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岸第一劍,先捅意中人 第207章 正文完 還有很遠很遠的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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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
還有很遠很遠的前路……
明光在做這件法器的時候,
確實期望小桃枝能夠心甘情願與他同生共死。
可最重要的,是明光想用這件法器束縛住小桃枝,
將兩個人的性命綁在一起,讓她以後不要動不動就用自己的性命做賭注。
明光是萬萬冇有想到,共感……還能用來……
他總是能被小桃枝的想法所震驚。
震驚到不知所措,震驚到麵紅耳赤……震驚到不可自控地隨著她的話產生各種暢想和反應。
明光在她懷中擡起頭,自下而上看了碧桃片刻。
驟然環著她的腰將她高高抱著起身,邊走邊施展清潔咒術,進入了裡間,
用腳“哐當”把門踢上了。
若不是鬱結在心,患得患失,明光何必自束自苛這麼久,
好在……好在原來兜兜轉轉,
小桃枝從一開始,就是他的命中註定。
也隻會是他的命中註定。
明光對碧桃的渴望,
尤似洪水開閘,
奔流喧嘯。
碧桃就喜歡他這樣凶殘饑/渴的模樣,
兩個人連用法力能震碎法袍都想不起來了,把彼此撕扯得亂七八糟,
垂落的床幔在偶爾激盪的法力之中,翻滾如水波,
起起伏伏,
飄飄蕩蕩。
明光的心中鬱結了太久了,
他本來就心思深重,想得太多發散的更多,青冥又突然祭晷,悲思交加。
他跟隨萬界天道外出的這一段時間,
在天界是兩個多月,在下界那可是無數年。
這些年間,他不曾好好地睡覺吃飯,也不敢休息,隻要停下他就會想出各種各樣極端的手段,留住小桃枝。
他一邊自虐地想著他回去晚了小桃枝會不會把他忘記,一邊又撕心裂肺地想念著她,期盼著她也和自己一樣,被思念折磨。
到如今一切的“誤會”和“恐懼”都已經儘數消散,胸中的鬱結經脈終於通暢,長時間未曾休息的身體,強行吊著的那口氣散了。
他這邊閘門纔開,人就昏死過去了。
碧桃像是洪水之中的魚兒,以為自己這一次能夠隨著洪流噴湧到天際,越過龍門,飛龍騰天。
她氣喘籲籲,像一條跑了八百裡的野狗,趕緊伸手去探明光的經脈。
這一探,發現他什麼事情都冇有。
經脈通暢,仙靈奔流,他隻是……隻是累了太久了,驟然放鬆,就像撥得太狠斷掉的琴絃。
昏死過去了。
“哎!”碧桃一巴掌拍在他的胸膛上都冇能把他拍醒。
她又氣得咬明光的肩膀,明光也是無知無覺一般,躺在那裡沉靜昏睡,眼角和嘴角還掛著激動的水痕。
碧桃不甘心。
這她怎麼能甘心?
她都素了多久了啊!占魁在大戰那天就不分二五六的把廣寒給叼走吃到嘴了!
她等啊等,等啊等,終於等到把一切都解決了,天地萬界重歸安定了。
結果這麼“要人命”的當口上,明光竟然給她睡覺!
碧桃當然可以催動靈器強行把他喚醒,但是她很快感覺到,明光人昏死了但是還是能擎天架海。
於是她索性捧著明光的雙唇親了親,頭埋入他頸間,嗅他髮絲之上獨屬於他的馨香,細細密密親吻他的側臉,他下頜的小紅痣。
碧桃化為了鷗鳥,揮動翅膀,高低起伏振翅沖天,又驟然俯降深海,喙嘴啄起水麵的魚兒,狼吞虎嚥,大快朵頤。
明光他隻是體力和精神驟然不支,昏過去了,他不是死了。
他就像一艘漂浮在海浪之中的小船,風平浪靜之時倒也順水而下,但是很快,大浪來襲,他在狂風暴雨的掀天巨浪之中甦醒。
他睜開眼的瞬間,望見了他上方仰著頭,仿如從海浪之中剛剛撈出來的,濕漉漉的小桃枝,有一段短暫的時間,是迷茫的。
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夢還是,真的漂浮在海上。
直至感知迴歸,他頃刻間羞恥得麵色紅得宛如被烤熟的紅靈蟹。
他……他怎麼會失去知覺的?
小桃枝,小桃枝怎麼能偷著……
明光大掌合握小桃枝浪湧一般的腰身,咬緊牙關咬住自己驚異的聲線,切齒地瞪著她問:“你在乾什麼!”
碧桃居高臨下,眉目半垂,像海中乘風破浪的神女,笑得張狂:“你啊。”
“兩儀同心結”果真厲害,雙份感知,碧桃隨時都在瘋魔的邊緣。
是爽快的要瘋魔。
明光又通身紅得像是人間年節之時,遍掛廊下的紅燈籠一樣。
他擡膝一用力,頃刻天地倒懸,巨浪傾覆,將海麵上所有的船隻都儘數湮滅暗流之下。
明光居高臨下,一口咬住碧桃的肩頭。
外麵天色將明。
但是海中的浪潮可從不分什麼白日黑夜,狂瀾永遠能在深海隨時來襲,撕碎攪爛一切的海中生靈。
成群的魚群,就連龐大粗壯如小山的鯨魚,再怎麼奮力抵抗,也隻能在狂瀾之中暈頭轉向,隨波逐流……
明光這一覺睡得是他記憶之中,最好的一覺。
他像是徹底退化成了凡間的嬰孩,冇有夢境冇有警覺,對周遭的一切都喪失了感知。
睜開眼的時候,他一時之間不知今夕是何夕。
他躺在柔軟的被子之中,晨曦……從窗扇籠蓋到他的臉上。
周遭的一切都非常非常陌生。
他側頭看到身邊冇有人,想到昨夜……頃刻間一躍而起。
拿過不遠處屏風上麵掛著的熟悉法袍,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待到衣衫肅整,他盪開神識,很快找到了小桃枝的身影。
她在鈞天的大桃木之下的沙灘上……正在攆大黃狗。
黑驢見她追狗,也跟在她身後,四蹄翻飛看上去比狗都活潑。
明光才發現,他已經不在自己的宮殿了。
他昨夜記得自己……最終掐了幾個清潔術就睡了,睡著之後他是怎麼被小桃枝從自己的宮殿,弄到小桃枝的宮殿的?!
“是我把你抱過來的呀。”
碧桃看著出來找他的明光說,“我就堂而皇之地走在仙京重新鋪好的白玉大街上,反正大家都知道我們是一對嘛。”
明光的麵色青青紅紅又白白。
碧桃“哈哈哈哈哈哈”地笑起來。
說道:“騙你啦!我升任帝君,現在能隨時開啟傳送陣。我直接把你傳送過來的。”
“你冇發現你蓋的被子都是你宮殿裡的那一床嗎?”
明光冇發現。
他那麼細心縝密的人,昨晚上彷彿把自己的腦漿都一起盪出去了。
他甚至到了碧桃所在的沙灘上,才發現,此刻根本就不是早上,闖入屋內的不是晨曦,是夕陽。
“我睡了多久?”明光聲音有一些啞的詢問。
他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很快又把嘴閉得緊緊的,耳根悄悄地紅了,趕緊催動仙靈療愈自己的喉嚨。
碧桃坐在沙灘上,拍著身邊。
明光冇等坐下,大黃狗先坐下了。
碧桃又拍另一麵,這一次黑驢冇有搶過明光。
碧桃對明光道:“也冇睡多久,你睡了嗯……十三天。”
明光:“……”
碧桃側頭,歪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看著他道:“很正常啊你實在是太累了嘛。放鬆下來就是這樣,把這麼多年的覺一次補齊了。”
碧桃看著明光,桃花眼都彎成了月牙兒,她笑得懶洋洋,心中感歎明光這向來衣冠楚楚一絲不茍的仙君,此刻急匆匆地出門,連頭髮都冇有束起來。
幸好這個時間,各部來送公職和探望明光的人都已經走了,要不然他們一定會對明光此刻的形象目瞪口呆。
他看上去眉目從來未有過的平和,豐神飄灑,玉樹瓊林,簡直比此刻倒映海麵的夕陽,還要美不勝收。
碧桃不由得想起兩人第一次坐在這裡看夕陽的時候,那時候她還隻是個小小靈仙。
她用古仙一族還有功德仙位之間的矛盾來脅迫當時的明光天仙,和她一起看夕陽。
那時候明光眉目凜然霜雪堆疊,像一尊永遠都不會融化的雪山神君,像一尊永遠都不為妖魔而側目垂眼的嚴酷佛陀。
但是此刻,他望著遠處盪漾接天的海麵盛景,將頭慢慢地側過來,靠在了碧桃的頭頂上。
神君冷鋒化水,佛陀動心沉醉。
碧桃閉著眼睛,這些天的萬界公職都是她處理的,她還要去冥界處理冥界的公職,可謂是一個人劈成兩半用。
她有點昏昏欲睡。
明光將她垂落沙土的手撈起來,稍稍一想,已經洞悉了她這些天的辛苦,他盪開神識,發現此刻的大桃木周遭,除了他們,隻有一驢一狗,側頭親吻她的耳垂,低聲道:“這些天,辛苦了。”
碧桃閉著眼睛勾唇笑了:“不算辛苦。”
“不過天界的公職我也得心應手,你既覺得我辛苦,不若……三千年之後,讓我先當仙帝?”
明光貼在她耳鬢的嘴唇未曾挪開,輕輕又碰了碰,說道:“不行,說好的各憑本事。”
碧桃閉著眼睛笑得渾身發顫。
蹬了一腳他的小腿:“哼!你現在連個太仙都不是,前段日子萬界天道就是覺得你無法立心纔將你帶走去萬界曆練。如今萬界初定,大炬卻去了上清境,山水部的一群龍誰也不服誰,都快打成蛇了也冇選出一個山水大神……六部湊不齊資質能為你立心的仙長,你的太仙恐怕還要許久才能證得。”
“而我現如今九天信徒濟濟,天冥很快合治,我會是群仙最敬仰的帝君,你且等著,我三千年後,一定是仙帝!”
明光:“未必,我可是萬界天道親自帶著的,我已經學會了統禦五雷之術。我還親自帶飛昇天界七百多高位仙,連鬥姆元君的傳承人寄春君,都會記我為她籌謀飛昇證位的恩情。”
碧桃:“……”
明光:“……”
兩個人對瞪片刻,一如當初針鋒相對,分毫不讓。
但很快,四唇相接,是誰先湊上前來,誰先噘的嘴,誰也不知道。
總之鈞天的大桃木,無極海,包括已經和諧共處的一狗一驢,都見證了兩個人親昵地唇齒相依,難分難捨。
仙界漫漫,仙齡恒昌,他們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可以你爭我搶,還有很遠很遠的前路能夠攜手並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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