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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癡瘋愛:病嬌傻子的瘋魔執念 第十八章 淩澤宇眼盲心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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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澤宇眼盲心瞎

巨大的落地窗外,都市燈火輝煌,璀璨如星河傾瀉,卻絲毫無法驅散室內這凝重的死寂。唯有新聞頻道女主播平板無波的聲線,在寬闊的空間裡機械地迴響:

“……犯罪嫌疑人何嘉文,涉嫌商業間諜、钜額詐騙等多項罪名,今日已被正式批準逮捕……”

螢幕上,那張臉一閃而過。席迪的目光落在寬大辦公桌一角,那份助理剛剛送來的資料正靜靜躺在那裡。

他垂下眼瞼,目光落到那份攤開的資料上。白紙黑字,冰冷而確鑿,如同手術刀般精準地解剖著何嘉文——或者說,何國昌精心打造的這件“武器”——的來龍去脈。

何嘉文,原名早已被他棄如敝履。這個來自偏遠小城的青年,有著一張原本平凡、丟入人海便再難尋回的臉。他如同拋棄舊衣一樣,決絕地拋棄了家鄉垂垂老矣、貧病交加的生身父母,任由他們在破敗的老屋裡自生自滅。然後,他攀上了何國昌這根高枝,心甘情願地匍匐在金錢與權勢的腳下,成為他眾多“乾兒子”中最“爭氣”的一個。

何國昌,淩氏集團在商場上不死不休的老對手。當席家與淩家有意聯姻的風聲傳出,尤其是席迪意外失蹤的訊息傳來,一條毒計便在這個老狐貍陰鷙的腦海裡迅速成形。

他需要一個完美的“席迪”。

於是,何嘉文那張原本毫無特色的臉,被推上了冰冷的手術檯。一次,兩次,三次……無數次精密的切割、填充、重塑。沈國昌不惜重金,請來頂尖的整形團隊,提供大量席迪不同角度的照片、視頻,甚至動用關係獲取了席迪學生時代體檢的部分骨骼數據。手術刀下,眉骨被墊高,鼻梁被重塑,下頜角被削磨,嘴唇的弧度被調整……每一次麻醉醒來,鏡子裡的臉都更接近那個遙遠的目標一分,也更陌生一分。疼痛是常態,腫脹和淤青是勳章。何嘉文咬牙忍耐著,眼神裡燃燒著對改變命運的貪婪渴望。

模仿訓練更為嚴苛。席迪走路的姿態、說話時習慣性的停頓、思考時無意識摩挲袖口的動作、甚至是用餐時握餐具的細微角度……都被拆解成無數個細節,由沈國昌重金聘請的“儀態導師”和“微表情分析師”反覆錘鍊何嘉文。錄像、回放、糾正、再錄像……枯燥、痛苦,近乎折磨。何嘉文像一塊被反覆捶打的鐵胚,硬生生將席迪的影子烙進自己的骨髓裡。

時機成熟,這個精心打磨的贗品被投放到淩澤宇身邊。地點、時間、開場白,都經過精心設計。淩澤宇在席迪“失蹤”後正處於精神脆弱期,一個頂著酷似席迪麵容、帶著席迪幾分神韻的“何嘉文”,如同絕望沙漠中的海市蜃樓,輕而易舉地攫住了他的心。這個贗品溫順、體貼,帶著一種刻意營造的、惹人憐惜的脆弱感,完美契合了淩澤宇心中對“白月光”的臆想。

淩澤宇毫無防備地墜入情網。何嘉文則像一個最耐心的獵人,在淩澤宇毫無保留的信任和愛意中,不動聲色地編織著陷阱。他溫柔地勸淩澤宇不要太過操勞,巧妙地利用淩澤宇對他的依賴,在淩澤宇書房處理核心檔案時,“恰好”送去一杯溫熱的牛奶。淩澤宇疲憊地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他便“心疼”地替他整理書桌,指尖滑過未及收起的機密檔案,手機攝像頭無聲地運作。他撒嬌般央求淩澤宇帶他參加某些高層閉門會議,理由是“想多瞭解你的世界”。淩澤宇被他的“崇拜”和“體貼”衝昏頭腦,一次次破例。何嘉文便安靜地坐在角落,低垂著眼瞼,像一朵無害的小白花,藏在手包裡的微型錄音設備卻忠實地記錄著每一個字。

一份份核心數據、一項項投標底價、一個個關鍵決策……淩氏的商業機密,就這樣通過何嘉文這個“完美情人”,源源不斷地流入何國昌手中。何國昌精準地利用這些情報,在幾次關鍵性的競標和併購案中,給了淩氏猝不及防的重擊,讓淩氏損失慘重,元氣大傷。

而當席迪曆儘艱險,奇蹟般地從囚籠中掙脫歸來時,何國昌非但冇有驚慌,反而在暗處獰笑。他看到了更大的機遇!一個真正的席迪,一個精心培育的贗品。當“李逵”遇上“李鬼”,當席迪的迴歸撕開何嘉文冒牌貨的真麵目……席家與淩家之間本該良好的關係,必然會因為此事徹底決裂!這簡直是天賜良機。

何嘉文,這個何國昌手中最聽話也最鋒利的棋子,果然不負所望。他在席迪迴歸後,立刻變本加厲地扮演著“被真品打壓的可憐贗品”,在淩澤宇耳邊吹著最毒的風。他哭訴席迪的“強勢迴歸”讓他如何惶恐不安,暗示席迪的“死裡逃生”可能另有隱情,甚至挑撥離間,暗示席迪可能已經被綁匪輪番踐踏。淩澤宇早已被妒火和自以為是的深情矇蔽了心智,對何嘉文的話深信不疑。席家與淩家之間,信任的基石徹底崩塌,何國昌則在席家針對淩家的過程中,如禿鷲般盤旋,趁機大肆鯨吞蠶食淩家的市場份額,攫取了難以想象的巨大利益。

席迪的目光在資料中關於淩澤宇拜訪“何嘉文父親”的記錄上停頓。照片上,淩澤宇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鄭重,提著昂貴的禮物,站在何國昌那奢華得如同宮殿的彆墅門口。他當時以為,自己是在拜見戀人的父親,是在表達對戀人家世的尊重。殊不知,他拜見的,是那個和他共享著同一個“戀人”的“乾爹”!他那些精心挑選的禮物,那份鄭重其事的姿態,都成了獻給仇敵的笑柄。

席迪幾乎能想象出淩澤宇得知真相時的表情。那個被他捧在手心,視作純潔無瑕、不染塵埃的小白花,私下裡卻如此肮臟不堪,淩澤宇甚至和一個足以做他父親的男人,共享著同一個情人……這會是怎樣一種毀滅性的打擊?席迪的唇角勾起一絲極淡、極冷的弧度,那弧度裡冇有快意,隻有一種看透世情的冰冷嘲諷。

夠了。這場肮臟的鬨劇,該收場了。

席迪伸出手,拿起桌上的內線電話,指尖平穩,冇有絲毫猶豫。“進來一下。”他的聲音透過聽筒傳出,平靜無波。

門無聲地滑開,助理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一如既往地乾練而安靜,垂手而立。

席迪拿起桌上那份厚厚的、凝聚著無數肮臟交易的檔案袋。紙張在他手中發出輕微的沙沙聲,彷彿裡麵禁錮的醜惡靈魂在不安地躁動。他擡手,將檔案袋遞給助理。

“把這個,”席迪的聲音清晰地響起,每一個字都像淬了冰,“送到淩氏集團,親手交給淩澤宇淩總。”

助理雙手接過,動作平穩。檔案袋的重量,似乎暗示著裡麵承載的毀滅性內容。

席迪停頓了一瞬,目光投向窗外那片繁華卻冰冷的光海,補充道,語氣淡漠得聽不出絲毫波瀾:“告訴他,不用謝。不客氣。”

助理微微頷首,眼神裡冇有任何多餘的情緒,隻有純粹的服從。“明白,席總。”他應道,隨即轉身,步履無聲卻異常堅定地離開了辦公室,輕輕帶上了厚重的實木門。空曠的辦公室裡,再次隻剩下席迪一人,和那份已經送走的、卻彷彿依舊在空氣中散發著無形寒意的真相。

席迪緩緩靠回寬大舒適的椅背。遠處玻璃幕牆映出的城市燈火,在他深不見底的眼眸中明明滅滅,如同飄搖在寒夜中的殘燭。何嘉文滾進了監獄,是他罪有應得。但何國昌,那條盤踞在暗處的毒蛇,此刻想必正盤算著如何切割棄子,如何撇清關係,如何從這場他親手導演的風暴中全身而退,甚至伺機再咬上一口。

他的目光掠過桌麵上另一份加密電子檔案的圖標,那裡麵沉睡著更多關於何國昌及其商業帝國灰色地帶的致命證據。引而不發,比倉促引爆更有力量。何國昌越是以為自己安全了,露出的破綻就會越多。

紛亂的思緒裡,另外兩個身影不受控製地浮現出來。

霍天。這個名字本身就帶著一種偏執的沉重感。他那近乎病態的、充滿佔有慾的愛,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曾經讓席迪窒息,甚至恐懼。可如今想來,那份愛雖扭曲,卻有著一種近乎絕望的純粹。霍天要的是他這個人,他的全部,為此不惜與世界為敵。那份灼熱,哪怕是帶著毀滅性的,也總好過……

淩澤宇。那張總是帶著幾分矜貴自持的臉龐清晰地浮現。他的“愛”,又是什麼?席迪唇邊那抹冰冷的弧度再次浮現。淩澤宇愛的,或許從來就不是他席迪這個人。他愛的,是席家獨子的身份,是強強聯合帶來的商業版圖擴張,是席迪身上那份他潛意識裡渴望擁有的、自己卻無法企及的光芒。當席迪“失蹤”,那份光芒似乎也隨之黯淡、消失,淩澤宇便迫不及待地尋找替代品——一個溫順、依附、能反襯他強大、滿足他救世主幻想的贗品。何嘉文,不過是恰好填補了這個心理空缺的道具。

淩澤宇愛的,是他投射在對方身上的、關於自我的完美想象。當道具的真麵目被撕開,那份“愛”也必然瞬間坍塌,剩下的隻有被愚弄的滔天怒火和羞恥。

一個愛得變態卻純粹,一個愛得自私而虛偽。

席迪閉上眼,指腹用力按了按突突跳動的太陽xue。深重的疲憊感從骨髓深處瀰漫開來。與霍天那場驚心動魄的逃離,耗費了他太多的心力;與淩澤宇的糾葛,則像一場漫長而肮臟的泥沼,每一次牽扯都帶來新的汙穢。何嘉文也好,何國昌也罷,淩澤宇的憤怒也好……這些喧囂的、充滿算計的噪音,他早已厭倦。

他隻想圖個清靜。

他睜開眼,目光重新變得清明而銳利。隻要霍天和淩澤宇彆再湊到他麵前,彆再試圖用他們那種扭曲的“愛”或“恨”來攪亂他的生活。他隻想守住這一方安靜,處理掉該處理的人,然後……

席迪拿起桌上另一份檔案,目光落在標題上。那是關於開拓北美新興市場的可行性報告。世界很大,麻煩很多,但值得他投入精力的事情,同樣很多。他的手指在光滑的紙麵上輕輕劃過,那細微的觸感帶來一種奇異的平靜。窗外的城市依舊喧囂,但在這一刻,他心中卻築起了一道無形的牆,將那些紛擾暫時隔絕在外。

淩氏集團頂層,總裁辦公室。

厚重的黃花梨木門隔絕了外界的喧囂,卻隔絕不了室內那幾乎要凝成實質的、令人窒息的低氣壓。他站在寬大的辦公桌前,背對著門口,肩膀繃得像兩塊堅硬的岩石。空氣裡瀰漫著昂貴的雪茄菸絲未燃儘的餘味,此刻卻混合著一股濃烈的、刺鼻的酒精氣息。昂貴的威士忌酒液潑灑在深色的地毯上,暈開一片不規則的深色汙漬,旁邊躺著一隻碎裂的水晶杯,折射著頂燈冰冷的光。

助理十分鐘前送來的那個厚厚的牛皮紙檔案袋,此刻正攤開在桌麵上,如同一個被強行剖開的、流著膿血的巨大傷口。淩澤宇已經維持這個姿勢很久了。他強迫自己一頁一頁地翻看,一個字一個字地咀嚼,彷彿隻有這種近乎自虐的方式,才能讓他徹底相信眼前這荒謬絕倫、肮臟透頂的一切都是真的。

席迪助理那平靜得毫無波瀾的話語,此刻如同淬毒的冰錐,反覆穿刺著他的耳膜:“席總說,不用謝。不客氣。”

不用謝?不客氣?

淩澤宇猛地一拳砸在厚重的實木桌麵上!發出“咚”一聲沉悶巨響,震得桌上的筆架和裝飾物都跳了起來。

“呃啊——!”一聲壓抑到極致的、如同野獸瀕死般的低吼從他喉嚨深處迸發出來。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間衝上了頭頂,又在下一秒凍結成冰,帶來一陣陣眩暈的寒意和噁心的痙攣。照片,那些照片如同燒紅的烙鐵,燙在他的視網膜上,留下無法磨滅的醜陋印記。

一張是在某個奢華的私人會所包廂裡。何嘉文,那個他視若珍寶、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小白花,穿著緊身的、布料少得可憐的衣服,幾乎整個人都依偎在那個肥胖臃腫的何國昌懷裡!何國昌那隻戴著碩大金戒指的肥手,肆無忌憚地、充滿佔有慾地摟著何嘉文的腰。何嘉文仰著臉,對著何國昌那張油膩鬆弛的老臉,笑得……笑得那麼媚!眼波流轉,唇角勾起,是淩澤宇從未在他臉上見過的、一種**裸的、獻媚取寵的笑容!另一隻手,甚至還在給何國昌餵食!照片一角,何國昌另一隻手正從何嘉文裸露的大腿上滑過……

另一張是在某個昏暗的私人車庫角落。何嘉文被何國昌以一種極其屈辱的姿勢壓在冰冷的豪車引擎蓋上,昂貴的西裝外套被扯開,露出裡麵同樣價值不菲的襯衫。何嘉文偏著頭,臉上是痛苦與麻木交織的表情,而何國昌那張令人作嘔的臉,正埋在他的頸窩……

還有一張,是某次慈善晚宴的公開場合。何國昌端著酒杯,正側身與旁人談笑風生。何嘉文站在他身側稍後的位置,微微低著頭,看似恭敬溫順。然而,在鏡頭捕捉不到的死角,在何國昌那身寬大的禮服下襬遮擋下,何嘉文的一隻手,正極其隱蔽地、曖昧地搭在沈國昌的後腰下方……那暗示性的動作,像一把燒紅的匕首,狠狠捅進了淩澤宇的心臟!

“嘔……”淩澤宇猛地彎下腰,胃部劇烈地抽搐著,強烈的噁心感排山倒海般湧來。他乾嘔了幾聲,卻什麼也吐不出來,隻有灼燒般的胃酸灼痛著食道。額頭上瞬間佈滿了冷汗,順著緊繃的下頜線滴落在昂貴的桌麵上。

假的!全都是假的!

那些在他麵前流露的羞澀、純潔、脆弱、不諳世事……通通都是精心設計的偽裝!他淩澤宇,淩氏集團的掌舵人,無數人仰望的存在,竟然像個徹頭徹尾的傻瓜、瞎子、蠢貨!被一個下賤的、為了往上爬不擇手段的男妓,和一個卑劣的老色鬼玩弄於股掌之間!

他想起自己曾如何小心翼翼地嗬護何嘉文,如何因為他一句“不喜歡應酬”就推掉重要的商業晚宴,如何因為他半夜一句“害怕打雷”就立刻驅車幾十公裡去陪伴,如何為了哄他開心一擲千金拍下他隨口提過的珠寶……他想起自己曾如何為了維護這個“純潔無瑕”的戀人,不惜一次次與席迪針鋒相對,甚至不惜與席家交惡,在董事會上頂著巨大的壓力堅持己見!

他想起自己提著精心準備的昂貴禮品,帶著一種近乎朝聖般的鄭重,去拜訪何國昌那所豪宅。他當時想的是什麼?是替何嘉文儘一份“孝心”,是想給戀人多一份尊重和底氣!他甚至記得何國昌當時拍著他的肩膀,用一種“長輩”欣慰又略帶深意的口吻說:“澤宇啊,小文這孩子冇有母親命苦,以後有你照顧他,我就放心了……”

“放心了”……淩澤宇猛地直起身,佈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盯著照片上何國昌那張令人作嘔的老臉,一股毀天滅地的暴怒和無法形容的羞辱感瞬間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

“啊——!!!”

他像一頭徹底瘋狂的困獸,猛地抄起桌上沉重的黃銅鎮紙,用儘全身力氣狠狠砸向那麵巨大的落地窗!

“哐啷——!!!”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鋼化玻璃瞬間佈滿了蛛網般的裂紋,卻冇有立刻破碎,如同淩澤宇此刻瀕臨崩潰卻強撐著的神經。鎮紙反彈回來,重重地砸在地毯上,發出一聲悶響。

巨大的聲響驚動了外麵。總裁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推開,秘書和幾名助理驚慌失措地衝了進來。

“淩總!”

“淩總您怎麼了?!”

淩澤宇猛地轉過身,佈滿血絲的眼睛如同惡鬼,那猙獰扭曲的麵容讓衝進來的幾人瞬間僵在原地,噤若寒蟬。他胸膛劇烈起伏著,像破敗的風箱,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怪響,目光掃過桌麵上那些刺目的照片,掃過地上碎裂的酒杯和潑灑的酒液,最後落在窗外那片佈滿裂紋的扭曲城市光影上。

“滾……”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

“淩總……”

“都給我滾出去!!!”淩澤宇猛地咆哮起來,脖子上青筋暴起,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而劈裂變調,“誰敢進來,立刻給我滾蛋!!!”

秘書和助理們嚇得麵無人色,再不敢停留一秒,連滾帶爬地退了出去,慌忙帶上了門。

辦公室再次陷入死寂,隻剩下淩澤宇粗重如同拉風箱般的喘息聲。他踉蹌著後退幾步,頹然地跌坐進寬大的真皮老闆椅裡,像被抽掉了所有骨頭。

雙手依舊在無法控製地劇烈顫抖。他死死盯著它們,彷彿那不是自己的手,而是某種肮臟的、沾滿了汙穢的、讓他恨不得立刻砍掉的東西!

席迪那張清冷、平靜、帶著洞悉一切嘲諷的臉,此刻無比清晰地浮現在他混亂的腦海中。

“我什麼都冇做錯。”

席迪的話,如同冰冷的審判,在耳邊反覆迴響。是啊,席迪什麼都冇做錯!錯的是他淩澤宇!是他眼盲心瞎!是他愚蠢透頂!是他為了那個肮臟下賤的贗品,一次次去傷害席迪,用那種垃圾去羞辱一個真正的、乾淨的……

“呃……”淩澤宇猛地捂住臉,喉嚨裡發出壓抑的嗚咽。滾燙的、帶著無儘羞恥和悔恨的液體,終於不受控製地從指縫間洶湧而出。他像一個被徹底擊垮的孩子,在空曠冰冷的辦公室裡,對著滿桌的肮臟證據和窗外那片破碎扭曲的世界,蜷縮在象征著權勢的座椅裡,失聲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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