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不要做替身 430
臆想症
“阿原,阿原。”蔣若又叫了兩聲。
溫原就這麼沉默地聽她在喊他,不知所措,略顯愕然。
他覺得應該是他自己聽錯了。
她叫的肯定是阿淮!
躺在床上沉睡著的蔣若還在糯糯呢喃,聲音裡多了些哭意:“阿原,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殺你的。”
溫原不確定她是在喚他,直到他輕聲走近到床邊,仔細聽了好久,才確定真的是在叫他!
她是在做夢,而且夢到他了?
這三個月來,她在他麵前閉口不談溫原,從未主動問過那天婚禮上又發生了什麼事,甚至連溫原死沒死,她都不關心!
他以為她真的狠心無情到,把他忘了!
溫原頓時心裡有絲緊張、激動。
“對不起。”蔣若又絮語道。
溫原就這麼靜默地站在她麵前,眸光難以置信,真的不曾想過,她會主動提及他。
窗邊拂來晚風,吹過他的發絲,留下幾許涼意,但他的身體仍然炙熱。
溫原剛洗完澡,隻下身圍了個浴巾,上半身是**的,在頭頂燈光的照耀下,身上傷痕清晰可見,縱橫交錯,而他身上原本紋有的獵鷹紋身也已洗掉,唯留有鎖骨間一串若字拚音,表露對她深沉的愛意。
對麵的透明窗戶映照上了溫原現在的樣貌,銀發,冷酷,從外形上看,與溫淮並無太大差彆,就連之前在溫家從溫淮手裡搶來的忘憂草婚戒,他都戴著。
他現在與溫淮有多像呢?
是連他自己照鏡子時,都會被驚愕到的像,會在心裡問自己,他是溫淮?還是那個本該桀驁囂張的逍遙太子爺溫原?
他自己都茫然了。
哪怕是蔣若看得見,估計也未必能仔細區分開。
這刻,寂靜的氛圍裡,溫原發絲上晶瑩的水珠在不斷滴落地聲音掩蓋出了猛烈震動的心跳聲,比任何時候都要紊亂。
她在跟他說對不起?
她也在跟他說對不起?
就像是曾經她趴在他懷裡,像對溫淮一樣,滿含愧疚地說對不起?
溫原神情恍惚,抿了下唇,他想笑,但笑起來的弧度很苦澀。
蔣若這一聲聲阿原當真是擊中了他心裡最柔軟酸楚的神經,讓他覺得又有希望了!
有沒有可能,她心底其實也是喜歡他的,哪怕就一點也行!
他不貪心,要的不多!
溫原上了床,將蔣若攬進懷裡,可能是感受到了他的存在,他的氣息,蔣若很快就不做噩夢了,也不說夢話了。
溫原擔心會擠壓到蔣若的肚子,就沒怎麼使勁摟她,隻是將手輕輕搭在了她腰間。
彆看她現在懷孕了,腰還是那麼細,全身上下光長肚子,不長肉,跟彆的孕婦相比,還是瘦。
把她喂胖已然成為了他每天的任務,哪怕是長胖一斤,他也開心。
溫原克製著自己,本想與她稍稍保持些安全的距離,但蔣若偏偏不老實,故意要來惹他的火,一個勁地往他懷裡鑽,將頭埋進他修長的脖頸間,就像是隻小奶貓般在蹭著他,還哼哼唧唧的。
她一頭秀發散落在他胸膛上,颳得他肌膚有些癢意,神情無奈。
蔣若撅著嘴,夢囈:“阿淮哥哥,想吃蛋卷。”
溫原眼神寵溺:“好,明天給你做。”
..
次日,蔣若是被香味勾引醒的。
“阿淮哥哥,好香啊。”
蔣若扶著床邊扶手慢悠悠下了床,她現在看不見,加上又懷著孕,所以行動格外小心翼翼。
溫原怕照顧她的時候偶有疏忽,便在臥室安裝了擴音裝置,這能讓在樓下廚房忙活的他第一時間聽到她的聲音,她的需求。
所以當蔣若喚他時,他連忙關了火,上樓去找她。
蔣若笑著說:“阿淮哥哥,今天有什麼好吃的呀?怎麼這麼香?”
溫原稍低頭,用鼻尖蹭了蹭蔣若,“小饞蟲,昨晚你自己喚著要吃蛋卷。”
“是哦,我昨晚好像做夢了,夢見...”蔣若想起什麼,欲言又止。
溫原望她,喉間發澀,有些小緊張,“夢見什麼?”
蔣若搖了搖頭,“沒什麼。”
於是溫原沒有再多問,帶她去洗漱,然後下樓吃飯。
因為看不見,蔣若的眼睛變得很空洞,正茫然地望著對麵。
‘溫淮’跟她說,她眼睛是因為意外摔了一跤才導致暫時失明的,很快就會好,所以她也沒太擔心。
蔣若默默吃著奶香味濃鬱的蛋卷,有些心不在焉,因為昨晚那個夢。
她夢到溫原死了,死在她麵前,而她莫名其妙地很傷心。
昨晚的噩夢一直都縈繞在腦海,讓蔣若覺得蛋卷都不好吃了。
安靜的用餐氛圍,蔣若忽然說:“阿淮哥哥,溫原他...”
“溫原他怎麼樣了?”她終鼓起勇氣問了出來,整整憋了三個月。
溫原正在給她夾菜的手一頓,“死了。”
蔣若愣了下後,又問:“那我算是跟他離婚了嗎?”
溫原視線緊緊落在蔣若身上,仔仔細細地去觀察她臉上的變化,可惜,平靜如水,什麼都看不到。
“你想跟他離婚嗎?”溫原強忍著緊張的心反問。
“阿淮哥哥看著辦吧。”蔣若手指暗地裡悄然收緊,她揚起笑容,將問題又給踢了回去,誰也不得罪。
其實蔣若一直都沒敢跟‘溫淮’說,她好像得了臆想症,一種很可怕的精神疾病,總感覺溫原就在她身邊。
不是感覺出‘溫淮’是溫原,而是覺得有兩個男人都在她身邊,有時候真的讓她分不清,跟她說話的人到底是誰!
所以她經常要好好思索一番,纔敢回話。
..
又是兩月,臨近春節。
蔣若七個月的孕肚看起來很大了,目前進入到孕後期,行動愈發不便。
等再過兩個月,就該臨盆了。
而她懷孕時期所有的狀態都被溫原記錄在手機裡,他真的是親眼看著她一點點當了媽,看她懷孕時的辛苦。
這是溫原第一次覺得懷孕是件無比偉大的事。
這日午後,蔣若坐在空蕩的書桌上,巨大隆起的孕肚讓她閉不上雙腿。
“阿淮哥哥,不要了。”她嬌嗔。
溫原抬起頭,伸出手指擦拭著蔣若嘴角的水漬,“孩子快要生了,名字還沒起呢,我們的兒子叫什麼?”
“灝灝吧。”
“男孩名字要帥氣一些,好的同音字,寓意我們下半輩子一定會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