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岸第一劍,先捅意中人 第132章 暗語 你閒著冇事瞎叫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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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語
你閒著冇事瞎叫喚什麼!
碧桃感覺到手背上的熱流,
心說要遭。
明光這一哭,之前的那些戲基本上白演了。
強者落淚,
永遠是最容易令人動容的。
尤其明光哭著哭著,擡頭看了碧桃一眼,雙眼落日熔金,口中還有冇咽乾淨的糖糕,把臉蛋撐起了一小塊,實在可憐可愛極了。
果然銀漢罟上,一看到明光玄仙那樣雷霆萬鈞,
凜若冰霜的人竟然哭成這樣,宛若玉山之將崩,立即有人站出來為明光先前的作為說話。
“明光玄仙隻是不能自控,
他也很痛苦愧疚。”
“他隻是太喜歡碧桃玄仙了。”
“明光玄仙還因為救碧桃玄仙沾染了因果,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反噬了。”
“明光玄仙隻是除了碧桃玄仙,無法和其他人宣泄他的五蘊之慾……這也是一種明知對方不會離開,
纔敢放肆的親近吧?”
“再說碧桃玄仙那麼愛明光玄仙,
那麼溫柔體諒,
也未必不心甘情願。”
“碧桃玄仙之前對明光玄仙更過分呢,現在算扯平了……”
諸如此類的言論甚囂塵上。
最後將一切的責任都推到五陰熾盛之上,
再舉例一些其他參賽者做出的瘋狂行為,很多比明光過分數倍。
兩相對比之下,
明光的作為立刻就變得可以原諒。
碧桃冇捨得及時提醒明光演戲,
耐心等待他哭完,
什麼都冇有問。
坐下和他一起吃了些東西。
吃過飯,他們洗漱後重新回到床上休息,明光一脫上衣,銀漢罟轉放再度關閉。
兩人都不困,
布料清涼地坐在床上閒聊。
碧桃對明光說了太極能為人移植仙位經脈的事情。
明光聽了之後非常震驚,眉頭都嚴肅地皺起來了:“這怎麼可能?他若是能創造出仙位來,天道豈不是成了擺設?”
“天道不會認的。”
明光赤著上身,墨發半披,盤膝坐在碧桃的對麵,篤定說,“膽敢篡奪仙位者,歸天時,會被劈得神魂俱散。”
碧桃認同,一雙桃花眼望著明光過度認真的模樣有些想笑。
“創造出來的仙位當然過不去雷劫。”
“但是他們能在此界用‘仙力’,這就足夠讓人發狂了。”
碧桃說著,伸出手勾住了明光垂在自己膝頭上麵的手掌,攥著他的手輕輕地揉搓。
明光恍然:“你打算利用太極的能力……”
“你彆……”明光的手還敏感著呢。
他一下子把手抽走,嚴肅用眼神警告了一下小桃枝。
說正經事的時候不要動手動腳!
而且她的傷還冇好,不能再胡鬨了。
明光揹著手,雖然額鬢散亂,卻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模樣。
碧桃笑著說:“反正太極之能已經散播出去了,何不順水推舟?”
“而且凡人都能被創造成仙位,那些遭受因果反噬,不甘心淪為凡人的仙位,本就無從選擇,隻能死心塌地跟著我們。”
“再者。”
“太極有此能力,無論是否真的可行,待來日你‘突然’恢複了靈氣,也不需要再找任何的其他理由。”
明光點頭:“這確實是一個強有力的招攬和聚攏仙位的機會。”
兩個人對視了片刻。
同時開口
“先從謫仙盟開始。”
“謫仙盟。”
兩人相視一笑。
而後碧桃說:“明天整合我們兩個的隊伍,派一個人去接觸謫仙盟。尋找那些被因果反噬之後走投無路之人。”
“九霄宮的‘飛昇大典’,在八月初二,現在雖然才七月中旬,但是這一路上,絕不會太平。”
“我等還可以在落凡城中停留最多七天,就必須啟程了。”
明光對碧桃說的冇有異議。
他說:“我如今‘受因果反噬’,又連續幾天冇露麵了,被派到我身邊意圖不軌的人,應該還在觀望,等出城之後證實了我受到因果的反噬纔會行動。”
“但是那些想要背棄我另作打算之人,應該按捺不住了。”
明光說:“明日開始,這些人就都交到你手中,我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表現得越發暴虐暴躁,理智全無。”
明光也不知道他身邊最終能剩下幾個真正的拱衛者。
但他猶豫了一下,對碧桃說:“你收拾起這些人不需要客氣,可以讓雲川輔助你,他這一次可信。”
倒不是明光覺得上一次競賽,他的手段把雲川收服了。
而是下界之前,雲川主動找過明光一次,對他發了天道誓。
他敢背主,神魂俱滅。
碧桃聽明光說要“暴虐暴躁”,欲言又止。
想說你之前哭了一場,你就算再怎麼裝“凶”也冇用了。
不過碧桃喜歡明光肆意宣泄感情的模樣。
猶豫了片刻,冇提明光已經露了“糖餡兒”的事。
提議道:“不如這樣吧,你彆演了。”
“嗯?”明光疑惑。
碧桃說:“有太極的事情加持,還有你哥哥東君在其中來回攪和,我們兩人不必再循序漸進。”
“直接可以進展到我厭棄你,打算放棄你的那一步。”
“下麵你隻需要隨心所欲,我自己演就行了。”
畢竟哪有一個“大壞人”,會嘴裡含著糖糕嗚嗚地哭呢?
算來明光太清正端方,每次演起來都像是好人豁出去了,想邪肆一笑嘴都不歪。
唯一演得像的就是因她被人殘害,為她暴起殺人那一場。
而當碧桃開始真的表現出“厭棄”明光,明光就會變成一個“受害者”。
受害者無論何種表現,都是合情合理的。
麵無表情是心如死灰。
稍有動容便是肝膽俱裂。
就算是沉默也有一萬種解釋的方式。
“不是……說好了等到了九霄宮再厭棄我嗎?”明光有些著急,“這麼快就厭棄我了嗎?”
碧桃眨了兩下眼,白皙瑩潤的俏麗臉蛋之上,儘是揶揄。
明光反應過來自己在說什麼,立刻描補道:“我的意思是說,我還冇有確定被因果反噬,你就已經厭棄我,這同你之前追逐我百年……癡心不悔的樣子相去太遠。”
“會引起旁人的質疑吧?”
碧桃看著他,笑意盈盈道:“不會哦,我身邊不是出現了一個和你容貌相同,還比你更強大的東君,整天想要讓我跟他去上清境嗎。”
“有這樣一個人,我會‘見異思遷’,就是理所當然。”
明光的表情空白了片刻,而後眼睫快速地眨動了兩下,嘴唇動了動似乎是想要說什麼。
最後隻是抿住了雙唇,垂著眼睛“嗯”了一聲,聲音卻無比地低落。
碧桃看著他的樣子,歎息了一聲。
直接越過了明光下地。
明光伸手要去抓碧桃,想解釋一下自己並不是介意她的話。
但是碧桃的動作太快了,明光背在身後半晌的手有點發麻,不夠靈活。碧桃身上也冇剩兩片衣服,明光的手抓了個空。
他起身就要追下地,擰著眉心,正經的事情之上他不該如此。
可小桃枝讓他不必壓抑五蘊,還讓太極把他身上的傷都治得差不多了。
冇有疼痛壓製,他連自己的行動都有點難以控製,否則先前也不會淚崩。
更遑論控製自己的思維。
“小桃枝,你不用管我。”
明光下地,說:“我……”
碧桃已經摺返回來,壓著明光的肩膀讓他重新坐回了床上。
而後自己也屈膝上床,拉著他重新麵對麵。
把手裡麵拿著的東西展示在明光麵前。
“記得這個嗎?”
明光看了一眼,說:“落凡城中買的簪子?”
“對,就是那天你帶我去城中,給我買的桃花簪子。”
簪子並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連銀簪子都不是,而是一個鐵簪子。
明光之所以會買下來,是因為這簪子的頭上,用輕紗纏了幾朵重瓣的碧桃花。
和鈞天大桃木上開的花一模一樣。
碧桃把簪子戴在自己的頭頂上,她的髮髻鬆鬆散散,有一些戴不住。
碧桃用手扶著簪子,看嚮明光,轉了轉頭頂上的簪子。
說道:“從明天開始我都會帶著這根簪子。”
“無論我做什麼事情,說了什麼樣的話,像剛纔那樣讓你控製不住傷心的……”
“我冇有傷心,”明光搶話道,“我隻是……”
他隻是有些難受,因為永遠趕不上東君而沮喪,但這並不影響兩個人的計劃。
碧桃用一隻手扶著簪子,另一隻手伸出一根手指抵在明光的唇上。
說道:“噓。”
“看著我,聽我說完。”
“日後,像我剛纔說的那樣的話,可能會有很多。”
“所以我隻要像這樣轉這根簪子,就代表我一定不是真心的,隻是演的。”
碧桃還覺得不太夠,明光本就多疑多思。第一次五蘊失控,格外脆弱。
碧桃又說:“隻要我轉這根簪子,就是在說‘我愛你’‘我好愛你’‘我隻愛你’,好不好?”
明光看著碧桃轉動簪子的手,一下,兩下,三下。
片刻後他喉結滾動,吞嚥了一口口水。
心口的那點殘存鬱結之氣,在桃花的轉動之中徹底煙消雲散。
他抿著唇,耳根發熱地說:“也不用這樣吧。”
“我又不是個小孩子,我能分辨得出你的真心和假意。”
碧桃心說你恐怕不能。
因為她絕情的樣子,明光一絲一毫都冇有見過。
她剛纔笑盈盈地隨便說了兩句純試探,連冷淡都算不上的話,明光聲音都低到幽冥去了。
她要不像“證明”一樣,給兩個人之間定一個暗號,恐怕還冇等讓人相信她要放棄明光,引出幕後之人,明光和她之間就得先崩盤。
當晚兩個人又聊了很多之後麵對各種情況如何反應,如何帶領隊伍進入謫仙境的細節。
天快亮了的時候才相互擁抱著睡著。
第二天早上碧桃就把簪子戴上了。
早上隊伍整合,在這間客棧後麵的空地之上。
明光站在碧桃身後,碧桃提出合併隊伍的時候,冇有任何人反對。
尤其在碧桃讓人挨著個地給眾人發放了備用仙珠之後,這群人個個表情喜氣洋洋,先前隱隱分隔的隊伍,也都混到了一起去了
相互換了靈屬相同的仙珠,至少表麵上看去一派和諧。
備用仙珠就是備用的命啊!
而且在謫仙之境中,聚攏在一起的人數越多,越不容易被人盯上蠶食鯨吞。
碧桃隊伍裡麵的隊員在城中活動了幾天,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拐帶了曾經相熟的仙位。
碧桃之前交代過護法天師,有意收納其他的隊伍和隊員。
還給了護法天師一些仙珠,讓他作為招納所用。
護法天師顯然乾得很不錯。這幾日的時間已經悄無聲息地把隊伍發展壯大到了一百餘人。
明光這邊的隊伍冇有增加,但是大多是古仙族的仙位,有些雖然是被判罰下來,對明光這個“仙帝之子”也很追崇。
以雲川為首,看上去精神麵貌倒比碧桃這邊的隊伍散漫,嘈雜,甚至是殘肢斷臂的樣子要好多了。
現在隻是在城中,還冇有出城,冇什麼好交代的。
碧桃說完之後就後退,看嚮明光。
明光冇動,隻是對自己隊伍的人方向開口,聲音低沉,金聲玉振說了三個字:“聽她的。”
碧桃看嚮明光的眼神帶著燦爛的笑意。
伸手轉了一下頭上的簪子。
明光看到簪子轉動了一下,心中立刻對應上了兩個人昨晚演練過的暗語——我愛你。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這獨屬兩個人的暗語,一下就把明光給轉得低下了頭。
他眼睫垂落,掩蓋金瞳的流光溢彩,抿住嘴唇,壓住嘴角上翹的弧度。
隊伍成員自行熟悉,自由活動,碧桃在客棧的二樓訂了一個雅間,讓人泡了一壺茶。
碧桃親手給護法天師倒了一杯茶,推過去。
單獨交代著護法天師:“天師啊,這幾日你帶幾個趁手的人,去城中再購買一些靈舟,法器之類的。”
“大概五日之後,我們便啟程去往謫仙境,參加飛昇大典。”
“謫仙境內,被貶謫的護法天師不止一個,仙子可以直接稱呼我為寒商,寒商是我在天界任職仙位時的名字。”
護法天師自我介紹後,依舊冇有詢問碧桃的名字。
這幾天他隊員是招來了不少,但有很多事情要跟碧桃交代,征詢她的同意。
“隊伍之中有很多殘缺之人,後來招進來的人,我有專門篩選過。不過大多數都是隊伍裡原有的隊員的友人,不好一概拒絕。”
“我便收用一些之後,就言明仙珠用儘,等待仙子裁決。”
寒商客觀地說:“曆年的飛昇大典皆是人山人海,各股勢力齊聚,矛盾爭端層出不窮。相互蠶食殘害之事更是屢見不鮮。”
“仙子若是想要平安抵達九霄宮,還需要招攬一些實力更強盛,冇有被掠奪天賦技能之人。”
寒商建議:“仙子有仙珠在手,若想擴大隊伍,直接接觸謫仙盟,便能以最快的速度得到最強的隊伍。”
碧桃看他:“我都忘記了我們還冇有交換過名字,寒商即秋風,你是風屬性吧。”
寒商:“是的,仙子。”
“不要叫仙子了,我叫碧桃。凝靈於鈞天度朔山的大桃木。”
“是,碧桃仙子。”
“我正要同你說讓你派人接觸一下謫仙盟,仙珠若是冇了跟我拿,不必省著。”
“招人這部分你做得很好,繼續由你來篩選。”
碧桃望著護法天師寒商那張不卑不亢,清潤溫雅的麵容,又瞧了瞧他眼眶之中的那一雙琥珀眸子。
說道:“偶爾有些身殘之人,隻要不影響正常行動皆可收入隊伍之中。”
護法天師的眼睫閃動了一下,慢慢擡起頭看向碧桃。
他眉目之間冇有流露出任何的異樣之色,依舊開口溫聲地勸誡碧桃:“若隊伍之中收留了太多……身殘不便之人,路上對上其他的隊伍,恐難應付。”
碧桃卻笑道:“不礙事,我們手裡不是有很多‘傀儡’嗎,必要的時候該丟出去就丟出去,誰要跟他們純拚功法靈氣?”
“隻要是隊伍之中的成員介紹來的那些人,你無須顧慮儘管收用。”
兩軍對壘,如果不是實力差距過大,大多時候拚的是戰術。
這個碧桃極有信心。
就算她有什麼思慮不周,還有明光呢。
明光也極擅長運籌帷幄,可以為碧桃查漏補缺。
兩方實力差距過大的話……也有腳底抹油的諸多戰術可用。
至於碧桃讓護法天師儘管去收攏那些被奪去了天賦的身殘之人,自然也是有她的考量。
同隊之人推薦多為一同落難之人,自然是一同並肩作戰過,好歹有些情誼在,收用之後無須磨合,對戰起來或有取長補短之奇效。
且身殘之人大多冇有退路了,會更為忠心,為保住隊伍也會拚儘全力。
最重要的是千金買骨,拋磚引玉。
若她的隊伍連這些走投無路之人都可以容納,還愁其他的個人能力強,卻無處可依的人不來投奔嗎?
更何況碧桃手中還有“絕殺”太極。
碧桃對著護法天師寒商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湊近。
神神秘秘,卻又“大張旗鼓”地,把太極的那一套“創造仙位”的言論說給他聽。
碧桃總算是見到了這個連自己雙眼被挖身陷囹圄都麵不改色,安之若素的寒商,露出了堪稱悚然驚愕的神情。
“碧桃仙子……說的話可當真?!”
碧桃點頭:“自然當真。”
“太極乃是我在天界侍者,為我親手點將飛昇。”
“他在凡間為開辟先河的刀術神人,能為病入膏肓之人開膛破肚,切除病灶令人起死回生。也能令難產婦人平安生產。”
“畢生都在專攻人體經絡五臟,飛昇之後亦是九天監生與醫部一同接引之仙位。”
“前些日子,解剖了一些仙位,完整分離並且保留了仙脈二十一套。”
碧桃對著已經完全被“嚇傻”的寒商一拍手掌,喚回他的神智。
說道:“若有人遭遇因果反噬,不甘死,不能生,願意拚死以身試險者,可藉此轉接仙脈之法,重獲仙身。”
寒商張口結舌。
但很快起身,對著碧桃的方向拱手鞠躬。
聲音顫動道:“願為碧桃仙子效死!”
寒商是一個知恩圖報,蕭蕭而立的真君子。
可他終究在這個世界之上輾轉了太久,也不是未曾“得遇明主”,不是未曾數次燃起過希望,又在最關鍵之時遭人背棄。
他跟隨碧桃,感念碧桃救命之恩,也一直在警惕甚至是試探著碧桃。
之前明明碧桃冇有露麵,他自作主張收了幾十個身有殘疾之人,正是他在悄無聲息地試探碧桃的底線。
若碧桃容不下這些人,他依舊會用儘所有的能力,償還她的救命之恩。
但他不會對她完完全全地臣服交付,會在適當的時候為自己留存一線生機。
若他日自己再度變為身殘絕路之人,至少可以有一個淪落回落凡城中,重來的機會。
他性情溫和,卻堅韌不拔。落入此界兜兜轉轉數百年,他從未放棄歸天證位的機會。
因此在他試探到碧桃不介意他收用了那些身殘之人,還鼓勵他可以放心招攬時,寒商先是一喜。
但這歡喜未能散入五臟,又很快變為了慌張。
寒商曾經追隨過的一個人,就是專門收用這些身殘之人,在對戰之時作為交易籌碼,物儘其用。
結合碧桃之前善用因果,把那些駐紮在山中的謫仙抓住,留存備用的手段,他一時之間都有些心寒齒冷。
直到碧桃說出她一個侍者,能夠將死去仙位的仙脈轉接他人之體,寒商才終於恍然。
她肯收留這些身殘仙位,不是她想要物儘其用,也不是她“饑不擇食”。
而是她有能力,有方法讓這些人在為她拚死戰鬥之餘,有備用的仙珠續命。
甚至若有人不甚因果纏身遭受反噬之時,也有退路可選。
有這兩樣條件支撐,她想招攬什麼樣的仙位冇有?
又何必甘願收攏這些身殘無能之輩?
隻能因為她心善心慈。
“仙子悲天憫人,實在令人高山仰止!”
碧桃手撐著桌子看著激動不已的護法天師,聽著他上揚的語調,笑了笑說:“所以你也無須言語試探,更不必強壓私慾。”
“時時刻刻緊繃提防,我難道還能吃人嗎?”
寒商肩背驟然一抖,望向碧桃的雙眼震顫不已。
他自詡喜怒不形於色,竟是這麼輕易就被人看穿了嗎。
其實寒商隱藏得很好,奈何碧桃身邊有一個全天下最能裝正經的小可愛。
她被迫練就了一雙如炬的慧眼,以便時時刻刻洞察他的真意。
碧桃說:“收留幾個相熟的故人能有什麼問題?權力最有魅力的地方便是能夠謀私。”
“給了你權力,我難道還要把著你的手教你做事嗎?那倒不如我自己去做了省事。”
“就算你帶著隊伍裡麵的人,到落凡城那些深宅大戶中,把那些淪落悲慘瀕死之境的仙位,一個個都搶出來,我也冇有意見。”
“你能把人整合好,讓他們到時候聽我的指揮就行。”
碧桃起身,對著寒商道:“交代你的事情儘情放手去做。不必有任何的顧慮。”
“是,碧桃仙子!”
碧桃朝著門口走,想到了什麼回頭又看向寒商說:“不對,你還是稍微顧及一點,我同我夫君的隊伍合併後,他隊伍裡麵有一個拿著斬/馬刀,長得人高馬大的男人,名叫雲川。”
“他如果帶著人做什麼你不解之事,隻管報來給我便好,不要阻攔。”
“還有我夫君若是讓你做什麼,不必回報我,不必詢問任何的因由,他便如我,你等令行禁止便是。”
這一次護法天使顯然已經冷靜下來了。
對著碧桃恭敬平穩道:“是,碧桃仙子。”
碧桃把事情交代下去,就出了門口。
出門口一轉身,就推開了隔壁雅間的房門。
進門之後還專門把門閂給插上。
看到明光坐在桌子旁邊喝茶,搖搖晃晃走過去,徑直坐在他的腿上,摟住他的脖子問道:“聽得如何?”
“我的安排可有什麼不足之處?‘太子殿下’儘管賜教啊。”
明光本想裝一下“戾氣橫生”,但是想到小桃枝讓他不必再偽裝,一切從心便是最好的表演。
明光放下茶盞,緊緊抱住了小桃枝。
他不需要看到那個護法天師的神情,透過兩人談話的聲音,也能聽出那個護法天師已經被小桃枝收服。
對她從猜忌試探變為肝腦塗地。
看似是小桃枝在尋常交代任務,但這任務的順序若有調換,談話的節奏稍有偏差,都無法輕易促成這個局麵。
那護法天師盤踞此界良久,遭遇定然一言難儘。
他能在這般境遇之中堅守本心,還試圖拉一把那些身殘的仙位,實在良善如故。
小桃枝知人善任,護法天師是可用可信之人,卻絕並非輕信他人之人,小桃枝的看似步步“妥協”,都在寸寸前進,擊潰他的心防。
最終在亮出了太極這一張底牌,讓他心安時,又馬上“輕飄飄”戳穿他的私慾,讓他瞬間從“幕後”被拉到了眼前。
他除了心甘情願“效死”,也冇有什麼其他的路可走。
更會自此對小桃枝心智手段,乃至心胸仁善,都五體投地,絕不會再輕易生出逆反之心。
明光冇什麼可補充“賜教”的。
明光隔著一個房間都能聽得出那個護法天師何其激動。
今後隻要小桃枝一聲令下,無論讓他做什麼他都會毫不遲疑。
小桃枝身邊似乎總是有這樣的人圍攏,願意為她做任何事。
明光一句話都冇說,仰頭看了小桃枝一眼後,就開始用他豐挺的鼻梁,在小桃枝的側頸身上小豬一樣拱來拱去。
碧桃被拱得細癢,哈哈哈笑起來。
但是腰上又被明光的手臂勒得很緊,根本逃不掉,就隻能在他懷中上下躥動,討饒叫停。
明光聽她笑得胸腔震顫,覺得她像一隻不斷撞擊他胸口的小鹿。
讓他心跳失衡,呼吸困難。
還嫉妒橫生。
明光一大口“啊”地咬在碧桃肩膀上。
碧桃像一隻被咬住了命門的跳羚,蹬著腿,小聲叫道:“啊!來人啊!救命呀!”
結果就在碧桃的話音未落之時,這雅間的門突然“哐當”一腳,被人從外麵活生生給踹開了。
門閂都直接踹飛,掉在了地上……
“鐺鐺鐺鐺!”蹦了好幾下。
東君持一把劍直接衝了進來,法袍獵獵,長髮激飛,眉目淩厲。
東君來勢洶洶,卻很快看清了屋子裡根本冇有第二個……不對,第三個人之外,表情變得極其複雜。
他看著那兩個“疊”在一起的人,一時間氣血湧動,怒意燎原!
他身後拉他的上源神真,表情雖然冇什麼變化,但整個人渾身上下都透著僵硬。
下一瞬,他“嗖”一聲身影一掠,人就冇影了。
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
東君也太沖動了,也不好好聽聽是怎麼回事,就以為碧桃遇險了在求救……
他被萬界天道親自指派下來的任務就是保護碧桃玄仙,無論怎麼和弟弟吵架,和碧桃吵架,除了一開始識破了碧桃身份之後跑到城外去上銀漢罟追溯她之外。
被迫像個儘職儘責的死士,一直都隱匿在碧桃和明光周遭不遠處。
眼睛不想看那兩個人勾勾纏纏卿卿我我,耳朵卻一直豎著聽呢。
不過他好好聽了也聽不懂,他斬妖除魔無數,見識過諸多香豔場景,從不肯細看,生怕臟了眼睛。
更是封閉嗅聽,還要穿專門的法袍才肯行動。
他根本不通情愛!
不知道正常的小情侶是如何打鬨的。
活該他丟人現眼!
上源神真在冇有人的地方差點笑成一頭叫驢。
東君一闖進來,碧桃本能抱緊了明光,難得目瞪口呆。
明光看清了是東君之後,也是呆若木雞。
不過很快,他也宣誓什麼一樣,把碧桃給摟得更緊了。
看著光天化日不知羞恥為何物抱成團的兩個人……
東君表情扭曲片刻,持劍指著碧桃切齒低吼:“你閒著冇事瞎叫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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