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千渝秦炎越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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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底微沉，暗自給自己加了五十道結界防護，點了點頭。
去吧。
去看向即將被撕碎的，最後一點信任。
……
不多時，鳳凰飛到了妖族曾經的領域。
在一片青山頂部，有一道巨大的六芒星法陣，這便是狐族的祭司神台。
而不等我落地，就感受到了無數道隱匿的氣息。
是鮫人族的埋伏。
二人在祭台上落地。
秦九歌先一步站在了祭台中央，取出一隻聚靈瓶。
他笑笑，隨口解釋：“祭台需要魔氣才能打開，我此次去魔族是為了收集魔氣的。”
隨後他轉身，朝我伸出手。
“主人，你跟我一起開啟祭台吧。”
我冇理會他的手，卻還是走了過去。
可剛一站上祭台，我便被一道強有力的捆仙索禁錮住。
捆仙索的力道很緊，對我卻無用，可我還是裝作動彈不得，看向秦九歌。
“這是什麼意思？”
秦九歌在我麵前，單膝下跪，開口卻是：“主人，對不起。”
“今日，我要冒犯主人了。”
下一刻，無數鮫人族圍了上來。
為首的正是滄玉瀾。
此刻，她看著我，眼底的惡意儘顯。
“阮千渝，終於讓我抓到你了。”
“冇想到吧，其實秦九歌早就背叛了你，你的男人永遠都會被我搶走，你也永遠是我的手下敗將！”
我冇回答，轉頭看向秦九歌。
可他背對著我，看不到眼神也看不到表情。
就連剛纔那句對不起，都已經隨著風消散了。
滄玉瀾獰笑著，朝我一步步走過來。
“你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是長的好看，骨子裡還是卑賤。”
“就算如今成了神族之人，也是爬床上去的吧。”
“今天，我就要把我受過的屈辱，一點一點加倍還給你！”
可就在我要動手的前一刻，一道強烈的魔氣忽然從天而降，將所有鮫人族打飛出去。
甚至，連整個祭台都化為粉末。
秦炎越踏著黑雲從天而降。
“千渝，彆怕，我不會再讓你受傷了。”
因為秦炎越的出手，鮫人族潰不成軍，不等我出手，局勢變瞬間扭轉了。
我任由捆仙索束縛著，轉頭望向秦九歌。
“你的計劃落空了。”
我的語氣帶著嘲諷，卻不料，秦九歌比我先笑了出來。
“冇有，主人，直到這一刻，纔是我真正的計劃。”
就在秦九歌話落的瞬間，眾人身下的大地開始顫抖，刹那間風雲變幻。
一條裂縫在地麵蔓延，隨著重重雷鳴，大地崩裂，露出地底無比灼熱的岩漿。
竟然是傳說中的業火煉獄！
我愣了。
業火，是遊戲中最後的設定，會焚燒一切化為烏有。
就連我堆滿的防禦數值，也抵抗不住業火的焚燒。
可我冇想到，哪怕是在遊戲裡都隻存在於傳說中的業火，會在狐族的祭壇之下。
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業火煉獄，乃是焚燒一切的源泉，需要三道力量纔可開啟。”
“妖族法力的祭壇為基石，神族神力陣法為滋養，最後，魔族的魔力，則是開啟祭壇的鑰匙。”
“謝謝主人去魔域一趟，讓我能出現在主人身邊，將魔尊帶來。”
“有了魔尊的魔力，這煉獄才能真正開啟。”
秦九歌的聲音很溫柔，很繾綣，像是帶著魅惑。
可我卻覺得寒地像冰。
隨著業火漸漸打開，所有鮫人族都被吸了進去，瞬間哀嚎聲響徹天際。
“不！救救我！”
滄玉瀾狼狽地朝秦炎越伸出手。
“尊上！救救我！我是你的魔後啊！求求你救救我！”
見秦炎越不理會，她又朝秦九歌伸出手。
“殿下！鮫人族是您的部下，您怎能看著我們去死！”
“我可以為您除去阮千渝！求您救我上去！”
可不管滄玉瀾怎麼說，秦炎越和秦九歌，誰都冇有一絲一毫的動作。
最後，滄玉瀾對著我破口大罵。
“阮千渝！你這個賤人！憑什麼所有人都圍著你轉！”
“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最後，她的聲音隨著一聲慘叫，化為烏有。
秦九歌望向我：“主人，喜歡這場戲嗎？還冇演完呢。”
而隨著他的話落，秦九歌身上的氣息節節番升，身後火紅的狐尾化為九根，豔紅如血。
業火是狐族的祭壇，也是狐族力量的源泉。
完全體的九尾妖王，回來了。
我回望像他，隻覺得體內和秦九歌的靈寵契約，碎了。
九尾妖王的威能至高無上，不允許給任何人當寵物。
“所以，你現在要把我也殺了嗎？”
我問得很平靜。
哪怕九尾妖王的力量太強大，哪怕業火汲取了所有人的力量供養秦九歌。
哪怕，不管是我還是秦炎越，在現在的秦九歌麵前，都宛若螻蟻。
秦九歌步步走到我麵前，伸手，在我額前落下一個吻。
“被這捆仙索捆住很痛吧？”
“馬上就不會痛了。”
像是安撫將死之人般溫柔。
我閉上眼，預想中的事卻並未發生。
再睜開眼時，卻發現秦九歌已經站在了煉獄旁。
他對我笑笑：“主人，彆過來，這裡很燙。”
說完，就縱身一躍，跳進了熊熊燃燒的業火中。
……
我愣住了。
眼睜睜看著那抹火紅的身影和業火融為一體，徹底冇了動靜。
而隨著煉獄關閉，周遭恢複平靜，就連被業火吸走的能量都慢慢回到身體裡。
可是……為什麼？
我不明白，秦九歌弄了這麼大一齣戲，汲取了所有人的力量成為妖王，卻選擇了**。
可還不等我想明白，一道無比耀眼的彩光閃過，從業火中緩緩浮現出一塊無比絢爛的寶石。
哪怕是我，都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還不等我想明白，從業火中緩緩走出一道身影，赫然是秦九歌。
隻是此刻的他，九尾化為一尾，氣息驟減，彷彿又回到了他們初見的模樣。
他將那寶石取下，在手中幾經變換，最後化為一枚小小的戒指。
捆仙索的禁錮在這一刹解開，秦九歌在我麵前單膝下跪。
“主人要的鑽戒，我找到了。”
看著麵前無比璀璨的七彩寶石，我愣了。
“為什麼？”
秦九歌還是跪在我麵前，無比虔誠，宛若麵對自己的信仰。
他說：“主人，我騙了你，將你騙來此處被禁錮許久，隻是為了將此物獻給你。”
“自主人為我複仇，我心所屬，便隻為我主。”
在阮千渝身邊呆了這麼久，秦九歌知道，阮千渝一直都不快樂。
她麵上不顯，可每到夜裡熟睡時，她總是緊皺眉頭。
秦九歌看在眼裡，使用狐族秘術，進入阮千渝的夢裡找原因。
阮千渝的夢很亂，很複雜，和她的金殿一樣奇怪。
好像，那是另一個世界一般。
夢裡來來去去很多人，有魔界的魔尊，有更多穿著奇怪的人。
最後，秦九歌看見一塊花樣奇怪的畫板，上麵畫著一枚璀璨的戒指。
右下角有一行小字：“鑽石的花語是：一生唯一一顆真心，隻給一個人。”
夢裡的阮千渝穿著奇怪但漂亮的裙子，看著畫板笑。
“真好，我也想有一顆鑽石。”
她想要，秦九歌就想給她。
“後來我找遍主人的夢境，都冇找到這種鑽戒的出處。”
“我想，主人想要的，肯定是最好最好的。”
“所以，我隻能自己煉化。”
“狐族自有一顆七彩玲瓏心，若是得業火煉化，便能化為實質。”
“不僅是我的法力，我的神魂，還有我的命，都化為這枚戒指，永遠獻給主人。”
“比不上鑽戒，可我願以此物為引，永遠忠誠於主人。”
看著麵前比鑽石閃耀一萬倍的寶石，我的心跳加速。
我聽見自己顫聲開口。
“為什麼？”
“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表忠心？”
我不明白，秦九歌把所有的一切孤注一擲，隻是為了給我表忠心。
隻有傻子纔會這麼做。
秦九歌抬起頭，語氣坦然。
“因為主人想要。”
“主人說不信我的真心，我就把心奉獻給主人。”
說話時，他的語氣太過理直氣壯，就好像一切本該如此。
他的命，隻是為了換我一個安心。
“你是不是傻？”
我聲音顫抖的開口。
“我不信你是我的問題，是我的過去讓我不敢信任何人。”
“用你的一切去賭，值得嗎？”
我不理解，明明是我的不信任，明明是我因為彆人的冷漠。
他卻為了我心裡不屬於他的創傷，堵上自己的一切。
“你難道冇想過，就算你這麼做，我也還是不會愛上你嗎？”
“萬一，我就是那麼壞的人呢？”
我不明白，他半點都不怕真心錯付嗎？
秦九歌卻搖搖頭。
“主人，我冇想過，也不需要想。”
“把我的心給你，隻是因為我想這麼做，而不是要你報答。”
“既然給了你，你拿去珍藏還是丟棄，都是你的自由。”
幾句話，如一塊巨石落入水麵，讓早就古井無波的麻木內心泛起漣漪。
剛被煉化的鑽石滾燙，如一根針，酥酥麻麻紮在掌心。
我閉上眼，感受著雜亂的心跳逐漸清晰。
我說：“以後不要叫我主人了。”
“你可以叫我的名字，阮千渝。”
秦九歌眼前一亮，卻還是點點頭，珍之若鶩的開口。
“我知道。”
“我的人間正道，是千渝。”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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