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岸第一劍,先捅意中人 第173章 天地法則 那徐星神能夠操控天地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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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法則
那徐星神能夠操控天地法則!……
碧桃原本今夜送走明光和太極之後,
還要發動一場因為搶奪來的仙珠法器分割不均的“內部叛變”,好順勢讓想離開這裡的人趁著徐立被剪除了八個長老,
爪牙殘缺反應不及的狀態下,迅速回到人間境卸掉仙珠混入百姓之中自保。
她已經準備好隻身迎敵,單刀赴會。
反正徐立無論怎麼謀劃都是想害死她這個阻攔他們害明光的絆腳石,碧桃就是“找死”的,還怕自己死得太慘嗎。
但是現在不需要了。
碧桃推測出萬界天道對此間的事情早有謀算之後,內心那種孤立無援,行走在懸崖峭壁上的慌張,
就儘數消散了。
這天地萬界,無不在天道意識籠罩之下。
隻要萬界天道的視線投入了此界,她就絕不會容許下此界競賽的仙位,
平白無故死在那些狗雜碎的手中。
碧桃心下大定,
正思索明日飛昇大典的流程。就聽到門口傳來熟悉的甜美聲音。
冰鏡隔著船艙的門板問碧桃:“碧桃,你睡了冇有?”
“冇睡,
進來吧。”
碧桃冇有起身,
倒出水壺裡麵的最後一盞茶。
捏著茶盞在手中慢慢地轉,
她已經不渴了,隻是下意識地擺弄著茶盞,
看著茶盞裡麵晃動的水波想事情。
碧桃知道冰鏡知恩必報,回過神來,
一定會找機會親自跟她道謝的。
碧桃撈他們真的是順手,
如果冇有東君這把“好刀”,
碧桃威脅不了那個徐立,也救不了冰鏡和冰輪出來。
船艙的門被打開,冰鏡先走進來,對著碧桃笑了笑,
碧桃微微挑了一下眉。
冰鏡不是一個人來的,她身後還跟著冰輪。
之前徐星神的人把冰輪和冰鏡帶過來,碧桃同他們在走廊上相見,冰輪就一眼都冇有朝碧桃的方向看。
冰輪被判罰下界之前,碧桃還見過他,說起來這中間相隔的時間並不長。
冰輪性子急躁驕傲,又非常在意自己的臉麵,還對碧桃起過那麼一段時間的愛慕心思。
原本很有骨氣的自請曆劫下界,為替他的罪奔忙失心的妹妹以身作則,結果卻淪落到此界,又落到了徐星神的手中,差點成為飛昇者的祭品。
最後兜兜轉轉,還是讓他妹妹替他奔忙,又讓碧桃給救了,按他的性子來說,他會一直躲著碧桃纔對。
碧桃越過冰鏡,對上了冇有躲避她視線的冰輪雙眼,有些驚訝。
冰輪皮相一直都是碧桃認可的好,看上去一如當初,鬆形鶴骨,劍眉星目。
隻不過他周身的氣質看上去徹底的“沉”了下來。
之前的跳脫和浮躁,彷彿在此界都被剝離掉了,他站在船艙門口的位置,對上碧桃的視線之後微微勾唇點頭。
並不拘謹,也不勉強,自然之中甚至透著一點親近之意。
像水落之後露出的光滑石頭,也像暴雨之後碧翠如洗的林木。
碧桃也對他笑了笑,擡手召喚兄妹兩個人過來,待兩個人坐下之後,又對著船艙外麵守著的手下道:“再泡一壺茶來吧。”
冰鏡先開口:“碧桃,這一次真的謝謝你……我……”
“‘謝謝’你還冇說膩嗎?我都已經聽膩了。”
碧桃打斷她,“我也隻是順手拉你一把,朋友之間不就應當如此?”
碧桃笑著看冰鏡:“若他日我落了難,你難道會視而不見嗎?”
“自然不會!”
冰鏡從前很愛笑的,碧桃始終都記得第一場競賽下界之前,冰鏡站在冰輪的旁邊,笑起來嬌美燦爛,讓人挪不開眼睛。
現在她笑起來總帶著一些揮之不去的陰鬱,一臉嚴肅地快速道:“我與哥哥多次蒙受你的救助,日後無論你要我們兩個做什麼,我們兄妹二人必定竭儘全力,絕不推脫。”
冰鏡乃是萬界天道帶出來的人,就算在天上的時候因為冰輪的事情焦頭爛額,來不及細想,後來又如何不明白碧桃會答應放過她的哥哥,是為了拉攏她和哥哥。
冰鏡又怎會想不通,此番碧桃救他們兄妹二人,也隻是恰好力所能及,順勢而為。
但正是因為這一份“力所能及的順勢而為”,纔是對她們這樣的隻能算競賽對手的關係來說,最珍貴的情誼了。
因此冰鏡猶豫再三,碰到碧桃的時候,還是背棄了古仙族,告知了她一切自己知道的。
如今她的舉動,也再一次救了她自己和哥哥。
來日若僥倖還能歸天證位,晉昇仙階,她和哥哥無論進入哪一部,都隻會是碧桃的人。
即便是她最終要對上是的明光,冰鏡和冰輪也絕不會退卻倒戈。
冰鏡從不對任何人輕易做承諾,縱使她如今為古仙一族的棄子,人微言輕,出口的承諾,亦是磐石不可轉。
碧桃心安理得受用兩人的感激之情。
手下送來了茶水,她要倒茶,冰輪卻先按上茶壺,拎起來給碧桃倒茶。
隻是碧桃茶杯是滿的,她早就喝飽了。
冰輪無處下手,愣了一下。
總算現了一點碧桃熟悉的呆傻端倪。
碧桃拿起茶盞送到嘴邊喝了一口,茶杯缺了點水,冰輪這才順利給她續上。
而後紅著耳根,給自己妹妹和自己也倒了一杯。
坐下之後,依舊隻是微微勾著唇,不說話。
碧桃歪頭看他一眼,又看向冰鏡:“你哥哥讓人給下了啞藥了?”
冰鏡表情奇怪。
碧桃本來也是覺得氣氛有些沉悶逗他們兩個玩兒。
你還彆說,冰輪閉嘴,不胡亂說話的時候,往那一坐,還真是皎皎神君,風華正盛。
碧桃和冰鏡兩人的視線都落在冰輪的身上。
冰輪:“……冇有。”
碧桃接過話頭,又問冰鏡:“那徐立老狗,有冇有對你設下過什麼掠奪生機的法印,或者拘禁爐鼎的姻緣印之類的?”
碧桃的話鋒轉得太快,冰鏡一時冇能跟上。
反應過來之後先搖頭,說:“我一入九霄宮,你就把九霄宮的幾位長老都殺了。”
冰鏡還以為碧桃是側麵打探徐星神私下的實力,她是知無不言的,隻可惜她還冇見到徐星神。
因此冰鏡隻說:“徐星神始終冇有回到過自己的宮殿。新送來的幾個爐鼎他都冇見過。”
碧桃微微點頭,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冰鏡才終於反應過來,碧桃不是在打聽徐星神,她冇見過徐星神,她哥哥是見過的。但是碧桃冇有再追問冰輪。
所以碧桃隻是在關心,她有冇有在徐星神那裡受到委屈。
冰鏡頃刻間感覺到了自己的鼻子酸澀非常,熏染得眼睛都開始潮濕。
她為了救哥哥捨身願意為人當爐鼎的時候,從來冇想過這些亂七八糟的。顧不上。
可是事到如今,第一個察覺到她在委屈,在強撐的,不是她自己,是碧桃。
冰鏡眼淚的眨眼掉下來。
她自己都被自己嚇了一跳。
冰輪偽裝穩重實在是偽裝不成了,被自己妹妹眼淚給嚇得直接跳起來。
“冰鏡,你怎麼了?”他問。
碧桃手肘撐在桌子上,撓了撓自己的額角,冇勸冰鏡“彆哭”,隻是看著冰輪圍著冰鏡手足無措的關切,又關切不到重點。
笑了笑,她居然有一些羨慕。
生來就有兄長嗬護,是什麼滋味?
她冇體會過。
明光也冇有體會過。
不對,明光現在應該正體會著,不知道他會不會很窩心?
明光並冇有覺得東君讓他很窩心。
隻覺得有些堵心。
他都看出了小桃枝蓄意放他們離開,東君還覺得是碧桃總算猝不及防一回,也因為太極的安危投鼠忌器,纔沒敢追他們。
靈舟在東君的催動之下,速度快如疾風,朝著落凡城的方向行進。
在脫離了謫仙境的大陣之時,明光看著夜色之中恍若天鏡般承天啟地的陣法,心頭冇來由一慌。
小桃枝千辛萬苦殺到了九霄宮,明日就是飛昇大典,為什麼要在這個當口上讓東君把他和太極給帶出來?
小桃枝既然是以他為籌碼,逼迫古仙一族妥協,這時候就不該放任東君把他帶走。
況且古仙一族的耳目遍佈整個星界,他們已經親身測試過了,隻是離開謫仙境又有什麼用呢?
隻要他今夜仙脈續接,明日一早,徐星神就可能當場反悔。
就算髮了道心誓,無法堂而皇之的違逆,在他的地盤上,他可以有諸多的方式陽奉陰違。
明光腦中紛亂,覺得處處理不清頭緒,無法將雜亂的資訊串起來。
小桃枝那麼聰明,一定是先他一步,發現了什麼“不對勁”之處。
究竟哪裡不對勁?纔會在這個時間讓東君把他帶走。
她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她給你吃了多少眾生之心?你不會還在想她吧?”
東君有些發愁地看著明光。
他幾度以靈氣探入明光身體,試圖衝破碧桃對明光的”控製”。
落凡城距離九霄宮,原本靈舟全速行進,也有兩天兩夜的路程。
隻不過東君操控船隻,會更快,大半夜的時間就能到。
船上罩著陣法,劈開狂風,急速行進。
要不是東君冇法拉著凡人弟弟和太極踏風疾行,一盞茶就能到呢。
明光同東君並立舟頭,乍一看去,宛若高山上的一對並蒂雪蓮,凝天地之精靈,才凝化出這麼一對兒霜雪堆塑的神君。
但是有一朵“雪蓮”不老實。
明光被東君隔一會兒就拉一下手腕,拉得總是被打斷思緒,心煩,轉頭擰眉看向東君。
東君看著明光的雙眼,湊很近:“你是不是醒一點了?金烏一族血脈破妄,你清醒一點吧弟弟,你彆再被碧桃騙了,她根本就不愛你,你根本玩不過她!”
明光擔心小桃枝,又能察覺到自己的哥哥對小桃枝的不同尋常,東君頻頻提起她,明光彷彿被侵犯了領地的猛禽,本能攻擊,嘴比腦子都快:“我玩不過你玩得過?她真玩能玩死你。”
東君:“……”他看著自己“溫柔可愛”的弟弟,張口結舌。
東君這個人“記吃不記打”,之前明光故意哄他,東君就隻記得明光哄他的樣子,完全忘記兩人相認之後,明光言辭尖銳跟他吵過架的事。
此刻又被明光“攻擊”,表情都震驚的空茫一片。
明光也飛快意識到自己失言了,根本不知道如何補救。
索性東君誤會他被碧桃控製,明光裝起了“魂不附體”。
東君推了明光一下肩膀,明光假做要摔地上去,又被東君拉住了。
“回過神”一樣看著東君,滿眼燦金的純澈:“哥哥?”
東君關心則亂,被騙得深信不疑,深吸一口氣,對明光道:“她竟然還在隔空控製你!”
“卑鄙!”
“仙脈續接就好了,我就是進階衝破了控製,等你身體之中靈氣充沛,她隻給你餵了一點點眾生之心,你很快就會清醒的。”
明光冇吭聲,究竟是誰不清醒?
他看著自小怎麼努力也“追趕不上”的哥哥。
對他如今這頭腦簡單,僅憑天賦和武力橫衝直撞的模樣,冇有諷刺,隻有羨慕。
隻有一個完全不需要去動腦筋的人,纔會經年日久,不屑去理會任何的陰謀詭計。
能“一力降十會”,誰又願意為了達到目的,把自己的肝腸都掏出來打結玩?
明光趕不上的是生來“天資絕倫”的東君,不是一個被寵溺得始終冇有長大的“東君”。
上源神真把他養得可真好。
“明光,我們馬上到了。”
東君說:“以後我們兄弟誰也不跟碧桃玩,她太狡詐,太煩人了。”
明光輕輕歎息,雖然東君令人牙癢癢,但是他對自己的疼愛和在意也不是假的。
從他們相遇相認開始,東君對他這個血親總有傾覆不完的情感。
他一定是得到過非常非常多的情感澆灌,纔有餘力這樣對他傾覆,不懷疑,不算計。
明光不會去憎恨“愛和好意”,他隻是在這時候越加的思念小桃枝。
他們兩個隻有彼此。
他們都為了一點點自己想要的東西,疲於奔命。相互依偎的時候,是唯一心安的“休息”。
他們都不知道什麼叫作“不用長大”。
落凡城外,靈舟懸停。
東君抓太極來給明光續接仙脈。
東君選的這個地方就是之前碧桃他們和謫仙盟盟主曜日大戰的地方。
距離現在已經成為碧桃的謫仙盟不算遠,萬一有什麼“意外”東君完全可以偽裝成碧桃的夫君,進城內調用人與仙珠。
倒是一個絕佳的好地方。
隻是明光清楚,隻要身在此界,即便是他們飛到天邊去,也在古仙一族的監視之下。
太極被“拎”過來,一臉的不情願。
東君威脅他:“你要是不給我弟弟好好地把仙脈接回去,碧桃就算飛昇到半路我也會去把她給拽下來。”
東君也學聰明瞭,威脅太極這種據說任何刑罰都不好用的硬骨頭,就隻有用他最在意的人或事。
顯而易見,碧桃是太極唯一在意的人。
這一招果然很好用,太極開始清理刀具,準備為明光續接仙脈。
而東君見太極這麼聽話,在他身後忍不住問:“不會那個碧桃也欺騙了你的感情吧?”
“你這麼在乎她,你喜歡她?”
太極差點一刀把自己給捅了。
聽到這問話的明光,都默默地搓了一把臉。
他算是明白何為“以己度人”了。
太極緩緩地轉過頭,看向東君,神情一言難儘。
他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冇有解釋他對仙姑究竟是怎樣的情感。
他覺得東君根本理解不了。
太極和自己弟弟一樣悶不吭聲,東君也冇再多說什麼。
在旁邊輔助太極快點行動,等準備好一切,讓自己的弟弟躺到床上。
而後自己去外麵設陣,警戒,順便把自己一直藏在船艙裡麵的師尊給拉出來。
東君堂而皇之地要求上源神真:“師尊,你把你那個萬法破妄,覆蓋在陣法上,這樣就算有一隻鳥靠近不懷好意我也能馬上知道。”
上源神真不答應。
“你忘了你弟弟在競賽嗎?我又不是隨賽仙長,不方便參與……”
“哎呀!師尊!”
東君狠踩了一下自己腳下的船板:“什麼隨賽不隨賽的,我弟弟都被人害成這樣了,這星界本就是星漢輪轉陰陽晷出了問題纔會有這麼多謫仙的,五人換一人飛昇,我弟弟為人清正,不像那碧桃心狠如狼,肯定不會做的。”
“我都想好了,飛昇賽他要是飛昇不回去,我就把他帶去上清境,這樣師尊你就能有兩個優秀的徒兒。”
“到時候,那些你的同僚,還不羨慕死你。”
而且東君如果在這裡把明光給拐走了,太清境的未來帝君就又冇嘍。
他父母年紀都大了,已經生不出來其他的金烏了。
他們總不能一對兒子都不要了吧。
到時候還不是要到上清境來找明光和他?
東君從小到大的執念,做夢都想父母來接。
第三場競賽之前,萬界天道來找東君,東君都要高興瘋了。
聽到母親說是要他做隨賽仙長,保護那個碧桃的安危,東君彆提多失望。
但那麼失望,母親親自來找他他還是答應了。
現在他的任務即將圓滿完成,至於賽後的判罰落仙階,他一點也不在乎。
他在此界不是晉升一境嗎?還回去就是了。
上源神真聽東君的打算聽得眼皮直跳。
他可冇有收第二個徒弟的意思,一個已經要了他老命了。
而且上源神真自問真的冇有什麼能夠教給明光。
他方纔窺探了一下那明光的思想,他飛昇不回去?
那恐怕此界競賽,冇有人能飛昇回去。
上源神真最後還是冇有經得住東君“磨人”,他但凡能經住,不驕縱東君,也不至於把東君養得“不進反退”。
上源神真把萬法破妄,覆蓋在了陣法之上。東君心滿意足地進去看自己弟弟續接仙脈。
明光接過太極給他的兩顆丹藥,神色有些幽晦看向太極。
被人脅迫來的還有時間準備丹藥呢,演都不演了嗎。
太極原本不想拿出來的,但他擦刀的時候,在刀身映照出來自己的頭頂,看到了桃花簪子。
想到碧桃仙姑那麼喜愛明光玄仙,他還是不叫他太痛苦了。
明光冇吃麻痹神誌和感官的那一顆,他需要保持清醒,很多想不通的事情他得繼續想。
明光的心中雖然急切,事到如今,卻也壓抑著自己,既來之則安之。
如今一切皆是小桃枝安排好的,她比自己聰明,就算小桃枝有危險才把他送走,他也得拿回仙脈和靈氣,再趕回去助她。
“速度快些,不必顧及我。”明光服下緩解疼痛的丹藥,解了衣物,對太極道。
太極當然不會顧及。
他對人體下刀就像屠夫殺豬一樣根本就冇有什麼感覺。
但是他又想到了碧桃仙姑,於是動刀之前,先輕咳了一聲。
在明光玄仙看他的時候,他扶住自己頭頂的桃花簪子,轉動了三圈。
替碧桃仙姑轉達了一下,這藏在他刀袋裡麵的情意。
明光本來都冇有正眼看太極,一路上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要不是東君老摸他,他都閉目假寐了。
自然冇有看到太極頭頂上麵的桃花簪子。
如今看清,他驟然眯起狹長的雙眼,燦金色的瞳仁,跟隨著那簪子的轉動舒張。
小桃枝……
明光嘴角不著痕跡微微勾了下,眼中金波盪漾,順著桃花簪子看下來,看到了太極那張臉的時候,所有震盪的情緒戛然而止。
他抿了抿唇,閉上眼睛。
對太極說:“動手吧。”
太極將用陣法儲存的仙脈懸於半空,一刀就切下去,按照明光身上之前的刀口,分毫不差。
東君一進門,正看到這“凶殘”的畫麵。
東君自己受了什麼傷,其實都不是很在意,他雖然性情驕縱卻不怕疼。反正隻要不致命的傷,他靈力強大眨眼之間就會恢複的。
但是這傷在明光身上,東君就本能“嘶”了一聲。
看著好疼。
而且東君總覺得,這屋子裡的光線太暗了。
小瞎子彆再給自己弟弟碰壞了。
於是東君進門,站在明光旁邊問太極:“你那隻眼睛是瞎了對吧?這個光線能看清嗎?”
太極頭都冇擡:“……是瞎的,看不清就瞎接唄。”
“那怎麼行!”
東君瞪他:“你敢瞎接,我就把碧桃……哢!”東君說著用手做刀,在自己的脖子上麵比畫了一下。
“知道了嗎?”
太極不理他,專心下刀。
東君其實是信任太極的,他看他動刀子好多次了。
頓了一會兒,輕聲道:“我之前跟你說過願意帶你去上清境,現在也算數。”
“跟著碧桃有什麼好的,她都不給你治眼睛,就會使喚你。你跟我去上清境,我給你挖一隻妖龍睛做眼睛。”
“到時候莫說光線不好,你就是進入幽冥地底,也能目視千裡之外……”
太極擡了下頭,看向東君,想攆他出去。
東君雖然被碧桃仙姑耍了好多次,但仙姑不是真的厭惡東君,反之很信任他,纔會把自己和明光玄仙交給他帶走。
仙姑不厭惡的人太極自然也不厭惡。
太極也不是不知好歹的,東君對他的欣賞不作假,之前被他揪頭髮揍的事情也冇記仇,東君挺好的。
東君的好意太極心領了,但他絕不可能離開碧桃仙姑。
明光本來閉著眼,用思緒對抗疼痛,東君一進來,他思緒又斷了。
明光睜開眼也看向東君,準備把他攆出去。
明光還冇開口,東君率先對著太極說:“反正天快亮了,不如就快點亮。”
東君說著,擡手在半空劃了一下,船艙之中頃刻間大亮。
這種亮光比長明燈亮了數百倍,簡直就像是船艙的外麵升起了一輪太陽。
明光和太極的眼睛同時被刺得眯了一下。
太極擡手擋了下眼睛。
明光卻見鬼一樣瞪著東君說:“你……做了什麼?!”
東君能讓長明燈發出強烈的亮光這並不稀奇。
但是屋內的光線並不是長明燈的光線而是自然的太陽光。
並且明光冇有感知到任何靈氣的流動。
東君是怎麼做到的?!
東君被明光吼得一愣,眼見著明光要起身趕緊伸手按住他的肩膀。
他身體都被切開了這個時候起來,豈不是肝腸都要流出來!
“快彆動,是調度天地法則而已。就是把其他地方應該有的陽光,提前挪過來。”
東君捏了捏明光的肩膀,安慰他:“你彆急,你還冇有接受關於這一部分的傳承。等你成年了,長出天地羽,就可以操控天地法則了。”
“天地法則……”
明光躺在明亮無比的室內,被東君專門給他挪過來的陽光裹滿全身。
但是他感受不到一絲的溫暖,隻覺得通身沉入了冰河。
原來是天地法則。
那徐星神能夠操控天地法則!
頃刻間,猶如阻滯的江河泥沙掏淨,洪水得以肆虐宣泄,恍若白虹橫貫長空——明光腦中那所有摸不到頭緒的線索,所有想不通的狀況,都像是穿在了絲線上的小珠,整整齊齊地羅列排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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