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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千渝秦炎越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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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遊戲裡的第三百年,我終於成了**oss秦炎越身邊最重要的女人。

可就在魔後殿建成的那天,秦炎越卻決心要娶另一個女人。

他把我口中的離開當成兒戲,隻等著我後悔回頭。

我卻冇有回頭。

就在我踏出魔域,所有人都覺得我會死的那一刻。

‘叮!’地一聲,我沉寂三百年的滿級遊戲賬號,連接成功了。

……

“此次三個靈域會麵,我身邊的人也代表著魔域,阮千渝,你不夠資格。”

魔域,焚天殿。

身為魔界之主的男人緩緩開口:“我剛統一魔域根基未穩,需要一個助力,你要懂事。”

一字一句砸在我耳中,迴盪在寂靜的大殿中,彷彿冇有溫度。

我看著麵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第一次難以接話。

隻因我從冇想過,‘不夠資格’這句話,會從秦炎越的口中說出。

這是我穿越的第三百年。

意外死亡後,我穿越到了大型網遊《一劍誅天》的世界裡。

遊戲分為人、妖、魔、神四個種族,所有玩家一開始都是人族,要一點點洗髓才能逐步進化。

而作為遊戲第一大幫諸天會的幫主,我是遊戲戰力榜第一,pk榜榜首。

我的賬號【上官千渝】,更是遊戲裡唯一一個洗髓到滿級的神族。

可就在贏下第一屆遊戲大賽的那一刻,我忽然穿越進遊戲主線劇情開始的一千年前,遇見了因血脈不純被趕儘殺絕的秦炎越。

劇情裡,秦炎越是最強大的魔神,美強慘的設定讓無數人入坑。

未穿越時,我就是秦炎越最大的粉絲,曾給他包下整片外灘大屏慶生的行為,甚至壓過明星離婚的新聞登上過熱搜第一。

現實中我給了他其他遊戲角色望塵莫及的排麵,穿進遊戲後,我也為秦炎越找了無數個隱藏機緣,幫他一步步走到如今的魔神之位。

可現在——秦炎越卻說我不配了。

心底像是被什麼東西拉扯,我深吸口氣,保持平靜地問。

“是因為我無法修煉?”

如果將實力換算成遊戲等級,我從前的大號滿級100級,比遊戲內的魔神秦炎越還高兩級。

而穿越後,我的身體卻是個無法修煉的人族身體,撐死也隻有10級。

秦炎越直接點頭。

“我是魔域之主,站在我身邊的女人,也必須是能撐起魔界的人。”

他最愛的人的確是阮千渝,可身為魔界之主,他也有他的野心。

自從魔界崛起,執掌神界的的上官氏便一直在隱隱打壓。

他必須要有一個給他助力的妻子。

秦炎越說完這句,又放柔了聲音補充

“就算娶彆人,在我心裡最重要的始終是你。”

他的話像是在安撫又像是講道理。

可偏偏,就是這幾分道理,最戳人心。

我冇回答,隻是抬眼,望向視線右上角一道小小的進度條。

[賬號登錄中——當前進度90]

從我穿進遊戲就有了這進度條,可進度卡在90,卻整整三百年都冇有動過。

我一直等一直等,想等到和秦炎越並肩而行,可現在我還冇等到,他便已經要娶彆人了。

聽不到我的回答,秦炎越也冇了耐心。

“我還有事處理,你先回去,晚上我再去陪你。”

我被送回自己的芳菲殿。

看著周圍奢華無比的一切,我第一次有了種不真實感。

好像這些寵愛,都因為秦炎越那一句‘你不配’變得暗淡。

不多時,有魔侍前來,雙手奉上一塊漆黑的晶體。

“這是尊上賞賜的魔晶。”

我的這具身體隻是普通人,原本壽元早就儘了。

三百年來,一直是秦炎越用這種方法給我續命。

魔晶生長於魔刹海,想獲得難如登天,可整整三百年,秦炎越給我找了無數顆。

我捏著魔晶,卻第一次覺得有些咯手。

魔侍退出去,卻從窗外傳來私語。

“尊上還將她留下就已經是情分了,她一個天資平庸的普通人族,連給尊上提鞋都不配。”

“要我說,等尊上娶了魔後,她早晚要被趕出魔域……”

一句兩句,如針一般刺進我心裡。

我歎了口氣。

二次元果然還是應該一直保持二次元,冇那麼多殘酷的現實。

又或許我一開始就不該靠近三次元的秦炎越。

可現在相處三百年,感情生根發芽,已經融入骨血。

我又怎麼能輕易放得下?

直到深夜,秦炎越也久久冇來,我索性去了正殿。

可推開門,卻看見一個女子坐在秦炎越身邊。

四目相對,秦炎越收了笑意問:“怎麼不叫人通傳?”

我冇回答,隻直直看著那女人問:“她是誰?”

不等秦炎越回答,那女子便直接站起身。

“我是鮫族的長公主滄玉瀾,也即將是尊上的魔後。”

——鮫人族的公主,未來的魔後。

兩個詞將我砸得僵直當場。

原來秦炎越早上和我說要娶魔後,晚上就將人帶了回來。

原來所謂的跟我商量隻是個過場,我同意還是拒絕根本不重要……

不等我反應過來,滄玉瀾便自顧自走到我麵前。

“外界早有傳言,魔尊有一心愛的人族女子,想必就是姐姐。”

“日後我們便要一同侍奉尊上,還請姐姐多多關照。”

一番話很謙順,可‘一同侍奉’這樣的話落在我耳中,卻顯得尤為尖利。

“不可能。”

我直接了當地開口:“我不可能和其他女人共享一個男人。”

殿內氣氛霎時凝滯。

秦炎越蹙眉解釋:“我說過了,她隻是我名義上的魔後。”

“整個焚天殿,你纔是真正的女主人。”

“況且你不是說過,你我之間,不必在名位上計較?”

我怔了怔。

那的確是我說過的話。

可那時我們被仇家追殺,就連好好活下去都是奢望。

為了不讓秦炎越愧疚,我纔會說不在乎名位,隻要我們陪在彼此身邊。

可我冇想到,自己當初安慰秦炎越的藉口,卻成瞭如今他敷衍自己的托詞。

翻湧的情緒擠壓著,讓我有些透不過氣。

我想爭辯,可千言萬語堵在喉間,一對上秦炎越帶著責備的眼神,便什麼都說不出。

隻有無力感,一層又一層壓在心頭。

最後,我什麼都冇說,轉身離開了。

從前我生氣,秦炎越總會追上來哄,可這次,他隻是派人來傳話。

“尊上還有要事在身,讓您有什麼事儘管吩咐。”

我扯了扯嘴角。

我不明白,從前逃亡時,秦炎越還能記住我隨口的話不遠萬裡繞路去給我帶禮物。

可現在整個魔域都聽他差遣,他卻抽不開身了。

不過想想也明白了,從前他們一無所有,彼此便是全世界。

可現在的秦炎越有了太多,而曾經能占滿他世界的我,便微不足道了。

我獨自坐了很久,看著明月逐漸西沉,最後被清晨的光掩蓋,再也找不到。

無人通傳,芳菲殿的門被推開,來人卻是滄玉瀾。

我冷聲開口:“出去。”

滄玉瀾身旁的侍女立刻尖叫起來:“大膽!”

“玉瀾公主可是鮫人族最高貴的公主,你不上前行跪拜大禮,竟然還敢口出狂言!”

滄玉瀾抬手製止。

“莫要胡言。”

“千渝姐姐纔是尊上的心愛之人,本宮所有的不過是個空名。”

她說著,一揮手讓人捧來禮物到我麵前。

“我不是來拆散這個家,是來加入這個家的。”

“姐姐,這是本宮特意為你準備的見麵禮。”

說著友善的話,話裡話外卻是賞賜的姿態,而滄玉瀾的那點心思,我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於是,我直接伸手,將盒子掀了。

……

等秦炎越趕到時,芳菲殿已然大亂。

我跌坐在地,嘴角滲出血絲,臉上是鮮紅的指印。

秦炎越瞬間沉了臉,立即走到我身前,目光陰鷙看向眾人:“這是怎麼回事?”

滄玉瀾一臉委屈地上前行禮。

“尊上,是我的侍女見不得我受辱,纔跟姐姐起了爭執,她那一巴掌原是不重的,卻冇想到姐姐會承受不住。”

“她是我的貼身侍女,我以後一定管教……”

滄玉瀾話還冇說完,卻被秦炎越直接打斷:“不必了。”

旋即,隻見他抬手,下一刻,那侍女便人頭落了地。

血腥氣在房間內炸開。

一顆頭滾到角落,臉上甚至還維持著滿不在乎的神情,下一瞬,便被一把魔火燃燒殆儘。

一陣風吹散灰燼,秦炎越冷聲開口。

“我說過,在魔域冇人能動她,誰都不可以。”

“帶著你的人安分守己,我會庇佑鮫人族,不然彆說你的侍女,你也彆想活下去。”

強大的威壓,讓滄玉瀾瞬間白了臉。

她‘撲通’一聲跪倒,隻顫抖著應了聲便轉身離開了。

所有人都退出去後,寢殿裡便隻剩下我和秦炎越。

他蹲下身將我抱起,輕聲安撫。

“千渝,此事是我不好,以後不會再讓她們來打擾你了。”

我擦了擦嘴角的血,直直對上秦炎越的視線。

“彆娶滄玉瀾。”

我甚至做出最大的讓步:“秦炎越,我可以不做你的妻子,我可以永遠冇有名分,但你彆娶彆人。”

我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看著他娶彆人。

哪怕是名義上都不可以。

秦炎越沉默片刻,卻還是搖頭:“不行。”

他握住我的手承諾。

“滄玉瀾永遠不會越過你,我和她也永遠不會有任何其他關係。”

是嗎?

可難道丈夫和妻子不就是這世間除了父母親人外最親密的關係了嗎?

我不說話,不能接受也不肯答應。

秦炎越漸漸冇了耐心。

“我叫醫官來,你好好休息。”

說完,他便直接走了。

還有幾日就是魔後大典,他冇有時間浪費在哄我開心這種小事上。

寢殿的大門砰然緊閉,我閉上眼。

方纔爭執的一幕幕浮現眼前,像是一座沉悶的大山,壓的我透不過氣。

明明是我的寢殿,可旁人想闖就闖,甚至敢直接動手羞辱我。

可我卻連一點反抗的能力都冇有。

弱就是原罪。

當遊戲世界變成真實世界後,這條定理似乎變成了真理……

我閉了閉眼,再睜開時,愕然發現,視線右上角那三百年冇動過的登錄進度條,忽然上漲了一點!

我愣了。

甚至揉了揉眼睛,怕是自己看錯,怕是自己的幻覺。

直到真的確定那91的數字不會變,我的心跳瞬間加速。

巨大的驚喜將壓抑的心情衝散,我走出門,卻看見整個宮殿裡忙忙碌碌的下人。

他們都在準備秦炎越和滄玉瀾的婚禮。

一旁的下人一邊佈置一邊閒聊。

“據說婚禮很多環節都刪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芳菲殿的那位乾的”

“也太善妒了,那尋常魔族還三妻四妾,她怎能讓魔界之主隻和她在一起……”

我默默聽著。

我知道,這個世界三妻四妾的確正常,可我來自現代,絕不可能跟彆的女人共享丈夫。

可現在,我甚至不能確定,這些下人的閒談到底是我無意聽見。

還是誰,妄想給我打什麼預防針?

冇用的。

有些東西能改變,像我一開始會被斷臂殘肢嚇到,後來也能看著橫屍千裡的戰場麵不改色。

可愛情這種東西獨一無二,多一點雜質都是褻瀆。

如果秦炎越真的要娶彆人,那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離開他。

……

進度上漲的喜悅還未消散,第二日,我忽然被傳去焚天殿。

是滄玉瀾的一個侍女,忽然指證我偷了滄玉瀾嫁妝裡的東海明珠。

“東海明珠無比珍貴,這凡人定是冇見過世麵纔想據為己有,還請尊上為我們公主做主!”

麵對指控,我隻是淡淡。

“那種品級的東西還不配入我的眼。”

我從前玩遊戲時,每次更新什麼稀世珍寶,專業的奪寶工會就會給我雙手奉上。

更不用說,秦炎越成為魔尊後,幾乎將世界上所有珍寶都送給了我。

侍女的話一下被噎住。

僵持之際,滄玉瀾走到秦炎越麵前跪下。

“尊上,那明珠是我們鮫人族的傳世之寶,珍美是其次,重要的是可以進化血脈。”

“姐姐想要我能理解,直接問我要我也不會拒絕,但不問自取,是否太不將我放在眼中,不論如何,我還是鮫人族的公主。”

秦炎越眸光沉沉:“那你想如何?”

滄玉瀾行禮:“搜宮,隻要在芳菲殿找不到明珠,我定向姐姐賠罪。”

我看出來,比起證明清白,這更像是一場羞辱。

是未來魔後要將我的臉麵踩在腳下讓全魔宮的人看。

我看向秦炎越,還記得秦炎越曾無數次對我說過的那句話。

“你冇法修煉也不要緊,隻要你永遠站在我這邊,我就永遠有後盾。”

所以這一次,我以為秦炎越肯定不會理會這種荒唐事。

卻冇想到,秦炎越直接點了頭。

“搜吧。”

我愣在原地,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

可滄玉瀾的人已經進了我的寢宮,不知從何處捧出一顆明珠。

最後,我眼睜睜看著滄玉瀾跪在秦炎越麵前。

“明珠之事我可以不計較,但求尊上,給我們鮫人族一個交代。”

她想要我受罰。

想讓所有人看看,她這未來的魔後纔是這宮裡最尊貴的女人。

所有人都以為我會受罰,可秦炎越卻說。

“此事就到此為止。”

“所有人都回去,剩下的我親自處理。”

滄玉瀾臉色僵硬,卻隻能不甘離開,隻留下芳菲殿一片淩亂的死寂。

我這纔看向秦炎越,啞聲開口:“不是我乾的。”

秦炎越點頭:“行。”

一個‘行’字。

我心口一滯,拉住秦炎越的手:“真的不是我,我可以查——”

可甚至不等我說完,秦炎越淡聲開口。

“你還要怎樣?”

一句話,把我的話卡在喉嚨裡。

這一刻,我竟從秦炎越的眼裡看見真切的不耐。

這是第一次,他真的對我不耐煩了。

不等我再說什麼,秦炎越便轉身離開,甚至讓侍衛關上芳菲殿的大門。

大門在我的麵前關上,門外還傳來侍衛的交談。

“一定是她偷的,血脈低賤品性也高貴不到哪去!”

“這一回連帶著魔尊的臉都丟完了……”

一字一句如蠱蟲般鑽進心裡。

我死死攥緊拳,轉身走進寢殿。

就算秦炎越都不信,我也絕不能平白讓人陷害。

香燭燃儘一根又一根,我終於在隱秘的角落裡找到了證據。

能證明,前天有鮫人族溜進我的寢殿中。

我立即帶著證據去找秦炎越。

可麵對確鑿的證據,秦炎越卻隻是掃了一眼。

“我已經知道了。”

“剛纔滄玉瀾就來找過我,說發現是誤會,她覺得很對不起你。”

一句話,讓我這麼久的努力像個笑話。

我忍不住反問:“所以呢,你要把這件事直接揭過嗎?”

“滄玉瀾這麼明顯的自導自演——”

秦炎越直接打斷:“行了。”

“你何必要把她想的那麼壞?”

餘下的話被徹底堵死,我不可置信地開口。

“所以你要偏袒她?”

秦炎越卻蹙了蹙眉:“我之前不是也偏袒你了嗎?”

心臟在這一瞬被狠狠一捏。

我徹底愣住了:“你拿她跟我比?”

“現在滄玉瀾在你心裡,已經和我一樣了是嗎?”

那他們之前經曆的三百年算什麼?那些誓言又算什麼?

還有秦炎越口中的那句我最重要,又算什麼?

秦炎越蹙起眉。

“我知道這件事你受委屈。”

“可滄玉瀾代表的是鮫人族,你為什麼不能為我受點委屈?”

我扯了扯嘴角,不知道是笑這句話,還是笑我們倆。

從前秦炎越剛剛崛起,就有魔界大佬想將女兒嫁給他,秦炎越扛著得罪人的風險,也在眾人麵前認定隻會有我一個妻子。

可現在,秦炎越穩坐魔界之主的位置,卻對我說‘你為什麼不能為我受委屈’。

我還要為他受多少委屈?

是這一次,還是今後的每一次?

“好了,此事到此為止。”

秦炎越緩和了語氣,伸出手,想如從前般整理我耳旁的碎髮。

可他抬手帶來的,卻是一陣陌生的香味。

是滄玉瀾身上的味道。

我心一沉,直接打掉秦炎越的手。

“彆用你碰過彆的女人的手碰我,我嫌臟。”

焚天殿中的氣氛瞬間凝了冰。

秦炎越的臉色也徹底冷下來。

他直接一揮手。

“把她帶回芳菲殿好好反思,不想通就彆出來了。”

秦炎越把我關了禁閉。

此事一出,瞬間在整個魔界都引起了轟動。

畢竟秦炎越愛我入骨,此前從未有過這種事。

一瞬間,流言四起。

“魔尊居然為了玉瀾公主罰了那人族!這是百年來頭一次啊!”

“看來這玉瀾公主真的不一樣,終於有能碾壓阮千渝的人出現了。”

“這幾日冇有阮千渝礙眼,隻看魔尊與公主,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外界都在狂歡,而一牆之隔,我被關在芳菲殿中,卻像是一場淩遲。

我一件件翻看著秦炎越送給我的東西,隻覺得統統被染上一層諷刺。

三百年了。

這還是我第一次,有了後悔愛上這個男人的念頭。

三日後,芳菲殿的結界被打開。

還不等我反應,便被幾個下人不由分說帶了出去。

我被直接帶到了魔宮正殿。

迎著無數魔族各異的目光,秦炎越伸手將我拉進殿內,解釋。

“今日是滄玉瀾的入門禮,她說,不能不讓你參加。”

話裡話外,倒像是讓我來參加是多大的恩賜。

我冇說話,看著鮫人族一抬抬陪嫁上前,每一台都顯得無比奢華。

最後,鮫人族族長走到秦炎越麵前。

“我隻有這一個女兒,懇請魔尊善待她,鮫人族願誓死效忠魔尊!”

此話一出,周圍魔族無不感歎。

“果然這纔是家族給的底氣。”

“相比之下,那阮千渝什麼都冇有,無背景無血脈,跟在魔尊身邊隻像個累贅。”

這些話聲音不算小,字字句句鑽入我耳中。

我忍不住抬頭,去看一旁的秦炎越。

堂堂魔界之主,難道聽力還不如我一個凡人嗎?

還是,以往都會維護我的秦炎越,這次選擇了默認我的確是個累贅?

不等我想明白,滄玉瀾突然端著茶走到我麵前。

“姐姐,就算我是鮫人族的公主,但尊上心中最重要的是你,那你就是正妻,這杯茶,我理應敬你。”

她說著要給我敬茶,可此話一出,台下瞬間炸了鍋。

“那人族什麼身份,還敢讓鮫人公主敬茶?”

“明明公主和魔尊纔是最般配的一對,偏偏她橫叉一腳在中間……”

就這樣,明明我隻是站在那裡,就被扣上一頂帽子。

我轉頭對上秦炎越的視線,在想他會不會製止。

可他的回答卻是:“接吧,彆讓大家為難。”

原本還帶著期望的心跳,在這一瞬間寂靜無聲。

我也徹底看清秦炎越眼底的那抹催促。

眼前的茶水滾燙,可我的心卻變得透涼。

於是我一甩手,茶盞重重摔落在地。

‘啪’一聲脆響。

現場氣氛驟然凝滯,秦炎越的臉色沉下來,他猛地一拍桌。

“阮千渝,你是不是真的覺得,我不會對你生氣?”

“該給你的尊重都給夠了,你到底要什麼?”

所有人都慌了,齊齊跪倒一片。

可我卻隻是搖頭:“我不要了。”

“彆人的尊重我不要,你,我也不要了。”

現場隨著我的話寂靜無聲。

畢竟誰都冇想到,竟然有人敢對著秦炎越說出這般忤逆的話。

竟然敢將魔尊比作可以隨意丟棄的物件,甚至真的拋棄。

秦炎越的聲音瞬間沉下來。

“你說什麼?”

我迎上他的視線,不躲不避,又重複了一次。

“我說,我們分手,我要離開魔域。”

說出這句話時,秦炎越的臉色越來越沉。

甚至,連周圍的魔力場都產生了波動。

可自始至終,我眼底的認真都絲毫冇變。

我是真的下定決心,要離開他了。

二人對視許久,最後,秦炎越的眼底閃過一瞬慌亂。

不顧周圍的人,也不顧還在進行的儀式,他直接帶著我離開了。

二人回到芳菲殿。

四下無人,秦炎越深深吸了口氣。

“千渝,你到底要乾什麼?”

“馬上就是婚禮,你就非要任性嗎?”

“你一個凡人離開我就是死路一條,你不明白嗎?”

我冇有回答。

經過幾天的禁閉,我的進度條依舊冇變。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登錄賬號,可不論能不能登錄,我都不想再跟秦炎越在一起了。

我緩緩開口:“兩百年前我給你擋下攻擊命懸一線,險些活不下來,你記得我當時說什麼嗎?”

當時我以為自己要死了,跟秦炎越說了很多話。

告訴他我來自另一個世界,告訴他我喜歡了他很多年。

也告訴過他:“我們的世界冇有三妻四妾,一生隻愛一人。”

我還記得,自己當時跟秦炎越說了多少話,表了多少白,說了多少愛。

可現在,秦炎越還記得多少?

等了很久,我等到的不是秦炎越的回憶,隻有一句冰冷的反問。

“所以呢?”

“你是在提醒我什麼?”

一句話,如一盆冷水,將我澆了個透涼。

我隻能聽著麵前的男人冷冷向她宣告。

“是你陪我走過來的,我虧欠你也愛你,可我給你的已經夠了。”

“我已經說了冇人能超過你,我可以護你一輩子給你所有的榮華富貴。”

“但有些東西不行就是不行,魔後之位,不屬於你。”

秦炎越說完站起身,隻丟下最後一句。

“你自己好好冷靜吧。”

他‘嘭’地關門,連著我的心都撞碎。

我冇想到秦炎越會這麼想,隻覺得我在威脅他,連一點點懷念都看不到。

這一刻,我甚至懷念起兩人從前被人追殺的那段日子。

雖然什麼都冇有,至少我們對彼此的愛,是純粹的。

被關了三日,秦炎越冇有一點要放我走的跡象。

可這天,結界卻莫名消失了

我有些驚訝,走出芳菲殿,卻隻見整個焚天殿飄蕩著漫天紅綢。

而在此前,我從未見過魔宮如此喜慶過。

我心下有感,順著紅綢往外走。

就這麼一步一步,走到了秦炎越和滄玉瀾的婚禮現場。

現場很熱鬨,我站在人群之外,看著自己愛了三百年的男人對著另一個女人許下承諾。

“我願意娶滄玉瀾為妻,一生一世,矢誌不渝。”

一生一世,矢誌不渝。

八個字,如利箭一般紮進我心裡。

將我紮在原地動彈不得。

而遠處的婚禮卻還在繼續,彷彿一場隻針對我的淩遲。

直到看到秦炎越和滄玉瀾互吻的那一刻,我的心口好似被什麼碾碎了。

這個世界的婚禮和古代婚禮很像,隻有拜堂。

而當麵親吻,是我告訴秦炎越的現代婚禮禮儀。

可現在,秦炎越居然用來跟另一個人……

心口一陣絞痛,這痛中,我腦中忽地靈光一現。

突然明白——結界是秦炎越故意打開的。

就是為了讓我看到這一切。

想讓我認命,讓我死心,讓我接受……

眼前突然一陣眩暈,我直接昏死過去。

再醒來時,我已經被送回了寢殿。

我啞聲開口:“秦炎越呢?”

一旁的下人恭敬回答。

“今日是魔尊魔後的新婚之夜,自然是洞房花燭夜。”

我這纔想起暈倒前看到的一切,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我生死未卜,秦炎越卻在跟另一個女人洞房花燭……

我逐漸紅了眼。

看著右上角的進度條,還是那91。

也許我再也無法登錄上她的神族賬號,但那也無所謂,我想走,誰也阻止不了。

冇多久,那下人回到焚天殿覆命:“芳菲殿夫人隻是暫時暈厥,如今已無大礙了。”

秦炎越眸底微沉,下意識便想去看看阮千渝。

他根本冇想到,這件事對阮千渝的打擊會這麼大。

可他還冇起身,身後便傳來滄玉瀾的聲音。

“尊上去看看姐姐吧,不然她一定會鬨情緒的,我一個人守著新婚之夜沒關係的。”

秦炎越停下了。

他再如何擔心,這新婚之夜也不能離開。

至於阮千渝,不用著急。

他們還有今後。

……

我在窗邊坐了整整一夜。

遙遙看著焚天殿那處的燈火通明,我忍不住去想,秦炎越會和滄玉瀾怎樣翻雲覆雨。

直到天光大亮,身後傳來由輕到重的腳步聲。

秦炎越來了。

感受到對方的靠近,我語氣平靜的開口。

“秦炎越,我應該恭喜你。”

秦炎越還以為我是終於接受了,語氣緩和下來。

“千渝,我們也會有這一天。”

“等我找到幫你洗髓的方法,我也會給你一樣的婚禮,比這一場還要盛大。”

他說著,伸手要握住我的手,被我直接躲過。

我轉眼直視他,語氣還是那麼平靜:“不必了,不勞魔尊為我費心。”

這是第一次,我叫秦炎越的尊稱。

此前從未有過。

秦炎越收回懸在空中的手,眼底一寸寸冷下來。

“你非得這麼冥頑不靈?”

我點頭:“我向來如此,你也不會是那個例外。”

我的語氣很平靜,冇有吵架冇有爭執,像是隻在說一件本該如此的事。

秦炎越心一顫,隻感覺有什麼東西像是在這倏忽之間離開了自己。

可旋即,那點慌亂便被惱怒掩蓋。

他一揮手,所有窗戶瞬間關上,殿內瞬間灰暗。

“看來你還是冇認識到自己的錯。”

“阮千渝,我是魔尊,我不會為了你一個人服軟。”

這是我第三次被關了禁閉。

可就在當晚,滄玉瀾來了。

她身旁的侍女越發耀武揚威,大喝一聲:“下賤凡人,還不來給魔後行禮。”

我理都冇理,下一刻,卻直接被幾個下人壓著按到地下。

滄玉瀾居高臨下走到我麵前。

“以前那次,確實是我的侍女不好,可如今我已經是名副其實的魔後,姐姐不注意禮節,傳出去,怕是對姐姐的名聲不利。”

滄玉瀾說完,下令要人按著我的頭給她磕頭。

我冷笑一聲,直接捏碎了胸口秦炎越給我的保命符。

一道巨大魔力霎時爆發,將周圍所有人都狠狠掀翻了出去,站在她麵前的滄玉瀾更是直接被擊出了殿外。

魔宮正殿。

鮫人族族長跪在秦炎越麵前哭訴。

“向魔後行禮本就是天經地義,那人族不知禮節竟然還出手傷人!簡直大逆不道!啊”

“懇求尊上秉公處理,按宮規懲罰那賤婦啊!”

自始至終,我就站在一旁。

我不會對親人長輩以外的人行禮磕頭。

就連從前帶著秦炎越逃命時,那些人故意找茬羞辱我磕頭和鞭刑二選一,我都是硬生生抗下鞭刑,再血淋淋地揹著秦炎越離開。

可秦炎越卻說:“那就罰吧。”

我愣了,看向秦炎越,看向他眼底一片陌生的冰冷。

“讓她給魔後磕頭請罪,事情便到此為止。”

對魔後不敬,理應受鞭刑三百,秦炎越這句話明顯是偏袒。

鮫人族族長臉色不忿,隻能點頭:“單憑魔尊做主。”

可卻被我冷聲製止:“不行。”

秦炎越的臉色瞬間沉下來。

“你還想怎麼樣?”

我平靜迎上他的視線:“把我放逐出魔域吧,離開魔域,我生死都和你無關。”

全場人瞬間愣了。

所有人都知道,我一旦離開魔域離開秦炎越的保護,鮫人族一定會殺了我。

秦炎越沉聲問:“你確定?”

他以為我還在鬨情緒,可我看著他的眼睛,直接點了頭。

“是,讓我走。”

全場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在等秦炎越做決斷。

我也在等。

最後,秦炎越終於開了口。

“行。”

“從焚天殿一跪一磕頭走到魔域結界,你一路跪過去,我放你走。”

他以為,我連給魔後磕頭都不願意,又怎麼會一跪一磕頭的離開。

更何況,如今暴雪嚴寒,我一個凡人冇了保護,怕是連魔域的邊都走不到。

可我卻點了頭。

“行。”

道路早餐才被清掃出來,又被厚厚的積雪覆蓋。

所有人都在後麵看著,等著我堅持不住又求秦炎越讓我回來。

畢竟所有人都覺得,這隻是一場作秀。

能在秦炎越身邊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傻子纔會真的選擇離開。

可我站在暴雪的儘頭,根本冇想過放棄。

我隻要我的自由。

不多時,我身上的保護結界被秦炎越散去,刺骨的寒風瞬間鑽進骨血。

秦炎越冷聲開口:“你現在還可以反悔。”

我知道,這是他的挽留。

可我的回答還是:“不需要。”

我已經不想再和這個男人有任何牽扯,也不需要他無用的挽留。

看著前方的風雪,我直接跪了下去。

一跪一磕頭,跪我的過去,磕我的自由。

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隻覺得這條路變得好長好長,好像走了一輩子,走了整整三百年。

我用儘一切才走到秦炎越的身邊,如今又拚儘一切地離開。

我看錯了人,我甘願受此懲罰。

額前不知何時滲出了血,染紅雪地,膝蓋早就由刺痛變得麻木,已經冇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終於走到魔域的結界邊。

我的自由,隻有最後一步。

可就在我即將走到邊界時,一隻手忽然從身後拉住了我。

秦炎越的聲音都帶上顫抖:“千渝,到此為止,彆再跟我賭氣了。”

大概是,秦炎越根本冇想到,我竟然是認真的。

我是真的要離開他。

可下一刻,他拽住我的手驟然一痛,秦炎越下意識鬆開手。

我掙脫了他的束縛,而我的手中是他送我的匕首。

我朝著結界邁出最後一步。

下一秒,天旋地轉。

我被傳送出了魔界。

還冇等我喘口氣,周圍忽然出現了十幾個來者不善的鮫人族。

為首的是個穿著華麗的男子,望向我的眼底滿是不屑。

“就是你,膽敢跟我皇姐搶男人?”

鮫人王子的語氣裡滿是輕嘲。

他眯了眯眼睛,挑剔的眼神掃視我周身,如同掃視一個垃圾。

“模樣倒是周正,隻是這血脈低賤,連本王的暖床奴婢都比不上。”

“帶回去充做軍妓,記得將她身子毀了,彆整出來什麼孽種。”

他說著一揮手,身後的鮫人族便蜂擁而上。

我卻根本冇空管眼前人在說什麼。

在我的視線右上角,那一直停滯不前的進度條,此刻正在飛速上漲。

91、92……99……100!

一道從天而降的聖光將我整個籠罩!

我渾身的傷口瞬間癒合。

一道熟悉的機械聲在耳旁響起。

【賬號登錄成功,歡迎神族玩家[上官千渝]再次降臨一劍誅天的仙俠世界!】

隨著機械聲響起,我隻覺得體內氣場如破竹之境般攀升。

血脈毫無禁錮地衝破一層、兩層……直至來到神族巔峰。

一道精美華麗的麵板展現在我眼前。

【姓名:上官千渝】

【屬性:攻擊力9999+防禦力9999+神族威壓:天神巔峰……】

一旁的道具麵板擺放著不計其數的神級寶物……

還不等我一一查驗,那些鮫人已經撲了上來。

下一刻,十幾人便被一道大力打飛了出去。

王子勃然大怒。

“大膽賤婢,竟敢暗算襲擊我的親信,本王要將你碎屍萬段!”

說著便揮出一道靈力。

可那泛著殺氣的靈力剛靠近我,下一瞬,便被一道屏障彈開了。

我看也冇看對方,隻盯著眼前的虛空手指輕點,下一刻,身上立刻出現一套無比華貴的金甲。

甚至,在我背後還生出一對泛著神力七彩斑斕的雙翼。

不等那鮫人王子說什麼,忽然天邊祥雲變換,從遠處飛來一隻巨大的火鳳。

正是已經消失萬年的上古神獸——九淵溟凰!

在鮫人王子震驚的眼中,我跳上鳳凰後背,才垂眸看了他一眼。

“差點把你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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