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相約斷情長 6
-
6
一月後。
我隨著越祁離開京城,去了邊關。
越祁如今是駐守邊塞的將軍,而我的兄長也在。
見到我,兄長紅了眼,心疼地抱住我拍了拍背。
“那個謝懷生,待我回去,定要讓他好看!”
而後他看向越祁。
“辛苦你了,隻有你才能安然將溪舟帶回來。”
越祁點了點頭。
他看了我一眼,轉身離去。
我望著他的背影,心中湧上異樣。
兄長笑著:
“越祁這些年,可都是在念著你。”
“當初你與謝懷生成婚,他還特意回京去見過,回來就與我說那廝恐不是個良人。”
“但他又憂心你會生氣,便冇與你說。”
兄長抱著胳膊,歎息:
“越祁多好?你與那謝懷生青梅竹馬,難道與他便不是?”
“溪舟,謝懷生那樣的負心漢,你當初是怎麼看上的?”
我默然不語。
大抵是,愛一個人的時候會忽視掉他所有的不好。
可如今不愛了,才發覺謝懷生也不過如此。
兄長歎了口氣。
“和離書在哪兒?”
我將袖中的和離書遞給她。
兄長看完後,氣得攥緊了拳,眼底滿是怒氣。
“混賬!我就這麼一個妹妹,他竟敢如此待你!”
“他與那秦渺不清不楚,當真以為世間女子都傾心於他?不過是利用他罷了!”
“待明日,我就將這和離書呈於公堂,昭告天下!我看你那謝懷生還敢如何糾纏你!”
說罷,兄長看了眼我,眼底有著心疼。
“你那孩子來之不易,冇了後又受瞭如此多的委屈,這些時日就好生養著。”
我應了。
在邊關軍營住下後。
我總能看見昔日兄長和越祁口中的邊塞風光。
大漠孤煙,寒月如鉤。
亦能讓我想起,謝懷生說我離了他侯府,無處可去。
他知曉我家中如今隻剩兄長。
兄長又鎮守邊關。
可他不知道,天下之大,總能有我的容身之處。
軍營少有女子,那些士兵的衣衫早在屢次沙場廝殺時破損。
我擅針線,可以接些活計。
有些士兵戴著出征時家中娘子給的香囊,有的士兵戴著孃親求來的平安符,亦有的手中拿著孩子塞進來的小虎頭包。
我大多可以縫好。
見著他們每每喜極而泣,感激我的模樣。
我心底說不出的感受。
“溫娘子,你是最心善的娘子。”
可那一刻,我腦中卻浮現謝懷生摟著秦渺,說我哪兒哪兒都比不過她的模樣。
他一次次拿我與秦渺攀比。
說我不如她學識淵博,說我不如她聰慧,亦不如她見多識廣。
並非如此。
在出嫁前,我亦是上京城最優秀的貴女之一。
是他一次次將我貶入塵埃。
如今離了謝懷生,仍有人讚揚感激我,說我是最好的女娘。
入夜時分。
我帶著個香囊找到了越祁所在的營帳。
我正在包紮傷口。
前日的戰役,他受了些傷。
見我進來,他眼底一慌,連忙將衣衫披上。
“你怎麼來了?”
我麵頰一紅,將香囊地上:
“這是我做的,裡麵有驅蟲安神的功效。”
“聽聞沙場上,賊寇總有毒蟲,不知道能不能幫著你們。”
越祁接過。
他薄唇抿了抿:“多謝。”
我笑了。
正準備離開,他輕輕將香囊放在懷中,貼著心臟處放著。
次日兄長就和越祁要領兵巡邏。
我送他們離開時。
越祁坐在馬上,垂眼看著我,輕聲道:
“阿舟,等我們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