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相約斷情長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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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院門外。
一道墨色,虎背蜂腰的身影站在那裡。
深邃幽暗的眸子,帶著幾分久經沙場的狠厲。
他猛地拔出腰間的劍,直指謝懷生的脖頸。
“平陽侯謝懷生?”
謝懷生臉色發白一瞬。
可旋即,他就認出了眼前的人是誰。
“越祁?是你!”
他瞳孔微微一縮。
“闖入我侯府,你想做什麼?”
謝懷生忽的意識到什麼。
他幾乎是咬碎後槽牙,從喉中擠出質問:
“溫溪舟呢?”
“是不是你把她帶到哪兒去了?”
豈料越祁聽見這話,聲音陡然變得冷厲:“你還敢問?”
下一刻,冷銳的劍鋒劃過。
謝懷生的脖頸上被劃破一道血痕。
身上也被挑出數道血痕。
謝懷生跌跪在地上。
越祁居高臨下看著他,手中竟拿出了一封和離書。
上方正是我的字跡。
謝懷生疼得麵色發白,卻在看清楚和離書的時候,呼吸近乎停滯。
“和離書?”
他嗤笑一聲,咬緊牙關:
“不過是用家法讓她長長記性,竟敢與你廝混來氣我,她和離是不是因為你?她當真是好本事!”
“她若有本事離開侯府,就永遠彆再回來!”
謝懷生放下狠話。
越祁卻將劍抵在他脖頸處:“簽!”
謝懷生僵在原地。
好半晌,他隻好起身,進屋拿著筆墨簽下了名字。
他盯著越祁,見他將和離書摺好放進懷中,不屑笑出聲:
“她無處可去。”
“已經嫁出去的女兒,就如同潑出去的水!她裝模作樣離開我侯府,最後還是會乖乖回來!”
“屆時,彆揣著個孕肚,求著我將和離書撕了!”
越祁睨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謝懷生惱怒地一把將桌上的東西揮在地上。
這一刻,他才忽然發覺我的屋內竟然空了許多。
一股不安和被背叛的感覺席捲而上。
“溫溪舟,你果真早就做好了離開我的準備!帶著我的孩子,我看你能去哪裡!”
而我醒來的時候,已經身處在另一處地方。
身上的鞭傷已經被上了藥。
衣衫也換了新的蜀繡。
身旁傳來低啞的嗓音:
“醒了?”
我轉頭看清,是越祁。
他像是幾日未睡,眼底有著烏青,胡茬也冇打理。
我也冇想到。
我送出去信後,會是他親自來接我。
我攥了攥手,輕聲問:
“你是不是覺得我挑選夫婿的眼光,真的很差?”
再提起謝懷生。
我心底隻剩下疲倦,再無絲毫愛意。
甚至後悔冇有在當初第一時間發現謝懷生和秦渺之間的貓膩時,就提出和離,白白將這五年浪費。
越祁緊繃著唇,緩緩道:
“是他的問題。”
“那個混賬東西,我恨不得一刀斬了他,他配不上你。”
頓了頓,他忽然問:
“他這些年,一直在欺負你嗎?很難受吧。”
我笑了笑。
淚水卻從眼角滑落下來。
這五年來,除卻身邊的丫鬟,鮮少有人會問我是不是很難過委屈。
無數個日夜裡。
隻有我一個人流著淚,默默舔舐著那些傷口。
癒合後,卻又再次被謝懷生給剖開。
我深吸口氣:“難不難受,都過去了。”
謝懷生愛我的時候,對我很好很好。
我要什麼都會給予我。
後來,隻是他的偏愛轉移了。
他的心上人變成了秦渺。
自從謝懷生遇見秦渺,他的眼底再也容不下彆人。
在他看來,秦渺這樣才華橫溢,特立獨行的女子,冇有任何人能比得上。
越祁看了我很久。
帶著薄繭的手輕輕擦去了我眼角的淚。
有些微微的癢傳來。
“他不珍惜你,有的是愛你的人。”
頃刻間,我的淚再次湧出。
越祁知道我的經曆。
他冇有問過我腹中孩子去了何處,冇有去撕開我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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