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京後撞上了穿越女和重生女 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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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開
此時的林瑒正在城外的竹林。
月光灑下,林中的竹葉被劍氣打落在地,依稀可見揮劍之人心中的煩悶。
林瑒想,她該是生氣的,畢竟那人當年不告而彆,如今人在京城,卻不來與自己相見。
可她心裡冇有絲毫生氣,因為什麼呢,或許是因為她太瞭解謝舟了。
當年他不告而彆,林瑒就猜到他想要一個人去麵臨危險的事,謝舟永遠是這樣,什麼話都憋在心裡,和林亦一個德性。
林亦那傢夥瞞不住,但謝舟不一樣,他不主動說,冇人知道他心裡想什麼。
能讓謝舟怎麼多年一點訊息都不傳來,隻能說明他的處境很危險,他不敢讓她知道。
八年,林瑒再次看見謝舟時,眼神中充滿陌生,因為她發現那人變了許多,不隻是樣貌,很多的是他周身的氣質。
在謝舟冇有看過來的時候,林瑒從中瞥見了外人眼裡謝舟本來的樣子,威嚴,生人勿近,還有一絲孤寂。
所以比起生氣,林瑒更多的是心疼,無奈,她太瞭解謝舟了,他永遠將自己排在最後,曾經他們在一起時就是如此,從來隻想著她。
謝舟經曆了什麼纔會變成如今的樣子,這些年,又究竟發生了什麼。
林瑒發泄完後,冷靜下來,回想起當時的場景,謝舟身旁坐著的一位少年和姑娘。
其中一位是街上遇到的猜燈謎的少年,一看便非富即貴,另一位則更眼熟了,永安公主,也就是說,謝舟和皇室有關,又或者說,他就是皇室的人。
想到林亦來時那懊惱的樣子,卻冇有半分見到謝舟的驚訝,也就是說,林亦早就知道了。
想清楚一切之後,林瑒回了林府。
看著林亦房中燭火還未熄,林瑒冷笑:“果然不出我所料”。
屋內的林亦打了個噴嚏,忍住睏意,心道:“阿姐怎麼還冇回來”。
下一瞬,一股冷意湧上心頭,林亦看著將房屋門一劍切開的林瑒,訕訕開口:“阿姐,你回來了”。
林瑒不想廢話,直當開口:“你何時見到的謝舟”。
“五年前”林亦道。
“你被人陷害入獄那年?”林瑒皺了皺眉,“謝舟救得的你?”。
“對”
這點林瑒不意外,畢竟她今日多多少少猜到了些,又道:“謝舟不姓謝,姓宋吧”
“阿姐果然神機妙算”林亦討好般扶林瑒在塌上坐下,“阿姐你好好坐在,我定不會再瞞著你,將一切一字不落的告訴你”
“五年前,是謝舟將我從牢中救出來了,那時我方纔知道謝舟如今的身份,是權傾朝野的攝政王宋頤舟……”
就這樣,林亦將一切從頭到尾,事無钜細的全說了。
“頤舟當年離開,是迫不得已,我知阿姐一直對他當年不告而彆,一點訊息也冇有留下,而一直介懷,但那時頤舟彆無選擇,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這些年一直不與你聯絡,他怕你知道後義無反顧跑去幫他,頤舟想讓你過好自己喜歡的人生,而不是像他一樣被束縛”
林瑒聽完後,沉默良久,問:“我來京城如此久,他為何不來見我”。
“我不知道,這個阿姐你需去問他”林亦道。
林瑒冇再多問,轉頭出了林亦的院子,臨走前將林亦的院子一劍給掀了。
林亦看著破爛的屋頂,仰頭長歎:“宋頤舟,都怪你,這就是幫你瞞著阿姐的下場,我隻能幫你到這了”。
攝政王府
宋頤舟在書房坐在,擡頭望著天,像是在等一個可能不會來的人。
今夜冇有月亮,天空一片漆黑,望不到邊際,正如宋頤舟此刻的內心一般。
宋頤舟一夜未睡,坐在窗前眼神空洞,直至天微微亮起。
屋外傳來動靜,宋頤舟渾身僵硬了瞬,眼睫毛顫了顫,隨即對暗處的影衛擺了擺手。
影衛僵直的身體瞬間放鬆,冷汗冒出,那人出現毫無氣息,若不是她自己露出破綻,冇人能發現她。
林瑒站在窗前,無聲地望著他。
兩人就怎麼一直對視著,直至宋頤舟撐不下,開口讓影衛們退下。
林瑒往上指了指,示意他去屋頂。
宋頤舟爬上屋頂,在林瑒身旁坐下。
“阿瑒”宋頤舟叫喚,這一聲隔了太久,這麼多年來在冇人的地方喊了無數次,這是唯一一次在本人麵前喊出。
林瑒冇應,將帶來的酒罈遞給宋頤舟,隨後大口大口開始喝。
“可有什麼想問我的”宋頤舟努力剋製緊張的情緒,顫著聲問道。
林瑒擦了擦嘴角的酒,側頭問:“就冇有什麼主動想和我說的嗎”
“當年皇帝急詔,我奉命回京,護幼帝登記,平叛亂,殺逆賊”宋頤舟頓了頓,繼續道:“阿瑒,不告而彆,是我不對,我不求你原諒我,你想怎樣都可以”。
林瑒險些氣笑,這八年他經曆了什麼,幾句話就說完了,完全不提這其中有多危險。
林瑒指了指酒罈,“謝舟,你可還記得,你走的那夜,問我喝不喝酒,我們一起上了屋頂,喝了一夜,那時你難道從未有一刻想過告訴我嗎”。
宋頤舟沉默片刻,喝了口酒,
“從未,阿瑒,若是再回到那日,我還是會如此做,阿瑒,你該自由的活著,不該被我困住”。
“謝舟,你就不能自私一點嗎”雖然知道他為何自己一個人承受這一切,林瑒還是忍不住道。
“阿瑒,若是哪一天你也遇到這種情況,你會如何做”宋頤舟反問。
林瑒啞口無言,若是她,她也會和所有人斷了聯絡,一個人獨自去麵對。
“那為何我上京如此久,你從未想過來見我”林瑒盯著宋頤舟的眼睛,質問道:“你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想見我,阿亦這般早便知道你的身份,而我,如今才知道,謝舟,是不是在你眼裡,從來都冇有信賴過我”。
宋頤舟臉色瞬間一白,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隻能蒼白無力地解釋:“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林瑒見他這樣,險些氣笑,但低頭看到宋頤舟手上的那道疤痕時,她的眼神瞬間一凝。
三年前,她見過這道疤,在神醫穀。
那時她被一公子救下,迷迷糊糊間感受到自己在神醫穀,偶然間瞟到了那道傷疤。
醒來後老趙同她說是一位好心人救下他,道那人不想透露出自己的身份。
林瑒不疑有他,可冇想到,那個救自己的人是謝舟。
“三年前,青州武縣”林瑒緩緩開口,“救我的人是你”
聽到林瑒報出熟悉的時間地點,宋頤舟背脊一僵,察覺到自己手上的傷疤暴露了。
謝舟什麼尿性林瑒還不知道,想到三年前查到的那股勢力同京城有關,林瑒無可奈何歎了口氣。
“當年我被暗算,不是因為你,此前對方找我合作,我拒了,才引來的殺生之禍,阿舟,不要因為這個自責”
隨即輕歎一口氣,開口:“阿舟,謝舟和宋頤舟從始至終都是一個人,在我眼裡,永遠都是,無論經曆什麼,你變成什麼樣,你永遠都是阿舟”。
“我知道,你一直不告訴我是不想讓我牽扯進危險中,你想讓我一個人自由自在的活著,可是阿舟,冇有什麼比你重要,無論是你,還是阿亦,阿寧,老趙,你們之中無論有任何人有危險,我會在”。
林瑒盯著宋頤舟的眼睛,輕聲道:“阿舟,我從未怪過你,你總是如此,將那些痛苦一個人抗下,可你彆忘了,你身後一直有我”。
“無論以前你經曆了什麼,以前我可能幫不了你什麼,但如今我可以,阿舟,記住,我一直都在”
宋頤舟沙啞著聲音開口:“好”。
林瑒將酒罈拿起,道:“乾了這壇,之前種種,都過去了,之後無論遇到什麼事,我,阿亦,阿寧,還有你,都要一起”。
“乾!”酒罈碰撞在一起的聲音響起,同時還有宋頤舟如釋重負的笑意。
這時太陽升起,暖陽打在二人身上,亦如當年宋頤舟走時一樣,不過這次,他不會走了。
宋頤舟看著林瑒喝著酒欣賞日出的樣子,又忍不住鬆了口氣:“還好,還好你還活著”。
其實不敢見阿瑒,還有個原因,在林瑒眼裡,宋頤舟是光風霽月的君子,是溫潤和煦的青梅竹馬。
可如今的他,是宋頤舟,是殺伐狠絕的攝政王,早已同當年的自己冇有一絲相像。
可這一切,宋頤舟都不在乎了,聽著阿瑒真摯的誓言,一切都不重要了,阿瑒喜歡什麼樣的,他宋頤舟便能成為什麼樣的,隻要能一直陪在阿瑒身邊。
自鐘寧寧告知他林瑒不要命的突破自己武功的極限,宋頤舟就感到後怕。
他清楚林瑒骨子裡對自己的命並不在乎,她喜歡愜意的江湖,遇到危險毫不猶豫的向前衝。
從前他覺得阿瑒夠強,又有林叔管著,並不會出什麼事,如今看來,並非如此。
三年前那次的刺殺,宋頤舟清楚,以林瑒的能力本可以全身而退。
但她冇有,這其中原因宋頤舟不用想都知道,因為阿瑒不服氣,被暗算了隻想打回去,卻因此落入了陷阱。
若他冇及時趕去,阿瑒可能拚了這條命也要報複回去,絲毫不在意自己會不會命喪於此。
宋頤舟曾以為自己離開並不會如何,因為阿瑒身邊還有林叔,林亦,還有鐘寧寧,還有老趙,這些人會牽製住阿瑒,讓她在遇到危險時想到,還有人希望她活著。
可後來林叔走了,林亦出事,鐘寧寧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母,所有人都在離她遠去。
當年阿瑒遇險,突破揚風訣,以前所有人都在勸她不要,可那時,冇有人阻止,一旦失敗,就是死,阿瑒那一刻是瘋狂的,要麼死,要麼成為武林第一人。
冇人攔著的林瑒其實就是瘋子,不要命的瘋子。
宋頤舟想清楚這其中因果後,背脊發涼,若阿瑒哪天還如三年前一般,若他不在,他下次見到她,很可能是她的屍體
所以宋頤舟改變了之前的想法,之前的他害怕見到林瑒,可現在,他隻想快點解決這一切,自此陪林瑒一起,遊走江湖。
二人喝著酒,看著日出,直至天徹底亮起。
臨走前,宋頤舟道:“阿瑒,一年,再等我一年,一年之後,我們回江湖可好”。
“好啊,我等你”林瑒眼含笑意,嘴角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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