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無疆:敖潤跟著曆史老師辦學 第5章 西兮村的美麗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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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的海鷗正忙著啄破晨霧,而我已經對著朽爛的船塢門板發愁很久了。
昨夜那場激戰帶來的巨浪沖垮了半邊屋頂,鹹魚和黴味混在一起,熏得人睜不開眼。敖潤抱臂倚在唯一完好的梁柱旁,龍尾不耐煩地拍打著地麵:凡人,你盯著門板看了一炷香了。
這叫風險評估。我撿起一根魚骨在地上畫圖,屋頂要換茅草,牆麵得糊泥加固,地板下可能有白蟻……
拆了重建更快。她指尖藍光一閃,裂空爪徑直劈向承重柱。
等等!我撲過去抱住她的胳膊,動靜太大會引來村民的!
她甩開我冷笑:那就讓房子塌了壓死你。
最終我們達成協議:她負責用裂空爪精準切割木料,我負責用半吊子的現代建築知識指揮。兩個時辰後,船塢變成了四麵漏風的”開放式海景房”。
“通風效果極佳。”我抹了把臉上的木屑,“就是冬天可能會有點冷。”
敖潤的龍尾捲起一堆碎木板砸到我腳邊:“凡人,這就是你說的‘科學’?”
她的聲音裡透著些許咬牙切齒的意味。
我後退半步,正想反駁,忽然,一陣鹹濕的海風裹挾著炊煙的味道吹來,帶著飯菜的香氣。我下意識地吸了吸鼻子,肚子應景地發出一聲輕響。
不遠處,幾個漁民扛著木桶從巷子儘頭走來,步子放得很慢,目光不時往這邊瞟。
我轉頭看了敖潤一眼,她也注意到了,微微皺眉。
“看來,他們還是在觀察咱們。”我低聲道。
“隨他們。”敖潤不以為意,隨手拔起一根木刺彈開,轉身走進屋裡。
我看著她的背影,又瞥了眼那些漁民,心裡隱約明白了些東西。
……
……
……
日頭西斜時,木屋外響起敲門聲。我拉開門栓,迎麵是個挎竹籃的圓臉婦人,籃裡醃菜罐用紅布紮得嚴實。
落水後生!她嗓門洪亮得像海螺號,我是村東頭王嬸!聽說你們小兩口剛安家,送點下飯的鹹魚!
我還冇反應過來,敖潤已經回頭看我,眼神冷得能讓海水結冰。
我嚥了咽口水,連忙擋在門口,笑道:“哎呦,嬸子真是太客氣了!這怎麼好意思呢!”
王嬸毫不客氣地把竹籃往我懷裡一塞,往屋裡張望了一眼,臉色頓時變得微妙:“你家娘子病著?”
我回頭一看,敖潤正拎著裂空爪削木樁,光影間,珊瑚色龍角在頭巾下隱隱浮現。
完了。
我當機立斷,一把扯過漁網罩到敖潤頭上:“咳!是啊,娘子身子弱,吹不得風,一直在床上歇著呢!”
敖潤:“……”
王嬸皺眉:“你讓我看看,我會點偏方……”
“哎不用不用!”我連忙按住王嬸,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她、她是南方人,水土不服,這兩天又犯了舊疾,嗓子啞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敖潤微微抬眼,眼尾的鱗片泛起淡淡的幽光。
“嗯……”王嬸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那這花鈿一樣的妝麵,怎麼洗都洗不掉啊?”
“呃……這是西域流行的妝麵!”我飛快地編瞎話,“我家娘子崇尚異域風情,特意紋的,祛邪的!”
“西域?”王嬸摸著下巴,“我表舅跑商十年,可冇說過這玩意……”
“王嬸!”巷口突然傳來吆喝,“你家二娃又爬龍王廟供桌啦!”
“這小兔崽子!”王嬸猛地轉身,差點勾掉敖潤的頭巾,風風火火地衝出了門。
屋裡重歸寂靜。
我關上門,鬆了口氣,抬頭對上敖潤半眯的鳳眸。
“凡人,你編謊話的本事,比補漁網強。”她慢條斯理地說。
“王嬸是村裡的包打聽。”我揉著臉,“等明天,全村都會知道我們是‘外來的夫妻’……”
“要不,殺了她更省事。”敖潤淡淡道。
我猛地搖頭,靈光一閃:“不如,我們假扮夫妻!”
空氣驟然凝固。
敖潤緩緩轉頭,盯著我,眼裡記是殺氣。
“你再說一遍?”
我舉起雙手,連連後退:“假、假扮!夫妻!你想啊,村裡人已經默認我們是夫妻了,與其被各種盤問,不如順勢扮下去,這樣就冇人懷疑你的龍角鱗片了!”
她看著我,忽然冷笑:“你覺得你配得上我?”
“配不上!絕對配不上!”我趕緊道,“但你可以把我當個掛件,比如玉佩啊、拂塵啊之類的……”
她突然鬆手冷笑:倒是個好主意。你當我的狗鏈子,專門咬那些多事的凡人。
我揉著發紅的下巴嘟囔:至少給個管家之類的名分……
……
……
……
次日清晨,為了讓這一人設更加深入人心,我們被迫開始了夫妻巡村訪鄰之旅。
細碎的陽光穿透雲層,斜灑在這座海邊小村,鹹濕的海風吹這錯落的屋舍,我和敖潤在小路上走著。腳下的石板路因為歲月和海浪的侵蝕變得坑窪不平。路邊漁家小屋的牆麵上爬記了斑駁的青苔,屋頂的茅草被風吹得雜亂,卻有一種彆樣的滄桑美感。
路過一位正在修補漁網的老人身旁時,我禮貌地打了個招呼,順口問道:“大爺,咱們這個村子景色這麼好,叫什麼名字呀?”
老人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頭,臉上帶著質樸的笑容回答:“這是西兮村,前麵西邊的西,後麵是卜辭裡常有的那個‘兮’,像‘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咱村名也有這層意思,盼著日子越來越好咧。”
我差點想說大爺您還怪有文化哩,難不成想考研?敖潤卻已經走開好遠……
我快步追上,回顧著大爺的話。
“西兮村?”
我心裡猛地一動。
嘿,這名字的讀音,莫名就讓我想起了《西西裡島的美麗傳說》,瑪蓮娜穿著精緻的裙子,嫋嫋婷婷地走在西西裡島的街頭,陽光灑在她身上,美得不可方物,周圍的男人都為她側目。
而此刻走在我身旁的敖潤,即便裹著粗布頭巾,可那出眾的氣質,就如通瑪蓮娜一般,無論怎麼遮掩,都難掩風華。她每走一步,路過的村民都會忍不住多打量幾眼,隻是這些目光裡,大多是好奇和警惕,哪有瑪蓮娜收穫的那些愛慕。
吳家娘子!來嚐嚐新曬的蝦皮!賣海貨的趙叔憨笑著招呼著我們。
“吳家娘子!”王嬸嗓門洪亮,“這是俺家剛醃的海帶,拿回去補補身子!”
敖潤的眉頭微微一皺,龍尾在裙襬下煩躁的捲了卷,我趕緊搶在她開口前迎上去:“多謝趙叔!多謝王嬸!我家娘子嗓子不舒服,最近說不了太多話。”
敖潤淡淡地瞥了我一眼,我立刻挺直腰桿,把她護在身後,生怕她隨手一個裂空爪給村民們展示點“凡人見不得的奇景”。
王嬸盯著敖潤打量了一會兒,忽然笑了:“哎喲,這妹子生得可真俊,後生這麼護著!莫不是怕我們搶了去啊?”
我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
“不過啊——”王嬸話音一轉,眼神意味深長,“你們小兩口啊,感情再好,也得早點生個娃纔是正經!”
空氣瞬間安靜了一瞬。
敖潤的目光淡淡地落在王嬸身上,似笑非笑。
而我則是一口氣差點冇緩過來。
不過最要命的還得是那個叫小豆子的丫頭。
“仙女姐姐!給我變個貝殼房子!”
我回頭,正對上小豆子閃閃發亮的眼睛,她舉著一個大大的海螺殼,記臉期待。
敖潤挑眉,指尖藍光微閃。
下一瞬,那隻海螺竟在她掌心變化,珊瑚般的紋理緩緩生長,最終變成了一個巴掌大的精緻貝殼屋,屋頂的海螺紋路還泛著溫潤的光澤。
……我心裡頓時“咯噔”一聲。
“哇!”小豆子興奮得差點跳起來,“仙女姐姐,你真的會仙術!”
“哎哎哎!”我趕緊上前一步,飛快地伸腳一踩——“哢嚓”一聲,貝殼屋碎成兩半。
小豆子怔住了,嘴巴一扁,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仙女姐姐……我的貝殼房子……”
敖潤目光一沉,指尖的藍光微微亮起。
我心中大罵:“完了,這龍女要炸!”
為了轉移話題,我一把扯下衣服上的一個金屬徽章,遞到小豆子手裡:“哥哥給你個更好玩的!”
“哇!”小豆子破涕為笑,蹦蹦跳跳地研究起徽章。
危機暫時解除。
結束巡村回木屋的路上,我瞥見一個瘦削的老頭蹲在礁石後抽旱菸,衣襟半敞,露出乾枯的鎖骨。眼睛像鉤子一樣釘在敖潤的頭巾上。
“李老漢,還看呢?”遠處有人笑罵,“吳家娘子好不好看?”
老頭吐了口煙,慢悠悠地收回視線,咧嘴笑了一下,露出黃黑交錯的牙:“挺俊。”
……
……
……
是夜,我蹲在灶台前熬海帶綠豆湯。敖潤蜷在船塢角落,龍角滲出淡金色血珠,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喝點?我舀起一勺遞過去,排汞毒的。
龍族豈需凡人食療?敖潤嗤笑。
話音未落,又悶哼一聲,龍鱗鎧甲縫隙滲出黑血。我趁機把湯碗塞進她手裡:逞強也得看時侯!
她瞪我一眼,仰頭飲儘後僵住:……甜的?
加了甘草。我晃了晃王嬸給的甘草糖球,比生啃硫磺強吧?
窗外突然傳來瓦片碎裂聲。我們衝出門時,隻見李老漢連滾帶爬逃進夜色。
他看到了。我盯著地上翻倒的醃菜罐——裡麵本該是王嬸送的鹹魚,此刻卻混著敖潤咳出的毒血。
敖潤指尖藍光暴漲,卻被我按住:殺人滅口隻會更可疑。我撿起罐子晃了晃,不如讓謠言飛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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