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時通古今 第189章 和珅的算盤與紀昀的機智
時味居的名氣，隨著zoey那篇結合了“深海幻境”奇幻體驗與極致美食的爆款推文，在網路世界徹底引爆。一時間，“都市中的神秘膳堂”、“能穿越時空的味覺體驗”等名頭不脛而走，慕名而來者幾乎踏破了門檻。薑小勺雖疲於應付，卻也樂見其成，時空積分穩步增長，讓他有更多底氣去應對未來可能的風浪。
這日午後，難得的清閒片刻，薑小勺正與蘇軾、袁枚在後院探討一種新發現的、帶有特殊花果香的野生蜂蜜如何入菜，鐵鍋的時空漣漪再次不期而至。
這一次，走出的是兩位風格迥異，卻同樣引人注目的古人。走在前麵的是一位身材微胖、麵白無須、身著綾羅綢緞、滿臉堆笑的中年男子，他手指上戴著一枚碩大的翡翠扳指，眼神精明活絡，一進來就習慣性地用目光評估著店內的一切，彷彿在計算價值。跟在他身後的則是一位清瘦矍鑠、留著山羊鬍、眼神中帶著幾分詼諧與睿智的老者，青衫樸素，手中還搖著一把摺扇。
“喲，這是到了哪家仙府洞天了？”微胖男子操著一口略帶旗人腔調的官話，笑眯眯地四下打量，目光在那些亮著指示燈的電器上停留片刻，閃過一絲訝異，但很快又被更濃的好奇取代，“這擺設，倒是有趣得緊。”
清瘦老者則撚須微笑，目光掃過薑小勺和後麵的蘇軾等人，眼中精光一閃，悠然道：“晴嵐（和珅的字），既來之，則安之。觀此間主人氣度，以及這幾位……朋友的風采，想必非是尋常之地。”
薑小勺一聽這稱呼和做派，心裡立刻對上了號——眼前這二位，八成是乾隆朝的重臣，大貪官和珅與大才子紀曉嵐（紀昀）！這組合可太有意思了！
他連忙上前招呼：“二位客官光臨，小店蓬蓽生輝。快請坐。”
和珅大喇喇地坐下，紀昀則含笑拱手還禮，方纔落座。
“掌櫃的，你這店裡，有什麼稀罕吃食沒有？”和珅開門見山，習慣性地擺出豪闊架勢，“尋常菜肴就不必拿出來了，要的就是個新奇、珍貴！”他這話語裡，帶著明顯的炫耀意味，目光還若有若無地瞟向紀昀，似乎想壓這位老對頭一頭。
紀昀嗬嗬一笑，搖著扇子道：“口腹之慾，適可而止。不過，若真有匠心獨具之味，倒也不妨一品。”
薑小勺心中暗笑，這二位果然如史書記載，到哪兒都少不了暗中較勁。他略一思忖，便有了主意。既然和珅追求新奇珍貴，紀昀看重匠心獨具，那就做一道看似普通，實則內藏乾坤，且能引發二人“互動”的菜。
“二位稍候，今日便為二位準備一道本店特色——【乾坤一品煲】。”薑小勺笑道，轉身進了廚房。
這道【乾坤一品煲】，靈感來源於佛跳牆，但薑小勺做了簡化與融合。他選取了鮑魚、海參、花膠、乾貝、蹄筋、香菇、鵪鶉蛋等十幾種優質食材，分彆處理後，共同放入一個精緻的紫砂煲中，加入以金華火腿、老母雞、豬骨精心熬製的高湯，密封後以文火慢燉數個時辰，使得各種鮮味物質充分融合，達到滋味的高度統一與層次感。
當薑小勺端著那個看似樸實無華的紫砂煲出來，輕輕放在桌上時，和珅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這賣相，似乎配不上“乾坤一品”的名頭。紀昀則眼神微動，似乎嗅到了那密封蓋沿逸出的一絲極其醇厚複雜的香氣。
“掌櫃的，你這‘乾坤一品’，名頭不小，就這一鍋燉菜？”和珅用扇子指了指煲，語氣略帶調侃。
薑小勺也不辯解，微微一笑，伸手揭開了煲蓋。
刹那間，一股無法形容的、濃鬱到極致的鮮香，如同爆炸般席捲了整個空間！那香氣醇厚而不膩，層次分明，既有山珍的馥鬱，又有海味的精華，混合著肉香與膠質感的甜潤，光是聞著，就讓人口舌生津，食指大動！
再看煲內，湯汁金黃濃稠，各種食材浸潤其中，色澤誘人，鮑魚軟糯，海參q彈，花膠滑嫩，蹄筋酥爛……彷彿將天地間的精華都濃縮於此一煲之中！
和珅那點失望瞬間煙消雲散，眼睛瞪得溜圓，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紀昀也是撫掌輕讚：“斂萬千滋味於一釜，化百般食材為和諧，妙！果然內有乾坤！”
薑小勺為二人各自盛了一碗。和珅迫不及待地嘗了一口，那極致的鮮味在口中層層綻放，每一種食材的味道既獨立又和諧，湯汁黏唇，回味無窮！他享受地眯起了眼睛，連連點頭：“嗯！好！果然是好東西！此等美味，價值不菲吧？”他習慣性地又開始衡量價值。
紀昀則細細品味，感受著湯汁在舌尖的流動與變化，半晌才悠然道：“此湯之妙，不在食材多名貴，而在火候與調和。能將如此多性味各異的食材融於一爐，彼此不奪味，反而相得益彰，這掌勺人的功夫，纔是真正的‘乾坤’所在。”他這話，既是讚美食材，更是點讚薑小勺的廚藝，隱隱有回敬和珅隻重表象之意。
和珅何等精明，豈會聽不出，他嘿嘿一笑，也不著惱，反而從懷裡掏出一個精巧的金算盤，一邊品味著美食，一邊竟然劈裡啪啦地打了起來，嘴裡還唸叨著：“鮑魚、海參、花膠……這火候，這工時……嗯，這一煲，若是放在京城‘醉仙樓’，少說也得這個數……”他報出一個令人咋舌的價格。
薑小勺看得目瞪口呆，這位和中堂，吃飯都不忘算賬啊！
紀昀見狀，搖頭失笑，也從袖中摸出一管狼毫筆和一個小巧的墨盒（看來是隨身帶著以備不時之需），蘸了墨，在一張便簽（薑小勺提供的點餐紙）上筆走龍蛇，寫下一行字：“一味何須價連城，調和鼎鼐自風情。算儘錙鑄失真味，笑煞人間老饕名。”
寫罷，他將紙條推給和珅。
和珅接過一看，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好你個紀曉嵐！吃著我花錢……呃，享受著美味，還作詩揶揄我！罷了罷了，今日這‘乾坤一品’，確實當得起這名頭，值！太值了！”他倒也豁達，或者說，這美食的威力確實夠大，讓他連被調侃都不在意了。
兩人就在這品評美食、互相打趣（一個算賬一個作詩）的氛圍中，將一煲【乾坤一品煲】吃得乾乾淨淨，連湯汁都沒剩下。
【…接待特殊食客：和珅、紀曉嵐…滿足其“追求新奇珍貴”與“欣賞匠心獨具”的不同需求…化解其潛在爭執於無形…獲得雙方認可…】
【…獲得狀態：【精打細算】…效果：短時間內對食材成本、菜品定價敏感性提升…】
【…獲得狀態：【妙筆生花】…效果：短時間內語言組織能力、描述菜品風味的能力小幅提升…】
【…獲得特殊物品：【如意算盤·仿】…效果：可對單一菜品進行一次價值評估（係統根據食材、工藝、稀有度等綜合判定），有助於合理定價…】
送走心滿意足、甚至約定“下次有空再來鬥嘴”的二位大清名臣，薑小勺看著得到的獎勵，哭笑不得。【如意算盤·仿】這東西，對經營倒是有點實用價值，但這【精打細算】和【妙筆生花】的狀態，真是充滿了那二位的個人特色。
……
現代線這邊，時味居的爆火自然引來了更多的關注，其中不乏同行。附近幾家餐廳的生意明顯受到了影響，尤其是之前試圖打壓時味居未果的“饕餮樓”。
這天，“饕餮樓”的老闆錢富貴親自登門了。他是個腦滿腸肥、眼神精明的中年男人，一進來就皮笑肉不笑地拱手：“薑老闆，恭喜發財啊！最近你這生意，可是紅火得讓人眼熱啊！”
薑小勺知道來者不善，客氣地請他坐下：“錢老闆過獎了，小本經營，混口飯吃。”
“嘿嘿，薑老闆謙虛了。”錢富貴小眼睛滴溜溜轉著，“我看薑老闆這店裡，菜式新穎，味道獨特，想必是有獨門的配方和渠道吧？不知……有沒有興趣合作一把？你把配方和供貨渠道分享出來，我們‘饕餮樓’可以利用我們的規模和渠道，把生意做得更大，利潤嘛，好商量！”
圖窮匕見，這是明著要來搶配方和渠道了。薑小勺心中冷笑，麵上卻不動聲色：“錢老闆說笑了，小店靠的就是點家傳的手藝和用心選料，沒什麼獨門配方，供貨渠道也是普通的菜市場，怕是入不了錢老闆的眼。”
錢富貴臉色沉了下來：“薑老闆，這就不夠意思了吧？大家都是明白人，你那些菜，是一般菜市場能買到的料？還有上次那個什麼……全息投影吃飯，唬弄誰呢？背後沒有高人指點、沒有特殊渠道，誰信？”
他湊近一步，壓低聲音，帶著威脅道：“這餐飲圈的水深著呢，一個人吃獨食，容易噎著。合作，纔是共贏之道。”
薑小勺正要反駁，一個清亮的女聲插了進來：“錢老闆，您這話說的，好像我們市場監管部門是擺設一樣？合法經營，用心做菜，什麼時候成了罪過了？”
隻見林薇不知何時走了進來，手裡還拿著錄音筆和筆記本，臉上帶著職業化的微笑，眼神卻銳利地看著錢富貴。
錢富貴顯然認得這位以筆鋒犀利、追蹤報道聞名的女記者，臉色頓時一變，強笑道：“林記者？您怎麼在這兒？誤會，都是誤會！我就是和薑老闆聊聊合作的可能性而已。”
“是嗎？”林薇挑眉，“可我剛纔好像聽到什麼‘水深’、‘獨食’之類的？錢老闆，現在可是法治社會，公平競爭，有什麼問題，可以通過正當途徑解決，或者……向我們媒體反映也行。”她晃了晃手中的錄音筆。
錢富貴額頭冒汗，乾笑兩聲：“沒有的事，林記者您聽錯了！那個……薑老闆，我突然想起店裡還有事，先走一步，合作的事以後再說，以後再說！”說完，幾乎是落荒而逃。
薑小勺看著錢富貴的背影，鬆了口氣，對林薇感激道：“林記者，謝謝你又幫我解圍。”
林薇收起錄音筆，笑了笑：“舉手之勞。這種人，就是欺軟怕硬。不過，薑老闆，”她話鋒一轉，目光灼灼地看著他，“你這店，確實越來越神秘了。我可聽說，連zoey那次‘深海用餐’的特效，都不是普通技術能做出來的。你身上，到底還有多少秘密？”
薑小勺心裡一緊，知道這位敏銳的女記者已經開始深入探究了。他打了個哈哈，試圖矇混過關：“哪有什麼秘密，就是一點小聰明加上朋友幫忙罷了。林記者想吃什麼？今天我請客！”
林薇看著他略顯慌亂的樣子，也不點破，隻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好啊，那我可要好好嘗嘗，你這‘小聰明’和‘朋友’能做出多麼不可思議的美味。”
時味居的內外，古今的交織，似乎正將薑小勺推向一個更為複雜的漩渦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