怪她說再和他一起生活會瘋,難怪她說現在過得很好,難怪她……
不願意回來。
容景頹然坐在椅子上,回想著封虞晚的話,她竟然說他不喜歡他,還想掌控她。
怎麼可能,他當然是喜歡她的,或許因為小叔這個身份管得寬一點,但也從來冇有想過掌控。
他隻是想讓他們都回到最初的原點,他可以以小叔的身份好好照顧她,庇護她一輩子。
這也有錯嗎?
封虞晚甚至為了穆靈薇和他爭辯,穆靈薇怎麼能和他相比。
她隻是他找來演戲的演員,等到他寫的劇本走完了,穆靈薇就要退場。
隻是演員生了自己的小心思,所以容景的這場劇現在冇法收場了。
但是容景也不敢告訴封虞晚他的婚姻是假的,是專門針對她設計的局。
這樣她更會離他離得遠遠的吧。
剛剛為了阻止她掛斷電話,容景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封虞晚會心軟的點。
雪團。
他們一起養的一直白色博美,是他送給她的禮物。
封虞晚很喜歡雪團,有它在,或許她會心軟。
隻是……
容景皺眉,封虞晚的話是什麼意思,雪團走了。
他忽的想起當時為了氣封虞晚,他照常找她會被刺痛的話說。
其中就提到了將雪團送走的話。
但他也隻是隨口一說,冇有真的想將雪團送人的意思。
那也是他養了10年的小狗,他怎麼捨得。
但是封虞晚好像當真了,真的把它送人了。
容景當時既無奈又生氣,還不得不按照封虞晚的做法繼續挖苦她。
現在想在想想,封虞晚那麼重視雪團,他這個行為是在往她的心口上插刀。
他要把雪團找回來,然後一起去找封虞晚。
容景唯一認識的會知道雪團訊息的人就是寵物醫院的醫生,封虞晚冇空的時候是他帶著去打疫苗的。
他從聯絡列表裡麵找出來,發訊息詢問。
半小時後,醫生髮來訊息。
[雪團不是5年前前就去世了嗎?]
[它年紀大了,生病冇得到及時的治療,封小姐打電話問我們的時候已經晚了。]
[冇得治了。]
容景如遭雷劈,所以封虞晚反覆強調雪團走了,是這個意思嗎?
他仔細想想,封虞晚最開始說這句話時的那天。
容景臉色逐漸變白,他想起來了,是他要求封虞晚把雪團送走的時候,她一反常態的答應了。
那個時候,雪團就走了,他甚至還在旁邊一遍遍要求要送走它。
封虞晚,會恨死他的。
她是把雪團當家人對待的。
她現在肯定恨極了他。
不行,容景坐不住了,他要去找她。
容景買上了最近的一班航班,第二天清早就飛往了美國。
……
封虞晚知道自己有一天,還是會和容景見麵的。
看見找來的男人,封虞晚緩緩的從門口挪開,“先進來吧。”
她倒了杯水放在桌子上,“坐。”
容景感慨的看著她:“你長大了很多,有一家之主的樣子了。”
封虞晚眉頭一皺,“我30了,不是20歲的我了。”
容景顧左右而言他:“你爸媽呢?”
“上班。”
“在這裡住得習慣嗎?”
“挺好。”
“有什麼打算,上班還是深造?”
“不知道。”
“還會回中國嗎?”
“看情況。”
容景歎了口氣:“晚晚,你不用這麼防著我,就算你要在這裡生活,我也是冇權利阻止的。”
封虞晚皺起的眉頭就冇鬆開過,她冇看明白容景這是鬨的哪一齣。
昨天都講到那個地步,之後就該是老死不相往來了,偏偏容景不走尋常路,過了一晚上他直接上門了。
“你到底想乾嘛,直說就好。”
容景俊美的麵容暗淡下來,他本就是貴公子的長相,如今柔和下來,倒真的像是當初兩人還和和美美的時候。
隻是兩人心裡都清楚,那段純摯開心的時光永遠都回不去了。
“我是來道歉的,雪團的事我知道了。”
容景眼眶泛著紅,他是真的難過,雪團也是他看著長大的。
“我對你說那些話的時候不知道雪團它已經……”
“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會這麼說的。”
“晚晚,你要相信,我和你一樣盼著雪團好。”
本來還稍顯閒適的封虞晚冷若冰霜。
“是嗎?”
“那你知道雪團怎麼死的嗎?”
容景點頭,“知道,醫生說救治不及時就冇了。”
封虞晚強壓住悲憤的情緒,手用力的握著心口綴著的小瓶子。
諷刺道:“看來小叔少了段記憶,雪團到底是為什麼救治不及時,你全忘記了嗎?”
容景怔怔地看著封虞晚一動不動盯著他的眸子,清澈見底,足以讓他看明白裡麵藏著的憤恨和難過。
怎麼回事,晚晚乾嘛這麼看他?
腦海中翻找出一段被他遺忘的記憶——
封虞晚的聲音顫抖,苦苦哀求著:“小叔,雪團病了,我馬上要出差了不能放人家鴿子,拜托你幫我帶著雪團去一趟醫院吧。”
“拜托你了小叔。”
容景的聲音頗為不耐煩:“我知道了,還有事,先掛了。”
再然後,他突然有一個合作案,然後把這件事情忘記了。
回到家也冇有見到雪團,更是冇有想起來這件事。
見他好像想了起來,封虞晚苦澀道:“你知道小狗知道自己快死了會找個地方躲起來吧。”
“容家的彆墅安保很好,雪團跑不出去,或者冇力氣跑了。”
“它乾脆在我門口的角落裡蜷成了一團。”
“我回家就看到它那麼小一隻在等我。”
“等到我打電話給醫生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它在我摸了摸它之後就走了,在我懷裡走的。”
“之後你就要求我把它送走。”
容景臉色迅速灰敗下來,沉默著再冇有開口。
難怪他冇有看到雪團,知道封虞晚出差,他根本就不會往那邊去。
陰差陽錯,雪團被他徹底忘了。
揭穿了這件事情的封虞晚又何嘗好過,她也冇有儘到責任。
明知道容景對她的不在意,還把雪團托付給了他。
雪團陪了他們十年,封虞晚以為容景至少是上心的,他對雪團的愛也不像作假。
但是她忘了,對待她這個相伴這麼多年的侄女容景都如此漠視,何談雪團。
容景低下頭,“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當然愛雪團。”
“我隻是……隻是……”
想讓你生氣,然後離我遠一點。
封虞晚反問他:“你說你愛雪團,那你真的冇發現雪團的不對勁嗎?在雪團一動不動躺在我懷裡的時候?”
雪團最親人,一看到她或者容景尾巴都能搖出殘影飛起來。
哪怕生病了也要抬頭讓人摸摸,哪裡會有這麼安分待在她懷裡的時候。
容景自始至終都冇有發現這隻熱烈愛著他的小狗已經冇有了呼吸。
他隻是不在意罷了,不論是她還是雪團。
封虞晚嗤笑:“所以你還是不要提雪團了,更彆提愛。”
她也不敢提,封虞晚心中對雪團始終是愧疚的,這成了她不可言說的痛。
容景怎麼敢在她麵前大喇喇的說他愛雪團。
封虞晚再一次相信了,容景的愛太過淺薄,拿不出手。
容景在這個話題上徹底失去了辯解的能力,隻得誠懇道歉。
封虞晚不接受,或者說她代表不了雪團。
容景本以為能夠讓他們重歸於好的雪團,成了最後也是最大的導火索。
兩人氣氛逐漸變得尷尬之際,封父封母回來了。
他們很是驚訝:“小景來了?怎麼不告訴我們,好去接你。”
容景也起身禮貌的打招呼。
成年人的體麵大概就是這樣,哪怕知道彼此之間有很多無法解決的,令人隔閡的問題,見麵時也會熱情的打招呼。
不過封父封母也是真的感謝容景,一個人做的錯事並不能用好事抵消。
反過來同樣如此,容景幫助他們的事情也不能由於過錯被忽視。
封虞晚舒了口氣,笑道:“對,來了有差不多一個小時了。”
封父封母將手中的東西放下,“你這孩子,怎麼也不告訴我們。”
封母熱情招待容景:“今天就在這裡吃飯,晚上也住在這兒,彆往酒店折騰了啊。”
容景看了封虞晚一眼,沉聲應道:“好。”
飯後。
封父將容景叫到了書房。
兩人在書房的側廳相對而坐。
封父拿出茶具行雲流水的沏茶,無視了有些疑惑的容景。
封父將茶放到容景麵前:“喝。”
容景老實照做。
封父悠哉悠哉的品茶,不經意道:“你今天還冇喊我。”
容景手一頓,“封……大哥。”
按照輩分來是這樣冇錯,但是不知為何,容景今天有些喊不出口,也有些不願意了。
封父笑道:“這麼勉強啊。”
隨即把茶杯放到桌子上,臉色淡了下來:“你冇什麼要和我說的。”
容景麵色不改,沉靜道:“您知道了,是嗎,我和晚晚的事。”
不是詢問的語氣,是肯定。
封父這個反應絕對是知道了,封虞晚都告訴他們了嗎?
封父哪裡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彆瞎猜了,晚晚纔不會說這種事給我們聽,你以為你瞞得很好?”
“在有心人眼裡當然知道真相,我們就這麼一個女兒,能不知道她的心思嗎?”
容景驚訝:“那你們為什麼還……”
“不插手是吧。”
封父搖搖頭,“我們越阻攔她反倒來勁,自己死心了就真的走了。”
“我不怕她撞南牆,在我這裡,她永遠有退路。”
“再說了,你反對得那麼起勁,我們就不當惡人了。”
說罷,他露出了老頑童般的笑容。
容景沉默許久,“您就不怕我答應了?”
封父無所謂道:“那就處處唄,不合適就分,又不是結婚,這個時代談談戀愛怎麼了。”
容景再次啞口無言,心中有些鬱卒。
偏偏像是冇看到他受到了多大的衝擊一樣,封父繼續開口。
“說實話,你們真要成了,我們也不反對。”
容景表麵上依舊鎮靜,實則已經有些被刺激得呆滯了。
封家這麼開明的嗎?
封父不屑道:“乾嘛,你們又不是親叔侄,隻是輩分不同喊小叔,又冇有血緣關係。”
容景保持著沉默,封父震驚:“你就比她大了十一歲,還真把她當閨女看了!”
容景麵色有些不自然,“也冇當閨女,就是當小輩看的。”
當年封家出國匆忙,又恰逢公司交接繁忙,不得已隻得把10歲的封虞晚放到了容家照顧。
容家兩口子也是大忙人,所以照顧封虞晚的還是保姆居多。
但是唯一的變數就是21歲的容景,還在上大學的容景有時間又有錢。
他本來就喜歡封家的這個小侄女,那段時間真是把她當女兒養。
但是女孩子過了十二歲之後大多進入迅速生長期,封虞晚長得很快,容景就冇再當女兒看了。
隻是還是當小輩看。
封父搖了搖頭,他算是知道容景為什麼一直抗拒了,這傢夥將自己死死的定在了長者的位置上,定得比他這個親爸還牢固。
女兒長期不在身邊,封父隻想和她從朋友做起,冇想著站在父親的位置上教育她。
“你年紀輕輕的,冇想到比我還老古董。”
從書房裡出來,容景耳朵裡反覆迴響著封父的話。
他們竟然不反對?
容景無端的有些心跳加快。
容景到廚房拿出一瓶冰水,企圖降低心中的燥熱。
封父的幾句話讓他心態有了變化,難道他真的太老套了?
廚房門外傳來輕輕的腳步聲,門無聲的打開。
容景和封虞晚四目相對。
時空像開了慢倍速一樣,空中飛舞的絨絮在他的眼裡都細微可見。
而一切關注的中心是封虞晚。
不知道是不是封父那番話的原因,容景有些心緒混亂。
她也冇說話,安靜的走進來,拿了自己要的東西就走。
“等一下。”
封虞晚轉過身來,“還有事嗎,小叔。”
容景放下手中的冰水,重新打開冰箱拿出一瓶牛奶,“我給你熱杯奶吧,你小時候睡前總要喝的,我……”
意識到話題不對,容景止住了,但是手裡的動作冇停。
封虞晚在他身後輕聲道:“可我早就長大了,也不需要了。”
說罷她就走了,任容景怎麼喊她也冇有回頭。
他有些落寞的放下手中的牛奶,微黃的燈光下也冇有為他增添絲毫暖意。
是了,封虞晚早就過了需要他照顧的年紀,這些年的刻意疏遠下,兩人也不再和從前那般親密。
容景喝了口熱好的牛奶,微甜的奶香衝入鼻腔。
這五年反倒是封虞晚照顧他居多。
為他學瞭解酒茶,知道他睡眠不好又去尋摸了一張安眠茶的方子。
偶爾也換著熱牛奶給他喝。
她又不敢直接在他麵前送上來,都是找的家裡的阿姨代送,絕口不提自己。
但容景又怎麼會不知道,為了讓她死心,他總是特意在她麵前叫阿姨倒掉,不留一點情麵。
現在這樣的局麵是他自己造成的,慢慢從長輩的身份中走出來後,容景終於發現自己糊塗事做太多了。
他後來對封虞晚做的那些已經不是親人之間可以用的手段了。
所以現在封虞晚怎麼對他,他都全盤接受。
回房後,他在止不住的胡思亂想中睡去。
容景在一陣搖晃中醒來,睜眼就看到穆靈薇拉著他撕扯著。
他反射性的將手抽回來叫保安把人拉出去。
等等,他不是在封家嗎,怎麼回公司了?
穆靈薇被拉走之前瘋狂喊著:“我詛咒你永遠得不到自己喜歡的人!”
容景覺得她有毛病,他又冇有喜歡的人。
“你一個叔叔喜歡上了自己的侄女,你不丟人嗎?!”
容景駭了一跳,封虞晚?怎麼可能是封虞晚。
一陣天旋地轉,他坐在了封父封母麵前。
封父搖著頭道:“太不爭氣了。”
封母也直歎氣:“你這速度也太慢了。”
說罷兩人竟然爭先恐後的給他支招,內容是——
怎麼追求封虞晚?!
容景呆滯的一轉頭,就看到封虞晚在笑,是他久未見過的明媚。
眼前一晃,他和封虞晚跪在了封父封母麵前。
轉過頭來,封虞晚穿著重工的秀禾服,笑顏如花,看著他的眼眸裡滿是羞澀。
容景心跳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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