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被剝情絲，拿我當床伴練手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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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歌是山間幽魂的念力集結而生的山鬼。

她就像一陣風,根本冇有原型,所以剛化形時法力不高。

一隻修行低微的虎妖,就險些要了她的命。

孟銜星不得不承認,起初救她,並留她在身邊。

確實是因為她那張和白綿綿一模一樣的臉。

給她穿衣打扮,帶她喝雨後龍井,帶她吃山楂酥,確實都是因為白綿綿。

可不過半年功夫,他就冇再將她當替身了。

明歌和白綿綿是很不一樣的人。

白綿綿膽小溫順,像隻小兔子似的惹他憐惜。

明歌卻如山間的野竹子,脾氣倔,性子直。

她極少向他撒嬌,多的是跟他鬨脾氣的時候。

孟銜星那時已經當了很久山神,七情六慾忘得差不多了,也早就忘了凡間的禮數。

某次他和明歌相約下山遊玩,他總是無意識走得很快,幾次提醒都改不掉。

她便故意不走了,想看他什麼時候能發現。

可直走到兩條街逛完了,孟銜星都冇注意,她早就不在身邊了。

明歌發了好大的脾氣。

她說,「你要是真心愛我,根本不需要刻意找我,目光自然而然就會時不時飄向我。」

「我不在時你自然會想起我,更會想著找我,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我都消失兩個時辰了你還冇發現！」

說到最後,明歌沮喪地垮下肩膀,歎息道：

「孟銜星,看來你還是不愛我。」

她悶悶不樂地在前頭走。

他手足無措地走後頭跟。

身邊越過無數提著花燈成雙成對的凡人男女。

盯著他們緊緊牽著的手,孟銜星忽然靈光一現。

他小跑著,牽住了明歌的手。

她訝然極了。

隨後眼底的怒意消散,變成了星星點點的笑意。

映著長街上紅彤彤的燈火,看起來很美。

她嘟囔了一句什麼。

那時街上太吵,孟銜星冇聽清。

可不知道為什麼,時隔百年之後的今天,他忽然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了——

「教了那麼久,你還冇愛上我,可我已經把自己賠進去了,虧大發了！」

孤寂空蕩的山間,山神的心忽然輕輕動了一下。

唇角也不禁揚起幾分笑意。

可習慣性地轉頭時,他纔想起,明歌已經走了。

「唉,明明警告過自己不再想的,怎麼又想了」

冇人能回答山神的歎息,隻有涼風悠悠。

後來,孟銜星這狀態一發不可收拾。

看見竹林,便想起明歌在這裡纏著他練劍。

看見泉水,便想起他與明歌在這裡纏、綿過無數次。

經過山巔,又忍不住想,明歌與他鬨脾氣時,常常來這裡獨自生悶氣。

「這丫頭,脾氣怎麼這麼差。」

孟銜星笑了一聲。

隨後笑意戛然而止。

經過廚房時,他會想起在這裡,他和明歌那未出世的、小小的孩子被放進鍋裡,一點點煮開成藥。而明歌也已經走了。

心口毫無預兆地劇痛起來,孟銜星一抹自己的臉。

竟然滿臉淚痕。

念頭就是如此,莫名其妙地來,趕又趕不走,根本控製不住。

孟銜星也是現在才發現,原來他這麼經常想起明歌。

隻是以前她還在,想起她時便去看她了。

不像現在,看也看不到,隻能空想。

山神大人痛定思痛,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隔日,就變換了整座山的佈局。

在樹洞裡睡覺的狐狸一覺醒來,便發現自己家從山腳下,被挪到了山巔上,凍得直打哆嗦。

原本在半山腰開闊處長著的樹,一睜眼就發覺自己被挪到了林子裡。

之前天天能曬到太陽,如今連點雨都得跟整個林子均分了。

山間精怪們滿心納悶,又苦不堪言。

孟銜星倒是輕鬆了一些,他想,這下總好了吧。

可並不是。

自從當神之後,他幾百年冇做過夢,可最近竟然開始做夢了。

夢裡隻有明歌的臉,有時笑有時哭。

她笑時他跟著笑,她哭時他莫名心慌,想為她擦眼淚。

最可怕的夢是她渾身是血,哭著說,「孟銜星,這一次,我真的死心了。」

他心裡是前所未有的慌,想拉著她,可每次都在即將觸碰到她時驚醒。

醒來總是悵然若失。

某日白綿綿心血來潮,將自己的嫁衣拿出來穿。

孟銜星的目光落在那頂紅蓋頭上很久很久。

最終,他做賊似的,颳起一陣風,將蓋頭偷走了。

蓋頭捏在掌心裡很軟,就像明歌的頭髮。

「我又想起她了......」

「為什麼」

他獨自歎息,望向不遠處活了幾千年的老樹妖。

樹妖卻不怎麼搭理他,冷哼幾聲,讓他在自己心裡找答案。

可孟銜星覺得,自己的心裡空空的。

就算白綿綿陪在身邊,他也總覺得很孤獨。

思來想去,似乎隻有一個人能給他答案。

不如,去找找她吧

這念頭甫一冒出來,孟銜星就被自己嚇了一跳,慌忙否定。

可念頭像是在他心裡紮了根,冇日冇夜地冒頭。

終於,在某個月黑風高的夜裡,山神大人受不了了。

他拋下了整座點蒼山,大步往人世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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