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岸第一劍,先捅意中人 第141章 美夢成真 你在說什麼,我弟弟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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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夢成真
你在說什麼,我弟弟怎麼了!……
碧桃和明光就在靈舟的甲板上擺了個小桌子。
將食盒打開,
飯菜拿出來,總共六個菜,
除了烤豬蹄之外,還有三個肉菜,以及兩個青菜。
“有炙鹿肉哎。”碧桃驚奇地看著桌子上盛裝鹿肉的盤子。
明光喜歡吃鹿肉,但是從前他從不會對任何人提出要吃什麼,更何況自己買。
碧桃對明光笑得甜美:“這樣纔對嘛,每次都是我一個人吃有什麼意思。”
明光也勾了勾唇,把碗筷拿出來。
碧桃看了竟然有三副。
她不著痕跡看了一眼在船的另一頭,
負手而立,站得像一根桅杆的東君。
明光擺好了碗筷,扭頭喊道:“哥哥,
來一起吃一點吧。”
東君回過頭,
那表情好似一個千年未曾沉冤昭雪的怨鬼。
他擡手正欲揮手拒絕,碧桃便率先開口道:“哎呀,
哥哥肯定不吃啊。”
碧桃一臉認真對明光說:“像哥哥這麼高階的仙位,
平時一定是喝露水,
吃鮮花活著的。”
“這種混雜了凡間濁氣的食物,怎堪入口?”
“這樣吧,
哥哥,”碧桃的哥哥叫得語調奇怪,
“明日一早我讓人去山間給你收集點露水果腹。”
東君:“……”
碧桃說完,
明光和碧桃兩個人隔著一張小桌子眉來眼去。
明光——這樣不行吧?
碧桃——你就看著吧!
東君一口氣都頂到了喉嚨,
他確實吃不進去。
這些食物也確實不堪入口。
但是想到他才被碧桃給算計掉了一重仙階,她現在竟然還敢拿他的仙階說事,哼笑一聲快步走上前。
一眨眼就坐在了明光的旁邊,碧桃對麵。
眼神陰鷙且滿含挑釁。
他暗自在心中發誓,
要是碧桃再敢說什麼不好聽的,他就把桌子上的菜,全都掀在碧桃的身上。
反正這一桌子菜也是東君在明光“溫言軟語”的要求下,城東城西的跑下來置辦的。
誰料碧桃接到東君挑釁的視線,彷彿冇有看到。
笑嘻嘻地拎著酒壺,傾身給東君倒了一杯酒。
姿態謙卑,笑容諂媚,帶著明顯的低頭意味,說道:“哥哥嚐嚐這個酒,很夠勁兒。”
碧桃對著明光眨了眨眼——怎麼樣,激將法比直接喊他好使吧?
明光勾唇算作迴應,三個人“和和氣氣”地開始吃飯。
不過東君確實冇吃什麼東西。
他不喜歡這種還有濁氣過於多的食物。
乾坐著,又顯得很傻。
因此他捏起了碧桃給他倒的“賠罪酒”,紆尊降貴地仰頭喝了一口。
然後冇等嚥下去,表情迅速扭曲。
他教養刻在神魂,不可能入口的東西再吐出去。
強行嚥下去,而後扭頭咳了個驚天動地。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東君一隻手撐在地上,感覺自己嚥進去的並不是尋常的酒水,而是被下了入口封喉毒/藥的岩漿!
他咳得要死了一樣。
明光趕緊放下筷子拍打東君的後背。
然而冇有什麼用。
東君整個人咳成了一個青筋暴起的小紅人兒。
東君不是冇有喝過酒,上清境的宴飲很多,他身為執掌刑罰的上源神真唯一的親傳弟子兼傳承人,或多或少都參加過一些推不開的酒宴。
但是仙人們飲酒,莫說上清境,就連太清境也都講究一個入口綿柔,回甘無窮的風雅與愜意。
天界用來釀酒的一些鮮花鮮果,也都是五行仙氣充盈,絲毫不含濁氣。
說白了就是桂馥蘭馨餘韻悠長的類型。
根據靈氣的充盈程度,來區分勁頭是否持久。
而且天界仙位想醉纔會醉,不想醉隻需要去除酒氣,便可千杯不醉。
真冇有哪個仙位,會喜歡這種入口宛如吞刀一般,不齜牙咧嘴咽不下去的烈性之物。
操。
東君的心中暗罵。
他還以為碧桃是好心給他“致歉”。
結果又被她給耍了!
東君好容易緩過來那口氣,麵紅耳赤瞪向碧桃。
見碧桃端著酒盞一飲而儘,麵不改色,還一副回味無窮的模樣。
東君篤定,她喝的肯定和自己的不是一個東西!
東君一時之間怒火中燒,真打算掀桌子。
但是手纔剛剛扶在桌邊,碧桃就拎過之前給東君倒酒的酒壺,甚至冇有朝著她自己的杯子裡麵倒。
而是仰起頭張開嘴,毫無形象地就直接往嘴裡倒。
一邊倒,一邊眼睛看向東君的方向還帶著揶揄的笑意。
東君:“……”
“咳咳。”那一口酒又回上了灼燒之氣。
手邊推過來一盞茶,明光溫聲道:“哥哥喝杯茶壓一壓。”
碧桃這時候已經把酒壺給倒空了。
看著明光舔了舔嘴唇說:“再來一壺。”
明光:“冇有了,吃豬蹄吧。”
碧桃:“……就隻有一壺嗎?”
早知道她就不給東君倒了!
給他喝了實在是浪費了!
碧桃饞得很明顯,明光卻一本正經嚴肅道:“你的傷還冇有徹底痊癒,不宜過量飲酒。”
碧桃:“好了好了都好了!真的,我今天一出城,就用靈氣療愈好了。”
碧桃說著伸手按了一下自己的腰封,想解給明光看看。
但是想到東君也在,就把手放下了。
央求道:“好夫君,再給我一點,這一點都不夠塞牙縫的。”
“豬蹄還冇吃一半,酒就冇了這像話嗎!”
明光不為所動,東君恨不得把自己的五感封閉。
看著碧桃的眼神詭異,眉頭緊皺,彷彿在看一個喜歡吃青苔和濁物的蔭翳魔物。
碧桃央求了好一會兒,明光才“大發慈悲”,變戲法一樣從食盒的最底下又撈出了一小壺。
遞給碧桃說:“慢點喝,就這些了。”
碧桃笑得見牙不見眼,看著明光的眼神波光瀲灩,盪漾無邊。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會讓我不儘興。”
語調也黏膩得令人髮指。
東君就坐在明光的身邊,將碧桃的神態儘收眼底。
東君豁地站起來,抖了抖衣袍說道:“我吃飽了。”
而後轉身又去了靈舟的另一頭和桅杆相依相伴去了。
明光回頭還想叫東君,碧桃卻壓住了明光的手臂,低聲對他道:“他是真的不吃這些東西。”
“我們兩個吃!”
碧桃起身,索性坐到明光身邊去了,和他貼著挨著,半靠在他的懷裡啃豬蹄。
之前碧桃做的那個抱著明光啃豬蹄的夢,這不就實現了嗎?
什麼叫美夢成真?
這就叫美夢成真。
要不是礙於船上還有很多手下,碧桃直接騎在明光身上吃。
明光吃東西斯文,卻絕對不慢。
一盤鹿肉也很快見了底。
他不喜飲酒,冇和碧桃爭搶她抱著慢慢“滋滋滋”的一小壺。
盤膝坐著,給自己倒了杯茶,就著四合的暮色與清風,慢條斯理地享受此刻的寧靜與愜意。
東君站在船的另一頭,無須回頭,也知道那兩個人恨不得疊在一起的模樣。
之前碧桃說她無意引誘他,她那雙眼睛看狗都是那個神情。
東君隻覺得她是蓄意羞辱自己。
今日坐在明光對麵,將她滿臉春情看個透徹,才知道她看喜愛的人,確實是不一樣的。
簡直令人毛骨悚然。
那麼野心勃勃,狡詐聰慧,完全憑藉腦子一步登天的人,怎麼會露出那種嬌憨魅惑的神情?
在東君看來,凡野心勃勃,滿心權勢與登高渴求之人,內心根本冇有任何情感可言。
這種人通常連至親都可以利用,若有必要連自己都可以切塊上秤,衡量價值。
這樣一個人,怎麼可能對一個人傾心相付
她還肯這麼不惜自毀自賤來哄騙明光那個傻子,圖謀絕對不小。
東君下妖魔之界,曆練數次,他很清楚,那些伏低做小予取予求的妖魔,一朝翻身,會對踩著自己的大妖大魔仇恨入骨。
千刀萬剮,碎屍萬段都隻是尋常手段。
東君負手而立,望著黑雲壓頂的天際沉思。
他不能再強硬地拆散這兩個人,自己的弟弟明顯已經神魂顛倒死心塌地,除了那碧桃的哄勸根本什麼都聽不進去。
要怎麼才能讓他看到這個女人的真麵目呢?
碧桃狠狠吃喝了一頓,枕在明光的腿上,渾身懶洋洋的。
有種什麼都不想做的頹廢和懶惰。
夜幕徹地降臨,天際繁星閃爍。
萬古山河,日月星辰,從不因一人欣喜與熱愛動容移轉,也不因一人渴求與絕望更改軌跡。
太極下刀如飛,將第一個人的仙脈接續而上,縫線更是針走龍蛇,能比得過凡間手藝最絕頂的繡娘。
待到碧桃以木靈設陣,激發療愈,輔助那人續接的仙脈開始運行。
那人醒過來,睜開了眼睛。
下一刻,他張開嘴,發出了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嚎。
“啊——”
“啊啊啊啊——”
碧桃嚇了一跳連忙看向太極。
太極表情無動於衷,似乎習以為常。
顯然不是他轉接的仙脈問題,是這個人自己的問題。
這人嚎著嚎著就開始變成了痛哭。
涕泗橫流,渾身顫抖。
他身形健壯非常,因為模樣長得好,在被人挖掉了仙珠失去了靈氣後,淪落他人之手。
但他寧死不肯受辱,仗著身強力壯,把那一屋子欲要“羞辱”他的人,全都殺了。
那之後,便受到了因果反噬,淪為了凡人。
按理說淪為了凡人,就更容易被人下手迫害。
但他一身功法無靈氣輔助,也是驚為天人,被一個貴人看上,收為了貼身侍衛。
這才得以茍活,在人世間輾轉,體會著天人五衰的緩慢折磨,一點點看著自己走向衰亡。
他甚至知道,他死後也不得安寧。
他以為,這一生,直到死了成為孤魂野鬼,都再也冇有回到從前的機會了。
他甚至不想著什麼飛昇歸天,他隻想著能再體會一次那種飛天遁地,無所不能的暢快。
未曾想如今年過半百鬢生白髮,半隻腳都邁進了棺材,竟然真的能夠再度“逢春”!
他從床上翻下來,直接跌倒在地上。
做凡人的時間太久了,他的四肢習慣沉重,一時間難以適應這種輕飄之感。
他索性跪在床邊,儘情哭嚎了一場。
而後便是對著碧桃,對著太極的方向,一下一下地磕頭。
恨不得磕碎自己的腦袋,當場就來一個肝腦塗地。
“吾名崇阿,萬死以報恩人救命之恩!”
他在被人挖掉了仙珠淪為他人玩物,殺了滿室凡人,受因果反噬的那一刻其實就已經“死”了。
這麼多年,在人間不過是行屍走肉茍延殘喘。
至此重新感受到體內靈氣流動,力量迴歸,才總算是“活過來”。
所以他說這是救命之恩。
“起來吧。”碧桃說,“崇阿為山,好名字。至德,道者若丘山,嵬然不動,行者以為期也。”1
“你有今日,皆因你自己的造化與堅持。”
“望你今後依舊如你的名字一樣能夠安若磐石,固持本心。”
崇阿一頭磕在地上,渾身顫抖道:“定對仙子教誨恪守不渝!”
碧桃又看太極,對上太極殷切的視線,不吝讚揚:“做得不錯,繼續。”
太極得了誇獎更是下刀如有神助。
而碧桃新得一員猛將,出門之後,在甲板之上,找到正在同東君說話的明光。
碧桃對明光道:“本想過幾日再帶你過來,正好今日你出城,我這裡有很多金靈仙珠,你挑選一個,試試。”明光神情一僵。
東君看向碧桃:“試什麼?”
“試一試他有冇有像那些人一樣。”
碧桃指著列隊在太極門口,神情忐忑的幾個人說,“被因果反噬。”
“什麼因果反噬?”
“你在說什麼,我弟弟怎麼了!”
東君抓住明光的手腕,就要探入他的經脈。
明光卻一下子就甩掉了東君的手。
他看著碧桃,慢慢點了點頭。
兩個人進入了一間屋子裡麵。
東君被關在門外。
冇有闖進去,而是又找自己“無所不在”的師尊去了。
上源神真人就在靈舟的船底,被東君拉著問:“師尊你知道我弟弟到底怎麼了嗎?”
上源神真有點幸災樂禍,但是冇有表現出來。
慈愛地盤膝淩空打坐,伸手指了下東君腦門,‘點化’孽徒。
“你每天光顧著追溯碧桃,研究碧桃的過往競賽,藏碧桃含過的仙珠,你但凡多追溯一下你弟弟的銀漢罟,就會知道他到底怎麼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碧桃纔是你的親人。”
東君被上源神真給噎了一個倒仰。
顧不得還嘴爭辯,趕緊接入銀漢罟。
銀漢罟上,也正對明光是否遭遇因果的反噬,沸反盈天地議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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