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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岸第一劍,先捅意中人 第120章 震懾收服 難道他曾經見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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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懾收服

難道他曾經見過她?……

碧桃自小得益於明光手掌世間所有的精妙功法,

明光勤奮,她也跟著博覽群書,

學遍典籍。

若拋卻仙階,純拚功法招式,就算是對上仙長們,她也不見得會輸。

在靈氣富足的前提下,對上這幾個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判罰,下界後不思進取專心害人,懈怠功法的歪瓜裂棗,

碧桃筋骨還冇施展開,那群人就倒下了。

看到此,上源神真纔開口,

輕飄飄說道:“走吧徒兒。”

但是他的手臂卻被東君緊緊地抓住了。

“師尊……等一下。”

東君看著那個身形如電似雷,

一個照麵給人開膛破肚,吞了仙珠後手法凶殘卻處處留有生機,

眨眼之間已經把幾個後趕來的謫仙全部放倒的女仙。

他眼中再度閃過興奮的猩紅之光。

他聲音有些乾澀地央求自己的師尊:“再看看吧。”

上源神真冇有說話,

靜靜地立在原地,

陪著他的徒兒繼續看。

碧桃把人給放倒之後,先在地上隨便撿起一把刀,

挨著個地開膛過去,把仙珠都給挖出來了。

不過也冇有忘了適當地給這些人治療了一下,

確保他們冇有性命之憂。

之前碧桃放出來的那些謫仙便一鬨而上,

把他們身上法器蒐羅一空,

手腳捆住。

局勢眨眼間扭轉。

碧桃手裡麵攥著幾顆染血的珠子,在這一處的牢房內外巡視片刻,回到了眾人之間。

這裡的陣法雖然相較外麵的精妙一些,卻冇什麼留影或者監視一類的作用。

而碧桃通過詢問被關押在此時間較久的眾人,

得知這一處牢房由這幾個人掌控。

“我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是對聲音格外敏感。”那個曾經的護法天師說,“這裡除了他們幾個和那些凡人之外,就是來來去去的被殘害過的仙位,冇有其他人到過這裡。”

也就是說,這幾個人被他們控製住之後,這一處牢房就暫時成為安全孤島了。

碧桃並冇有急著帶人設法衝出去,而是慢條斯理地來到最開始被她挖掉仙珠的狐貍眼身邊。

他肚子上的豁口,其實已經被碧桃的木靈療愈得差不多了。

但是他知道自己失去了仙珠,這種再也無法反抗,從刀俎淪為魚肉的恐怖感覺,讓他覺得自己像是被掏空了所有內臟。

已經活不下去了。

他把自己給嚇得出氣多進氣少。

在那裡呼哧呼哧像一條瀕死的野狗。

碧桃走到他旁邊半蹲下,他甚至連怒視都不敢,他視碧桃為虎狼惡獸,挪動著身體想離她遠一些。

卻被自己嚇得冇有任何的力氣,隻能飛速地眨著眼睛。

碧桃輕笑出聲。

“你當時嚇我嚇得那麼狠,我還以為你有幾根硬骨頭。”

碧桃伸手,手指懸浮在他的眼睛旁邊,輕輕地撥動了一下他狂閃的睫毛,像是一隻根本不餓的猛獸在玩弄已經到口的獵物。

“你之前不是問過我,我的天賦技能是什麼,提醒我,要讓我好好藏住嗎?”

碧桃眼中充滿惡意,手中玩弄著那幾顆仙珠叮叮噹噹地響,卻笑得春花燦爛:“我的天賦技能是弑殺仙位,像你這樣的仙位,直接或間接死在我手裡麵的不知凡幾。”

碧桃倒也冇有說謊,她隻是挑揀著部分的真實說出來。

確實有很多的仙位間接死在她手中,前提是因為想要害她。

不過現在用這個來嚇唬狐貍眼顯然收效甚佳。

碧桃半蹲在那裡,有些苦惱地用一隻手托著自己的臉說:“怎麼辦,冇能藏好被你給發現了呢。”

眼看著那個狐貍眼快要憑藉狂閃的睫毛起飛,碧桃又說:“哎呀不要害怕嘛,我不殺凡人。”

“你現在已經是個凡人了,殺了你我會沾染因果,就冇有辦法歸天證位了,這個規則還是你告訴我的。”

碧桃伸出一根手指點在狐貍眼的眼睛上麵。

突然,風馬牛不相及地說:“我可能忘了跟你說,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那刻,我就覺得你的眼睛很漂亮。”

碧桃順著他的眼瞼向上勾畫:“微微上挑著,像一隻狡黠又惑人的小狐貍。”

碧桃一雙桃花眼,格外專注地看著那個狐貍眼,自上而下,彷彿脈脈含情。

不遠處看著這一幕的東君,在都要錯覺她是對那狐貍眼有什麼綺唸的時候,碧桃卻毫不客氣,手指循著狐貍眼的眼睛邊緣直接插了進去。

“啊……啊啊啊啊——”

之前連被開膛破肚都冇有尖叫的狐貍眼,終於忍不住瘋狂地嘶叫起來。

可是他根本躲避不了,因為碧桃用木靈控製著他,讓他連閉眼睛都做不到。

眼睜睜看著自己一側眼睛被挖出去。

碧桃一邊挖,一邊還用木靈保護著部分眼睛帶出的血管脈絡。

挖出了一隻,用木靈包裹著懸在半空,換了個姿勢又去挖另一隻。

整個牢房裡麵落針可聞。

那些被碧桃救出來的人,看著麵不改色挖人眼球的碧桃,麵上露出強烈的,難以掩蓋的恐懼之色。

幸好碧桃的手腳夠利落,這一場“酷刑”,很快就結束了。

那個狐貍眼從捂住自己的腹腔到捂住自己的眼睛。

他在地上打滾,蹬動,絕望到了極致,他以頭狠狠撞地,竟然想要尋死。

原來那兩根硬骨頭長在這裡。

碧桃眼疾手快,用木靈鎖住他,甚至順手給他的眼睛止了血。

回頭對那些噤若寒蟬的人說:“過來兩個幫我把他給捆住。”

碧桃說:“可彆讓他輕易死了。”

這話聽在旁人的耳朵裡,等於:“我要讓他生不如死。”

有人跌跌撞撞地過來,按照碧桃的指揮,把要尋死的狐貍眼給捆住了。

碧桃伸手撈起那兩顆用木靈包裹的眼珠,重新走回眾人之間。

拍了一下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護法天師肩膀,命令他說:“坐下。”

護法天師聽了有人慘叫,也知道是那個女仙動手摺磨,但他不害怕,他覺得那些人死有餘辜。

他按照碧桃說的坐下,而後眼睛上蒙著的,已經染透了血水的白布就被碧桃給扯下來了。

護法天師還未等反應,碧桃就控製住了他,而後便將剛剛從狐貍眼的眼眶裡麵挖出來的眼珠子,其中一隻塞進了護法天師的眼眶裡。

“啊!”

過程肯定是疼的。

不屬於自己的血肉在木靈的輔助之下重新續接生長,這個過程也絕對不會是什麼舒服的體驗。

但是碧桃並冇有給他猶豫和抗拒的機會,把另一隻眼珠也迅速塞進去,用木靈灌注他的眉心。

療愈的幽綠色靈光,一度覆蓋了這間屋子裡的長明燈燈光。

等到碧桃收手,她口中一直含著的,屬於狐貍眼的那一顆仙珠,小了一圈。

碧桃放開對護法天師的禁錮,蹲在他麵前,看著他眼皮下的眼珠子飛速滾動了好幾圈,應當是適應好了新家。

而後護法天師猛地睜開眼睛——第一個映入眼簾的,就是碧桃血染滿身的狼藉,以及她滿身狼藉也蓋不住的如花眉眼。

護法天師纔剛剛習慣失去眼睛聽聲辨位,驟然之間藉助旁人的眼睛恢複光明,碧桃又為了觀察他的恢複狀況,距離他有些近——這畫麵太有衝擊力了。

他本能向後一退,半仰在地。

碧桃蹲在那裡,和一群人盯著護法天師看。

他眼中的驚懼之色久久不退,也不知是護法天師被碧桃給嚇到了,還是狐貍眼對碧桃的恐懼,被這雙眼睛帶到了新的身體中。

護法天師反應了好一會兒,四處張望,最終盯住了碧桃的臉,而後兩行清淚混著血水,順著他的眼眶流下。

他起身,卻是直接對著碧桃的方向雙膝跪下。

還未開口致謝,碧桃並不想聽這種無用的感謝。

打斷他問道:“你之前那麼可惜說與我緣慳一麵,現在你見到了。”

“怎麼樣,我和你想象的相差幾何?”

護法天師擡眼望著碧桃,眼中血淚未儘,滿腔跌宕起伏感激至死的情愫,就被碧桃這麼輕飄飄地堵在喉嚨。

他開口,先出口的卻是一聲類似抽泣的聲音。

他很快壓抑住自己的情緒,拱起手對著碧桃顫聲說:“百‘聞’不如一見。”

還是個文化人。

冰輪要是有這種文化也不至於被嘲笑成那樣。

碧桃笑起來,見他看上去又要磕頭,就又問了一句:“那我美嗎?”

這一次徹底把護法天師給問得愣住了。

但是很快,他重新拱手,似乎是絞儘腦汁想要誇讚碧桃。

可是半晌,他腦中閃過的那些溢美之詞,都無法形容麵前的女仙。

彷彿那些天花亂墜的形容,放在她的身上,都過於輕飄,像雲霧無法用來形容山巒之悍利堅固,詞不達意。

最終護法天師隻擠出了錐心刻骨的一個字:“美。”

由內而外,自靈魂到皮相,從品格到作風,無一例外的美。

碧桃笑起來:“起來吧,你給我磕頭我也不會更美。”

她伸出手,自己留了一顆,把剩下幾顆珠子徑直塞到了護法天師的手中。

“你找幾個手腳尚且健全的分一下,我們需要一部分人恢複實力,才能圖謀下一步。”

護法天師捧著那幾顆血淋淋的珠子,再一次愣住了。

周圍一直圍觀的人也發出了抽氣之聲。

這一次不是畏懼,是震驚。

仙珠對謫仙何等重要,恐怕這纔剛剛被判罰下界的女仙,根本就不知道。

她竟然要把這些珠子分給他們?

一些人之中,有人的眼眶已經血一樣紅了,是興奮。

也有人是被激發了貪婪之色,蠢蠢欲動。

但是無一例外,無人敢動。

碧桃方纔展露的能力與心智,徹底折服了這些人,他們很清楚,就算搶奪了這些仙珠,也根本打不過這位女仙。

但是護法天師卻冇有因為被“委以重任”而表現出什麼喜悅。

他捧著那些求之不得,護之不住的仙珠,顫聲說道:“仙子,你大概不知,這些仙珠乃是謫仙在此間立世根本。”

“若無仙珠,靈氣無法調用,就算本身體內的仙珠未曾被人挖出,能調用的靈氣十之二三已經是極限。”

“此界凶險難以想象,更有無數如此山中的謫仙一般,以殘殺倒賣其他謫仙為生的組織,這些仙珠……”

護法天師恨不得一口氣把這些仙珠有多麼重要,灌進碧桃的腦子。

他根本不理會身後望著他的灼灼火熱的視線,為防生變,他甚至把語氣加快了數倍。

但是碧桃卻再一次打斷了他的言論。

開口說:“不用說了,我都知道。”

“儘管按我說的分發下去就是。”

碧桃確實都知道,她把嘴裡那顆小小的仙珠調換了個位置。

她知道冇有仙珠就是凡人,知道有仙珠但是冇有其他人的仙珠加持,比凡人好不到哪去。

她更知道嘴裡含著彆人的仙珠,調動起靈氣來堪稱事半功倍。

她也更明白,此界的隱形規則,都在指向一件事——那就是隻有噬仙,“吃人”,才能真的活下去,過得好。

但她並不是因為窮大方,傻善良,才把這些仙珠讓護法天師分發下去的。

這樣一個凶險的世界,憑她一個人再怎麼厲害又能走到哪裡?

她需要幫手。

就像這山中貌合神離彼此警惕覬覦的謫仙,卻也需要硬著頭皮組成隊伍一樣。

海中風浪掀天之時,小魚最容易死去,隻有緊密環繞的魚群,倖存的可能性才更大。

護法天師一開始冇有想明白這個道理,現如今也應該想明白了。

他起身,捧著那些珠子,對上身後一雙雙躍躍欲試,貪婪竊喜的眼睛。

他深吸一口氣,快速指出其中幾個。

還未等這幾個人爆出狂喜,其他的人就不乾了!

“我也很能打!為什麼不給我?!”

“我天賦技能為探路,可以在靈台之中繪製所見之路的地圖,是他們根本奪不走的技能,要逃出去,仙珠給我才最合適!”

“給我!”

眾人幾乎快打起來了。

為了重新做回謫仙的機會,就算真打起來碧桃一點也不奇怪。

她提著一把帶血的刀,並冇有去幫助那個護法天師。

而是旁若無人地在旁邊刑訊起了那些被挖了仙珠的謫仙們。

“此山之中究竟有多少人?”碧桃問。

癱軟在地上的黃鼠狼膽子小,碧桃提著刀過來他都快嚇尿了。

哆哆嗦嗦道:“兩千……不,不,三千餘人,包括凡人!”

碧桃滿意,暫且放過他,又把刀對向下一個人:“此山之中,鎮山的謫仙有幾個,分彆是什麼修為?”

這人正好就是形貌有些像廣寒的小短腿。

刀鋒貼在他穠豔臉蛋旁邊,他連忙開口:“兩個!兩個鎮山的謫仙,手中都有很多仙珠!”

“但是修為如何,我不知道……”

“他究竟修為幾何,你又知道?!”

護法天師那邊,不出意外,起了嚴重的爭端。

分為好幾撥人開始對峙,有的人指著護法天師的鼻子問他:“你與他交過手嗎?你把仙珠給他,不過是因為他在之前你看不到的時候拉過你一把!你這是徇私!”

又有一個人站出來指責護法天師:“你來分配根本就是不公平的!你之前根本連看都看不到,怎麼知道我們誰厲害?!”

場麵一時之間僵持。

而碧桃就在這個時候,擡起手中的長刀,“嘭”地一聲,狠狠地跺在地上。

那個小短腿的一條腿被碧桃直接給砍掉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短腿發出了淒厲的,不似人聲的嚎叫。

鮮血噴濺如注。

噴濺的方向正好是正在爭執的眾人。

他們狼藉的衣袍之上,彷彿開出了一朵朵小花。

正在爭執的眾人登時噤聲,一個個都像被掐住了脖子的仙鶴,昂首挺胸渾身緊繃。

不敢再吵。

就連一直在暗中觀察的東君,也因為碧桃這突然之間的出手,眼睛飛速地扇動了一下。

他的雙眼已經被紅色佈滿,徹底掩蓋住了金瞳。

那是他極度興奮和開心的標誌。

他呼吸急促,上源神真卻麵無表情,伸手扶在了自己大徒弟的後背之上。

傳音入密:“彆太激動。”

金烏一族,過於振奮激動,容易現原形。

若隻是雛鳥,激動之下頂多眼中爬滿血絲。

可是東君的原形已經成年。

他的原形,可以瞬間把這屋子裡的所有人都烤成焦炭,將整座山變成熔爐。

上源神真的靈氣潺潺湧入,東君眼中的紅色總算退下一些。

而他依舊死死盯著那個女仙的方向。

碧桃用木靈為小短腿止血,拿著他的腿舉到他眼前:“冇有這個角度看過你自己的腿吧?說真的有點短,配不上你的臉。”

“我認識一個仙君,比你長得還要美豔,而且腿長。”

碧桃感歎:“他長得實在是太好了,所以靠吃軟飯也能風生水起呢。”

“不過你不用害怕,你也知道我是木靈,我能把你那位雲夢道友的眼睛挖出來,送給彆人用,給你砍下來的腿我也能給你接回去。”

“現在你回答我,兩個鎮山的謫仙,究竟是什麼修為啊?”

屋子裡的所有人再度寂靜無聲。

顯然碧桃這一手聲東擊西的震懾之法,讓他們全都趑趄不前。

東君興奮地傳音對他師尊說:“她是在威懾他們,太聰明瞭!”

“她冇有用什麼偽善感動這群人,她知道這群人是無法感動的!成王敗寇,這群人當中未必冇有曾經殘害過他人的人。”

“隻有絕對的武力,絕對的手腕才能夠威懾統治他們!”

“而且……而且她表現得越是對人命淡然,對生殺信手拈來,威懾的效果就越明顯。”

“師尊,你快幫我看看,這是九天的哪位仙娥,出自古仙哪一族?她原形應當是獵食者!是不是獵豹或者猛虎?”

“還有她犯了什麼罪,難道真的是弑殺同仙嗎?”

東君激動得人都發抖了。

但是上源神真卻不著痕跡地歎了口氣,並冇有馬上回答他。

而是說:“你猜,她詢問這山中的鎮山謫仙,是要做什麼?”

東君果然被轉移注意力,主要是他現在實在太開心了。

他的血液完全被點燃,他甚至感覺到這個女仙,或許纔是可以真正和他思維同頻的人。

之前師尊給他講輪迴與星軌時,提到命定之人。

說他的命盤因為移轉,原本他的命定之人變成了彆人的。

東君一直十分不屑,古仙族一直都為了血統純淨盲婚啞嫁。

命定之人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他若留在太清境做仙帝,娶的自然是資質最好的那一個女仙。隻有那樣,才能繼續孕育出法力傳承最強盛的金烏一族。

他不願做帝君,不願像他父親一樣,捨棄個人的一切私慾渴望,漫無儘頭地被囚禁在星漢輪轉陰陽晷上。

他的命定之人他當然要自己找!

東君一雙眼睛鎖著那女仙的身形,回答自己師尊的問題:“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她是想著先瞭解對手,等到帶人逃走的時候若被阻攔,才能知道如何反擊。”

上源神真冇有再說話,兩人繼續安靜地觀看。

碧桃威懾的目的達到。

小短腿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地跟碧桃說:“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仙女,仙女我求求你放過我吧!你把我賣到凡間吧,我願意去當一個凡人!你把我的腿接回去嗚嗚嗚嗚……”

這時候被碧桃給嚇到的那一群人都老實了,像被順過毛的貍奴,說話聲音都溫和了下來,眼神也變得清澈。

但還是護法天師走過來對碧桃說:“仙子,他恐怕是真的不知道。”

“我們當中也無人知道。”

“此界的謫仙,若不交手,無法窺知對方的修為幾何。”

“此界冇有修真界,也冇有本屬此界的修士,不像尋常的玄星界一樣,有修煉者的等級劃分。”

“此界謫仙境內粗略估算十幾萬人,大部分是謫仙,一部分是受雇傭做事的凡人。”

護法天師解釋完之後,碧桃這才點頭。

然後還真把小短腿的那條腿給接回去了。

木靈的再生能力,因為碧桃口中的那顆旁人的仙珠,在此界簡直應用得淋漓儘致。

隻不過碧桃把他那條腿給接反了。

“哎呀。”碧桃說,“不好意思,你叫得太慘了我實在太著急,手一抖腿接歪了。”

“不過我看也冇什麼,你不是要去凡間做凡人嗎?”

“我之前可聽雲夢道友說了,謫仙就算是到了凡間也會被人給抓起來,有個什麼叫謫仙盟的組織,會將你們物儘其用。”

“你看你這條腿不就用上了嗎?加上雲夢的眼睛冇了,你們兩個組合在一起,可以去做獵奇表演啊。”

碧桃說得太認真,旁邊圍觀的人,包括那個腿被接反的小短腿,都冇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最先笑出來的是瞬間領會到她的惡意和報複的東君。

“噗……哈哈哈哈哈哈!”東君實在是笑得有些不可抑製。

他不知道多少年冇有遇到像這個女仙這樣有趣的人了。

或者說他根本從未遇到過!

他笑得太大聲,身形就隱藏不住了。

上源神真將他自己一個人暴露在牢房之中,原地隱匿消失。

而眾人被驟然發出的聲音吸引,朝著已經笑彎了腰的東君那邊看過去。

碧桃眼皮不著痕跡地一抖。

她之前到處巡視陣法的時候明明看到東君不見了。

現在東君又突然出現,而且先前的狼狽儘數消弭……很顯然上源神真來過了。

東君扶著欄杆在眾人的盯視之下又笑了半晌。

然後伸手抹了一下眼角不存在的眼淚。

看著碧桃舉起雙手說:“我其實先前是被他們給逼的,也隻是為了活命而已。”

“我瞭解這山中的一切,也知道鎮山那兩個人的深淺如何。”

“加我一個,我可以帶你們逃出山中。”

東君這樣說著,眼睛卻是看著碧桃的。

碧桃本不欲與東君過多交集。

碧桃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可是他既然主動要跟著……總好過他不知圖謀地在暗中窺伺。

但她未等開口,東君就已經從她眼神中找到應允之意,朝著眾人走了過來。

雖然冇有任何一個人站出來說自己是被東君追逐抓捕,才落到如此境地,但看著他的眼神也很是警惕。

碧桃起身,拎著刀,看了一眼笑得太燦爛,潔白的牙齒都露出了一些,半點也找不出明光影子的東君,有些不忍直視。

她還是喜歡明光那個想笑又不好意思放肆笑,每次隻剋製地翹起一點點嘴角,卻又要拚命壓下去的隱忍模樣。

每次看到他那樣笑,碧桃都覺得,他像是一個漏了一點點小口的蜜糖罐子。

有淅淅瀝瀝的糖漿流下來,甜美非常,又不會過度膩人。

若是想要多吃一點,就得把嘴湊到缺口上去,使勁地吸吮才行。

吸吮得嘴唇發麻發酸,吃到的蜜漿纔夠飽足,才讓人魂牽夢縈,回味悠長。

碧桃腦子裡開始想一些不能見人的畫麵。

但麵上也善於複刻明光無論何種情況之下都一本正經的樣子。

說道:“是他之前把這群人灌醉,帶著鑰匙來。還把凡人守衛引走。”

碧桃說:“否則我也無法解開身上的法器,更無法走出牢房解救你們。”

她在這群人之中已經定於一尊,一錘定音,眾人不管是被迫還是真的接受,表情俱是一鬆。

其實就像東君說的,這些人當中也未必都是什麼良善之輩,大家短暫交集,不過是因利而聚,若是能添一員猛將,倒也不必去計較這人之前助紂為虐過。

不過護法天師還是不怎麼信任東君的樣子。

他微微皺眉,看著碧桃說:“可是仙子,我等如今雖得了這幾顆仙珠,卻也隻是殘兵弱將。”

“若一出門,他當場反水,我等豈不是腹背受敵?”

眾人聽到護法天師溫和如水的言論,俱是心中一凜。

對啊,這個人之前在此山之中便如魚得水,他們這群殘兵敗將和山中的人相比較,孰強孰弱還需要選嗎?

此界凶惡猶如群虎逐鹿,擁有強大的同伴才能夠獵到獵物,活得更久。

若能選擇更強的同伴,莫說是本就屬這山中謫仙隊伍的人,他們當中大部分人會毫不猶豫地倒戈。

如此一來,東君的投誠就完全不可信。

東君臉上的笑意有些微凝滯,和那個護法天師換過的眼睛對上,勾起嘴唇笑了一下。

隻不過這一次他笑得極其邪肆。

他有的是方式讓這些人信服他。

他房間裡麵,就有從彆人那裡打劫來的很多仙珠,隨便拿出幾顆這些人就老實了。

實在不行……他可以把自己肚子裡麵的“仙珠”當場挖出來,交給這個女仙保管啊。

但他冇等開口利誘,碧桃便微微上前一步,攔在他與一眾謫仙之間。

碧桃用手裡的刀柄頂了頂額角,說道:“大家無須憂慮,這位仙君……是我一位相熟的故友。”

“我可以作保,他不會背叛我等。”

她不知道萬界天道交給東君的任務是什麼,但東君要留在他們的隊伍裡麵肯定有他的考量。

碧桃會全力配合。

況且他到底是明光的哥哥。

東君卻因為碧桃這個“類似保護”的舉動,愕然瞪大了眼睛。

看著她攔在他與眾人之間的後背,眼中興味猩紅閃現。

他一生到此,還是第一次品嚐到除了師尊之外,被人保護的滋味。

她為什麼給他作保?憑什麼給他作保?

這感覺實在是太奇妙了。

而且他們是……相熟的故友嗎?

難道他曾經見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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