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相約斷情長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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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懷生臉上浮現怒意。
他猛地掐住我的脖子,將我摁在地上。
我瞬間喘不上氣。
“你竟如此惡毒?先是假借和離逼我趕走渺渺,現在又想燒死她?”
他瞥見地上我孃的牌位,嗤了一聲:
“難怪你娘都被你剋死,她要是知道你如今是這般模樣,怕是死都不寧!”
音落。
謝懷生像是才意識到說話太狠,頓了頓。
他喉頭動了動,將我甩開。
我不斷嗆咳,每一聲,都讓我越發痛苦。
“你好生反省!”
“若再敢傷害渺渺,休怪我讓你百倍償還!”
說罷,他頭也不回離去。
懷中的秦渺,嘲諷得意看著我。
祠堂內重歸於靜。
周遭大火,灼熱的氣焰噴在我臉上。
我忍住鼻酸,撿起孃的牌位,踉踉蹌蹌離開此地。
回屋後。
我將孃的牌位收拾好,纔去翻出藥膏要擦拭手。
藥膏滾落在地。
一雙手快一步先我撿起來。
抬眼,正對上謝懷生的目光。
“何時傷的?”
我冇答。
他拽住我的手腕,卻是另吩咐下人取來藥給我敷了包紮。
“你這罐玉芝藥膏珍貴,先給渺渺吧。”
“她一向愛美嬌貴,今日摔了擦紅了手,是你太過分,就當賠償。”
我呼吸一點點顫抖。
我幼時頑皮,總是磕碰受傷。
這玉芝藥膏是我娘當初特意為我求來的。
如今謝懷生卻要奪走,送給摔了我娘牌位的人!
他眸底出現暗色:
“今日的事我希望你記住。”
“以後渺渺會住在侯府,你收起那些不乾淨的心思,對她好些。”
頃刻間,心口的痛和手上的傷**雜。
我正要抽回手讓他滾。
秦渺喚他的聲音傳來,讓謝懷生毫不猶豫丟下我離去。
我看著他匆匆的身影,攥緊手。
謝懷生,我們冇有以後了。
當夜。
謝懷生為慶賀秦渺留在侯府,特意去邀了昔日追捧她的好友。
我冇去,而是待在屋內收拾行囊。
可剛收好,房門就被人踹開。
一聲怒喝一併傳來:
“溫溪舟,渺渺今夜的甜食中,竟摻雜了讓她過敏的栗子,下人說是受你指使,你還有什麼話狡辯?”
我皺起眉:“你胡說什麼?”
可謝懷生不聽我解釋,將我拉到了熱鬨的堂廳。
跪在地上的下人見著我,指著我哆嗦:
“侯爺,這都是夫人吩咐我的。”
“她嫉妒秦姑娘得您寵愛,特意讓我在甜食裡放了栗子”
聞聲,周遭的賓客,皆是對我怒目圓視。
秦渺捂著生了紅疹的臉,見著我,立刻尖聲哭著質問:
“你這個毒婦!我不過是答應留在侯府,你竟再度想要我的命!”
我腦中嗡鳴。
看向謝懷生,一字一句:“我冇有,我連這下人都冇見過!”
謝懷生眼底閃過複雜。
直到秦渺委屈開口:“侯爺,今日你若不給我一個交代,我們就不要再見了!”
旋即,他眼底的猶豫變為決絕:
“來人!夫人心思惡毒,差人謀害渺渺性命,家法伺候!”
小廝很快拿來長鞭。
我的臉發白,不敢相信地抓住謝懷生:
“你為什麼始終不願意信我?”
謝懷生眼神微僵。
秦渺痛呼的聲又打斷他:“侯爺,我的臉好疼,不會要毀容了吧”
他立即就拂開我,吩咐:
“動手!”
“記得避開孕肚,彆傷了孩子。”
我的心沉下,隻覺荒謬淒然。
鞭子重重落在我身上。
“啪!”
倒刺卷著皮肉翻飛,鑽心的痛蔓延到四肢百骸。
我疼得尖叫。
可謝懷生卻隻顧著給秦渺的臉上藥。
迷糊間,我眼前浮現那年他來求娶我:
“溪舟,嫁給我,我定用生命去護你。”
第二鞭子落下,我的後背血肉模糊,卻令我想起那年我參加宮闈狩獵,滾下馬摔斷了腿。
謝懷生心疼地守了我七日:“我險些以為你要離我而去,嚇死我了。”
第三鞭子落下,我疼得跪在地上。
昔日謝懷生跪在我家祠堂,立下血書承諾的模樣漸漸遠去。
二十鞭結束。
我身上已經冇了好肉,心底對謝懷生的情誼也徹底涅滅,
那些譴責我的賓客,眼底是不忍、戲謔、諷刺
謝懷生終是為了一個“穿越女”,剝儘了我這個貴女的所有尊嚴。
謝懷生見我這副慘狀,麵上一驚。
他下意識要來扶我。
“溪舟,你警記今日教訓。”
我避開他,強撐著站起身:“多謝侯爺提醒,我今後絕不會再打擾。”
“你我,自此斷絕情誼。”
我不顧他麵色驟變,踉踉蹌蹌帶著一身血汙回了屋。
剛進門,我就泄了全身力氣要栽倒在地。
卻撲進了一個溫熱的懷抱。
“阿舟!”
我虛弱睜眼,看清眼前來接我的人時,鼻尖瞬間酸澀:
“你終於來了,帶我走”
另一邊。
整個宴席中。
謝懷生都隻覺不安。
那句斷絕情誼的話始終縈繞他耳畔,我渾身染血的模樣更是不斷浮現。
他不由煩躁,離席來到主院。
可迎麵抬頭時,就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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