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我的底牌是資訊差 第23章 王允揮刀,呂布藏棋
長安城內的空氣並未因董卓伏誅而變得清新,反而在王允的主導下,彌漫起另一股肅殺的血腥氣。
對於王允而言,鏟除董卓僅僅是第一步。他秉持著非黑即白的士大夫理念,堅信必須將董卓的勢力連根拔起,徹底清算,方能滌蕩奸邪,重振朝綱。而清算的第一步,便是董卓的家族。
這一日,王允並未與呂布商議,直接派出一隊心腹家兵,持他的令符,徑直前往軟禁董卓家眷的府邸。他的命令冷酷而直接:除卻女眷或許可充入掖庭為奴,董氏男丁及核心親眷,一律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訊息幾乎在王允家兵出動的同時,就被李肅安插的眼線迅速報到了溫侯府。
書房內,呂布正與賈詡對坐,商議著如何應對即將到來的西涼軍使者以及李傕郭汜可能的反撲。聽到侍衛低聲稟報,呂布的眉頭微微一皺。
賈詡耷拉著眼皮,彷彿早已料到,聲音平淡無奇:「王司徒…終究是忍不住了。此舉雖快意恩仇,卻恐激變西涼餘孽,徒增禍端。」他這話是說給呂布聽的,點明王允此舉的短視和危險。
呂布眼中閃過一絲冷光。王允的獨斷專行打亂了他的節奏。他確實沒想過要保下所有董卓族人,那些仗著董卓權勢作惡多端的,死有餘辜。但全殺光,尤其是…
他腦海中閃過一個名字:董白。
那個年僅十七歲,作為董卓最寵愛的孫女,被董卓捧在手心裡,甚至封為「渭陽君」的少女。她在原本的曆史上,也是在這場清算中香消玉殞。
「文和在此稍候。」呂布站起身,語氣不容置疑,「我去去便回。」
他不需要帶太多人,隻點了十餘騎親衛,翻身上了赤兔馬,風馳電掣般衝向董府。他並非要阻止王允殺人,但他需要保下特定的棋子。
此刻的董府早已亂作一團,哭喊聲、嗬斥聲、兵刃碰撞聲交織在一起。王允的家兵正在執行命令,府內仆役四散奔逃,已有數人倒在血泊之中。
呂布勒馬停於府門前,冷眼掃過混亂的場麵,並未立刻介入。他在等,等那個特定的人出現。
果然,片刻後,後院方向傳來一陣更大的騷動,幾名王允家兵正粗暴地拖拽著一個少女向外走。那少女一身華服已沾滿塵土與淚痕,發髻散亂,臉色蒼白如紙,一雙原本靈動的眼眸此刻寫滿了驚恐與絕望,卻死死咬著嘴唇,強忍著沒有大哭出聲。
正是董白。
「住手!」呂布的聲音如同炸雷,在場中響起。
那幾名家兵一愣,回頭看到是呂布,頓時有些手足無措。誰不知道如今長安城裡,這位溫侯和王司徒共同掌權,甚至軍權更盛?
一名為首的家兵頭目硬著頭皮上前,拱手道:「啟稟溫侯,我等奉王司徒之命,前來捉拿董卓餘孽…」
「此人,我保了。」呂布打斷他,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他驅馬向前幾步,赤兔馬噴出的鼻息幾乎噴到那家兵頭目的臉上。
「這…溫侯,王司徒的命令是…」頭目額角見汗,十分為難。
呂布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目光如刀:「王司徒那裡,我自會去說。現在,把人放開。」
他的親衛立刻上前,無形的壓力讓那幾名王家兵不由自主地鬆開了手。董白失去支撐,踉蹌一下,幾乎軟倒在地,她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馬背上那個高大如山、在最後時刻出現的身影。她認得他,是祖父麾下最勇猛的戰將,呂奉先。
是他…救了自己?為什麼?
呂布沒有下馬,也沒有多看董白,隻是對親衛隊長吩咐道:「將她帶回府中,交給夫人,尋一靜室安置,以禮相待,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視,亦不得怠慢。」
「諾!」親衛隊長領命,小心地扶起幾乎虛脫的董白。
呂布這纔看向那王家頭目,冷冷道:「回去稟告王司徒,董白一介女流,於大勢無礙,本侯另有用處。其餘之人…依令行事即可。」
頭目如蒙大赦,連忙躬身應下,帶著人繼續他們的「清洗」去了。呂布的最後一句,等於預設了他們對董氏其他人的處理,給了王允麵子,也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呂布調轉馬頭,不再看身後的血腥,返回溫侯府。他救董白,並非出於憐憫。一是此女年紀尚輕,並未直接參與董卓惡行,罪不至死;二是她身份特殊,是董卓嫡親孫女,是一個極有價值的政治符號。將來若與西涼軍餘部打交道,無論是談判、招撫還是分化,手中握有董白,或許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這是一步暗棋。
回到府中,嚴氏已安頓好驚魂未定的董白。少女獨自待在陌生的房間裡,抱著膝蓋蜷縮在榻上,身體仍在微微發抖。巨大的恐懼和劫後餘生的茫然交織在一起。她隻知道是呂布將軍從那些凶神惡煞的人手中救下了自己,但對於為何要救她,未來的命運會如何,一無所知。祖父死於「刺客」之手,家族頃刻覆滅,整個世界彷彿都崩塌了,唯一能感受到的,隻有這座溫侯府提供的庇護。
而與此同時,驪山深處,那座新辟的秘庫在絕對保密的狀態下運轉著。高順如同磐石般鎮守於此,對外界長安城的風波彷彿充耳不聞。他的任務隻有一個:守護好主公未來的根基——那筆龐大的財富。他的陷陣營化整為零,嚴密佈防,將秘庫守得如同鐵桶一般。長安的權力更迭、血雨腥風,似乎都與這片山中的寂靜無關。
呂布回到書房,對賈詡簡單說了一句:「人保下了。」
賈詡微微頷首,並無意外之色,隻是淡淡道:「司徒公處,恐需溫侯費心解釋一番了。」
呂布冷哼一聲:「他若識趣,便該知道,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
兩人的目光再次投向地圖,西涼軍盤踞的方向,真正的風暴,正在那裡醞釀。而長安城內,新的裂痕,已在呂布與王允之間悄然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