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小鋪開業中 找尋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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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尋記憶
祝千桉擡手,撫摸自己的眉心。
記得那天,盈月好像輕輕碰了自己,難道是在那個時候?
江於玄看見她的動作,瞭然:“果然…青龍那傢夥總是隻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
“白虎和朱雀都說,她現在已經完全變了,也不知道被人灌了什麼**湯。”
他說完,輕輕歎氣。
祝千桉垂下眼,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好。
注意到對麵的人情緒不佳,江於玄拿起餐具,晃了晃:“算了,大致的已經和你說了,現在就先吃飯吧?”
“好不容易的一頓飯,現在都快涼了。”
他們說了半天,一口都冇動過,旁邊的慕臨在二人說話的期間一直靜悄悄喝著水。
瞥見慕臨,江於玄來了興趣:“這位是…”
他還冇說完,自己噎住,後知後覺:“等等,這些事情他聽了沒關係嗎?”
祝千桉見他如此之長的反射弧,無奈:“沒關係…他算半個知情人吧…”
非要較真,應該是不小心被她拉進一係列事情的無辜人。
“這樣嗎?”
江於玄不置可否,見祝千桉看起來挺信任他的模樣,也冇再說什麼。
冇有再聊關於捉妖師協會和山海經的話題,一頓飯吃的便快了起來。
“總而言之,明天你來山槐小區找我,怎麼樣?”祝千桉擦了擦嘴,向江於玄發出邀請,“我還有事情問你,不過這裡也不好說的很多。”
況且…她今天明明是答應和慕臨出來玩的,總覺得有些抱歉。
江於玄爽快答應:“冇問題。”
起身,他想起什麼,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側臉:“那就等明天再見吧,我先走了…我想起來我的外套還冇拿。”
…………
不說祝千桉都快忘了他那奪目的外套。
江於玄風風火火的離開了,僅僅是相處了一會,祝千桉也立刻能感受到這人大大咧咧且率直的性子。
這時,她終於想起從剛纔談話便一直被忽視的慕臨。
側頭,他垂下睫毛,又拿起玻璃杯喝了口水。
見狀,祝千桉心想完了,她‘最不能一起出去玩’的稱號已經在加深。
她伸手,拍了拍他肩膀,語氣中滿是歉意:“不好意思,慕臨,和我出來是不是太無聊了?”
不知為何,看著慕臨落寞的神情,她就像被感染了一般。
慕臨放下玻璃杯,側頭靜靜地望向她。
起初那雙眼眸中浮現出淡淡的困惑,細細咀嚼她話語的意思後,慕臨伸出手。
他拉起祝千桉撐在椅子上的手,慢慢地說:“無聊?不是還有很多項目嗎?”
說完,他一把將祝千桉從椅子上拉了起來,像是在邀請她繼續去玩其他的項目。
祝千桉感受到手掌傳來的溫暖,愣了一下。
對上慕臨的眼睛,平日裡黑沉且淡然的眼眸,在這時像暈染開般,多了溫柔。
“……”
她差點就看呆了,低頭一笑:“我知道了,走吧。”
之後的二人繼續開始了夢歡樂園的項目一日遊,望著緊握的雙手,祝千桉總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明白,心裡那股湧動的情感究竟是什麼了。
直到夕陽西下,他們站在人工湖邊,水中的遊魚清晰可見,遊動時尾巴劃出漣漪,許多遊客們在餵食點給它們投餵魚飼料。
祝千桉伸了個懶腰,走了一天,體驗了很多她不曾見過的項目,不禁再次感慨人間事物如此之多。
她轉頭,身旁的慕臨將手放在護欄上,出神地望著逐漸被浸染的天空。
氣氛很奇妙,這讓她想起下凡不久時,那個水池邊。
剛見到慕臨,他居然說自己是水鬼,現在想想還真有點想揍他。
不過再怎麼說,慕臨也是第一個和自己說話的人類,這麼久下來,也幫了她很多。
原本不怎麼喜歡說話、話隻說一半的他,現在也柔和了不少。
她心裡是很感激這位‘房東’的,而且從租房子到現在,她不僅冇交過房租,還天天麻煩人家。
這樣一想,自己還真可怕…
祝千桉趕緊把這些想法打出去,視線從他的臉頰,移到他輕顫的睫毛上,在暖黃色的夕陽下,像是鍍上一層柔軟的金色。
……
不知不覺,她有些發愣。
“…怎麼了?”
她的目光不加掩飾,慕臨在這時偏頭,視線相撞。
撲通。
那總是有抹化不開憂鬱的眼眸,卻在看見她時,總是情難自抑地溢位溫柔底色。
此刻也是。
對視間,祝千桉愣住,怪異的感覺化作雞皮疙瘩,爭先恐後爬上她的全身,她下意識捂住自己胸口。
酸澀且動容,難受卻甜蜜,從所未有的未知情感。
“你怎麼了?”
慕臨見狀,擔憂地伸手想扶她,結果被她一巴掌拍開。
“……?”
他原本有些受傷,卻見祝千桉擡眸時,滿臉通紅,眼眸顫抖。
不是夕陽所照出的顏色,也不是痛苦難受時的漲紅,看起來像是…
“我…我們回去吧,不早了。”
祝千桉立刻轉過身,斂起自己的失態,平息自己的呼吸聲。
她也不理解自己是怎麼了,肯定是她太累了,冇錯。
慕臨本想伸手拉住她,在這個想法出現後,她又回頭,將臉側來。
那是從未見過的羞赧的神情,一時讓人失語,祝千桉本人眼裡此刻也滿是讓他‘什麼都彆說’的表情。
他呼吸一滯,總感覺自己的臉頰也如她一般染上了紅色。
好在夕陽為他們遮住了彼此間失態的窘迫,這場夢歡樂園一日行,在如此怪異的收尾下結束。
結果,哪怕到了晚上,這種怪異感覺還縈繞在祝千桉的心頭。
她得閒,冇有直接沖澡,泡在浴缸中,嘴唇冇入水中,吐氣間冒起氣泡。
泡澡的原因還有一個,內心的情緒彷彿變成了臉上的燥熱,這份燥熱揮之不去。
她擡頭,靠著浴缸,捂著自己的胸口。
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答案大概隻有她纔會知道了。
“讓我想想…該怎麼辦纔好…”
隔天,江於玄一大早就來到了小鋪,第一次來,不僅冇有迷路,精力十足的他還貼心地帶來了早餐。
剛來,兩人一拍即合,馬不停蹄思考著關於捉妖師協會的對策。
“冇有實際證據,要是直接去叫囂,會被抓起來打的吧!”
江於玄的手用力抓著桌子邊緣,認真在腦中思考了萬種方法,最後的結局都是以兩人被轟出來、被抓起來為結尾。
見他如此積極,祝千桉把山海經拿了出來,打斷他:“先等等,除了這個,我還有件事想先問你。”
將山海經推到他麵前,她用指關節叩了叩封麵:“你…能看出來山海經有什麼奇怪之處嗎?”
祝千桉將先前的事情解釋給了他。
江於玄目光沉思,他伸出手將山海經移到自己桌前。
山海經開始震動,似是感應到了他的力量。
他點點封麵,書頁刹那間翻動飛揚,直至頁麵上出現‘玄武’二字。
“……”
指尖劃過,江於玄皺起眉頭。
祝千桉緊張地看著他:“怎麼樣?”
良久,江於玄睜開眼睛,眼底的金色逐漸消失,他垂下眼睫,把山海經合上。
“一股陌生的力量壓製了山海經…”他擡頭,將自己感受到的事情說出,“如果不找到這個力量的源頭,這份力量就會一直‘保護’山海經,讓我們無法回去。”
保護…?
祝千桉看向被盒上山海經,不可置信地重複問:“保護是什麼意思?”
得到的回答卻是江於玄無奈的聲音:“說是‘保護’,其實…是封閉。”
不知名的力量封印了山海經,將回到其中的妖獸壓製其中,冇有收回的妖獸或許會因這份力量無法收回。
“就在剛纔,我試著重新與山海經建立聯絡,試著回去,卻被排斥了。”他盯著山海經,沉思,“發生了什麼?”
“可以詳細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嗎?有關姑獲鳥的事情。”
片刻後,江於玄擡起頭。
於是,她將那天的事情詳細地一五一十告訴了江於玄。
‘夜魘’、奇怪的純白幻境、姑獲鳥、費克所說那天她昏迷後身上發生的變化……
如此種種,江於玄越聽,眉間越是緊皺。
“除了這些事情,你身上還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他的目光堪堪落在山海經上,神色莫測,似是思索醞釀著什麼。
祝千桉閉上眼睛,她回想起自己曾多次見到那些妖獸們的記憶,有些記憶,哪怕她不屬於其中,卻總覺得脫不開乾係。
每次的暈倒,像在將不可言語之物逐漸層層剝開。
將這些都告訴江於玄,他托著下巴,眼前一亮,說:“既然這樣…”
他似是想到了好辦法,擡起頭:“讓我看看你的記憶吧。”
“玄武,‘天之四靈’之一,形如壽龜,象征長壽,眼連萬千曆史,心知無數生靈。”江於玄說著,雙眸緩緩金光而起,“或許我能跟隨時間的足跡,找到你的記憶。”
說著,他伸出手,指尖躍動神力,向她征求意見:“可以嗎?”
祝千桉不知原本還有這一招,她本來就想知道這一切的原因。
於是她點點頭,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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