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癡瘋愛:病嬌傻子的瘋魔執念 第三十八章 “二哥夫”這麼厲害,“傻天”全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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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夫”這麼厲害,“傻天”全靠你了!
酒店厚重的窗簾隔絕了窗外瑞士的漫天風雪,室內暖意融融,席迪的手卻一片冰涼。
邵陽從隨行的行李箱深處取出一個墨綠色的絲絨盒子,盒蓋開啟時毫無聲息,露出裡麵一個樣式古樸的皮質小包。他解開皮包上纏繞的細繩,輕輕展開——裡麵靜靜躺著的,是排列整齊、長短粗細各異的銀針,針尖在燈光下折射出幽微的寒光。
坐在沙發另一端的席明宇,目光觸及那攤開的針包時,身體不易察覺地瑟縮了一下,如同被無形的電流擊中。
那是一種源於骨髓深處的、近乎本能的畏懼,邵陽對此似乎毫無所覺,隻專注於從隨身的醫藥箱中取出酒精棉片,動作沉穩而精準,一遍遍擦拭著每一根針身,消毒的酒精氣味在暖意瀰漫的房間裡瀰漫開來,帶著一絲凜冽的清醒。
“霍天哥,聽話,邵陽哥要開始了。”席迪的聲音帶著強撐的鎮定,雙臂環抱住霍天緊繃的身體,試圖傳遞一些力量。
霍天卻猛地掙紮起來,像一頭負傷的困獸,喉間溢位破碎的嗚咽:“小迪…不行…針太痛了…”他像尋求最後庇護般回身死死抱住席迪,淚水滾燙地洇濕了他肩頭的衣料,“小迪,我的頭…要炸開了…”那聲音裡是瀕臨崩潰的絕望。
席迪強忍著喉頭的哽咽,將他抱得更緊,下頜抵在他汗濕的額角,一遍遍低語:“忍一忍,霍天哥,再忍一忍…為了我,為了以後,忍過去就好了…”他感到自己的心臟也彷彿被那無形的劇痛攥緊,每一次跳動都牽扯出尖銳的酸楚。
邵陽凝神靜氣,指尖撚起一根細如毫芒的銀針,眼神銳利如鷹隼,精準地捕捉到霍天頭頂的百會xue。針尖刺破皮膚,帶著微不可察的阻力,緩緩撚入。
霍天身體驟然僵直,一聲壓抑到極致的痛哼被死死堵在喉嚨裡,額頭瞬間青筋暴起,冷汗如漿湧出。
席迪的心被這景象狠狠撕扯著,隻能更用力地抱緊他,席明宇悄然彆過臉去,不忍再看,手指下意識地蜷緊了身下的沙發扶手。
時間在無聲的煎熬中流淌,每一秒都無比漫長。終於,當邵陽沉穩地將最後一根針從霍天耳後的安眠xue中取出時,霍天那如同拉滿弓弦般緊繃的身體驟然鬆弛,像被抽去了所有骨頭,沉重地癱倒在席迪懷裡。
他急促而混亂的喘息聲漸漸平複,被一種深沉的、近乎虛脫的安穩所取代,眉宇間那團盤踞已久的痛苦陰雲終於緩緩消散。
邵陽將用過的銀針再次仔細消毒,歸攏入針包,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這幾針下去,至少能保他幾日安枕,不會再被那痛楚侵擾。但若要斷根,”
他擡眼,目光掃過席迪憂心如焚的臉龐,“必須回國。我的授業恩師就在國內坐鎮,他於此類沉屙舊疾經驗極深。況且,許多對症的古方所需藥材,國外醫館終究難以配齊,藥力也恐不及本源故土所產。”
席迪低頭凝視著懷中霍天沉靜的睡顏,他臉上殘留的淚痕像灼燙的印記烙在他心上。再擡起頭時,眼中是孤注一擲的決絕:“好。你們何時啟程回國,務必叫上我。我們一起走。”
他的目光越過邵陽,落在席明宇身上,帶著懇求,也帶著托付一切的信任,“二哥,拜托了。”
席明宇默默點頭,心底無聲歎息。他看著弟弟蒼白而堅毅的側臉,深知他已將自己全部的未來都押在了霍天的身上。
翌日清晨,一輛寬大的越野車平穩地駛出蘇黎世城區,朝著東南方向蔥鬱的山林深處前行。車子最終停在一座氣勢恢宏的莊園大門前。這便是霍天上次來瑞士治療時,霍父特意購置下的產業——一處遺世獨立的療愈堡壘。
席迪拉著霍天下車,席明宇和邵陽隨後也提著行李走了下來。席迪看著眼前熟悉又令人心安的莊園景象,轉向席明宇和邵陽,眼中閃爍著希冀的光:“二哥,二哥夫,”他親昵而自然地稱呼邵陽,帶著幾分刻意的討好。
“霍天的病就拜托二哥夫了。你們白天儘管去享受難得的假期,滑雪也好,賞景也罷。隻是晚上……能不能辛苦二哥夫,再給霍天施針?”他頓了頓,聲音裡滿是懇切,“讓他能安穩睡個好覺,比什麼藥都管用。”
席明宇對邵陽投去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幾乎是不假思索地應承下來:“這有什麼問題,當然可以!”他心中暗忖,白天能擺脫這沉重的氛圍,與邵陽獨處,享受瑞士的湖光山色,倒也是樁美事。
至於晚上……他瞥了一眼身邊神色清冷的邵陽,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帶著深意的笑,或許,自己也能藉著這個機會“歇一歇”。
邵陽素來是張不茍言笑的“冷麪”,可席迪這一聲接一聲“二哥夫”,卻像投入冰湖的石子,在他心底漾開一圈圈難以言喻的漣漪。
他麵上依舊沉穩,動作一絲不茍地將帶來的藥材和器具在莊園明亮寬敞的藥房裡一一歸置,然而一絲微不可察的暖意,卻悄然爬上了他向來冷峻的眉梢眼角。
這無疑是一個好的開端,他想,席家這座看似森嚴的堡壘,至少已有一扇門對他透出了一線認可的光。未來縱有萬重關山,隻要席家內部有人肯為他說話,尤其是席迪這樣核心的成員,那萬一將來席家父母發難,也有內應。
白日裡,席明宇興致勃勃地拉著邵陽出門“度假”。他們或在盧塞恩古老的卡佩爾廊橋下漫步,感受曆史的低語;或乘著齒輪小火車登上皮拉圖斯雪峰之巔,俯瞰雲海翻湧、群峰俯首的壯闊;亦或是在因特拉肯碧綠的湖畔,看滑翔傘如同彩色的花朵,悠然綻放在澄澈如洗的藍天之上。
席明宇興致高昂,邵陽則安靜地跟隨,偶爾被席明宇逗弄幾句,那張清冷的臉上也會掠過一絲極淡的笑意。
每當暮色四合,他們便會準時回到莊園。夜晚是屬於邵陽的戰場。那間特意佈置出的診療室,燈光柔和而專注。
霍天總是顯得格外緊張,鍼灸前的恐懼如同實質的陰影籠罩著他。席迪便成了他最堅韌的堡壘,承接他所有的脆弱與不安。
邵陽則屏息凝神,指尖撚動銀針,精準地探入霍天頭部的xue位——神庭、上星、風池……每一次落針都伴隨著霍天身體的瞬間僵硬。
“放鬆,”邵陽的聲音低沉而穩定,帶著一種奇異的撫慰力量,“氣隨針走,引邪外出。”他撚針的手法全憑指下那細微的氣機感應而變化。
霍天緊鎖的眉頭會在針下漸漸舒展,沉重的喘息也一點點被悠長平穩的呼吸所取代。當最後一根針安穩地留在xue位上,霍天常常已陷入一種半夢半醒的鬆弛狀態。
席迪便小心地讓他枕在自己腿上,手指輕柔地梳理他汗濕的額發,目光片刻不離,彷彿守護著世間最易碎的珍寶。
席明宇常常坐在診療室角落的沙發裡,安靜地注視著這一切。一種混雜著欣賞、依賴和難以名狀情愫的暖流,在他胸腔裡無聲地湧動、彙聚。
邵陽亦非鐵石。他敏銳地捕捉到席明宇目光的溫度,這無聲的交流,比任何言語都更清晰地傳遞著某種確認。
席迪那句句懇切的“二哥夫”,竟像一把無形的鑰匙,不經意間打開了他內心深處渴望被席家接納的隱秘閘門。這聲稱呼所帶來的歸屬感,甚至比他原本預期的,更加溫熱地熨貼著他。
時光在銀針的起落間悄然滑過。霍天的氣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轉起來。發作的次數明顯減少,即使偶有不適,程度也大大減輕。
席迪看在眼裡,喜在心頭。一個寧靜的夜晚,窗外落雪無聲。霍天在邵陽的鍼灸下沉沉睡去,呼吸綿長安穩。席迪為他掖好被角,坐在床邊久久凝視著他恢複了些許血色的臉龐。
月光透過薄紗窗簾,溫柔地籠罩著他們。他俯下身,嘴唇輕輕貼在他微溫的額角,“霍天哥,你看,我們真的在變好…再堅持一下,等我們回國,治好病…”
他頓了頓,唇邊漾開一個帶著無限憧憬的、近乎甜美的微笑,“我們就立刻辦婚禮,好不好?我要你健健康康地,站在我身邊…”睡夢中的霍天彷彿有所感應,嘴角竟也極其輕微地向上彎了一下。
晨曦初露,莊園裡一片靜謐,隻有壁爐裡鬆木燃燒時偶爾發出的輕微劈啪聲。邵陽站在寬敞的露台上,眺望著遠處連綿的雪峰在晨光中甦醒,染上淺淺的玫瑰金色。
席明宇端著一杯熱咖啡走到他身邊,將另一杯遞給他。兩人並肩而立,沉默地望著這壯闊的寧靜。邵陽輕輕呷了一口微燙的咖啡,那濃鬱的暖意直抵心脾。
“假期快結束了。”席明宇的聲音打破了寧靜,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留戀,目光卻落在邵陽沉靜的側臉上,“準備得怎麼樣了?”
邵陽微微頷首,目光依舊投向遠方的雪線,語氣平穩而篤定:“藥材名錄已覈對再三,老師那邊也已聯絡妥當。萬事俱備,隻待歸期。”
他頓了頓,側過頭,深邃的眼眸映著初升的朝陽,也映著席明宇的身影,“回去,纔是真正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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