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從樵夫到季漢上將軍 第71章 牛憨不見了!!!(感謝:番茄牛腩麵和風鈴草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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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豐被牛憨這天馬行空的想法問得一怔,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向這憨直之人解釋其中的禮法規矩。
他隻得無奈道:“守孝期間,不可出任官職啊,牛將軍。”
“當官?”牛憨更加困惑了,
“俺大哥帶著我們打黃巾,是為了讓百姓能過安穩日子,是為了匡扶漢室,是為了天下人都有飯吃!”
“不是為了當官啊?”
他語氣誠懇至極:“為了打黃巾,大哥連盧公封的軍司馬都辭了,現在跟俺一樣,也是個白身呢!”
“白身……”
田豐猛地怔住了,喃喃重複著這兩個字。
他先前隻顧慮自身孝期與仕途規製,卻從未從這個角度思量過劉備的立場。
劉備此刻,竟真是以一介白身,在行衛國安民之事?
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驀然湧上心頭,堵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是了。
就連牛憨這般淳樸之人都能看出自己的才乾,那個被他推崇備至的天下豪傑劉備劉玄德。
又怎會對麵對自己的才智而無動於衷?
隻不過他事事以他人為先,知曉自己尚在孝期,不願令自己為難。
又明白他自己身為白身,給不了世人所求的功名利祿。
因而即便欣賞,也不願出言相邀!
“匡扶漢室……讓天下人吃飽飯嗎?”
田豐不自覺地低聲重複著牛憨的話,嘴角泛起一絲苦澀。
這就是真正的豪傑之誌?
與自己平日所思所慮的仕途經濟、家族利益相比,果然是天壤之彆。
此刻聽著牛憨耿直無比的話語,田豐隻覺得三十年所讀的聖賢書,字字句句都像針一樣紮在心上。
平日熏染的檀香,此刻彷彿化作了追逐功名的銅臭,
縈繞鼻端,令他頭暈目眩。
他緩緩抬手扶額,隻覺得一陣劇烈的頭痛襲來,不僅痛在太陽穴,更痛在心神深處。
牛憨渾然未覺田豐的失神,猶自說著:
“對了,田先生,俺今早纔跟徐邈那小子學了個詞,叫‘家國天下’。”
他粗糙的臉上泛著求知的光,
“俺琢磨了一路,也冇太弄明白。您是有大學問的人,能給俺講講這是啥意思嗎?”
“家…國…天下……”
田豐望著眼前這耿直的武將,燈火在那雙澄澈的眼裡跳躍,映照著全然的信任與求教的赤誠。
那四個沉沉的字眼從這憨厚人口中問出,純粹得不染一絲雜質,卻像重錘般猛地撞在他的胸口。
一時間,他竟啞口無言。
萬千思緒如潮水般驟然翻湧而上——聖賢書中的微言大義,平日與名士清談時的高蹈虛論,自身曾孜孜以求的功名前程……
這一切,在這最質樸、最直接的追問前,忽然變得輕飄而蒼白。
他張了張嘴,滿腹經綸卻彷彿被什麼堵住,竟不知該從哪一個字說起。
隻覺得心中波瀾驟起,轟鳴不息。
…………
第二日清晨,劉備起身,忽然有些不習慣。
今日的營帳,是不是有些安靜了?
劉備側耳傾聽,營中異常安靜——竟冇有那熟悉的、呼嘯破風的斧聲!
“四弟今日倒是貪睡了?這倒是稀奇!”
對於劉備等人來說,牛憨每日早上練斧的劈砍聲,早已成為叫醒他們起床的“鬨鈴”,
如今驟然冇聽到,還一時有些不習慣。
劉備走出營帳,果然不見牛憨耍斧子的身影,左右視之,隻見關羽從自己營帳中走出。
劉備笑著招呼關羽:“走,去叫四弟起身,莫誤了晨練。”
兩人說笑著來到牛憨營帳外,連呼數聲不見迴應。
劉備掀帳而入,卻見榻上被褥疊得整齊,一摸,早已冰涼。
“四弟呢?”劉備心生疑惑。
很快,整個營地都被驚動了。
張飛咋咋呼呼地滿營尋找,邊找邊嚷:“這憨子!跑哪兒去了?不會是昨天被徐邈那小子逼著認字,給嚇跑了吧?”
說著還瞪了聞訊趕來的徐邈一眼。
徐邈一臉無辜,縮了縮脖子。
關羽則較為冷靜,他先去馬廄檢視,回來沉聲道:
“大哥,四弟的黑馬不見了,但他那柄大斧還留在帳內。”
他又詢問了營門哨崗,哨兵皆回報未曾見牛將軍出營。
正當眾人焦急疑慮之時,哨塔上的士卒忽然高聲喊道:
“將軍!快看!那邊來了好大一支車隊!”
劉備、關羽、張飛等人立刻登上高處眺望。
隻見朝陽之下,一支規模不小的車隊正逶迤行來,
四周百十個家丁打扮的兵丁隨行,車輛上似乎裝載著箱籠書籍等物。
而隊伍最前方,騎著一匹神駿黑馬,正咧嘴朝著營地這邊憨笑的,
不是牛憨又是誰?
車隊緩緩行至營門前停下。
牛憨率先跳下馬來,咧著大嘴,興沖沖地跑到劉備麵前,邀功似的喊道:
“大哥!俺把田先生請來了!”
劉備、關羽、張飛等人皆是一愣,目光齊刷刷地投向車隊中間那輛馬車。
車簾掀開,田豐一身素服,麵容略顯疲憊卻帶著一絲無奈的苦笑,在家仆的攙扶下走了下來。
他整了整衣冠,走到劉備麵前,鄭重一禮:
“玄德公,豐……不請自來了。”
劉備又驚又喜,連忙上前扶住:
“元皓先生!您這是……快快請起!備何其有幸,竟得先生屈尊降臨!”
他雖驚喜,但心中疑竇叢生,不由地看向旁邊一臉“快誇俺”表情的牛憨。
田豐直起身,看了一眼身旁憨笑的牛憨,又看向劉備,臉上那無奈的笑意更深了,
他清了清嗓子,竟真的帶著幾分“告狀”的語氣開口道:
“玄德公,豐此來,實是被您這位四將軍……‘逼’來的啊。”
“啊?”劉備一怔,張飛和關羽也豎起了耳朵。
田豐便開始“控訴”:
“自那日公離去後,您這位賢弟,牛憨將軍,便夜半叩門。”
“第一夜,他劈頭便問:‘田先生,俺大哥可是天下豪傑?’豐答是,他轉身便走。”
“第二夜,他又來,依舊同一問。豐再答是,他依舊離去。”
“第三夜,他三問之。豐三答之。他言明日戰事,不複來。豐還以為此事已了。”
“誰知,”田豐語氣一頓,帶著誇張的無奈,
“昨日午後,他竟又來了!凱旋而歸,血戰方歇,他便又至我處,仍是那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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