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來，不過都是一廂情願 014

    沈棹如今隻要一想到顧意眠看到這些時的表情，整個人就抑製不住地顫抖。

他不敢想象，親眼目睹著自己最愛的人出軌的那一刻。

顧意眠的心該有多痛。

然而真相的殘酷，卻遠不止於此。

當沈棹顫抖著手點掉那個影片後，資料夾裡隻剩下幾段音訊。

他按著顧意眠標注的時間一個個點進去，臉色也隨之越來越難看。

那個被不小心摔壞的杯子；

那流掉孩子的真相；

以及那躲在書房門外被一句一句錄下的對話。

……

“要不是那個冒牌貨鳩占鵲巢，確哥為了幫棠棠報複出氣，怎麼會委屈自己跟那種貨色待在一起。”

“一個上趕著暖床的玩具，用膩了就該自覺地滾遠一點，還真當自己能飛上枝頭當鳳凰啊。”

……

“不然呢？難道你會喜歡上一個靠蒙著臉才下得去嘴的惡心女人？”

……

“哼，你不都有她了嗎？還要我做什麼？”

“我的好棠棠，原來是吃醋了。我心底是誰你還不清楚嗎？”

“為了你我每天忍著惡心碰她，你卻還這樣誤解我。”

……

不堪入耳的對話充斥在寂靜的空氣中。

像是利刃劃破沈棹的耳朵，逼得他眼眶通紅，雙手更是冰涼地快要握不住滑鼠。

沈棹無法避免地想起了顧意眠最後留下的那條簡訊。

“很抱歉這麼多年要讓你忍著惡心陪我演這麼久。”

所以，其實她早就知道了……

意識到這點，沈棹的臉色徒然蒼白，眼底慘紅一片，支離破碎。

音訊裡的內容還在繼續。

他親耳聽著，在他麵前懂事，向來在這段關係中處於弱勢方的阮棠。

收起毫不在意地大度模樣，言語惡毒地挑釁著顧意眠。

親耳聽著她是怎麼嘲諷後將那個杯子摔碎；

親耳聽著她是怎麼咒罵那個孩子不該來到世上；

又親耳聽著，她是如何用自己的安危來逼迫他做選擇，害得他和眠眠的孩子慘死。

沈棹的心隨著音訊的內容一點點收緊。

而那個在阮棠口中向來惡毒、搶了她的身份、害得她吃儘苦頭的顧意眠，卻隻能一次又一次被迫接受。

沈棹慌亂地屏住呼吸，可渾身還是被腦海裡浮現的畫麵刺得生疼。

那是一雙空落落的，窺不見一點神色的眸子。

不過一瞬，便刺痛了沈棹的雙眼，連帶著神色都是肉眼可見的憔悴。

如果這些都是假的，那從前呢，那些被他刻在心上記恨著顧意眠的過往，又到底是不是真的。

沈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阮棠或許根本不是他眼中需要小心嗬護的女人。

他也許從來沒看清自己喜歡了這麼多年的女人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不，或許他從未認清的，一直都是自己。

再一次想起音訊裡阮棠說的那些話，還有顧意眠發來的那些簡訊。

自責、悔恨、痛苦將他裹挾得快要透不過氣。

直到顧意眠走了，他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藏在內心深處的情意。

沈棹忍不住苦笑出聲。

那這麼多年，他又都再做些什麼呢？

自以為喜歡的偏愛，為了阮棠欺騙顧意眠。

把假裝愛她的戲碼演了這麼久，對方卻早已將他拙劣的演技看穿。

整整八年的陪伴，五年的情意。

在顧意眠看來，隻是他精心打造的一場騙局，就為了給他心愛的女孩出氣。

沈棹的呼吸驟然停滯，他再也待不下去，起身逃也似地往外走。

不知不覺間，就又來到了禦水灣外。

他抬眸看了眼寂靜的彆墅，剛打算啟動車子離開。

一道被刻意壓低的嬌喘突然從一旁的巷子裡傳出。

隻一聲，便讓沈棹渾身猛地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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