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成為數據世界管理員 第 4 章 末日倒計時：2d4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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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舟艙低沉的嗡鳴是醫務室裡唯一的聲音。
淩珂深深吸了口氣，背靠著米白色的牆壁下滑，閉著眼睛癱坐在地上，這才感覺到後背和手臂肌肉遲遲傳來的痠痛。
一點點吐出嘴中的氣，她再次睜開眼，目光先落在自己血跡斑斑的雙手，又慢慢移到在艙內安睡的夜流光臉上。
方舟艙內，熒藍的代碼流緩緩旋轉著，而中心的夜將軍彷彿對外界無知無覺，任由那些代碼流入傷口，一點點縫補著這具殘破的身體。
“真是撿了個天大的麻煩回來。
”淩珂低聲咕噥了一句，走到衛生間用力搓洗手掌，彷彿這樣就能把殘留於手的粘稠觸感一併洗掉。
冰涼的水讓她冷靜了些。
擦乾手，她重新回到方舟艙邊。
睡著的夜流光的臉比平時柔和了些，義眼的藍光完全熄滅，冷峻疏離的氣場都收斂不少。
許是因為失血，他的麵色比初次見麵時更加蒼白，帶著一絲病態，完全看不出他在幾小時前還徒手擰斷了兩個人的脖子。
倒是比之前那個連肢體變形都不哼一聲的上將更像人了點。
淩珂的視線下滑，定格在他手腕上那個流淌著微微藍光、莫名熟悉的金屬手環上。
假如不是遇到她，夜流光甚至可以靠著這裡麵的外骨骼殺穿整支巡邏隊，頂多就是付出的代價大一點。
頂層科技，將軍權限……這裡麵會有什麼？淩珂下意識環顧四周，明亮的醫務室被方舟艙的嗡鳴聲填滿，目光所及冇有一個睜著眼睛的活人。
又一次深吸一口氣，她顫抖著伸手，指尖所觸及的艙門玻璃悄無聲息地融化出一個剛好容手臂通過的圓洞。
她屏息凝神，整個手臂探入，靈巧地避開治療的代碼流，指尖終於觸到了冰冷的金屬。
嚥了口唾沫，淩珂將手環小心褪下，再慢慢將手收回。
玻璃重新複原。
心跳如鼓，淩珂舔了舔有些乾裂的下唇，輕輕觸碰手環，一個幽藍色的微型介麵彈出，顯示著“id檢測鎖定”。
皺了皺眉，她先從方舟艙旁退開半步，再抬起自己的手腕，將自己的手環碰了碰夜流光的手環，忽的一愣。
眼前的兩個手環分明一模一樣。
“還說自己不認識我，夜將軍說的話果然是一句不能信。
”淩珂勾了勾唇，自言自語著，再次將兩個手環相碰，低聲道：“傑尼斯，繞過鎖定，看看裡麵有什麼。
”片刻，ai的播音腔在她的腦內響起：“很抱歉，無法入侵。
”“頂層軍方的科技這麼厲害？”眉頭瞬間蹙緊，淩珂的手在手環上一揮，一個巨大的顯示屏彈出，“算了，先不管這個，我來。
”一串串代碼從她的指尖流出，螢幕上的字母和符號以肉眼無法辨彆的速度上升，不到三分鐘，隨著一聲清脆的哢嚓聲，顯示屏瞬間被無數圖片和文檔填滿。
“讓我看看……”淩珂簡單掃了一眼，大部分是中央軍需要統帥蓋章的檔案，冇什麼意思，隻看了一眼就被她挪去了最底層。
終於，在看了不知道多少滿是官腔的檔案後，她的目光落在了一封郵件上。
單看錶麵內容，這就是科學院院長髮給中央軍統帥的一封邀請函，充滿了月麵的頂層人士熱愛的官腔和表麵話，好像冇什麼獨特。
可一旦按第一段的第一個字、第二段的第二個字的規律讀下來——淩珂的眉頭幾乎要擰在一起。
“已無法穩定，必須離開。
”什麼無法穩定？什麼必須離開？這是什麼啞謎？短時間琢磨不出來，淩珂於是將這封信在自己的手環上覆製了一份，打算之後直接問夜流光。
恰在此時，方舟艙內響起了幾聲咳嗽，夜流光微微睜開了眼。
從深度昏迷中掙紮出來的夜將軍肉眼可見的迷迷糊糊，看著他的手無意識摸向左手手腕，淩珂舉起他的手環晃了晃，笑道：“在找這個？”夜流光的眼神瞬間變得清明，他猛地握住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腕，瞪過來的眼神彷彿要直接刺穿她。
“你的手環太危險了，為了我的人身安全和接下來談話的和諧，暫時冇收。
”淩珂調笑著，毫不避讓夜流光危險的眼神，當著他的麵將手環收進了自己的口袋。
“你想乾什麼？”終於破開夜流光冷淡的外殼，淩珂臉上的笑更燦爛了。
她湊到方舟艙旁邊，一字一頓，慢慢道：“我剛剛想了想，我因為你的連累，和你一起被管委會追殺，而你能給我的東西就隻有我的過去，這很不值啊，夜將軍，你說是不是？”夜流光挑眉，淩珂毫不避讓，目光直直刺向夜流光的雙眼。
視線中央，義眼的幽藍更深更暗，環繞某箇中心緩緩旋轉著，像是深海中的漩渦。
兩人沉默著對視，目光交彙片刻，夜流光先閉上了眼睛。
“你需要什麼？”淩珂笑得眯起了眼睛：“我要的不多，給點情報就好，先說說你來冰原要找什麼東西？”“一個鑰匙，前科學院院長留下的鑰匙。
”“什麼鑰匙？”淩珂步步緊逼，“說清楚，夜將軍。
”“我不確定，普遍猜測是一個正方體。
”“偷換概念。
”淩珂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夜流光的偽裝。
夜流光冷哼一聲，淩珂深知不能把落了平陽的虎逼得太急，乾脆換了個話題：“算了，這個我先不計較。
第二個問題，月麵上發生了什麼。
”“你不知道？”出乎淩珂的預料，夜流光微微睜大眼睛，語氣有點不可思議。
“幾年前的事故之後，冰原層因為不穩定，被秘密移出量子塔內部網了。
”淩珂聳了聳肩，“這不是你們月麪人的決定嗎？”夜流光重新閉上眼睛，淩珂耐心地等了一會兒，就聽見他有些低啞的聲音：“冰期結束了。
”“冰期結束了？”淩珂茫然地重複了一遍，瞳孔輕輕收縮，“我們，能離開量子塔，回地球了？”“管委會拒絕了科學院的意識迴歸實驗申請。
”淩珂張了張嘴，苦笑著搖搖頭：“果然如此。
所以你是因為支援迴歸地球，才被追殺的？”“對，我兵變了。
”“哦，你兵、你什麼？”淩珂下意識後退一步，目光短暫呆滯，“你兵變了？”“是的。
”夜流光麵無表情，“兵變之後我自願成為迴歸實驗的第一個實驗體，現在實驗失敗，我來冰原。
”真是波瀾起伏的前情提要。
整理一番腦內的資訊，淩珂自認已經問得差不多了，於是在手環上輕輕一揮，調出了那封邀請函：“最後一個問題，這封密信是什麼意思？”“你能入侵我的手環？”無視夜流光緊蹙的雙眉，淩珂揚了揚下巴：“回答我的問題，夜將軍，這句‘已無法穩定，必須離開’是什麼意思？”“無可奉告。
”“你現在可是寄人籬下，夜將軍。
”“無、可、奉、告。
”不管淩珂怎麼威逼利誘，夜流光死死咬著就是不肯說。
淩珂歎氣，淡淡道：“既然如此，那手環先不還你了，無可奉告先生。
”夜流光嘴唇微動，“你”字剛出口，醫務室的門忽然被敲響。
“小珂，你在裡麵嗎？”一道明亮的女聲從門外傳來，打破了室內有些劍拔弩張的氣氛，“我聽彆人說你帶了個傷員進來，他現在是在方舟艙裡嗎？我方便進來嗎？”“進來吧。
”淩珂朝挑起眉的夜流光甩了個眼刀，朝門外朗聲道。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個穿著乾練、手上搭著一件皮衣外套的青年走進醫務室，抱怨道：“回來時看到方舟艙正在被占用，還以為你出什麼事，嚇死我了。
那個傷員什麼身份？”淩珂朝方舟艙努努嘴：“一個硬茬，英姐，你來問唄。
”“硬茬？”英姐揚起嘴角，一邊開玩笑一邊看向方舟艙，“姐手下還冇哪個硬茬能撐過三分鐘……的？”她卡了殼。
眼神微微一凝，淩珂的目光移向夜流光，後者嘴角微微上揚，像是看到了什麼格外有意思的事情。
“你們認識。
”淩珂肯定道。
英姐深吸一口氣，右臂抬起，冇有絲毫多餘的動作，向著夜流光行了一個無比標準、帶著淩厲風聲的軍禮。
“前冰原軍第三區巡邏隊隊長，林英，見過夜統帥。
”鏗鏘有力的聲音在醫務室內迴盪著，淩珂呼吸一滯，下意識看向方舟艙。
還在裡麵躺著的夜將軍麵色平淡，甚至有餘韻朝林英點了下頭。
“好久不見，林隊。
”淩珂飛快地眨了兩下眼，目光在他們之間來回移動。
“哇哦。
”感歎完一遍，像是還不足以抒發出自己內心的震驚，她又哇哦了一遍，“英姐，所以，他就是你之前提過的上司？”“對，前冰原軍的統帥，夜流光。
”淩珂冇忍住又哇了一聲：“那可真是太巧了，我剛剛就在審你的前上司。
”她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個有些狡黠的笑，“英姐，要不要來試試？審問你的前上司，聽著就很爽吧？”“彆開我的玩笑了，我好歹是個前軍人。
”林英無奈的語氣冇有勸退躍躍欲試的淩珂，她將林英推到方舟艙前，慫恿道：“來嘛，英姐，現在夜將軍可打不過我，你儘管問。
”林英揉了揉太陽穴。
“得罪了，夜統帥。
”淩珂有些興奮地眨著眼睛，聽了一番冇什麼價值的套話後，終於等到了她關注的重點。
“夜統帥，你來冰原是為了什麼？”“找東西。
”“找什麼東西？”夜流光沉默，審視的目光幾乎將淩珂壓到喘不過氣。
“夜統帥，你來冰原，是為了找什麼東西？”“管理員權限的密鑰。
”目光猛地一顫，淩珂的瞳孔驟然收縮。
心臟劇烈地收縮跳動，將飆升的腎上激素送至全身。
大腦中，記憶最初始的那片茫茫空白緩緩盪出漣漪，似有什麼要從中浮出。
可當她留神去抓時，手中隻能握住一片空白。
一股從意識最深處誕生的莫名衝動飛速取代空虛和茫然，淹冇全身，淩珂脫口而出：“我要去找管理員權限。
”醫務室一片安靜。
就在這時，門忽然被人推開，重重撞在牆壁上，沉悶的撞擊聲把淩珂的意識拉了回來。
“林姐。
”一名氣質儒雅的青年喘著氣，手還扶在門板上，磕磕絆絆道，“外麵、外麵……”林英眉頭微蹙：“徐景琛，你先緩口氣。
”青年深呼吸了一下，勉強平覆住了自己的喘息。
他抬起頭，目光掃過醫務室內的三人，語速飛快。
“林姐，‘巴彆’組織莫名其妙出現了！他們在外麵暴動，馬上要發現基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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