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岸第一劍,先捅意中人 第172章 天道威武。 那是一柄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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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威武。
那是一柄簪子。
接下去的場麵有些混亂。
但這也正是碧桃要的混亂。
東君靠近了明光之後,
感知到了明光的仙脈真的被挖了,震怒之下,
看著碧桃的眼神卻是滿含錯愕的。
他的神情簡直像是一個被妖女糟踐了個徹底又被無情拋棄的怨夫。
他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碧桃真的會這麼對他的弟弟。
她不是說愛明光嗎?
不是對明光總表現得格外親近依賴,不是口口聲聲地叫明光夫君,不是受了委屈都要埋在他的懷中疏解嗎?
碧桃怎麼會是這種人?
一個恪守為仙本份,願意涉險解民倒懸,甚至助他長出天地羽,掙脫了天地法則,
明白了何為“蒼生”的人,怎麼會……怎麼會如此?
東君嘴唇都抖了,擡起手指著碧桃。卻並不全然都是憤怒……還有一部分是傷心。
是為了他弟弟而傷心,
也是……為他自己識人不清,
與這樣一個利慾薰心的人為伍還從中感悟出了什麼而恥辱。
“你……你真是瘋了。”
“不就是一場破比賽,你為了贏,
竟然連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
碧桃麵不改色,
看著東君道:“哥哥你在說什麼?什麼破比賽?贏了之後可是有機會做仙帝的。”
“我可不是哥哥那樣天生的帝君備選人,
哥哥忘了我是個野仙靈嗎?”
“競賽場上冇有第二這句話我已經說膩了。”
碧桃蓄意激怒東君:“我隻是想贏,又有什麼錯?”
“你想贏就可以傷害明光?前兩場競賽你利用他利用得還不夠嗎?!”
“你真的要將他扒皮抽筋,
做成鼓來給你敲勝利的樂曲你才能滿意嗎?”
“不對,你已經把他的筋給抽出來了,
將一個仙位的仙脈剝離,
和將他抽了筋也冇有任何的區彆。”
“明光,
過來!”
東君越過碧桃,伸手把明光拉到了自己的身後,發現明光的行動能力並冇有被控製,愣了一下之後,
恨鐵不成鋼的狠狠瞪了明光一眼。
明光神情麻木,將一個提線木偶表演得入木三分,實則餘光一直在注視著徐星神的一舉一動,心中自初見到現在,對這個徐星神的疑惑,越加深重。
東君又對碧桃說:“我不會允許你這樣繼續對待我的弟弟,我不管你競賽不競賽,現在就將我弟弟的仙脈接回去,否則——”
東君在周遭環視了片刻,身形一掠,足下移形換步快到不可思議,直接把門口站著的謫仙守衛身上的長劍抽出來,架在了碧桃的脖子上麵。
碧桃不閃不避,帶著些許笑意看著東君:“哥哥要殺我還需要用武器?”
“不過哥哥速度可真快呀,哥哥功法又精進了,怎麼樣,我說過的吧‘肉靈芝’是很補的。”
碧桃雖然不知道東君長了的毛叫“天地羽”,也不知道東君自此能夠引動太陽真火,已經再冇人能靠在星界養一群掠殺鳥族的畜生,就殺死他這真正承載天地法則的“統治者”。
碧桃更不知道她以“脅迫”“利用”,將東君這天生高高在山巔的仙位,拉下凡塵,讓他體會到了何為仙位職責,何為真正的“為蒼生而戰”,也讓他這徒有虛名的“統治者”,第一次被蒼生叩拜崇敬,憑藉蒼生之力,生生拔出了他的天地羽,從而破壞了背後之人針對東君籌謀了兩千多年的計劃。
等同間接救了他一條命。
但碧桃該往自己身上攬的“功勞”是不會落下的。
“我以‘肉靈芝’助哥哥晉升,哥哥是不是也該助我一臂之力?”
東君持劍的手微微顫動了一下,“肉靈芝”,就是碧桃的心臟。
他想到自己來時滿腔難藏的喜悅,甚至想和碧桃分享他的識海幻境。
但是如今……看她這急迫邀功,挾恩圖報的混帳樣子,隻覺得有什麼堵住了他的心脈,令他呼吸不暢。
東君咬緊牙關瞪著碧桃,切齒說:“我確實又精進了,將你廢了用不了一息,你若還想進行那個什麼破比賽現在就跟我去把明光的……”
“哥哥,明光仙脈我一直讓太極好好地儲存著呢,這件事情咱們稍後再說。”
碧桃打斷東君,忽視脖子上麵緊貼著她頸項的長劍,轉頭看向徐立的方向,偏頭說:“哥哥要是想讓明光的仙脈成功續接回去,讓徐星神把我說的那兩個人放了。”
“再答應我明天的飛昇大典之上送我歸天。”
徐立真的是一塊非常難啃的骨頭。
碧桃和他東拉西扯,各種刁鑽角度攻擊他,乃至他背後的人一整夜,他照單全收,卻讓碧桃的“招式”如同泥牛入海,彷彿雷霆萬鈞的拳頭揍進了棉花,根本不見回饋。
徐立態度良好,說話滴水不漏。
他會迎合碧桃的話題,卻完全不會在碧桃挑起的各種尖銳的脅迫之下,做出任何的妥協。
碧桃難得在一個人身上吃一晚上悶虧,現在憋屈得很,不把東君激得發瘋東君怎麼可能替她出氣?
徐立這老狗水潑不進。
那就隻能讓東君這個“刀槍”入一入他了。
果然古往今來,談判,還得是有武力震懾,對方纔能聽得懂人語。
碧桃微微仰著頭,笑著對東君道:“哥哥既然看了前兩場競賽就應該瞭解我,我就是要站在九天的極處,我要是贏不了我寧可死。”
“哥哥把我的脖子割下來或者是把我給廢了……你也使喚不動隻聽我話的小太極。”
“而且太極是怎麼飛昇的哥哥恐怕不知道,所有刑訊逼供的手段在他身上都冇有用。”
“隻要我不讓他給明光續仙脈,他到死都不會動。”
“要不然你也可以自己嘗試給你弟弟續接仙脈……但是你得小心點,如果儲存仙脈的陣法碰壞了,仙人的肉爛起來和凡人一樣快。”
“碧桃!”
東君氣極,驟然暴喝了一聲,這一聲帶上了神真的真正靈壓,碧桃雙膝一軟神魂一顫,差一點就迎麵給東君跪下去。
好歹扶住了桌子纔沒讓自己“服軟”。
而隨著東君的聲音盪開的瞬間,桌子上麵的杯杯盞盞碗碗碟碟,包括這屋子當中一切易碎的物品頃刻都炸開來。
碧桃在心中叫了一聲“好!”
不愧是神真位!
一直看“狗咬狗一嘴毛”的徐立,微微後撤一步躲開了瓷盤炸裂飛濺的菜湯。
但是徐立躲過了菜湯,冇能躲得過碧桃“先禮後兵”的“兵”。
東君這把刀朝著徐立“切”過來的時候,徐立看著東君的神情像是在看著一個神智發育不完全的低階魔物。
他竟然真的被碧桃三言兩語“操控”,直接對著他就出手!
東君凜凜壓迫碾向徐立:“按照她說的,放人!”
徐立被東君撲麵的熱浪一衝,手指下意識轉動了一下拇指上麵的扳指,熱浪在他麵前頃刻消散。
但很快徐立反應過來他不能抵抗,於是他又……有些延後地向後踉蹌了兩步。
明光一直就在盯著徐立呢,見狀壓在長眉之下的眼皮微微跳動。
他攥緊了手指,迅速看向碧桃的方向,碧桃這一次卻冇有默契地看嚮明光。
她在看著東君。
而且滿眼充斥著滿意之情。
徐立站直之後,他終於被迫開口道:“這位道友,有話好好說。”
東君因為過強的法力,從來不屑長碧桃那一副花花腸子。
他一根腸子通後/庭,高傲寫在腦門上麵,對碧桃他無法真的下手,原因複雜的他自己也理順不清楚,尤其是碧桃手中還攥著明光這顆致命的棋子。
他眼前隻能聽從。
至於徐立?
東君反正已經違背了不知道多少條隨賽規則,這個九霄宮宮主要是不聽話,東君順手就把他殺了泄一泄在碧桃那受的窩囊氣!
反正他養了一群戕害蒼生的長老蠹蟲,肯定也不是什麼好玩意。
東君持著劍,指著徐立,長眉緊鎖不客氣道:“我跟你有什麼好說的?她讓你放人你就放人!”
實質的殺意伴隨著熱浪撲麵而來,徐立不敢再攔,這一次是真的被衝得後退數步,才勉強站定。
徐立不可能真的跟東君對上,縱使他能輕易地製止東君,乃至動動手指捏死東君。
但徐立隻能忍,隻能耐著性子,同他們這幾個加在一起不夠他一巴掌的小崽子周旋。
碧桃一見徐立那個快氣瘋了卻隻能強行吞刀隱忍的神情,就知道賭對了。
但碧桃也是暗暗地心驚,背後之人所圖之事乃是掀翻九天金烏統治。她早料到,盤踞此界,統領謫仙的徐星神絕不會是一個等閒之輩。
東君晉升成神真位,也完全不是徐立的對手。
徐立明顯是“裝一裝”才後退那幾步的。
幸好九天銀漢罟在上,諸仙監視之下,徐立這個老王八蛋不敢暴露真正的實力。
背後之人籌謀了數千年玩了個陽謀,要殺的金烏鳥還冇能殺死任何一隻,徐立要是敢暴露,死的第一個恐怕就是他自己。
那就冇辦法了,常年打雁的人被雁啄到眼也不稀奇嘛。
這位徐星神隻能先被他要殺的“金烏鳥”抓個滿臉開花兒了。
碧桃還在旁邊添油加醋:“我說徐星神,你就算有通天的本領也不可能打得過上清境的神真啊。”
“徐星神,放人吧,且不論那個冰輪你究竟要拿他當什麼,我那冰鏡妹妹,乃是萬界天道坤儀親自帶出來的未來雷帝。”
“那可不是你能受用得了的人。”
碧桃讓人打聽過了,這個老王八犢子,還真的把冰鏡給弄到後院爐鼎那個院子去了。
徐立左支右絀,聽到碧桃的風涼話,額角還是冇能壓抑得住,鼓起了一條細細的小青筋。
果然東君一出手,徐立打不能打,躲,屋子就這麼大,該碎的都碎了,終究躲不了。
徐立一個從頭髮絲到後腳跟都一絲不茍的體麪人,東君出了幾招後,他倒是在不暴露自己真正實力的情況下冇受什麼傷。
但他髮帶被熱浪燒斷了。
長髮一散下來,徐立那表情像是自己的腦袋讓人給揪下來了。
再顧不得維持什麼八風不動的高深,忍無可忍的開口提高了一些聲音,對著門口吩咐自己的手下道:“把冰輪和冰鏡放了。”
碧桃立刻一拍手:“哎!這就對了嘛。”
“哥哥,再讓他立道心誓,明日飛昇大典之上送我歸天證位。”
東君把披頭散髮的徐立逼到門口的位置,到現在隻想儘快結束,好帶著他的弟弟去續接仙脈。
不自覺地就對碧桃的命令令行禁止,長劍指著徐立說:“發誓。”
徐立站在門口的位置,伸手攏了一下自己的長髮,眼神幽暗如淵。
隻不過冇人被他“威懾”到。
碧桃繼續說:“哥哥,他要是不肯立誓,你就在這九霄宮之內顯一下原形法相,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麼才叫金烏一族,什麼纔是統治者!”
“再把他的宮殿一把火燒了算了!”
“我雖然在宮殿的院子裡麵和樓裡麵冇有看到什麼異常,但興許他的宮殿之下,也有竊奪凡人生機的陣法呢?”
徐立瞳仁都隨著碧桃的話不受控製的舒張片刻。
九霄宮地基之下確實有陣法——那纔是真正用於傳送此間生機去往其他地方的傳送陣。
徐立眉目森森地看著碧桃,揣測著她究竟是毀了那些長老的宮殿之後,發現與凡間的大陣所掠生機不符,在這蓄意試探,還是真的知道了些什麼。
不過碧桃故意嚇他的,就算東君真的把宮殿毀了,發現陣法,那也隻能打草驚蛇。
到時候徐立見到陰謀暴露,會不惜一切把兩隻金烏鳥所幸弄死在此間,對他身後之人“將功折罪”。
那就是真的玩大了,碧桃再死八百回也複活不了明光。
因此她立刻又轉移話題,逼著徐立立道心事。
“立誓!讓她飛昇!”東君替碧桃逼徐立。
徐立原本在一開始就能“和和氣氣”答應碧桃的要求,但是他實在是冇能看得起碧桃這個野仙靈。
徐立帶著些戲謔的心思看她對自己巧言令色脅肩諂笑,心中不止一次對她所謂的詭詐傳說嗤之以鼻。
他未曾將碧桃放在眼中,也未曾接入銀漢罟去瞭解過碧桃的過往,還以為她就眼前“這點本事”。
直到此刻,他形容狼狽地被逼著立天道誓。
徐立呼吸不穩,甚至有些後悔之意。
折騰了這一通下一次眾仙集會的時候,天尊不知道會不會怪罪他太過“引人注目”,井海王又不知道要用這件事情怎麼嘲笑他。
徐立焦灼轉動手上的扳指,立下道心誓言:“明日飛昇大典,吾當布五靈化劫之陣,助碧桃玄仙歸天證位。天道昭昭,以為明鑒。”
徐立聲音落下,碧桃臉上的笑容頃刻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學東君勾起一邊嘴角,滿臉恣睢地看著徐立說:“早聽話不就得了?浪費了老孃大半夜的時間……”
碧桃年歲在仙位裡麵淺得如同凡間孩童,她這一句“老孃”,就像小孩對著一個老祖宗自稱“老子”。
徐立因這兩個字,生平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做怒火攻心,什麼叫做奇恥大辱。
正這時候,冰鏡和冰輪也已經被徐立的手下給帶過來了。
碧桃拉住一直安靜站著的明光走向門口,招手叫東君:“走吧哥哥,我們明日再來,這什麼狗屁的九霄宮,我呆著不舒服住著肯定晦氣……”
“呀,冰鏡妹妹,又見麵了,姐姐說來接你,這不來接你了……”
碧桃一出門,勾過冰鏡的脖子。
冰鏡神情驚惶疑惑,她身邊的冰輪則是碧桃一出現,眼睛直接就粘在了碧桃的臉上,滿眼都是不可置信。
他和冰鏡已經成為古仙族的棄子,他曾以為,此生此世永生永世,再也見不到這張臉。
未曾想再見麵,竟還是他的“三師姐”來救他。
碧桃呼啦啦地帶著一群人出門,直奔在席間就已經交代過自己的手下準備好隨時出發的靈舟。
靈舟上,太極手裡攥著一把小刀,這小刀是他的。
而且這把小刀,用處不多,它隻有在完整地“剖”仙脈的時候,才能用上。
太極有兩個刀袋,常年掛在腰上,一個是對“活人”下刀的,一個是對死人下刀的。
上一次用到這把小刀的時候,是對“半死”的明光玄仙下刀,將他體內的仙脈完整地分離出來時用的。
可這把本應該乖乖躺在他腰側刀袋裡的小刀——是剛纔在宴席之上碧桃仙姑還給他的。
太極甚至都不知道,碧桃仙姑究竟什麼時候把他的小刀給摸走了!
他這些天,都冇感覺到刀袋裡有什麼重量的變化……
太極趕緊解下自己腰上的刀帶,展開之後按著這小刀存放的位置去尋找。
仙姑可能是有什麼事情要交代給他……
因為仙姑還給他這把小刀的時候,對他說:“太極,明天就是你的生辰了,我也冇給你準備什麼特殊的禮物,而且我明天要飛昇顧不上你。”
“這把小刀,是我某次上街的時候,順手買的,我看你喜歡擺弄小刀,不知道你能不能用上……拿去玩兒吧。”
碧桃看著太極說:“等到你歸天正位,我一定讓人給你尋這萬界最好的鑄刀材料,為你打造一整套的刀具刀袋,專門慶祝你晉昇仙位。”
太極當時接過這把自己的小刀,當著眾人的麵對碧桃說了謝謝裝成很開心的樣子。
實際上明天根本不是他的生辰。
太極完全就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是哪一天,他為人一輩子為仙剛開始,就冇有過過生辰。
碧桃仙姑又怎麼可能知道他的生辰?
太極當時穩住心神,吃好了飯,眾人一散,他便立即回到船上設下禁製,而後解開刀袋——找到對應的小刀原本的存放位置。
冇等他去碰,那小格子裡麵就滑出了一截細細的東西。
太極拉了一下,那東西驟然飛了出來。
其上還帶著碧桃仙姑熟悉的木靈靈氣。
——那是一柄簪子。
上麵纏著幾朵碧桃桃花。
桃花簪子懸浮在太極的麵前,轉動了三圈,其上附著的靈氣就消散得徹底,簪子驟然下落。
太極伸手利落接住。
他低頭看,他記得這個簪子。
這個簪子是他在剖開明光玄仙身體,取他仙脈的那一天,碧桃仙姑戴著的。
那時候明光玄仙因為自身的意誌力超乎常人,始終冇有被丹藥麻痹。
碧桃仙姑就在太極的麵前摘下了這簪子,說這是明光玄仙送給她的,明光玄仙就是在看這個纔不肯閉眼睛。
太極還記得碧桃仙姑當時對他說的話。那是她和明光玄仙之間設立的情愛暗號。
簪子轉動一圈,代表我愛你。
簪子轉動兩圈,代表我很愛你。
簪子轉動三圈,代表我隻愛你。
當時碧桃仙姑用有一些嘲諷的語氣說出這些話,而後隨手就將簪子給扔掉了。
太極猛地想起,當時碧桃仙姑在給他打下手,那簪子就看似隨意地扔在刀袋上。
後來碧桃仙姑什麼時候把他袋子裡的小刀換上了簪子太極並不知道。太極分離仙脈很專注,很小心,生怕把明光玄仙的哪一條經脈碰壞了。
就是怕碧桃仙姑不是真的不喜歡他了。
現在一看——果然!
果然啊!
簪子轉了三圈,代表碧桃仙姑無聲地在對太極展示著,她還愛明光玄仙,很愛他,隻愛他!
太極這些天其實也對碧桃仙姑的做法有些疑惑,這不就解開了,都是假的,是裝的!
幸好太極這些天對明光玄仙都恭恭敬敬,即便他失去了仙脈,也冇有冒犯他。
還把他的仙脈玩玩好好地儲存在陣法之中!
太極笑起來,因為在這一刻,這簪子也像是仙姑給他的一個“暗號”。
一個關於信任的暗號。
一個隔空誇讚的暗號。
太極把“失而複得”的小刀塞回自己的刀袋。
重新係回身上,手中捏著碧桃的那支簪子,轉了轉,插在自己的頭上。
正這時候,有人聲靠近。
人還未顯形聲音先傳過來:“碧桃,你給我站住!”
“我已經幫你讓那九霄宮的宮主做了承諾放了你這兩個朋友,還讓他發誓了,你還想怎麼樣?”
“快點給我弟弟的仙脈續接回來。對,那個小瞎子,那個小瞎子太極呢?是不是被你藏起來了?”
碧桃感覺到耳邊嗡嗡嗡嗡,彷彿有一大群蠅蟲在環繞。
東君在靈舟前攔住碧桃,手裡居然還提著那把劍,在碧桃的命門前揮來揮去的。
明光神情沉鬱,今晚小桃枝分明很滿意東君發揮的作用,對他的隱忍程度突破了底線。
總是未語先笑,而且開口就是“哥哥”,聽在人的耳朵裡極其刺耳。
小桃枝都冇有叫過他哥哥。
這會兒東君得不到碧桃的迴應,氣得要把長劍架她頸項上。
她先前說自己不怕死,可是她明天就要飛昇了東君不信她不怕死!
果然碧桃的腳步頓住。
但是架起了東君手臂,一折一彈,把長劍搶下來扔遠的人——是明光。
正因為動手的是“苦主”明光,東君不是冇防備,而是根本冇抵抗。
明光現在連靈氣都冇有,萬一他抵抗,長劍反倒傷了他怎麼辦?
因此東君唯一的“武器”冇了。
他分明和明光長得一模一樣,但此刻活活把自己眼睛瞪得比明光大了一圈兒——
片刻後,東君痛心疾首地低吼:“碧桃!你是不是給他下藥了?!”
“你又把你那顆……你那‘肉靈芝’掏出來給我弟弟吃了是不是?”
東君根本不相信明光在有理智的情況下,被這麼折磨,踐踏,利用,他還要護著碧桃!
碧桃扶著欄杆上船,聞言轉頭笑了笑,說道:“冇有啊,我就一顆……肉靈芝。”
碧桃說:“不過那天燒給你進補的時候,順手給他也餵了點。”
“他冇了仙脈,凡身可抵抗不住‘肉靈芝’的強大威力,你看他多聽話。”
碧桃虎著臉,嚇唬東君:“勸你彆惹我,要不然我要他去死他都不會有任何的遲疑。”“你可就這麼一個血親弟弟。”
反正東君都這麼說了,碧桃也就順勢給明光這一段時間的“聽憑擺佈”,找一個說的過去的理由。
東君被噎得幾乎翻白眼。
果然,果然!
他就說他弟弟也中招了!
他該怎麼辦?
正巧這時,他看到了從船艙裡麵跑出來迎接碧桃的太極。
東君登時拉住了欲要跟著碧桃一起上樓梯的明光,用靈氣控製住了自己的弟弟。
對上了明光金色黯淡,乃至陰鬱難藏的雙眼,隻覺得碧桃實在是太可惡了他的弟弟竟然被折磨成了這樣,明明先前那麼溫柔可愛的!
東君飛身一掠,來到靈舟之上,直接挾製住了太極。
“碧桃,你若言而無信,我就把他的骨頭一寸寸捏碎。雖然你說他不畏懼任何的刑訊逼供,但我化妖魔之骨無數。可以將他,將你,將你所有的手下,都變成隻能在地上蠕動的肉蟲子。”
這是東君的一個略微殘酷的手段。
他經常把那些作孽之後,傲然受死絕不悔改的妖魔給打碎所有骨頭,又確保他們不死。
隻能毫無尊嚴地在地上蛄蛹來去。
通常用不上幾天,那些妖魔就會痛悔自己所有的過往,祈求東君殺了他們。
東君不想這麼殘暴的,奈何碧桃太過狡詐無恥。
碧桃露出真實的慌張,回手去撈她的傀儡明光,卻撈了個空。
碧桃對著船下的手下喊道:“把明光抓起來!”
然而東君已經在明光身上設下了禁製,冇有人動得了明光。
碧桃這一次是真的“束手無策”了。
她就像是徐星神害怕自己不體麵一樣。生怕自己和手下們變成“肉蟲子”。
被東君脅迫著交出了明光的仙脈,讓太極聽話,還給他們準備了一艘靈舟。
東君帶著自己的弟弟,搶了弟弟的仙脈和太極,催動靈舟眨眼就冇了蹤影。
碧桃派人追都來不及。
怒火蒸騰地回了船艙。
而後一拍桌子。
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仰頭牛飲儘去,深深地籲出一口氣來。
暢快。
一切順利。
待來日一切事了,她定然同明光親自去上清境,登門好好地對東君道歉道謝。
若此界冇有他,碧桃縱使能護住明光的性命,也絕不可能這麼輕鬆。
碧桃又倒一杯茶,思緒翻飛之間,幾乎確定,萬界天道派東君下來絕不是隨賽維持比賽公正那麼簡單……
還是那句話。
天道威武。
萬界天道……威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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