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洲行動之第三次世界大戰 第78章 推車疑雲
就在佐婭快要失去耐心,準備讓安妮關掉新聞時,一條簡短的、看似不起眼的社會新聞插了進來。
“……下麵播報一則失蹤人口協查通告。”
主播的語氣變得稍微嚴肅了一些,“伊斯蘭堡警方近日接到報案,一名在當地一家跨國貿易公司‘絲路駝鈴’擔任安全主管的男子,德米特裡·奧爾洛夫,於兩日前離奇失蹤,目前下落不明。據公司負責人稱,奧爾洛夫先生近期並無異常,失蹤前也未留下任何資訊。警方已立案調查,呼籲任何知情者提供線索。”
螢幕下方打出了失蹤者的基本資訊:德米特裡·奧爾洛夫,男,44歲,俄羅斯籍。
同時旁邊配了一張看起來像是從工作證上擷取的照片——
一個麵容冷峻、剃著短發、眼神銳利、帶著幾分戾氣的東斯拉夫麵孔男性。
新聞主播繼續用平穩的語速介紹道:
“據悉,這位奧爾洛夫先生背景較為特殊。他早年曾在俄羅斯聯邦安全域性(FSb)特種部門服役,後因傷退役。此後多年在中非、東歐等地區從事私人軍事安保工作。第三次世界大戰爆發後,他輾轉來到巴基斯坦,憑借其豐富的安保經驗,受雇於‘絲路駝鈴’貿易公司,主要負責保護該公司位於伊斯蘭堡及周邊地區的昂貴倉儲設施和運輸車隊……”
畫麵切換到了一段顯然是事先錄製好的、對“絲路駝鈴”公司老闆的采訪。
老闆是一個看起來憂心忡忡的中東裔男子,他對著話筒說道:
“……奧爾洛夫先生是非常專業的專家,他的失蹤對我們公司是巨大損失!現在的治安情況……唉,你們也知道的!我已經投入了大量資金加強安保,但如果連奧爾洛夫先生這樣的專業人士都會莫名其妙地消失,我的財產,我的員工安全,誰來保障?這生意還怎麼做下去?尤其是在這種艱難的戰爭時期!我希望警方能儘快破案,給我,也給所有在這裡投資經商的人一個交代!”
采訪很短,畫麵很快又切回到演播室,主播繼續說道:
“……本台記者也采訪了警方負責人士。警方表示,目前案件仍在調查初期,不便透露更多細節,但確認正在通過調取城市監控網路等方式,全力追查奧爾洛夫先生最後的行蹤軌跡……”
新聞很快跳到了下一條關於城市供水的訊息。
車廂內,短暫的沉默籠罩了兩人。
一個前FSb軍官……
在巴基斯坦擔任安保主管……
離奇失蹤……
佐婭藍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先前因為無聊而渙散的注意力瞬間重新高度集中起來。
一種敏銳的、屬於獵人的直覺,讓她感覺這條看似普通的社會新聞背後,似乎隱藏著某種不尋常的意味。
“安妮,”佐婭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先彆管交通了。繼續查酒店的監控,重點看有沒有符合這個‘德米特裡·奧爾洛夫’特征的人出現,尤其是地下停車場和17層走廊附近的時間段!”
安妮立刻明白了佐婭的意圖,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切回監控畫麵,雙手在螢幕上快速操作,將監控錄影的快進速度調整到可分辨細節的極限,目光如炬地掃描著每一個出現的人影。
而佐婭則迅速拿起了自己的加密電子終端,手指飛快地滑動,調取了出發前由彼得羅夫將軍授權、她在終端本地儲存的、關於瓦西裡·彼得連科的所有背景資料和檔案圖片。海量的資訊在她眼前閃過:
服役記錄、受訓成績、任務報告、以及……無數張照片。
她看得極其仔細,不放過任何一張可能包含資訊的圖片。
從瓦西裡青年時代在訓練營的青澀,到後來加入阿爾法後的冷峻,再到一次次任務後留下的、帶著硝煙和血痕的合影……
突然!
她的手指猛地停在了一張照片上!
這張照片的拍攝背景極其慘烈——
殘垣斷壁,硝煙彌漫,遠處一棟被炸得隻剩骨架的樓房樓頂,一麵殘破的俄羅斯國旗在焦糊味的空氣中勉強飄揚。
照片前景,是七八個渾身沾滿血汙和塵土、穿著破碎作戰服的阿爾法隊員。
他們剛剛經曆了一場惡戰,臉上寫滿了疲憊、慶幸和未散的殺意。
當時還是少校的彼得羅夫坐在中間,手裡抱著一支被打得燙手的步槍,眼神如同西伯利亞的寒冰,即使透過照片也能感受到那股冷冽的殺氣。
而在他身後,靠邊緣的位置,兩個同樣狼狽不堪的隊員正互相摟著肩膀。
其中一個,側著臉,對著鏡頭露出一個劫後餘生的、有些扭曲的笑容——
正是年輕許多的瓦西裡·彼得連科。
他的眼神中還帶著年輕人的銳氣和一絲狂放。
而被他摟著肩膀的那個隊員……
佐婭的瞳孔驟然收縮!
那個人同樣滿身血汙,低著頭,似乎正在檢查自己手臂上的一道傷口,或者隻是在躲避鏡頭。
他沒有看鏡頭,大半張臉被陰影和汙垢所遮掩,但那個側臉的輪廓、那矮壯結實的身形、那微微凸起的眉骨和那道從眉骨延伸到太陽穴的、即使模糊也能辨認出的陳舊疤痕……
佐婭猛地將終端螢幕轉向安妮,手指死死地點在那個低頭隊員的身上,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發顫:
“安妮!看這個人!看這張照片!巴赫穆特,2023年!彼得羅夫的隊伍!”
安妮聞聲立刻轉過頭,霧灰色的眼眸聚焦在終端螢幕上。
她仔細看著那張充滿戰爭痕跡的老照片,目光掠過彼得羅夫,掠過瓦西裡,最終定格在那個低著頭的、麵容模糊的隊員身上。
“放大!麵部增強!”
安妮急促地說道。
佐婭立刻操作終端,利用內建的影象處理軟體,對那個區域進行放大和銳化處理。
畫素變得有些模糊,但那個男人的麵部特征變得更加清晰了一些——
那道疤痕,那個鼻梁的弧度,那個下巴的線條……
安妮的呼吸也微微急促起來,她飛快地瞥了一眼剛才新聞畫麵裡那個“德米特裡·奧爾洛夫”的工作證截圖(她剛才順手截圖了),然後又猛地轉回頭,死死盯著終端螢幕上那個經過增強的、低著頭的隊員的臉!
儘管角度不同,一張年輕充滿戾氣,一張曆經風霜略顯滄桑,但那張臉的骨骼結構、那道標誌性的疤痕……
尤其是那雙即使低著頭也隱約透出的、狼一樣凶狠的眼神……
“像……太像了……”
安妮喃喃自語,灰色的眼眸中充滿了震驚,“難道……這個失蹤的德米特裡·奧爾洛夫……就是照片裡這個人?!他和瓦西裡……曾經是戰友?!在巴赫穆特一起打過仗?!”
車廂內的空氣彷彿瞬間凝固了!
停滯的車流,喧鬨的喇叭聲,窗外悶熱的夜色……這一切彷彿都消失了。
她們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這張塵封的戰地合影和那條突如其來的失蹤新聞上!
一個驚人的、令人難以置信的猜想,如同黑暗中劃過的閃電,瞬間劈開了之前的所有迷霧和僵局!
瓦西裡的“金蟬脫殼”……
那具被濃鹽酸毀容的、符合“俄羅斯裔中年男性”特征的屍體……
那個恰好在此刻離奇失蹤的、擁有FSb和雇傭兵背景、甚至可能和瓦西裡是舊識的安保主管德米特裡·奧爾洛夫……
這一切,難道僅僅是巧合?!
佐婭和安妮猛地抬起頭,目光在空中激烈地碰撞在一起!
兩人的眼中,都燃燒著同樣的震驚、興奮和一種豁然開朗的銳利光芒!
“快!”
佐婭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命令,“查!查這個德米特裡·奧爾洛夫的一切。他的公司地址!他的住處!他常去的地方!他失蹤前的所有行蹤!還有那家‘絲路駝鈴’貿易公司的背景!立刻!”
“明白!”
安妮沒有任何遲疑,雙手立刻在車載電腦和她的加密終端上飛快操作起來,調動一切可以調動的資源。
之前的疲憊和煩躁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發現關鍵線索後的極度亢奮和專注!
窗外,車流依舊停滯,但車廂內,一場新的、目標更加明確的追獵,已經以驚人的速度重新啟動。
那張來自巴赫穆特戰場的舊合影,彷彿一把塵封已久的鑰匙,正在緩緩插入眼前這座迷局最核心的鎖孔!
佐婭感覺自己的眼皮像是灌了鉛,連續的高強度追蹤、精神緊繃、以及酒店那令人作嘔的酸霧帶來的後遺症,讓疲憊如同潮水般陣陣襲來。
她猛地晃了晃頭,試圖驅散腦中的混沌,隨即從隨身攜帶的戰術腰包裡摸索出一個小巧的金屬噴霧瓶——
高純度軍用腎上腺素氣霧劑。
她毫不猶豫地對著口腔快速按壓了兩下。
刺鼻的、帶著奇異苦味的冰冷噴霧瞬間湧入喉嚨,如同一道凜冽的電流,迅速竄遍四肢百骸。
心臟像是被無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隨即開始瘋狂地擂動,將富含氧氣的血液泵入大腦。疲憊感如同被疾風吹散的薄霧,瞬間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亢奮的清醒和極度敏銳的感官放大。
窗外嘈雜的喇叭聲變得異常清晰,儀表盤上指示燈的光芒顯得格外刺眼,甚至連空調出風口送出的冷氣拂過麵板的感覺都變得格外分明。
“呼……”
她長長地吐出一口灼熱的氣息,藍色的眼眸中重新燃起冰焰般的光芒,再次聚焦到車載螢幕上那枯燥乏味的酒店監控畫麵上。
旁邊的安妮則展現出另一種對抗焦慮的方式。
她不知從哪兒拿出一個精緻的皮質化妝包,對著遮陽板背後的小鏡子,開始一絲不苟地補妝。
她用粉餅輕輕按壓著鼻翼兩側因為悶熱而微微泛油的區域,然後用一支裸色唇膏細致地勾勒著唇線。
她的動作舒緩、優雅,彷彿此刻並非被困在危機四伏的異國街頭,而是身處奧斯陸某間安靜的咖啡廳。
隻有她那雙偶爾瞥向車外後視鏡、如同雷達般掃視周圍的霧灰色眼眸,泄露了她內心深處的警惕。
車廂內,兩種截然不同的緊張感在無聲地彌漫——
一種是佐婭化學強化的、鋒芒畢露的銳利;
另一種是安妮用冷靜和優雅偽裝起來的、深藏不露的機警。
時間在監控畫麵的幀率跳動中緩慢流逝。
佐婭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掃描器,反複檢視著被她標記出來的幾個關鍵時間點:
時間戳
00:47:12
-
地下停車場b區監控。
“魯斯蘭·伊茲邁洛夫”(瓦西裡)那輛無牌豐田花冠駛入,停在一個相對偏僻的角落。
他本人下車,提著那個沉重的黑色公文包,走向電梯間。
步伐沉穩,沒有絲毫慌亂。
時間戳
01:08:35-
17層走廊監控。
瓦西裡走出電梯,徑直走向1701房間,刷卡進入。
整個過程沒有左顧右盼,彷彿隻是普通的入住客人。
時間戳
03:22:18-
地下停車場b區另一個角度監控。
一輛深色的舊款路虎攬勝駛入,停在了離瓦西裡那輛花冠不遠不近的位置。
一個身材矮壯結實、穿著黑色poLo衫和長褲的男人下車。
攝像頭捕捉到了一個略顯模糊的側臉——眉骨突出,下頜線條硬朗,眉角似乎有一道淺色的痕跡(疤痕?)。
他警惕地掃視了一下四周,然後也走向了電梯間。
佐婭將這個身影標記為“目標b(疑似德米特裡·奧爾洛夫)”。
時間戳
03:31:05-
17層走廊監控。
“目標b”走出電梯,同樣徑直走向1701房間,敲門,房門很快開啟一條縫,他閃身進入。
時間戳
04:15:50-
17層走廊監控。
1701房間的“客房服務”燈亮起。
時間戳
04:28:11-
電梯廳監控。
一個推著雙層客房服務餐車的女服務員出現。
她穿著酒店標準的製服,帽簷壓得很低,幾乎遮住了大半張臉,隻能看到下巴和塗著口紅的嘴唇。
她推著餐車,不緊不慢地走向1701房間。餐車上放著幾個金屬餐盤蓋,旁邊還有一個巨大的、用來裝換洗床單被套的白色布袋,看起來鼓鼓囊囊。
時間戳
04:30:02-
1701房門開啟,女服務員推著餐車進入。
房門關閉。
時間戳
06:41:18-
17層走廊監控。
1701房門再次開啟。
那個女服務員推著餐車出來。
值得注意的是,去的時候看起來還算輕鬆的餐車,此刻似乎變得異常沉重。
女服務員推車的動作明顯有些吃力,輪子在地毯上發出沉悶的摩擦聲。
尤其是那個巨大的白色布袋,此刻看起來比進去時更加飽滿鼓脹,甚至有些下垂,裡麵彷彿裝了什麼極其沉重的東西。
女服務員依舊低著頭,帽簷遮擋,快速推著車走向員工電梯方向。
時間戳
06:55:40-
員工通道後方垃圾處理區監控(模糊)。
那輛餐車被推到一個角落,女服務員似乎費力地將那個沉重的白色布袋搬下了車,塞進了旁邊一個大型垃圾箱內,然後快速離開。
此後,直到第二天中午酒店清潔工發現異常報警,再沒有任何人從1701房間出來,也沒有任何人再進入。
佐婭反複播放著女服務員推車進入和推車離開的片段,特彆是那輛餐車車輪在地毯上留下的壓痕深淺變化,以及那個白色布袋的體積和下垂程度的差異。
她的眉頭越皺越緊,藍色的眼眸中閃爍著疑惑和越來越強烈的靈光。
“安妮,”佐婭的聲音因為腎上腺素的作用而顯得有些尖銳,“你看這裡!這個女服務員!還有這個布袋子!”
安妮放下唇膏,湊近螢幕,霧灰色的眼眸仔細審視著佐婭指出的細節。
她看了足足三遍,從女服務員進入時相對輕鬆的步態,到她離開時推車的費力樣子,再到那個白色布袋明顯的變化。
突然,安妮的身體猛地繃直了。
她像是被一道閃電擊中,霧灰色的眼眸瞬間睜大,裡麵充滿了難以置信和一種豁然開朗的震驚。
她猛地轉過頭,看向佐婭,聲音因為激動而略微有些變調:
“佐婭!等等!我……我好像有一個極其大膽……甚至可以說是荒謬的假設!”
佐婭藍色的眼眸中同樣閃爍著銳利的光芒,她嘴角甚至勾起一絲冰冷的、瞭然的弧度:
“巧了。我好像也有一個同樣‘荒謬’的假設。是不是關於……那個女服務員?還有那輛沉得出奇的餐車?”
兩人目光再次碰撞,空氣中彷彿有無形的電火花在劈啪作響!
安妮用力地點了點頭,語速飛快,彷彿不立刻說出來思路就會斷掉:
“沒錯!女服務員!我們都先入為主了!為什麼離開時的餐車那麼重?為什麼那個裝床單的袋子變得那麼鼓脹?因為裡麵裝的……根本就不是臟床單!”
她深吸一口氣,說出了那個石破天驚的猜想:
“那裡麵裝的……很可能就是……真正的瓦西裡,這纔是他的金蟬脫殼。”
儘管心中已有預感,但當安妮如此清晰地說出這個猜想時,佐婭還是感到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升。
她點了點頭,聲音冰冷地接了下去:
“而那個進入房間的‘德米特裡’,或者說,那個被監控拍到的、進入1701房間的‘目標b’,他根本就不是去和瓦西裡接頭的!他是……送上門去的‘材料’!是瓦西裡為自己精心挑選的……‘替死鬼’!”
“對!”
安妮的情緒更加激動,她用手指快速敲擊著螢幕上的時間戳,“時間完全對得上!‘德米特裡’淩晨3點半進入房間。女服務員4點半推著空車進去。然後過了將近兩個半小時!6點40分纔出來!這兩個半小時裡,1701房間裡發生了什麼?”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彷彿在描繪一幅極其恐怖的畫麵:
“瓦西裡……他製服了或者乾脆就殺害了毫無防備的德米特裡·奧爾洛夫!然後,他剝光了德米特裡的衣服,給他換上了自己的衣服!他把那些可能暴露身份的證件、手錶等物品放在德米特裡身邊!然後……他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高濃度鹽酸……”
安妮頓了頓,似乎需要鼓起勇氣才能繼續說下去:“……他殘忍地用鹽酸毀掉了德米特裡的麵容和指紋,製造出無法辨認的假象!他甚至可能計算了腐蝕時間,讓死亡時間看起來更符合他‘應該’死亡的時間點!而在這個過程中,那個‘女服務員’——我懷疑她根本就是瓦西裡的同夥,甚至可能就是哈夫克派來的接應人員——一直在房間裡幫忙,或者至少是在望風!”
“最後,”佐婭接過了話頭,她的聲音冷靜得可怕,彷彿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的事實,“一切處理完畢。瓦西裡自己,躲進了那個巨大的、原本用來裝床單的布袋裡!被他的共犯親手推了出來!”
“所以離開時的餐車才會那麼沉重!所以那個布袋才會那麼鼓脹下垂!”
安妮猛地一拍方向盤,汽車喇叭被她不小心按響,發出一聲刺耳的鳴叫,引得旁邊車裡的司機不滿地望過來。
但她毫不在意,眼中閃爍著洞察真相的興奮光芒,“然後,他隻需要被共犯推著,利用共犯酒店員工的身份做掩護,大搖大擺地離開案發現場!”
“完美的金蟬脫殼。”
佐婭的聲音裡充滿了冰冷的譏諷,“用一具真正的、符合他基本特征(俄羅斯裔,前特種兵,年齡相仿)的屍體,一場精心策劃的化學毀屍,一次大膽的身份互換。他不僅成功偽造了自己的死亡,切斷了所有追查線索,甚至還可能利用酒店員工的渠道,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他真正要交接的情報送了出去!而我們,GtI,巴基斯坦警方,甚至可能包括哈夫克內部一些不該知道的人……所有人都被這具來自巴赫穆特的‘老朋友’的屍體,給徹徹底底地耍了!”
兩人說完這驚人的推論,車廂內陷入了一片短暫的、隻有空調轟鳴的死寂。
這個假設太過大膽,太過殘忍,也……
太過符合邏輯!
它將所有的碎片——
失蹤的德米特裡、濃鹽酸、沉重的餐車、神秘的女服務員、以及瓦西裡老練殘忍的行事風格——
完美地串聯了起來!
“這個狡猾、殘忍、該死的老狐狸!”
安妮忍不住低聲咒罵了一句,語氣中卻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對同行“傑作”的複雜情緒——
既有憤怒,也有一種近乎病態的驚歎。
佐婭沒有說話,隻是再次將目光投向窗外。
車流,不知何時竟然開始極其緩慢地蠕動起來。
前方的障礙似乎被清除了,紅色的刹車燈長河開始逐漸斷裂、消散。
她的藍色眼眸中,不再是疑惑和焦躁,而是重新凝聚起的、如同西伯利亞暴風雪般冰冷而堅定的殺意。
假設已經提出,真相幾乎塵埃落定。
現在,隻剩下最後一個問題:
成功脫身的瓦西裡·彼得連科,這隻褪下了舊殼的毒蛇,此刻,究竟藏匿在這座龐大城市的哪一個角落?
而他身上那份足以引發地震的情報,又是否已經交付到了哈夫克的手中?
狩獵的方向,從未如此清晰,也從未如此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